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拙,大大說聲抱歉,你副版主的申請我直沒有昏知:因爲有人在書評區發言申請,這纔去版主管理去看了下。..已經通過了,今後評論區就交給你了,有勞!
0號陣地順利被我軍拿了下來,敵人3號主峰陣地的防禦也在我軍的兩面夾攻之下迅速崩潰,接着志願軍戰士們就以3號陣地爲依託,迅速把戰果擴大到其它陣地,表面陣地就在槍炮聲和戰士們的吶喊聲中一個接着一個地恢復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在戰士們的歡呼聲中,我緩緩走到。號陣地的碉堡前。英雄靜靜地躺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的槍眼讓人觸目驚心。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槍眼下卻看不到鮮血。
我緩緩把視線往後移,移到他曾經爬過的地方,移到他曾經趴着的地方,看着那一路混着鮮血的焦土很快就明白了。他在趴着的時候就已經受了重傷,在拼盡最後一口氣爬向碉堡的時候,已經把最後一滴鮮血灑在了前進的路上,但他仍在彌留之際,在身上的血已經流盡的時候,用生命譜寫下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
兩名衛生員走了上來,他們是一邊流着淚一邊小心地把英雄的遺體放在擔架上,就像是擡着一名還沒有犧牲的傷員一樣,默默地把他擡了下去。
是的,他還沒有死!他還活在戰士們的心中!
英雄倒下了,但部隊卻多了一個連,一個以英雄命名的連一黃繼光連。這個連從今往後的每天晚點名,連長都要首先高呼第一兵的光榮名字:“黃繼光”全連齊聲答:“到!”
我沒有流淚,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們擡着擔架下去,接着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因爲我知道,這是戰場,現在還不是流淚的時候,也不是恤懷戰友的時機。
在上甘嶺的戰場上,用自己的生命與敵人同歸於盡,用自己的鮮血爲戰友們開路的戰士,不只黃繼光一個。在這個只有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有了數也數不清的無名戰士英勇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在現代時,我曾經看過這樣的資料。一位曾經參加過上甘嶺戰役的老兵說了一句話,他說在上甘嶺上,像黃繼光那樣堵槍眼的,抱着炸藥衝向敵人的已經成爲一種常態,已經是很普通的事了!
像其它所有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一樣,這位老兵的語言也沒有豪言壯語,而且還是用輕鬆的語調說了出來。以至於我也沒有認識到這話裡頭的真正意思,也沒有在意這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後面代表的意義。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種“常態”是多麼的不平常,明白了這個“普通”是多麼的不普通,同時也明白了,老兵那輕鬆話語的後面,是懷着怎樣沉重的一顆心!
“敵人撤退了!”志願軍戰士中有人大喊了一聲。
用不着命令,戰士們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敵人撤退也就意味着他們很快就會對我軍陣地實施炮擊,於是戰士們留下一些負責警戒的戰士,就像潮水一樣往坑道口退去。
“李連長!”回到指揮部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打得很好,我會向上級報告你們的英雄壯舉。現在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有機會你們就可以撤下去!”
但這時李連長和王文用卻互相對望了一眼,不言不語。
“現在是敵人炮轟的時候!”我繼續說道:“敵人一般會連續轟炸一個小時左右,在這時候下去也許會比較困難,也會有一些不必要的傷亡。我建議”你們在敵人轟炸結束即將對我軍陣地發起衝鋒。我們頂上去的時候撤退!那時候應該說是最安全的時候。不過我希望,你們走之前能留下彈藥和補給”
“參謀長!”還沒等我說完,李寶成呼的一下就站起身來說道:“你們都打成這個樣子了,我們怎麼還能撤下去?那,,我們這還不是當逃兵嗎?”
“是啊!參謀長!”王文用也跟着說道:“剛來的時候我們不知道情況這麼危急,美國佬會頂得這麼兇,我想上級也不知道是這種狀況,所以纔會有讓我們反擊成功後就撤下去的命令!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們如果再執行撤退的命令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王指導員說的沒錯!”李寶成握着拳頭“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參謀長手上全是零零散散各個部隊的兵,人數也不多,如果我們就這麼撤下去的話,陣地可能很快就會被敵人壓回去。昨晚我們八連付出了八十幾名戰士的生命才把表面陣地奪回來,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鮮血白流,不能讓他們白死!參謀長,讓我們留在這吧!我們向上級打報告,向上級申請留下:”口留在上甘嶺上服從參謀長的統指揮!”門“嗯”。我點了點頭。
事實上,這種情況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當兵的打仗有時候跟談戀受有點像,談戀愛的時候,當一方爲另一方付出時,心裡就會捨不得。有付出就會希望得到回報,這是人的天性。所以往往是付出的越多,就越是割捨不下。所以聰明人在交女朋友時,通常都不是一味的付出,而是想辦法讓女友付出點什麼!
