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方寶裝着要重新揹着三人做出舉手的姿態,手臂緩緩地擡起,卻忽然大吼了一聲:“行動。”身子一轉,雙手一揮,右手的子刀準確無誤的插進了中間年紀最大的那男子喉嚨,而左手的準確性略要低些,但也插在了左邊那人的咽部下一寸之處。
華家榮見他摔倒在地就知道要行動了,一直在準備着,而右邊那人見到方寶驀地扔出飛刀,同時插中了自己的兩個同伴,下意識的望了過去,與此同時,華家榮也轉過身子縱身撲翻了他,兩人頓時滾倒在地,搏鬥之中,那人扣動了AK47的扳機,只是“噠噠”的打了一串子在空中,不過華家榮沒有給他繼續開槍的機會,先是用手肘猛的在他的臉部一擊,趁着他被擊得暈頭轉向之時,抱住此人的頭一扭。“喀喳”一聲,便解決了問題。
方寶見到被自己左手刀插中的那人還在地上掙扎,將刀拔了出來,在他的喉嚨上一割,又收回另外一把子刀和丟在地上的母刀,便對華家榮道:“快拿槍,敵人聽到槍聲會趕來,我們從來的路往外面跑。”
華家榮趕緊道:“往石縫下去是最安全的,難道我們就不走那條路嗎?”
方寶一邊往老狼那邊跑,一邊道:“老狼沒有辦法下去,也沒有時間搓繩子,這三個人只是來看看,他們的多數人還沒有來,我們看有沒有機會出去。”
華家榮想要說什麼,但見到方寶疾奔的樣子,終於沒有說出,而是去將地上的兩把AK47和一把五四手槍都撿起。
方寶很快背了老狼過來,讓華家榮拿了一把AK47給自己,而將那把五四手槍給老狼,然後向來路而去,可是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就聽到前方的叢林中隱隱有人聲傳來,自然是有人往這邊靠近,他們要是繼續往前走,無疑便會碰上。
方寶一時間無法判斷應該往那裡走才能夠走通,見到前方有一株大黃楊樹,便將老狼交給華家榮道:“敵人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夠過來。我上樹去看看,往哪裡走可以順利避開他們。”
把老狼遞到華家榮的背上之後,方寶手腳並用,就迅速地向黃楊樹頂端看去,在密林之中,無法判別前方的路徑之時,到高大的樹枝上去四處俯看,絕對是非常有效的。
身如猿猴,一分來鍾之後,方寶就到了七八米的高空,四處觀望,頓時見到左前方有一條道較爲平坦,而且不會是一個死角,正要爬下樹去通知華家榮跟着自己走,就聽到樹下一聲槍響,趕緊低下頭去,卻見老狼倒在了地上,頭部已經血肉模糊,他的手裡,正拿着那把五四手槍,而華家榮跪在他身邊悲聲道:“老狼。老狼,你怎麼這麼傻,吳寶不是說了嗎,會帶你活着回去的。”
見到這樣的情況,方寶的瞳孔一下子就睜大了,心中狂跳,幾下爬下樹,對華家榮吼道:“怎麼回事?”
