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沒了聲音,知道禿鷹佈署進攻去了,方寶一邊裝填子彈,一邊對蹲在自己面前的劉上海道:“你告訴他們,已經被大象和龍盟的人包圍了,馬上投降,過去在四面佛手裡拿多少錢,大象會照給,如果頑抗,今天會全部被打死在這裡。”
劉上海連連點頭,便照着他的吩咐大聲吼叫着,門外一時間沒有什麼動靜,但也沒有人衝進來,他們已經看到了裡面的情況,大老闆被人用槍指着頭蹲在牆角,根本沒有辦法救到,而要是衝進去,這是個寬闊的健身房,沒有任何的遮擋,在對手的槍口下,只有送命的份。
此刻,四面佛已經面如死灰,知道無論怎麼樣自己都無法逃過方寶的控制,張嘴用緬語道:“方盟主,你是亞洲黑道的光榮,我一向佩服,如果你要我的地盤,拿去就是,只要你饒過我的命,我可以發誓,永遠不回泰國。”
知道這山莊下面四周平坦的地形兄弟們要強攻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方寶立刻道:“好,我饒你的命,你馬上命令停止抵抗,聽清楚沒有,馬上。”
四面佛聽着這話,連連答應,然後大聲喊叫起來。
方寶瞧着劉上海在向自己輕輕點頭,知道他是在照自己的吩咐傳令了,於是再次拿起了手機,給禿鷹說了這事,讓他馬上派兄弟進來。
……
四面佛沒有玩什麼花樣,只過了大約十分鐘,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跟着瞧到赤着胳膊,穿着黑色防彈服的凌展提着一枝M16步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而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一羣人,全是鷹隊的兄弟。
看到了方寶,凌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寶哥,你沒事就好了,媽的,這個山莊周圍沒東西遮擋,裡面的草叢中又藏着狙擊手,實在不好進攻。”
方寶起了身,笑着道:“總算搞定了,阿展,你們還來得真快。”
凌展也笑道:“是禿鷹準備充分,這段時間他早就把四面佛在清萊藏身的地方調查清楚了,只是他的窩點太多,無法確定,但都制定瞭如何快速隱秘到達的方案,因此追蹤接收器顯示你在往這個方向走,他已經安排人手在附近藏着了,你老是給我說禿鷹是個難得的人才,這話沒錯,我今後要跟他多學學。”
方寶道:“在軍事行動的指揮上,禿鷹絕對在你我之上,無論他加不加入龍盟,多聽他的指點是沒錯的。”
凌展“嗯”了一聲,跟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道:“寶哥,不過還是你牛,你和那個瓦格西打的時候,我的心真是懸到嗓子眼了,禿鷹雖然暗中安排了狙擊手在你危急的時候向瓦格西開槍,可是那種打鬥,你隨時都有可能被瓦格西擊中要害,再開槍也來不及了。”
方寶早就料到禿鷹會有安排,點了點頭道:“瓦格西的確非常厲害,如果站着打,死在臺上的肯定是我,但要是用泰拳那種殘酷的訓練方式學習中國功夫,中國功夫絕對要厲害得多,倒不用把他們看得太重。”
說着話,凌展向那垂着頭貌似毫無反抗能力的四面佛一指道:“這人我們怎麼處置?”
方寶還沒有說話,劉上海就湊了過來,低聲道:“老大,你千萬不要放四面佛,這個人老奸巨猾,不會遵守信用,只要讓他緩過了氣,一定會向你報復的,如果不殺他,你永遠別想清靜。”
方寶笑了起來道:“你是怕放過四面佛之後他會找你報復吧,我說我會放過他,但沒有說要保護他啊,要怎麼處置,由你自己看着辦吧。”
劉上海當然怕方寶婦人之仁留四面佛一命,以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爲,十條命也保不住了,聞言頓時連連點頭,張嘴笑道:“明白,明白。”
方寶不再理他,向凌展揮了揮手道:“走,先回去休息一天,後天我有重要的計劃和跟大家商量。”
言罷,他和凌展走出了這健身室,剛在走廊上沒走幾步,就聽到“砰砰砰”三聲清脆的槍響,自然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劉上海也夠狠的,用沙漠之鷹那樣的槍近距離射擊一槍就足夠要人的命,他卻連開三槍,絕對要打得四面佛血光普照,以菩薩的神通也無法還魂。
……
一天後的下午三點,曼谷南部海邊一個修築漂亮的小城堡三樓,一羣男子坐在一個橢圓形的會議室裡。
在橢圓形上方的是方寶,昨天回到曼谷後他到醫院檢查過,肘骨有些裂傷,胸膜也有些受損,不過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夠好,而現在,他必須安排下一步的計劃了,而這個計劃,對他未來的發展和生存是至關重要的。
被他叫來參會的人員並不多,除了凌展、陳偉、嘎娃、遊鵬幾位堂主之外,就只有禿鷹列席。
此時的方寶已經剃去了長髮,把臉上做的那道刀疤弄掉了,不過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皮膚已經無法改變,但也平添了一種濃郁的男子氣,看起來更成熟而有威嚴。
見到大家坐定,方寶便道:“各位,四面佛已除,泰國黑道目前已經在禿鷹大哥的控制之中,所以我們應該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與白鳥家族決戰。”
凌展雖然知道他不會放棄日本,而且一定會有到日本重振旗鼓的計劃,但聽到這話,忍不住道:“寶哥,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如果和白鳥家族決戰恐怕還有些不足,而且我們根本無法找到他們的主力。”
方寶點了點頭道:“白鳥家族有數百歷史,進入黑道發展勢力也有數十年,又是本土作戰,實力來說,我們不是恐怕不如,而是絕對不如,他們的主力隱藏在什麼地方,的確難以找到,不過卻可以想辦法引出來,大量消耗掉。”
陳偉道:“是不是秋萍在日本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了?”
