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翹聽得楊安進了房門的動靜,忙在牀上坐的端正,一顆心喜的簡直要蹦了出來。
喜娘將秤桿遞給楊安,讓他將左安翹的頭上的喜帕挑起來,又說了一大堆吉祥話,而楊安卻遲遲未去揭開喜帕。
楊安望着面前蒙着蓋頭的新娘,因着喝了酒的緣故,腦子暈暈的,有那麼一瞬,他恍惚覺得面前坐着的是夏展顏,不覺面上便有了溫柔笑意。
待挑開喜帕,左安翹見到的便是臉上帶着柔情笑意的楊安,這樣的楊安她還是頭一次見,往日裡楊安皆是不苟言笑,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嚴厲,而今晚,她終於得見他的溫柔的一面。
在喜娘的引導下,楊安與左安翹喝過交杯酒,又吃了喜餃,喜娘又說了一通祝福的吉祥話,得了賞銀便千恩萬謝地下去了。
房門一關,屋內便只剩左安翹與楊安了。
楊安喝了太多的酒,此時憂傷裹着睏意來襲,他一頭倒在牀上,竟呼呼睡了過去。
左安翹見了,便上前將楊安的短靴脫了,又脫了他的喜服,用被子將他蓋好,而後左安翹坐在牀邊,藉着喜燭的光,端詳着楊安,這個男人,從今日起,便是她的夫君了。
而後,左安翹自己褪了自己的喜服,換了寢衣輕手輕腳地上了牀。
在楊安身邊一躺下,楊安身上的酒氣便涌入左安翹的鼻腔,她便又下了牀,浸溼了汗巾,幫楊安擦了擦臉。她從未侍奉過別人,但從此,她願意一輩子侍奉楊安。
重新躺好後,左安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攬住了楊安的腰身,而後將自己的臉靠在楊安的肩膀上,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着,既幸福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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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夜裡戌時,完顏赫纔回來。
顏兒已經睡着了,房間裡的桌子上,放着她白日裡爲完顏赫畫的畫像,完顏赫一進房間便見到了,點了油燈細細端詳,見顏兒只憑記憶便將自己畫的如此貼切,不覺心裡被暖暖感動着。
扭頭,便見到牀上已安然入睡的顏兒,睡顏恬淡,惹人憐愛,不禁俯身上前在顏兒的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受了打擾的顏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一下,見是完顏赫,便安下心來,呢喃着問了一聲:“回來啦。”而後便翻身繼續睡了。
待完顏赫收拾妥當上了牀,顏兒早已睡着了。
完顏赫側身看着顏兒,他一天未見她,想的慌,但看身邊這個小東西,睡的安穩,竟好似一點都不想他的樣子。
“真是沒良心。”完顏赫捏了捏顏兒的小臉,輕聲說了句。
一再被打擾,顏兒不禁皺了皺眉,伸出小手將完顏赫的手推在一旁,而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安然睡了。
這也不怪顏兒,白妙春每日的藥膳裡都有利於睡眠的安神藥材,故而睡覺的時候,她會睡得沉一些。
完顏赫便愈發按耐不住了,大手探進顏兒的寢衣內,在她身上輕輕摩挲着。但不管他如何動作,顏兒仍是未清醒過來。
完顏赫只得作罷,俯身捉住顏兒的紅脣輕輕咬了一下,也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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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丞相府。
睡到半夜,楊安渴醒了,起身胡亂地倒了一杯冷茶喝了,感覺頭痛欲裂,而後疑惑地看着高高的紅燭,窗格上貼着的大紅喜字,這才記起今日是自己的大婚之日。
頹然地坐到牀邊,楊安甩了甩自己的腦袋。
左安翹生平第一次與男人同牀而眠,睡眠是極淺的,此刻已經醒了過來,見楊安坐在牀邊,左安翹腦子便迴盪着府里老嬤嬤曾教給她的話,關於洞房,她實在是有些期盼的。
鼓足了勇氣,左安翹起身,從背後輕輕擁住楊安。
楊安嚇了一跳,隨即便醒過神來,身後之人便是自己的新娘啊!
楊安僵着不動,他也是第一次與女子同牀,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睡吧。”良久,楊安沉聲說了句。
聽楊安如此說,左安翹不覺有些尷尬,她的胳膊縮回來不是,摟着楊安也不是,便僵在那裡。
等了會兒,見左安翹的雙手仍摟住自己,楊安便輕輕將左安翹的手掰開,又道了句:“睡吧。”
左安翹感到疑惑而委屈,這跟老嬤嬤教給她的似乎不同,老嬤嬤只說男人在洞房的時候難免急切,粗魯,便是疼也要忍着……但現下的狀況是什麼?楊安連碰都不願意碰自己麼?
