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隨着他下了樓。到了操場上後,老狼去東側的一個車棚騎了一輛半新舊的雅馬哈摩托出來,載着他直接出了院門,大約騎了四百米之後,便下了車,開始給他講解最基本的如何發動油路,又如何剎車,只過了二十分鐘,便道:“好,上去騎吧。”
方寶頓時一愣,道:“這麼快。”
老狼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道:“摩托就這麼簡單,我學的時候還沒人教,自己就摸會了。”
方寶望着前面這一條凹凸不平的黃土路道:“我……我連自行車都不會騎,這條路太爛了,還是在平坦的地方先去練習,會了再來開這裡吧。”
老狼立刻道:“這算什麼爛路,在緬甸,比這更爛的路多的是,很多地方汽車通不了,只有騎摩托,你是不是怕騎上去摔跤。要是怕,那就回去,還參加什麼禿鷹部隊。”
聽着他的口氣充滿了輕蔑,方寶的拗勁兒頓時激上來了,一屁股就坐到了摩托上,道:“我是怕把你的摩托摔壞了,開就開,就什麼了不起的。”
他一邊說着,就轟起了油門,然後一鬆離合,摩托“嗚”的一聲向前衝去,然而,只過了二十來秒,便聽到“嘩啦”一聲,摩托車已經倒在了路邊,而方寶也仰面八叉的摔在地上。
老狼笑了起來,道:“娃子,痛不痛,要不要我扶你回去擦點兒藥。”
這種摔倒的痛苦比起方寶毒癮發作和在那鐵桶裡被燙水蒸煮要輕多了,老狼幸災樂禍的聲音傳入耳中,方寶也搞不清他是不是故意在捉弄自己,讓自己一學摩托就往這種不平坦的爛路上跑,但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看低,只在地面躺了數秒,就一下子翻身而起,將那摩托扶了起來,重新騎了上去。當然,他很快又摔倒了,不過這一次多走了二十幾米。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方寶和那輛雅馬哈摩托一樣,身上被擦破了好幾處皮,可是兩個小時之後,到了傍晚,他已經能夠騎着慢慢行走,不再摔倒了。而且還不時轉到老狼的身邊,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在告訴他,就算你老小子捉弄我,老子也已經學會不再摔了。
老狼一直在注視着他反覆的摔下爬起,眼裡有了些讚許之色,但見到他騎過來一臉的得色,便沉着臉道:“會騎了有什麼了不起,在這路上騎兩天之後,就給我往這邊騎。還有,晚上不準休息。繼續給我練。”
方寶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卻見他指的是土路的右邊,那裡沒有路,一片荒土,但處處是大包小坑,騎車的難度無疑要大得多了,但還是咬了咬牙道:“騎就騎,有什麼了不起的。”
老狼聽着呵呵一笑,道:“娃子,口氣倒硬得很啊,好,晚上我就不來了,一共給你四天的時間,四天之後,在這塊荒土上騎給我看看。現在回去吃飯吧。”
方寶立刻道:“好啊,上來,我搭着你。”
老狼便坐在了後面,方寶立刻就啓動了摩托向禿鷹部隊的訓練基地而去。
……
進了大院後,所有的人已經在住宿樓最下面的食堂吃飯了,不過禿鷹和老狼他們八個正式成員是單獨的,而三十餘個訓練的新成員則擠在兩張長條形的桌子旁用餐,晚上吃的是土豆燒肉與煮雞蛋,飯菜可以隨便舀,這麼大的訓練量,營養自然是要跟上的,方寶連吃了三大碗飯,這才放下,也不回宿舍,向老狼要了摩托車的鑰匙。就騎着雅馬哈出去了。
到了外面的黃土路上,方寶就開始加快了速度,不過他慢慢騎沒有問題,可是一旦加快速度,沒多久就撞在了路邊的一棵樹上,還好這車結實經摔,而他也是個摔不怕,在地上只躺了一會兒,就又翻身騎了上去。
這一晚,方寶一直騎到凌晨兩點才筋疲力盡的回到宿舍,而宿舍裡別的人已經在呼呼大睡中,雖然被摩托摔上摔下挺痛的,可是近段時間來他對於疼痛已經有些麻木了,一爬到上鋪,腦袋沾到枕頭,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
