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說完後,便望着吳莎妮道:“‘空氣’纔是白鳥家族在中國的首領,江光雖然死了,他們建在魚鉤島上的細菌實驗基地也被拔掉,但勢力在中國並沒有消除,只要我到日本去露了面,他們遲早會知道修羅王就是我,你在中國已經不安全了,要不跟着我師父去蒙古,在他那裡,沒有人能夠傷害你的。師父給我說過,只要我在日本有了足夠的攻擊力,對白鳥家族形成了威脅,他們的親屬朋友更多,肯定會有顧忌,你就要安全許多。”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先人闆闆的,要是那些雜種再敢抓你要挾我,老子就去抓一串白鳥家族的老鳥小鳥來逼問他們誰是‘空氣’。”
誰知吳莎妮卻搖了搖頭道:“不,我不去蒙古,你放心,我有去處,方寶,其實有一件事你做錯了。”
方寶一愣道:“做錯了,什麼事做錯了?”
吳莎妮道:“魯成功抓我的時候,你不該來換我,因爲這樣不僅暴露了你的身份,也暴露了你的弱點,讓他們知道你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心不夠硬,對你現在做的事來說,這是大忌。”
方寶聞言,心裡暗暗一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豈會不明白,但是,當知道吳莎妮被人綁架的那一剎那,他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大腦裡幾乎什麼都沒有思索,只想及時的救出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在他的內心深處,吳莎妮這位“兄弟”實在很有分量,更何況的是,他和江凝雪被困大圍山時,如果不是她冒着深山雪路的危險前來相救,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這個情他深記在心裡,那是一定要還的。
柳昭當然明白方寶的心理,笑了笑道:“妮妮,我早就說過,方寶這人外表看起來有時候很無賴,像是漢高祖劉邦,但他的骨子裡卻有着項羽的英雄氣概,也很難說是好與不好,不過我現在倒是越來越佩服他。”
誰知方寶卻板着臉道:“我不要做項羽,打輸了就去自殺,好死不如賴活着,要是我,哪怕是雙手雙腳都被敵人砍了,剩下一張嘴也要把敵人咬死。”
聽着方寶這話,柳昭又笑了道:“所以你比項羽強,要是當年劉邦遇到了你,搞不好就沒有他當皇帝的份兒了。”
方寶頓時得意起來,道:“那當然,可惜我晚生了幾千年,算劉邦那小子運氣好。”
吳莎妮坐在方寶旁邊,聽着柳昭贊他,臉上也洋溢着喜悅之色,但瞧着方寶得意,便在他大腿上打了一下道:“別胡吹大牛了,你什麼時候到日本去?”
方寶道:“師父已經給我打了電話,明天晚上坐飛機走,吳莎妮,我臨走之前來見你一面,就是怕你像上次在重慶一樣,罵我不夠兄弟。”
其實,只是道個別,方寶是可以用電話的,而且深知吳莎妮忽然失蹤,“空氣”的人會猜到是自己出現並接走了她,但是,這一趟去日本異國作戰,還能不能活着回來誰也難以預料,他真的特別想見到吳莎妮,和她說說話,並且他已經有了決定,讓師父也給吳莎妮搞個蒙古護照,讓她暫時到外面避避,等自己在日本和白鳥家族的事了斷,修羅王的身份表露出來,再對這個鳥家族耍耍狠,讓他們知道方寶也不是吃素的,不會讓這些雜種隨便要挾,那麼吳莎妮就安全了。
吳莎妮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情,眼神裡掠過了一絲複雜的意味,忽然衝着他嫣然一笑道:“這次算你夠兄弟,我不會罵你了,不過你明天晚上才走,還有一天的時間,你得陪我出去走走。”
方寶立刻道:“到什麼地方去?”
