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走吧。 ”
隊伍又走了半天,由於一路有元景燁的精兵護送,一行人相安無事的到達了元樑國的邊界處,已經是入夜了,南雍國的迎親隊伍早就在那等候了,雙方交接之後,賈建鍾與對方的侍衛長寒暄幾句便原路返回了。他們終於算是完成皇上吩咐的任務了,今晚好好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大家便可以啓程回京覆命去了。然而京城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反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靜的可怕。
“啓稟大人,外面來了一羣人,說是奉命來擡回棺材的。”
劉公公早就跟京兆尹打過招呼了,所以來人了也並不奇怪,他打了個哈切伸伸懶腰說道。
“吩咐衙役們不要阻攔,讓他們擡走就是,總是放在我這衙門裡本官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是。”
一對人馬進門直奔後院,擡起三口棺材就走,出門之後便直奔城門口,如今街上已經沒有人了,否則真是有被這詭異的場面嚇到,出了城門之後,一隊人馬立刻分成了兩隊,一隊直奔三王爺所在的皇陵,另一隊則是擡着兩口棺材往相反方向而去。那前往皇陵的隊伍擡着的正是躺着‘李雪顏’的棺木,那真墓也是一個風水極好之地,可惜爲了掩人耳目,埋好之後只有一個小山丘,連一塊墓碑都沒有。而另一邊,假墓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坑,真是準備安放另外一口棺木的,這一墳墓風水一般,卻立刻一塊碑,碑上寫着愛女李某某之墓,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人會猜想怎麼會有人名叫李某某呢?
“皇上,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朕知道了。”
熟睡中的李雪顏怕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埋了,不過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日後她就要以李蓮兒的身份繼續活下去。而還被矇在鼓裡的元景弘也於次日清晨到達了匈奴國,相信這一次出使匈奴是他畢生難忘的經歷。一大早,匈奴國都城的街道上便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他們指着馬上的人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無非就是說漢人衣着奇怪之類的。很快,隊伍就到了匈奴皇宮的宮門口,一個衣着華麗器宇軒昂的男子領着一干人等在那等候。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想必這位就是匈奴國的太子耶魯冉吧,小王是元樑國的五王爺元景弘,久仰太子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五王爺說笑了,本太子對王爺您的名聲也是如雷貫耳呀,這位是?”
“這是我元樑國的內史閣大臣曾國良曾大人。”
“下官參見太子。”
“曾大人不必多禮,我們匈奴國民風開放,不想你們漢人看重禮節,今日二位貴客到訪,隨意便時。”
“有勞太子爺相迎了,我等實在是受寵若驚呀。”
“父皇國事繁忙,理應由我這個太子來接待二位,驛館已經讓人打掃好了,本太子早已命人準備了酒席,今晚便爲二位貴客接風洗塵。”
“耶魯太子客氣,那我們二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太子請。”
親自將二人送到了驛站,耶魯冉便藉故離開了,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太子府,而是去了耶魯鳳的公主府,萬萬沒想到元樑國的皇帝會派一個王爺前來,這元景炎與元景弘可是兄弟,要是大婚之日二人相認,一切可就都白費了。
“啓稟公主,太子殿下來了?”
“不見不見,他不知道女子大婚前三日不得見男子,那會不吉利的。”
話還未說完,耶魯冉已經闖了進來,氣的耶魯鳳破口大罵道。
“皇兄,你見不得我好是不是,老是觸我黴頭。”
“那些都是漢人的規矩咱們草原兒女不講究這些,你們全都退下,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公主說。”
“是。”
下人們全都撤了出去將門帶上,耶魯鳳氣的將手裡的梳子砸向耶魯冉,然後賭氣的找了個位子背對着他坐下,一句話都不說。耶魯冉自然知道自己這妹妹的脾氣,直性子但是不記仇,哄兩句就忘記了。
“皇妹,皇兄真的是有急事纔來找你的,你要是不想知道便罷了,反正此事跟你的駙馬有關,你不聽到時候別後悔。”
耶魯鳳一聽跟元景炎有關立刻便不計較了,死乞白賴的求着耶魯冉快說。
“皇兄前些日子將你要大婚的請柬派人送去了元樑國,本以爲咱們殺了元樑國的三王爺,他們的皇帝不會派人前來參加,就算真的來了也不過是個使臣罷了,要是到時候他發現了什麼,咱們也可殺人滅口,但是你猜,元景帝派誰來了?”
