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吼,這人一劍刺向衛紫英。
我一聲驚呼,卻沒看清就見衛紫英把他的劍尖捏斷,只剩下半截劍身。
我楞住,這人也楞住,在場的人更是呆了。
另一人拿着傢伙衝上來,“姓衛的,看你一個人能怎麼樣。來人啊,一刀一刀砍死他,放箭,放箭!”
我嚇極了,衛紫英怎麼能敵得過這些人?
突然看到對面火光一片,象是連綿的火蓮,燃燒着盛開在半空。
遠處一片驚叫,一個內侍跑過來報告趙直,“王爺,王爺不好了,後面走水啦。”
趙直喝道:“慌張什麼,走水着人撲滅就是。”
“不是,這火勢甚急,我等近身不得,拿水也潑不滅。現在到處都是火,馬上要燒到這裡啦!王爺。”
王爺在場所有擡頭看去,火光卷卷,映得天空都紅通通地。
一時間人聲嘈雜,趙直也呆了。
“不要慌亂,”李將軍連聲喊道,“別中了奸人的計。”
喊了幾聲,人羣安靜些。
正在這時,一匹馬從外面跑進來,“報,報令!有緊急軍情稟報!”
兩邊將士自然讓出路來,騎兵從馬背上滾下來,跪在趙直腳下。
趙直沉聲道:“何事如此慌張!”
“稟報王爺,據探子回報,五十里外有大軍進撥,從四方圍攏,程將軍要王爺早做定奪!”
趙直一驚,面上倒是鎮定,“李將軍,你速派人馬應戰。我身家性命都託於你了。”
李將軍道:“這個自然,末將自要保得王爺平安就是。”
一時間軍令呼號,李將軍着人帶馬傳令各副將備馬迎戰。果然是久經沙場的戰將,臨危不亂,很快就地分爲二隊,連馬嘯人喧也未聽見,顯是平日訓練有素。
正在這時,一聲聲尖銳的聲響,劃破天寂。
“是錦衛軍的響箭!”
話音剛落,隨着響聲一枝枝箭鋪天蓋地而來,數量不多卻聲勢浩大,端的是人未到聲先奪。
是齊鳳翔視的錦衛軍!
只聽驚叫四起,有人中了箭倒地受傷。要不沙鋒護着我,我連躲都不知躲到那裡。
“不要亂了陣腳,用盾牌陣擋住!”李將軍發令,立刻陣營外圍全變成盾牌兵,擋在外面,竟如鐵甲長龍一般。
剛纔正亂時,我看衛紫英把着拿劍指着他的人手中的半截劍,反手刺入他的胸膛。最後收身而立,一手後背,一手指尖一點,點中另一人面額,動作漂亮之極,這人仰天倒地。轉而飛躍衆人,身影如雄鷹展翅一般,竟潛入夜空,轉而不見。
“衛紫英呢?”我拉住沙鋒。
他一把拉住我往肩上一背,“走罷。”
腳下輕點,躍過牆頭,竟趁亂飛身而去。
我被沙鋒背在身上,耳邊風聲呼嘯,黑暗中只覺得是在一片樹林裡。只盼望越快越好,快些離開這裡。
“我們倒處找你,原以爲是被關在地牢,沒想到你竟不在。”
他邊疾步如飛邊對我說。
“你們去了地牢?”
我驚問。
“剛纔是我們爲擾亂衡王,放了一把火。想必不久要燒到那裡了。”
猛地搖他,“齊鳳翔呢?”
他回頭訝異,“你問他做什麼?”
我叫起來,“放下我!”
他見我與往常不同,步子放慢些。
“快停下!”我揪住他衣領搖晃,“我要下來!”
他只好停住,放我下來。
青膺跟他一起停下,不明所以,看着我。
我回頭望着沖天火光,“沙鋒,齊鳳翔還在裡面。”
我看着他,心頭如焚。
他看着我,冷冷道:”你要救他?”
我對着沙鋒,不知該怎麼說。
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齊鳳翔的眼睛。
平靜無波的眼神,帶着清冷的黑深幽暗,我永遠也忘不掉。
我抓住沙鋒,望着他,眼中全是乞求。
他眼中映着火光,憤怒之極,“他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你要救他?多少人讓他害得家破人亡?多少忠臣最後屍骨無存?他是天下第一大害,竊國之賊!人皆盡誅的奸臣!”
扭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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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鋒!”我喊起來,“你欠我一條命,你別忘了!”
沙鋒回頭,表情極複雜,憤怒,不置信的震憾,還有無言的傷感。
我撲過去揪住他,“沙鋒,我只當求你!你不救他,趙直一定第一個殺了他!”
“殺不殺他跟我有什麼干係?他的人不是來救他了。”
“等他們來了,齊鳳翔早燒死了!”
“趙直不會讓他死的。”
是的,趙直會拿他當擋箭牌的。但是這麼亂,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顧上他。
“沙鋒,求你!”我無力地跪下來,用手捂住臉,哭了起來。
我不能忘他,死也不能忘。
向趙彥開口要他放過我的齊鳳翔;自己被打得遍體鱗傷,卻死也不開口求饒的齊鳳翔;對我嘆息的齊鳳翔。
永遠不能忘,最後一直看着我被拖走,他與我對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