王清進來廂房的時候,王檀正坐在牀上捧着一隻碗吃齋粥。寒雲寺的齋粥就跟這所寺廟一樣有名。而蓮霧和香櫞在旁邊服侍着。
蓮霧和香櫞都只不過是被打昏了頭,並沒有大傷。
王檀見到王清進來,喊了一句:“爹爹。”
王清對她笑了笑,一邊走向她一邊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王檀點了點頭,道:“嗯,好多了。”
王檀將碗遞給蓮霧,而王清則是在她的牀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才鬆了口氣道:“燒退了就好。”說完王清又揮手讓蓮霧和香櫞下去道:“你們先下去吧。”
蓮霧和香櫞屈膝道是,然後從廂房裡出去了,出去時還順帶着關上了房間的門。
蓮霧和香櫞出去後,王清看了看王檀,接着便沉思着。王檀見他一副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道模樣,便先開口道:“爹爹,您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
王清點了點頭,然後道:“你那天跟週二公子在山上呆了一晚上,你能不能跟爹爹說說,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王檀明白王清是擔心周世瑛趁人之危佔了她便宜,所以纔會有此一問。王檀將那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那天我從綁匪手上逃出來後,就一直往山上跑,後來那些綁匪追了上來,是周世瑛找到了並救了我。那時候天色已晚,我們本想先下山找戶人家休息一晚再做打算的,但沒想到會掉進獵人挖的陷阱裡。我們就在陷阱裡過了一晚上,再之後的事,我因爲生病,便也不知道了。”
王清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些綁匪呢?”
王檀道:“周世瑛殺了其中的兩個,另外幾個則被割了舌頭綁到了樹上。”
王清不由皺了皺眉頭,按他所想,其他幾個也應該殺了纔對,何必還留他們活口。
過了會,王清又轉過頭來看着王檀,又問道:“檀姐兒,週二公子與我說,他想娶你,你是怎麼想到?”
王檀頓了一會,然後才道:“他是個挺不錯的丈夫人選,他與我說,倘若我嫁給他,他會一輩子愛重於我,一輩子不納妾。”
王清道:“檀姐兒,男人的承諾,你不該過於相信。”
王檀笑了笑,然後才道:“我知道啊,可是我總是要嫁人的,難道因爲男人的話不可信,我就永遠不嫁人了。至少比起其他男人的話來,他的話總要更真實幾分。”
王清沉默了一會,最終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爹爹知道了。”
其實他對周世瑛並不是太滿意,就憑他武將的身份便讓他覺得不適合檀姐兒,他並不想檀姐兒以後過着時時要爲丈夫安危擔憂的日子,更何況周家的後宅也是一團亂。但倘若檀姐兒願意,他卻會尊重她的意願。
王清沉思了一會,接着便又與王檀道:“外面馬車應該準備好了,等一下我們就回家了。”
王檀彎了彎嘴角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王家從寒雲寺回來的陣仗搞得非常大,等馬車回到京城的時候,還故意放緩了速度。王家對外所稱的,是從寒雲寺接在那裡禮佛的王家八小姐回府。
哦,你說最近京城所傳王家八小姐被人擄走的事。
胡說,沒有的事。人家八小姐是因爲前兩日跟着母親去寒雲寺遊玩,被寺裡的方丈算到近日會有無妄之災,只有在寒雲寺誦讀完五百篇《地藏經》才能安全化解,人家王三老爺和王三夫人是爲了女兒的性命着想,所以纔將王家八小姐留在寒雲寺禮佛。
不信啊?不信你去問寒雲寺的方丈啊。不過你一個小民,人家方丈願不願意見你就另說了。
哦,你又說前兩日寒雲寺大陣仗尋人的事?
