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周世玹和高氏兩人有些姍姍來遲。

他們兩人都是不想來的,周世玹是因爲正在書房裡跟自己的丫鬟樂呵,十分討厭被人打擾,但他雖在心裡厭惡周世瑛這個兄長,但卻也是有些怕他的,在他的威懾之下,再不情願卻也還是穿上衣裳來了。

而高氏不想來,則純粹是不想介於到白氏和王檀兩人的鬥爭中。她是白氏的親兒媳,不能幫着外人對付她,但若站在白氏一邊就要得罪周世瑛和王檀。她比白氏和周世玹看得清楚,這個家遲早都是周世瑛和王檀的,得罪他們對她沒好處。而她若想要保持中立也不是那麼容易,來了只會左右爲難。但周世瑛親自讓人來請,她卻同樣也不好推拒不來。

他們二人進來丹棲院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繼遠侯和白氏坐在上首,王檀和周世瑛坐在下首左邊的位置,房間中央跪着紫雲和蘭羅二人。

高氏馬上便覺察出這可能不是白氏和王檀二人簡單的鬥爭這麼簡單,裡面只怕還涉及到更嚴重的事。

而周世玹看着屋裡這像一場六堂會審的情形,再看到跪在地上含情脈脈的望着他走進來的蘭羅,身體不由心虛的顫了顫。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平常的,與高氏一起走了進來對繼遠侯和白氏行了禮,接着兩人便坐到了右邊的位置上。

等周世玹和高氏坐下後,周世瑛接着看了他們一眼,接着開口道:“既然人來齊了,那就開始吧,先從最簡單的審起。”說着對身邊的羽扇用眼神示意。

羽扇點了點頭,然後出去了,過了不久又用托盤端了一碗湯水進來放到桌子上,接着拿了一根銀簪伸到了碗裡,再拿出來時,銀簪在空氣中便從銀白色很快的變成了黑色。等她將這些做完後,重新站到了一邊。

周世瑛望着紫雲,開口問道:“說,爲什麼要下毒。”

紫雲此時跪在地上卻是一直在搖頭,一邊哭一邊道:“二少爺,我是冤枉的,我一心愛慕二少爺,只願二少爺活得長長久久的,怎麼會害二少爺。我不知道湯裡爲什麼會有毒藥。”

周世瑛“哼”了一聲,厲聲道:“你說的愛慕就是這個愛慕法,想要下毒害死我?我看你想害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若不是我發覺了你的不對勁,你是不是就要得逞了。說,是誰指使你下毒的?”

他的聲音說得有些大,氣勢亦大,紫雲被嚇得腦袋震了震,接着繼續拼命搖頭,然後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我沒有,我沒有下毒,我只是在湯裡下了一點催情藥而已,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毒藥……”說完了她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將嘴巴合上,然後連哭也忘記了,跪在地上顯得有些手無足措。

白氏怕她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在周世瑛開口之前先做出震怒的樣子,開口對紫雲道:“紫雲,枉我對你這麼信任,千挑萬選選了你去伺候二少爺,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連累着我也被人質疑,像你這樣品行不端心思歹毒的人留着是個禍害……”說着對守在門外的下人高聲道:“來人,將紫雲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紫雲連忙擡起頭來一臉驚嚇的望着白氏,接着拼命磕頭求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周世瑛卻是譏笑一聲,平常女子連五十大板都挨不住,白氏出口就是一百大板,看來是想要紫雲的命了。

他望了白氏一眼,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太太急什麼,這幕後的指使還沒找出來,何必急匆匆的就想要紫雲的命。”

白氏回看了周世瑛一眼,半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幕後指使,這一看就是紫雲自己居心不良做出來的事。老二,雖說紫雲是我送去伺候你的,因爲這差點害了你我也覺得對不起你。但你若是想爲此冤枉是想害了你,那你就太過分了。”說着又轉過身望向繼遠侯,道:“侯爺,這些年我對侯府,對老大老二兩個非親生的孩子,不說有功勞,但也有幾分苦勞吧。我知老二一向不喜我這個繼母,但也不能隨意冤枉我。”

繼遠侯沉默的坐着,臉上滿滿的沉重,無論是對周世瑛還是白氏的話,他皆認真聽着,但卻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相信誰。