方寶搖了搖頭道:“白鳥家族的人隱藏得很深,以山口組的情報網絡都沒有偵查到他們的主力和白鳥哲男在什麼地方,秋堂主已經很努力,但這事不能報什麼希望。我想給各位說的是,在來泰國之前,我悄悄到白鳥家族的發源地,長野縣聖嶽山的榮村,或許找到了對付白鳥家族的辦法。”
遊鵬一臉驚喜道:“寶哥,難道白鳥家族的主力就在榮村?”
方寶又一搖頭道:“榮村可能有一些白鳥家族的新銳在接受訓練,但非常偏僻難行,主力絕對不在那裡。”
瞧着大家都面帶茫然了,方寶也不再拐彎抹角,道:“日本人是非常重視榮譽與傳統的,白鳥家族的人更是如此,在榮村所在的聖嶽山頂,建着白鳥家族的神社,而這個神社,不僅有着這個家族的歷代亡靈,也是他們的精神所在,就相當於我們中國人的祠堂或者祖墳。”
當說到這裡,凌展第一個明白過來,一臉驚喜的道:“寶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去偷襲聖嶽山,佔領白鳥家族的神社,這就和刨他們的祖墳差不多。”
方寶點頭道:“不錯,這就是我的計劃,如果有人膽敢去冒犯我的家鄉皇妃村,想要毀壞我們方家的祖墳,我無論如何都是要去阻止保護的,白鳥家族很有來歷,我相信白鳥哲男對於祖先的崇敬還在我之上,所以,這就是他的七寸,而且也很有可能是白鳥哲男唯一的弱點,我們必須把握住。”
說着,他從地上取出了一隻小皮箱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疊文件袋,分別給了四位堂主與禿鷹。
大家打開文件袋,取出的是幾張照片,卻是方寶在聖嶽山呆的那幾天拍的整座山及周邊的一些環境。
默默地看完所有照片,一直沒有說話的禿鷹望着方寶道:“阿寶,你是不是想登上聖嶽山的山頂,然後利用神社把白鳥家族的主力吸引過來消滅?”
方寶立刻一點頭道:“不傷到白鳥家族的元氣,龍盟就永遠別想在日本立足,小日本沒一天不惦記着我們中國,老子偏偏要在日本打一塊中國人的地盤出來,這是我的目標,也永遠不會放棄。”
他這話一說,凌展、陳偉、嘎娃、遊鵬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誰也沒說話,但同時鼓起了掌,人人臉色堅毅,無聲地表達着生死任由他差遣的決心。
禿鷹當初也是從美國回到自己的祖國創業的,當然能夠理解這種愛國之心,又看了一會兒那幾張照片,道:“這聖嶽山的山頂一段還算陡峭,封鎖住道路,倒也易守難攻,不過要將敵人殲滅絕不可能,而且一旦被重兵圍住,參與的兄弟最終難逃一死,這幾乎是自殺性的行動。”
方寶揮手讓凌展他們坐下,道:“這次行動,的確是自殺性的,但從目前的情況,我們要重創白鳥家族,這也是唯一的一個法子,不過,只要讓白鳥哲男嚐到了苦頭,我有辦法能夠讓兄弟們有活命的機會。”
禿鷹立刻道:“哦,你還有什麼辦法?”
方寶道:“這個辦法暫時還不能說,總之這次行動我已經鐵了心要執行,而且會親自去,只是要忽然襲擊聖嶽山,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因此去的人不能太多,最多不可超過兩百人,白鳥哲男難以讓人捉摸,我的方案未必會成功,參加兄弟全部犧牲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這次行動就叫做‘玉石俱焚’。”
禿鷹隔着墨鏡凝視着他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是打不死的金剛嗎,瓦格西這事僥倖讓你過了,但下一次未必那麼幸運。”
方寶微微一笑,道:“這次‘玉石俱焚行動’幾乎和送死沒有兩樣,是一次不得已的冒險,我當然有去的理由,就像是對付瓦格西,要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傻子纔會去,行動最重要的是必須大量消滅掉白鳥家族的精銳,那麼我的下一步計劃纔有可能成功,而以少勝多,對付這些精銳,我們就必須派出精銳中的精銳,蔣師陽、陸風我希望他們能夠去,還有華邦軍一部分經歷豐富的老戰士,他們都不是龍盟的人,如果我不去,實在對不起他們。”
禿鷹沒有說話了,他已經很明白方寶的意思,要突襲白鳥家族的先祖神社,行動的人的確不能太多,而可以想像,爲了奪回神社,白鳥家族會不計代價的反撲,在這樣的情況下,行動隊的兄弟要頂住的攻擊和心理上的壓力可想而知,龍盟鷹隊隊員的素質雖然很不錯,但是,他們缺乏作戰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大戰經驗,這種大戰,並不是簡單的都市槍戰,打了就走,而是極度殘酷持續的陣地戰,華邦軍過去和政府軍作戰,經常處於這樣的局面,無論陣地戰的經驗還是心理素質都比鷹隊的隊員強,選出其中最優秀的一部分人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這些人只認方寶,他要是不去,誰會安心死守,要是被日本人一強攻就投降了,不僅起不到這次行動的戰略目的,更會被日本人取笑,那就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