同樣的道理,李寶成的這支王牌部隊剛上來的時候沒有付出多大的傷亡,所以對腳下這片土地沒有什麼感情,那時要撤退的話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只要一個命令下來說走就走了。但是現在,在他們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後,再想要撤下去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他們會想着那些犧牲的戰友小會把戰友的犧牲和這片土地聯繫起來,於是就有了感情,於是就不希望這片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土地再被敵人奪回去,於是”,
“留下吧!”我點了點頭說道:“上甘嶺需要你們在這裡,五聖止也需要你們駐守在這裡,我想上級也會認真考慮我們的建議的”。
“太好了!”李寶成和王文用不約而同的向我敬了個禮:“我們馬上安排通訊員向上級彙報情況!”
“參謀長”。當李寶成和王文用兩人走出指揮所的時候,秦指導員就湊上來問道:“今天我們還要在表面陣地上堅守嗎?戰士們都打了一夜的仗了,從昨晚十點一直打到天亮,現在
“坑道里的糧食夠我們用多久?”我問了一聲。
這時候打不打,其實不是由我決定的,而是由坑道里的糧食決定的。坑道里有糧,就可以不打,無糧就不得不打!
美軍在表面陣地匕構築起來的堅固工事還歷歷在目,昨晚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並且還涌現出幾個捨身炸碉堡、堵槍眼的英雄,這才把表面陣地拿了下來。這要是再讓美軍輕鬆奪取了表面陣地,讓他們有時間構築工事,我們只怕是再也沒有能力恢復陣地了。
“大慨”夠我們吃四、五天!”秦指導員想了想,遲疑地回答道。“什麼?毒麼還這麼少?。聞言我不冉大吃一驚。
“參謀長!”秦指導員有些爲難地說道:“要打仗就要運彈藥,要運彈藥糧食自然就少了”。
“唔”。聞言我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我們爲了能順利地運進被糧食,就必須堅守陣地或是在夜裡恢復表面陣地,而要堅守或者恢復表面陣地,彈藥就是基礎。要運送上這麼多的彈藥,在同等條件下就只能減少糧食的運輸。
“馬上派出通訊員向上級彙報!”想到這裡我當即下令道:“讓上級在今晚黃昏前設法送上一批糧食來,必要的話,可以只送糧食不送彈藥!並馬上減少戰士們的口糧,做好堅守坑道一個月的打算!”
“參謀長!”聞言秦指導員不由大驚:“不送彈藥”這,這怎麼行?。
我明白秦指導員的意思。在戰場上,有時彈藥要比糧食重要得多。因爲有了彈藥纔有與敵人拼命的資本,有了彈藥才能保護自己的生命,如果命都沒了,那還要糧食做什麼呢?
而且現在對我們來說,沒有了彈藥,也就意味着要被美軍死死地封鎖在坑道里了。
“去吧!”我拍了拍秦指導員的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道:“就按我說的去做”。
“是”。秦指導員見我堅持,也就沒有異議,向我敬了個禮就下去了。
看着秦指導員離開的背影,我不禁一嘆。
我之所以會下這個命令,是因爲我知道,就算我們再往上甘嶺上運送彈藥,幾天後也難免會出現彈藥不足、傷亡過大而放棄反攻表面陣地的狀況。
七天!這是史上我軍與美軍反覆爭奪表面陣地的時間。在這七天裡,表面陣地在我志願軍馮師和美七師之間幾度易手、反覆爭奪。最終還是因爲我軍在美軍的火力封鎖下,彈藥、部隊無法得到補充而放棄表面陣地的爭奪,上甘嶺戰爭也就此進入了第二階段。
現在”因爲長時間的躲藏在坑道里,使得我都沒有了時間觀念,也分不清現在離上甘嶺開戰有多少天了。應該是第四天了吧!距離史上的七天也不遠。但我卻知道,如果上級同意我的彙報今晚只往陣地上送糧食而不送彈藥的話,那麼從今晚開始,我們就必須放棄反攻而進入第二階段。
沒有彈藥就無法反攻,不管是誰都很清楚這一點。
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冷開水喝了一口,我就重重地坐回到牀上。與敵人激戰了一夜,體力和精力的消耗讓我十分疲憊。剛纔在討論事情的時候還不怎麼覺得,現在一輕鬆下來,就感覺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似的。不一會兒就在敵人隆隆的炮聲中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
炮聲嘎然而止,我立即就驚醒了過來。
有的人也許會對我這個反應感到奇怪,他們泌。在炮聲能睡得着。現在炮聲停了、四周安靜了怎麼反倒激環四了呢?