吳莎妮搖頭道:“不知道,到一個安靜點兒地方吧,最好風景美一點兒,我想和你好好的聊一聊過去。”
方寶一聽這話,大腦裡頓時浮現出了長海縣和飛鷹隊員訓練過的那個小漁村的舊院,離着村子有數百米,偏僻安靜,而且院外是一片柔軟的沙灘,前面是一望無垠的大海,當初他們呆的時候是在寒冷的冬天,每天又要進行潛水訓練,沒什麼心情觀景賞海,但現在已經進入夏季,又沒有什麼事,那裡便是休閒渡假的良地了。
於是他道:“有倒是有一個地方,不過在大連,開車要五個小時左右。”
誰知吳莎妮卻點頭道:“好啊,那我們就邊開車邊聊天。”
柳昭默默地看着吳莎妮,臉上露出了微笑,道:“長海漁村的那些漁民雖然不知道魚鉤島有日本人細菌實驗的事,但都知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那個院子本來是路飛一位朋友用來渡假的,知道他與這事有關,害怕被拖累,就把那院子賣給路飛了,現在也沒有人住,不過沒有鑰匙,要不要我通知路飛一聲,讓他派人送去。”
方寶哈哈一笑道:“進那樣的屋子還需要鑰匙,我也太沒用了,老柳,去了長海後我就不回這裡,直接去機場到日本,你讓凌展準備好,明天我打電話通知他去機場。”
見到柳昭答應,方寶便帶着吳莎妮下了樓,上了那輛銀色奇瑞,很快啓動了,向着大連的方向而去。
……
一路之上,方寶與吳莎妮都在聊天,吳莎妮的話顯得特別的多,不時提起過去在學校的一些回憶,還說日後有機會了,想和方寶一起回重慶一趟,去見見同學老師,還想品嚐最正宗的麻辣燙。
聊起過去的事,當然讓方寶感慨又親切,不過他在學校時雖然有“方三抖”的威名,但也只是侷限於一個食堂,倒是吳莎妮值得回憶的東西多得多,但在這時,方寶第一次聊起了當年自己想縮短奮鬥歷程,結果被那個網名叫百合的老女人騙了兩千元外加給她的衣服買單的事,這事由於太糗,他是從來沒有說過的。
想不到方寶居然還暗槓了這麼一件超級大糗事,吳莎妮笑得是花枝亂顫,良久未歇,讓方寶忍不住後悔起給她老實說起此事來。
說說笑笑之間,不知不覺就開到了大連,此刻已經是傍晚,兩人在路店的酒店用餐,而吳莎妮吃得很快,然後先起身出去說是買些東西。
方寶吃完飯後在車上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到吳莎妮提着一個大袋子過來,也不知是些什麼東西,等她坐好之後就啓動了,向着長海而去。
當到達長海的那個小漁村時,已經夜幕降臨,方寶把車停在村尾一片空地上,帶着吳莎妮向沙灘的西面而去,而吳莎妮則把那個大袋子交給他提着。
走了大約四百米,便見到了那幢舊院,裡面黑漆漆的極是安靜。
方寶走到了那鐵門外,外面橫着一把大鎖,不過這種簡單的鎖是難不倒他的,拿出了一根準備好的細鐵絲,放進那鎖眼內只撥弄了一會兒,那鎖就彈開了。
把鎖取下,推開門就要進去,站在他身後的吳莎妮卻拉住了他,道:“方寶,我們去看海。”
方寶當然要由着她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向着海邊而去,然而,此刻吳莎妮的雙手卻挽住了他的右臂。
儘管吳莎妮和他無話不講,但這樣的動作無疑有些超出“兄弟”的範疇了,方寶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被吳莎妮細膩的雙手相觸,不由得一陣心跳,但有了上次學瑜伽的教訓,他真是不敢去胡思亂想。
慢慢地走到了海邊,吳莎妮拉着方寶坐下,默默地看着大海。
……
海水似乎是靜靜地睡着,波浪有着些微的鼾聲打破了夜的單調。前方燈塔裡的微光在黑暗的水面上輕輕地顫抖,海面上升起了一輪皎潔的明月,圓如玉盤,亮如明珠,印射在了海水裡,便泛起了萬道光波,就像是數以萬計的魚羣在海水中跳動,鱗光閃閃。海面上起着微風,清涼拂面,讓人好生的心曠神怡。
看着這海良久,吳莎妮一直沒有說話,卻把頭一偏,輕輕地靠在方寶的右肩上。
被一個美女挽着靠着,又當此良辰美景,偏僻之地,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方寶絕對是要有動作的,再不濟也會順勢將手環在她的腰上,但是,面對着這個有着“狐狸精”之稱的吳莎妮,他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坐直,由她拉着靠着,雙手極其規矩的向前抱着自己的膝蓋。
又過了好一陣,才聽到吳莎妮道:“方寶,你給我說實話,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要用男人的角度來說。”
方寶想了想道:“如果用兄弟的角度來說,你沒得說,夠朋友夠義氣,不過以男人的角度來說,這個……這個就不好說了,說了怕你生氣。”
吳莎妮頓時伸手打了他一下道:“什麼不好說,你只管照實說,我不會生氣。”
方寶望着她道:“你長得漂亮,一雙眼睛迷人得很,只要稍稍拋個媚眼,男人們都會被電死,這還不算,偏偏身材又好得一塌糊塗,不去電男人,男人們的眼睛也會自己來觸電,說你是狐狸精,那是半點沒有錯的,不過要是誰做了你的男朋友,一定很要命。”
吳莎妮道:“什麼意思?”