華家榮搖了搖頭,一臉黯然,道:“老狼……老狼不想連累我們,忽然舉槍向自己的頭部開了槍,我……我真的沒辦法阻止,沒辦法。”
在一瞬間,方寶的眼睛一下子紅了,鼻子酸楚,望了此時似乎也一臉意外悲傷的華家榮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向着那懸崖的石縫跑去。
此時,對於老狼的死,他的心中是充滿了疑問的,老狼已經幾番說不想連累他們,現在情況緊急,或許是採取了這種悲壯的手段結束了性命,不過也有可能是華家榮不想讓老狼拖累自己,忽然用老狼的槍殺了他。這兩種可能,讓他都必須要活下去,不讓老狼白白犧牲。
……
見到方寶往懸崖上跑,華家榮就在後面緊緊跟着,沒一會兒。兩人到了石縫邊,利用着斜坡與藤蔓向下攀爬,而離着崖底還有二十幾米的時候,方寶的腳往崖壁一蹬,竟然往湍急的水中跳去,無論老狼是不是華家榮殺的,他都討厭此人,要想在這樣湍急的水裡往上游走,絕對要有極好的水性,華家榮要是沒這種本領,也會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沒有爬到崖下,達圖的人已經追至,在上面開槍將他打死,而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也跳入水中,但是被急流衝下去,正好被達圖的人在下游撈着。
急速的下墜中,很快,他就掉入了冰冷的水中,但方寶已經有了經驗,並不急於浮上去,而是在水中辨別着方向。朝着右邊的崖壁而去,在急流之中,其實水下要平緩得多,方寶潛水的功夫在皇妃村的一般男孩子中向來是所向無敵的,入水之後,可以一口氣到達四五十米的距離之外。
眼看一口氣快要憋不住了,不過方寶的手也已經觸到了巖壁,當下便浮了上去,雖然這河流湍急,但兩邊的水流相對是平緩的,而且有岩石相攀借力。向上遊五六百米沒有問題,只要到達了可以行走的河灘,沿路而上,那麼很快就能夠走出這座大山,而走得越遠,達圖的人對地勢就越不熟,兩三百人也不足以在每一座大山裡展開搜索。
此刻,他沒有在水面上看到華家榮,以爲這小子沒有跳下來,正要讓他自生自滅,就聽到“嘩啦”一聲,在他的身後五六米處溼漉漉的冒出一個人頭來,不是華家榮又是誰。
想不到這小子的水性也不錯,方寶也不和他說話,徑直向上遊而去,華家榮便緊緊地跟着,這時,從崖頂上傳來了槍聲,自然是達圖的人趕到了,不過兩人順着崖壁往上游,不時有凸起的岩石擋着,那些子彈自然打不中他們。
半個小時之後,游到了河灘,方寶知道崖頂的人還會想辦法追來,危險並沒有解除,一上了岸,就向前疾行,華家榮跟在他後面,不過對這些路走不慣,仍然是跌跌撞撞,忍不住道:“吳寶,你慢些,等等我。”
方寶頭也不回的道:“你先人闆闆的,達圖的人就要追來了,叫我慢些,是不是讓我找死啊。”
華家榮聽着他的口氣充滿了憤鬱,趕緊道:“你是不是在猜老狼是我殺死的。告訴你,真不是我,是他自己開的槍,不過我沒有看好他也有責任,吳寶,我現在很難受,你打我吧,這樣我心裡還舒服些。”
誰知他的話剛一落音,方寶便猛地轉身一拳擊在了他的右臉頰上,自從練了那“掌刀指劍”後,他手臂上的力也增加了不少,這一拳華家榮是吃不住的,一下子就暈頭轉向的摔倒在地,右邊臉頰已經高高腫起。
方寶站在他面前道:“你現在心裡舒服些沒有,要不要我再給你一拳?”
華家榮慢慢地爬了起來,嘆了口氣道:“吳寶,你想打就打吧,只要相信老狼不是我殺的就行了。”
這一次華家榮的態度倒是端正,方寶咬了咬牙,指着他的鼻子道:“華家榮,你給我好好記着,要不是因爲你,老狼早就脫身了,他是替你死的,你敢不敢發誓,要是殺了老狼,就腸穿肚爛,斷子絕孫,屁眼兒被狗日,不得好死。”
華家榮立刻舉起手來,道:“好,發誓就發誓,我如果殺了老狼,腸穿肚爛,斷子絕孫,屁眼兒被狗日,不得好死。”
瞧着華家榮的神情無異,而且發了這樣的毒誓,方寶對他的懷疑略略降低了些,而且也不敢再耽擱時間了,便道:“走吧,我們必須趕在達圖的人下來之前走出這座大山。”
一邊說着,他一邊轉身前行,不過腳步略略的慢了些,儘量讓華家榮跟得上。
……
順着河灘,大約走了四十分鐘,兩邊的山崖都漸漸的低矮起來,方寶便帶着華家榮遊過了河,到了對面的山上,一路不停,順着山坡,兩個小時之後,把這座山也翻了過去,安全係數自然高了許多。
漸漸的日頭當空,已經到了下午,大半天沒有吃飯,疾行又極度消耗體力,兩人自然都餓了,方寶見到華家榮一雙眼睛開始往地上的那些植物東張西望起來,知道他是想找吃的,當初老狼教隊員們叢林生存技巧的時候,華家榮也學過辨認一二十種可以食用的植物,可是現在都沒有,就讓他傻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