我想這也許就是對一種狀態的適應吧!有在車上睡着經歷的人都知道,在汽車開着的時候睡着了,那隆隆的馬達聲和車窗振動時發出的鏗鏗聲反倒會成爲一種催眠曲,一旦汽車停了下來反倒會把人驚醒。
現在我的狀況也跟這情況差不多,炮聲一停我很快就意識到敵人就要發起衝鋒了,於是容不得我半點遲疑抓起步槍就朝坑道外跑去。
“嗚”
剛跑出坑道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怪叫。一架美軍海盜式戰機呼嘯着從我們頭頂上飛過。
擡頭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天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美軍的飛機,至少有三、四十架,就像是一堆蒼蠅一樣圍在我們這兩個高地上空轉來轉去。
不時還有幾架飛機朝我們俯衝下來就是一頓掃射!有些甚至還直接對着我軍的坑道口投彈”
“進入陣地!”見此我不由朝戰士們大叫一聲。
敵人的意圖是很明顯的,他們希望能用大量的飛機轟炸阻止我軍進入陣地,或是竟然殺傷我軍有生力量減輕他們進攻的壓力。
飛機與大炮不同,大炮因爲曲線角度的原因,很少能打到反斜面上,而且打在正斜面上造成誤傷的危險。但飛機就沒有這樣的問題,熟練的飛行員可以準確地把子彈和炸彈傾瀉在反斜面上。而唯一能讓他們有所顧忌的,就是山頂陣地。
山頂陣地的面積很高速運行的飛機一旦把握不好,往往會把子彈和炸彈打到正斜面上正在衝鋒的美軍部隊身上去。所以我大膽的猜測。這時候山頂陣地上反而是安全的。
果然,當我帶着戰士們冒着子彈和炸彈一路往上衝,來到山頂陣地時,頭頂上雖說還有敵機的呼嘯聲,但他們已經不敢向我們投彈了。跑到九聳陣地上趴了下來,探出頭來往下一着,不冉到吸了一口涼氣。
四十多輛坦克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山腳下,它們由於地形限制無法實施集團突擊,乾脆就抵近射擊當作炮臺、機槍堡使用。在他們的前面。是一隊隊全副武裝舉着各式武器小心向我們靠近的美軍士兵。粗略的估計三下,至少有五、六百人。
這回我簡直就懷疑面前的這些美國佬是不是瘋了,爲了這兩個不起眼的高地卻不惜投下了這樣的血本。眼前的這些飛機、坦克不說,老,是這幾天爲了阻隔我軍增援兵力和補充糧彈運輸路線進行的幾乎是不間斷的炮火封鎖,就不知道要消耗他們多少炮彈。
在其它戰場上,美軍的傷亡當然比我軍但是在這場戰爭中我相信美軍的傷亡是遠遠大於我軍的。我記得現代的資料記載,戰後美軍俘虜供認,“聯合”在上甘嶺上參戰的十八個營,每個營、連都輪番打了兩三次。有的團在一天之內就傷亡過半,有的連就只有一、兩個人活着回去。
我真有些想不明白一向重視部下生命的美軍,爲什麼偏偏會在這裡捨不得丟下這兩塊“雞肋,小!
雖說這兩個高地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他們就算能佔領上甘嶺又能如何?他們沒有消滅躲藏在坑道里的我們,還不是一樣不敢進攻五聖山?
但想想我很快就明白了。
範弗裡特丟不起那個人!
範弗裡特被譽爲山地戰專家,他又怎麼能在這山地上輸給裝備差到近乎原始的中國人呢?當然不能!於是他根本就不顧美軍的傷亡,不惜把大量的飛機、大炮、坦克和部隊源源派到上甘嶺這兩個小高地上來。
殊不知。這些飛機、大炮、坦克和部隊。只要換到任何一個位置,都可以打上一場大戰,取得更大的戰果。
克拉克也丟不起那個人!
這個新任的聯合總司令,一心就想超過他的前任李奇微,在朝鮮戰場上另有建樹。他又怎麼能在上任後的第一仗就輕易認輸呢?當然不能!於是他也失去了一個指揮官應有的冷靜的頭腦,放手讓範弗裡特大幹一場。
雖然事實早已證明範弗裡特是錯的,因爲在範弗裡特的作戰計劃裡清清楚楚地寫着,他只需要兩個營的兵力就能拿下這兩個高地。
應該說,這是我軍的一個機會。一個殲滅敵人的大好機會。
在戰場上,用人拼人是志願軍戰士最喜歡做的事,何況現在還是美軍的傷亡大於我軍。如果我軍繼續這麼堅持下去的話,最後崩潰認輸的,毫無疑問會是美軍一方。甚至還很有可能,美軍會因爲今天的這個。錯誤決策損失了大量的有生力量而在今後的戰鬥中處於劣勢。但遺憾的是,我軍過於脆弱的補給線,註定我們無法很好地把握住這個機會。
“準備戰鬥”。看着在山坡上越走越快、越來越近的美軍,我大聲向戰士們下着命令。
上甘嶺,註定要再次被鮮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