“你快說呀,急死我了。”
“當朝五王爺元景弘,他可是元景炎的胞弟,咱們要是對他下手,戰事又起。”
“都怪你,誰讓你送請柬去的。”
“這能不送嗎,你可是我匈奴國的公主,公主大婚理應四方來賀,況且那也是父皇的意思,我這當兒子的豈敢反對。”
“父皇到底想幹什麼,還讓不讓我嫁了?”
說着,耶魯鳳又鬧氣彆扭來了,氣沖沖的就要進宮去找匈奴可汗吵一架,被耶魯冉死死的攔住說道。
“你先聽我說完。”
“你說。”
“我猜父皇早就猜到了五王爺會來,你想呀,元樑國的太子被囚禁,二王爺常年徵收邊疆,三王爺嘛又在咱們手上,三四王爺文弱書生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除了五王爺別無人選,但是我聽說這五王爺與三王爺向來不對頭,二人明爭暗鬥多年,如此安排,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意欲何爲?”
“不管是誰,敢傷我的駙馬就一定會死在我耶魯鳳的手裡。”
“你呀,都要當新娘子了還如此蠻不講理,小心嚇跑了你的小白臉駙馬。”
“說的也是,男子一般都喜歡溫柔的女子,我這樣確實有些不妥當,多謝皇兄提醒,日後我一定改正。”
耶魯冉失笑,自己這皇妹看來真的是愛上了元景炎那廝,要是他這輩子好好對待自己的妹妹便罷,要是敢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你放心,皇兄我已經想到了妙招,一定保他不會被人發現,你就安心當你的新娘子吧,皇兄就先回府去了。”
“好。”
有耶魯冉這句話,耶魯鳳算是徹底安心了,想着三日之後就要嫁給自己愛慕多年的男子了,她心中又害羞又高興。
“來人。”
“公主。”
“駙馬爺現在在幹什麼?”
“回稟公主,駙馬爺從早上起來便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發呆,都半天了也沒動靜,下了送去的飯菜他一口都沒吃,又被撤回去了。”
“什麼,你們都是怎麼照顧駙馬的,快閃開,本公主要親自去看看他。”
“公主,這可使不得,大婚前三日見了男子以後會倒黴一輩子的,您剛纔已經見了太子,現在可不能再去見駙馬了。”
“屁話,我皇兄說了,那都是漢人的狗屁規矩,咱們草原兒女向來自由自在,不必拘束這些。”
“公主,話是這麼說,但是凡事都不可能空穴來風,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聽下人這麼一說,耶魯鳳擡起來的腿又縮回了門檻裡,想想還是不去的好,是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己二人見面的機會還很多,不急於這兩天。
“你們給本公主聽着,好好伺候駙馬爺,要是駙馬爺一天不吃飯,你們也一天不許吃,他要是三天不吃飯,你們三天也不能吃。要是駙馬爺餓瘦了,你們就給本公主滾出公主府去。”
“是。”
耶魯鳳早就將自己剛纔說的拋之腦後了,什麼溫良賢淑對她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野蠻兩個字纔是她最真實的寫照。下人顫顫巍巍的回到了元景炎的住處,重新上了飯菜。
“駙馬爺,求您吃一些吧,您要是不吃飯的話,我們這些下人可就要跟着受罰呀。”
“爲何?”
“公主殿下說了,要是駙馬爺您不吃飯,我們這些伺候的下人也不準吃。”
“無理取鬧,你們將飯菜放下,一會我要是餓了自然會吃。”
“是。”
下人出去將門帶上,元景炎連看都沒看一眼桌上的菜,便打開窗戶全數倒進了後院的花叢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好地爲何會生氣,是氣耶魯鳳沒有跟自己商量便求可汗賜了婚還是自己根本就不願意娶她?
Www¤ TTkan¤ C〇 “夢裡的那個姑娘,你爲何不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那個夜夜纏繞着他的夢魘,總會出現同一個女子,要麼就是背影,要麼就是看不清臉龐,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她的衣着並不是這個國家的人,難道自己還曾去過別的地方,只是自己忘記了?也許能解除自己疑惑的便是史書了,那裡面肯定記載了各國的衣着服飾。
“來人,去書房拿兩本史書給我。”
“是。”
雖不明白駙馬爲何好好地要史書幹什麼,但公主府的下人還是很快去取來了,元景炎接過書籍之後便將自己縮在屋子裡,直到天黑都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