方寶嘆了一口氣道:“要去阻止那些公蜂公蝶,是累得要命,擔心隨時給你一腳踢開,那是怕得要命,又累又怕,只能說苦得要命了。”
吳莎妮頓時狠狠在他的大腿上一掐。
方寶哈哈大笑起來道:“還說不生氣,我就知道不能說實話。”
吳莎妮咬了咬牙道:“我不是生氣,是高興得想掐你,不行嗎?”
方寶連連點頭道:“行,當然行,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儘管方寶“委曲求全”,但吳莎妮還是顯得氣呼呼的道:“你這是說的過去的我,這些年你沒有看出來嗎,我……我已經不一樣了。”
與在學校的“狐狸精”相比,現在的吳莎妮的確有了很大的改變,不過她那種天生的嫵媚無論如何都是掩飾不住的,否則作爲兄弟的方寶也不會經常怦然心跳,聽着吳莎妮似乎很在乎這事,他便道:“是不是和過去一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覺得你是個夠義氣夠意思的兄弟就行。”
聽着方寶這話,吳莎妮緊緊抿着脣半天沒有迴應,過了好一陣才瞥了他一眼道:“方寶,你相不相信,要是我真心跟了一個男人,只要他不拋棄我,我就永遠不會變心。”
方寶其實也覺得有哪一個男人娶了像吳莎妮這樣的女人是三生修來的福份,不過嘴裡卻道:“哈哈,吳莎妮,是不是知道我有了女兒,你也想有一個家了。放心,我會給你留意,有合適的一定給你介紹,說說看,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這話一出,卻見到吳莎妮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用光着的腳丫朝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腳,然後道:“你可以去跳海了,瓜娃子。”
說着這話,她穿好鞋子,轉身向院子走去。
方寶吃了這一腳,卻摸起了頭,他能夠感覺到今天吳莎妮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實在又不敢去胡思亂想,更何況的是,明天他就要到日本去征戰了,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茫然之間,見到吳莎妮已經快走進院門,他只得起身跟隨而去。
……
進了鐵門,吳莎妮正站在院中,知道她對這裡不熟,便在鐵門右側一個開關上一按,兩盞燈同時亮了。
兩屋高的小樓進門處是關着的,方寶又拿着鐵絲撥弄了一會兒,那鎖便開了,他進去按開了電燈,這是一個五六十平方的客廳,裝修很簡單,除了安着黑白兩色的地板磚,就只有一套沙發和一套吃飯用的桌椅。
方寶帶着吳莎妮上了二樓,打開了右側走廊第一間,這是整個小樓的主臥室,也是最大的房間,自然是給吳莎妮休息。
這主臥室的裝修比其它地方要精緻,除了一張兩米寬的大牀之外,電視冰箱空調之類的電器都一應俱全,只是長期沒有人,海邊的風沙又大,到處都灰撲撲的。
吳莎妮手裡提着那個大袋子,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還推開衛生間的門看了看,這才走到方寶面前,先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眼神又溫柔起來,道:“你出去,等會兒我叫你進來,有東西要送給你。”
方寶忍不住道:“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秘。”
吳莎妮卻把他推出了門,道:“少廢話,很快你就知道。”說着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方寶搖了搖頭,就走到了隔壁的房間,這裡也有一間臥室,便打開了電視,躺在牀上抱頭觀看,不過腦子裡卻在猜測吳莎妮會送自己什麼東西。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他的手機響了一聲,卻是吳莎妮發來的信息,上面只有三個字“你進來。”
方寶放下手機,立刻走了出去,到了那主臥,便扭動了把手,推門進入。
當看到了屋子裡的情景,一道激涌的鮮血衝上了他的大腦,然後彷彿要從鼻孔裡流溢出來。
在那兩米寬的大牀上,此刻橫陳着一個性感妖媚的美女,穿着一件玫瑰紅的紗質睡衣,兩根細細的吊帶系在她渾圓的肩上,露出了雪白如藕的雙臂,明亮的燈光下,可以看到薄薄的黑色半透明的蕾絲乳罩,在胸前形成了一雙凝霜堆雪的玉峰,微微一動就顫巍巍的,優雅而極富動感,圓潤鼓脹得似乎要裂衣而出。
而這件睡衣很貼身,把腰至髖臀部緊裹,勾勒出無與倫比的曲線。
此刻,方寶注意到了吳莎妮的臉,來的時候,她是素面朝天的,但這時秀髮披散,彎而細的眉毛精心描過,甚至還畫上了淺紫色的眼影,睫毛曲捲,眉黛施粉,配上她那大大的狐狸眼睛,更增嫵媚,而她的脣也塗過了,豔麗如玫,含光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