到了第二天,方寶一早就醒了,仍然去做騎摩托的功課,練到了晚上,已經可以在黃土路上快速的行走了,當然,偶爾還是會失控摔跤的,不過一個晚上只發生了兩次。
而在第三天的上午。方寶就開始騎着摩托駛進那塊有大包小坑的荒地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摩托車技的提高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知道在摩托要倒的那一瞬間能夠飛身跳到車前而不至於滾倒在地,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很快的重新上車,繼續練習了。
如此過了四天,也就是在方寶到這禿鷹訓練基地的第五天早晨,老狼和他一起到了外面的荒地,讓他騎摩托車給自己看看。
方寶大聲答應着,就騎着摩托衝進了那塊荒地。雖然熟練度還差,但在這樣複雜的地形上已經沒有摔倒了。
瞧着方寶駛了半個小時,老狼喊他回到身前,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道:“娃子,算你是個可教之才,沒有基礎四天能夠到這樣子,還不錯,回去吧,我再教你開汽車,不過這玩意兒就要難多了,看你在十天之內能不能掌握。”
方寶頓時一陣興奮,連連招呼他坐到後面,自己載着他到訓練基地裡去,那裡面停着好幾輛越野車,學開車當然比學開摩托要爽。
他興高采烈的神情落入了老狼的眼睛,頓時伸手在他頭上一敲道:“別這麼猴急,雖然你會開摩托了,可是還差得遠哩,和開車一樣,這些技巧都是學會容易,學熟難,不過又都是最基礎的,不能不學,你本來就來得晚,現在又要花大半個月的時間學這些別人早就掌握的本領,三個月後的大考覈,最多隻能留三個人,我看你娃子多半沒辦法進入禿鷹部隊,但學會了開車,也有混飯事的本錢了,真搞不清楚是誰介紹你進我們這裡來的。”
彭家聲讓人把自己送到這個僱傭軍的訓練基地來,方寶隱隱感到他會向黑骷髏的人動手,自然想加入進去,當下咬了咬牙道:“三個月還沒有到,你怎麼知道我留不下來。”
說着這話,他就發動了摩托。向基地而去,而且速度極快,摩托一彈一彈的前行,惹得那老狼連連敲他的背道:“慢些,慢些,你這個死娃子,自己想死,別拉上我陪命,老子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結果被摩托車摔死,地獄裡那些被老子殺死的小鬼都要取笑的。”
方寶只得把摩托開慢了些,道:“老狼,你參加禿鷹部隊多久了?殺了多少人?”
老狼道:“開你的車,等你留下來了,請我喝上兩杯,再問這些,或許我會告訴你。”
說話間,方寶已經將車開進了操場的車場停下,卻見到那些新學員正站在操場上看着一個瘦高的壯年男子拆卸一把烏黑賊亮的衝鋒槍,而那瘦高男子端着槍,三下五除二,不過十來秒的時候就將那槍拆成了一個一個的零件擺在地上,就像是玩具一般,頓時看得神了。
老狼這時開了一輛車場裡最舊的一輛北京吉普出來,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揮手道:“娃子,上車,別沒學走就想去跑,先把車學會了再說,那個人叫做陸風,在緬甸特種部隊服過役,也是我們的武器專家,只要你能夠加入禿鷹部隊,夠你學的,要是你不能加入,學了也沒有用,還不如學開車去當司機實際。”
方寶羨慕的掃了一眼那些正在接受訓練的新人,只得鑽上了北京吉普,隨着老狼出了大院。
剛開到黃土路上,就聽到車裡除了喇叭什麼都在響,好像隨時有散架的可能,方寶忍不住道:“老狼,這車太爛了吧,能不能換一輛?”
老狼瞥了他一眼道:“你這娃子挑得很啊,騎摩托說路爛,學開車說車爛,少囉唆,有得學就學,告訴你,別看這輛車已經超期服役,外面又破又爛了,但性能還好着哩,這種吉普車現在想買都買不到,你娃子碰上算你運氣。”
一邊說着,他一邊將車開出了黃土路,到了外面石子鋪成的大路,順着向前開了五公里後,就到了一塊大約數千平方的大土坪上,開始給方寶講解起開車的實際技術來,而方寶對駕駛汽車是很有興趣的,當下專心致志的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