周世瑛道:“我可沒指名道姓說出太太來,倒是太太先就對號入座了。”

白氏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卻又先被周世瑛接着打斷道:“紫雲一個內院的丫頭,平時出不得府,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哪裡得來的毒藥。她就算沒有人指使,也必是有幫兇。”說完又望向紫雲,道:“說吧,是誰給你的毒藥。你再護着背後的人,無人能救得了你。”

紫雲在這間隙之中卻像是想明白了什麼,藥是紅雲偷偷給她的,她一直相信只是催情藥。但現在想來,怕那根本是毒藥。若她真的不小心毒死了二少爺,她自己最終也難逃一死,夫人根本是從一開始就拿她當棄子用的,根本沒想過管她。

紫雲擡起頭望向白氏的方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最後到底又合上了嘴巴,低着頭,緩緩的道:“沒有人指使,毒是我下的。”聲音平靜,已經沒有了剛纔那樣激烈求生的態度。

但她剛纔望向白氏的樣子,不僅周世瑛和王檀看見了,其他人包括繼遠侯和白氏也都看見了。白氏暗罵了一句紫雲沒腦子,但接着卻要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

周世瑛輕笑了一聲道:“看來事情根本是一清二楚了。”說着望向繼遠侯,道:“我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不再審問下去。”說完對屋子裡站着的下人道:“將她拉下去,灌一碗啞藥,然後發賣出去。”

有婆子道是,接着上來將紫雲押下去了。

再接着,周世瑛又望向蘭羅,道:“蘭羅,我自問從你進門以來,我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未碰,你道是說說,你這三個月的肚子是怎麼來的。說出來,姦夫是誰。”

周世玹從周世瑛口中聽到蘭羅懷孕之後,心中不由一驚。他是不知道蘭羅懷孕的,就在幾天前,他還跟蘭羅偷着情,蘭羅也沒有跟他說過懷孕的事情。此時聽着周世瑛對蘭羅的審問,他不由心虛起來,眼睛疼也飄忽飄忽的往四周望,彷彿這樣別人就不會想到他身上一樣。

比起紫雲來,蘭羅要上道的多,既沒有求饒也沒有辯解,直接認罪道:“奴婢有罪,奴婢背叛了二少爺,罪無可恕。但奴婢與那個人是真心相愛的……”說着深情脈脈的望了周世玹一眼,接着道:“恕奴婢不能告訴二少爺那個人是誰。奴婢雖以後再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只願他活得好好的,幸福安康,那奴婢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周世玹聽着不由心被觸動了一下,飄忽的眼神也不再飄忽了,低下頭望向蘭羅一眼,眼神正好對上“深情”望着他的蘭羅,接着他便有些愧疚的扭開了頭。

說實話,除開她是周世瑛的女人,跟她偷情令他得到報復的快感之外,他還是挺喜歡蘭羅這個丫頭的。蘭羅會撩撥人,牀上的手段也高超,常常弄得她撩不開手。但這喜歡也不過是他會多寵寵而已,“真愛”就算不上。他一直也以爲蘭羅會跟他,不過是喜歡他身上的銀子而已。他看着雖混蛋,但心裡明白的很,無論是外面的那些女人還是他屋裡那些丫鬟,哪一個不是看中他的身份銀子。但直至蘭羅說出這些話來,他才知道,原來蘭羅這個丫頭是真的愛慕他的,爲他甚至願意去死。

要知道,她現在被發現給老二戴了一頂綠帽子,若不願意供出他來,她最後的下場頂不過是個“死”字。但他感動歸感動,要讓他此時承認跟蘭羅偷情的是他,他卻是不願意的,頂多她死後給她多燒點紙錢就是。不過蘭羅肚子裡的孩子倒是有些可惜了。想着又望了她的肚子一眼。那孩子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呢。

不過他也沒有可惜多久,反正願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以後他還會愁孩子。

周世玹還沉浸在蘭羅愛他的感動和不能出言救她的愧疚中,接着又聽到周世瑛道:“你對那男人的情義倒是令我感動,不過就算你不肯招出他來,我也有辦法將那個人找出來。”說着又對羽扇使了使眼色。