誰說是尋人了,那是因爲王三夫人一支御賜的金釵在寒雲寺不見了。弄丟了御賜的東西是多大的罪,人家王三夫人自然緊張,所以才叫了人來一起找這支金簪。
王檀再次回到歸田居的時候,真覺得是恍如隔世,這幾天的經歷,比她這一世的經歷加起來還要驚心動魄。
自從王檀被帶回了寒雲寺,蓮霧和香櫞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用心的服侍她,而此刻回到了歸田居,蓮霧和香櫞卻忍不住紅了紅眼睛,接着在王檀的面前跪了下來。
王檀不由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蓮霧哽咽道:“小姐,都是奴婢們不好,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小姐,纔會讓小姐受了這麼大的苦。小姐您罰我們吧,你讓麼麼打我們的板子。”
香櫞在旁邊也是一邊擦着眼睛一邊拼命的點頭。
王檀對她們笑了笑,道:“怎麼能怪你們,你們又不是丟下我自己落跑,你們是被人打暈了嘛。”
香櫞道:“小姐對我們寬厚,但我們心中卻過不去。”說着又不由罵道:“都怪那些壞心腸的歹人,還有那個和尚也是,吃齋唸佛的人,沒想到心腸也這樣的壞。幸好他讓舅老爺抓回來並處置了。”
那個幫着綁匪擄走王檀的和尚,在王檀被擄走之後就找了個“化緣”的名義逃了,不過在王檀回到寒雲寺之前,他已經被抓了回來。同他一起被抓回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和尚對那女人倒是有情有義,被抓回來之後,求着王清和方丈等人放過她,一切事情與女子無關。而女子則是聲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寒雲寺不殺生,當然他們也不會爲了個犯錯的弟子得罪蔣家和王家。有時候和尚真沒有這麼大慈大悲,最終寒雲寺將那和尚逐出師門後交給了王清和蔣二老爺。而落在王清和蔣二老爺手中,其下場也是可想而知。
而此時在順王府裡,王楨正準備將秦麼麼送到莊子上去。
秦麼麼提着包袱給王楨跪了三個頭,然後哽咽道:“王妃,老奴不在的這些日子,您好好照顧自己。您也別和王爺慪氣了,府中有再多的妾室也越不過您去。女人終究是要靠着男人的,你好好籠住王爺,先生下小世子纔是正經。”
王楨的眼睛也不由紅了紅,她自小沒有母親,身邊只有秦麼麼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是將秦麼麼當作半個長輩看待的。秦麼麼亦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
王楨對着秦麼麼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說着頓了頓,又道:“你先在莊子上住一段時間,等過段日子,我讓人去接你回來。”
秦麼麼道:“我都聽王妃的。”說着又溼了溼眼睛,道:“都是老奴不好,給王妃惹麻煩了。”
王楨輕輕的搖了搖頭。
秦麼麼摸了摸眼睛,然後道:“那老奴走了。”
王楨道:“我送麼麼出去。”
說着從榻上站起來,與秦麼麼一起從房間走出門口。
但剛剛打開房間的門,卻看到穿着一身寶藍色直裰的順王從院子門口匆匆走了進來。王楨和秦麼麼見到他,心裡皆有些不好的“咯噔”了一聲。
順王看着站在門口的王楨和秦麼麼,一雙眼冰冷的問道:“想幹什麼去?”
王楨移開眼睛道:“我的嫁妝莊子上出了點事,讓別人去處理我不放心,所以想讓秦麼麼去幫我處理一下。”
順王道:“不是畏罪潛逃?”
王楨道:“王爺說笑了。”
順王道:“我說的是說笑話還是正經話,你心裡清楚。”說着將王楨的一隻手抓起來,怒問道:“我問你,小姨子被擄那件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王楨“哼”了一聲道:“王爺就是想要冤枉人,也要找對對象。她的名聲壞了,我與她同出一宗,名聲同樣要受連累,我幹什麼要做這種損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順王揪住她的手,冷聲道:“你這個女人,喪心病狂起來什麼事做不出來。這幾年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當我不知道這些年我後院那些女人的孩子是怎麼沒的,我是不跟你計較。但你若是得罪了岳父和蔣家連累了我,我扒了你的皮。”
秦麼麼在旁邊看着,不由一邊焦急一邊道:“王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王妃,王妃對您對王府,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更何況這可是您親自求來的王妃,你這樣對王妃,若是傳到外面去,讓外面的人怎麼看待你。”
順王聽了,不由被氣得笑了,將王楨的手一甩,道:“我都差點忘了,你可是我親自求來的王妃,又是先帝聖旨賜婚的,我就是裝也要裝得跟你恩恩愛愛的,要不然我的臉往哪兒擱。不過,”說着望向秦麼麼道:“我動不得她,但我卻能動了你這個老虔婆。”
秦麼麼聽着,身子不由縮了一下。
順王張口道:“來人啊,將這個攛掇主子的老虔婆給我拉下去打一百大板。”
王楨聽了,不由瞪向順王,怒道:“你敢!”一百大板,一個丫鬟被打五十大板都能去一條命,更何況秦麼麼年紀大了,一百大板根本是要她的命。
順王道:“你看我敢不敢。”說着對身後的小廝道:“耳朵聾了嗎,還不將她綁起來打。”
身後的小廝連忙道是,說着就要上來抓住秦麼麼。王楨推開上前來的小廝,對順王又急又怒的道:“秦麼麼是我的陪嫁僕人,你無權處置她。”
順王“哼”了一聲譏笑道:“女子三從四德,連你都是我的,更何況你的陪嫁僕人。”
秦麼麼要領盒飯了。
明天繼續去深圳面試,又是上下午兩場,所以明天的更新仍會很晚。
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