羽扇點了點頭,拿了一個匣子出來交給周世瑛。

周世瑛將匣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羊脂玉的玉佩,開口問蘭羅道:“這個玉佩是從你的房間裡搜出來的,看着是男人的東西,應該是那個男人送給你的吧,說起來這玉佩跟三弟的一塊玉佩倒是有些像。”

白氏再見到周世瑛手上玉佩的時候心就在往下落,睜着眼睛狠狠的撇了周世玹一眼。她是不知道周世玹和蘭羅的事情的,若是知道她也不會讓周世玹繼續這麼做。勾搭兄長的女人,這名聲傳出去玹哥兒一輩子都別想有大出息了,更別想侯府的爵位。

周世玹被白氏瞪得有些心虛,但接着他又像是被人冤枉了一般,從椅子上跳起來指着周世瑛道:“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世上相似的玉佩多了去了,憑什麼說這一塊是我的,你別冤枉好人。”

周世瑛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世上相似的玉佩確實多,但同時這麼巧合玉佩上還刻了一個‘玹’字的可就少了。我記得這塊玉佩還是三弟生辰時父親送的吧。”

白氏看着兒子,不由用眼神罵了一句“飯桶”,有誰爲了哄丫頭會將自己貼身的玉佩送出去的。

周世玹雖覺得心虛,但也覺得自己倒黴的很。這玉佩還真的不是他主動送給蘭羅的,而是有一個他們在牀上玩得高興時,蘭羅見到他脖子上的玉佩,非要讓他將玉佩當定情物然後順走的。他當時正被蘭羅伺候的舒服,自然是滿口答應。等過後他也覺察出了將父親送自己的東西拿去送丫頭不好,本是想要討回來的,只是每次他說時,不是被蘭羅插科打諢就是半撒嬌半氣惱的哄了過去。但誰知道事情最後會壞在這玩意上。

周世玹正想着用玉佩曾經丟了或被偷了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但沒等他開口,卻又聽到周世瑛開口對繼遠侯道:“不知父親像不像要驗證一下玉佩。”

繼遠侯的臉上面無表情,令人看不出是惱怒還是其他。他最終半是嘆息的呼了口氣,然後指使旁邊的下人道:“去將東西拿過來我看看。”

等下人將玉佩遞到他手上,他拿着玉佩在手上看了一眼,又在手心摩挲了一會,接着失望的閉上了眼睛。

蘭羅看到繼遠侯的樣子,彷彿是焦急了,急忙開口道:“侯爺,二少爺,這玉佩不是三少爺的,求你們別冤枉了三少爺。”說着又含情脈脈的望向周世玹一眼,接着道:“這都是我的錯,不管三少爺的事,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三少爺的。”只是這番舉止做出來,卻多少有些此地無銀的樣子。就連繼遠侯都已經不能相信,這事跟周世玹無關。

繼遠侯睜開失望的眼睛,將玉佩用力的擲到周世玹頭上,罵道:“混賬東西,你院子裡是缺女人了,竟然連你兄長的女人都放過。”

白氏連忙站起來,有些焦急的替兒子辯解道:“侯爺,事情還沒清楚呢。一個玉佩能說明什麼,連蘭羅都說不是玹哥兒。”

繼遠侯繼續罵道:“若不是他,他的玉佩怎麼會跑到那丫頭身上去。”

白氏道:“或許是蘭羅那丫頭從玹哥兒身上偷來的。”說着又望向周世瑛和王檀,意有所指的道:“誰知道蘭羅那丫頭是不是受誰指使故意栽贓玹哥兒。”

蘭羅也磕頭跟着說道:“是,是,這玉佩是我從三少爺身上偷來的,絕對不是三少爺送我的,更不是三少爺送我的定情信物。”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檀這時望着白氏,開口道:“太太這話我可不敢苟同,誰都知道蘭羅是太太送進我們房裡的,二爺看不上蘭羅,蘭羅對太太可比我們要親近的多。若說蘭羅幫着我們陷害三弟,說出去有誰會信。”

周世玹被繼遠侯砸了一下,又看着反正事情瞞不下去了,乾脆破罐子破摔的跳出來道:“沒錯,是我,蘭羅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的。反正二哥也不喜歡蘭羅,還不如讓蘭羅跟了我。”

繼遠侯瞪着他罵道:“所以你就敢偷你二哥的女人?”說完又轉頭對白氏罵道:“慈母多敗兒,這混賬就是被你給寵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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