左安翹的心裡亂亂的,她爲楊安找理由,或許是因爲喝了酒不清醒?或許是因爲害羞?……胡思亂想了許久,左安翹忍不住輕輕扭頭看着楊安。
楊安閉着眼睛,彷彿睡了。
但左安翹知道,他也一定沒有睡。他們就這樣躺着,中間隔着兩拳的空隙,僵硬而詭異地使自己不碰觸到對方的身體。
最後,左安翹忍耐不住了,洞房花燭夜,一生只一次而已,怎能就這樣白白過去。
左安翹咬了咬嘴脣,一狠心,便起身坐了起來,褪去自己的寢衣,而後掀開被子,裸着身子往楊安身上靠去。
冷不防懷裡多了一個軟綿綿的身子,楊安一驚,而後便伸手推去,卻正推在左安翹飽滿的胸上,他從未沾染過女人的身子,只覺得腦子轟然一聲炸了,無法思想。
左安翹順勢貼緊了楊安,在楊安耳邊輕聲道:“今晚是我們的洞房夜啊。”
楊安仍舊是僵着,身體卻不受大腦支配,瞬時昂揚了起來。他咬了咬嘴脣,試圖推開左安翹,但他的手一放到左安翹身上,便沒了力氣般,只靜靜地摸在她的身上。
見楊安仍是沒有動靜,左安翹便在腦子裡想着老嬤嬤曾經指點過她的一些方法,她溫熱的手在楊安身上摸索着,因爲緊張,她的手微微發着抖。
楊安終於忍受不住,**戰勝了理智,他翻身將左安翹壓在身下,大手揉在左安翹胸上,那柔軟的觸感令他失控,他低下頭,粗暴地親吻下去,力道太重,令左安翹忍不住痛的輕哼了一聲。
隨即,左安翹便記起老嬤嬤的話:痛,也要忍着。於是便忙閉上了嘴,任楊安在她身上如狂風般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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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安卻依舊不管不顧地奔跑,他的腦子裡想的是顏兒,他只當此刻身下承歡的女子是顏兒,他在她的身體裡歡騰,怎麼都不夠。
直至奔跑到終點,楊安閉着眼睛輕呼了一聲:顏兒。
左安翹的心裡一涼,而後又安慰自己,許是自己聽錯了罷,楊安剛剛呼喚出口的,應該不會是一個女子的名字罷?
****,待清醒過來,楊安不覺心中絞痛,他的身體終究是背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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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左安翹醒來,將昨夜的白帕子拿起來,上面有暗紅的血跡,便是她昨夜落紅的證據,這個自然是要給楊安看的,以證明她是清白之身。
其實不用給楊安看,楊安也是知道的,昨夜他要她的時候,起初那一層薄薄的阻隔,他是感覺得到的。
故而,楊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白帕子,未言語,起身穿戴好衣物。
“去給岳丈岳母請安罷,明日我便要啓程往邊城去了。”楊安穿好衣裳,回頭對左安翹道。
左安翹不免驚訝,“爲何要這麼快離開?我可以給爹爹說,讓你留下的。”
此話正是楊安所不願聽到的,故而他聲音冷硬地回道:“不必了,我楊安自有自己的職責,怎能爲貪圖安逸而棄天下不顧。”
左安翹聽了,不覺爲自己的狹隘紅了臉,“那便隨你,左右我嫁給了你,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聽聞左安翹要隨自己一道兒去邊城,楊安楞住了,“邊城環境艱苦,可不比丞相府。”
“夫君你可真是小瞧我了,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左安翹起身,拉着楊安的胳膊道。
經過昨夜,左安翹早已將自己與楊安看做一體了,她生是楊安的人,死是楊安的鬼,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聽左安翹喊自己爲“夫君”,楊安心裡一怔,涌上覆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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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
夏展顏醒來之後,眼睛還未睜開,便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而後才發覺站在牀邊的完顏赫。
“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完顏赫坐到牀邊,輕聲道。
“已經好了,完全不疼了呢。”顏兒躺在那裡,回道。
完顏赫不語,解開顏兒寢衣的帶子,將她的左肩露了出來,傷口的確是長好了,留下一個暗紅色的疤,他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個疤,心裡不免自責起來。
見完顏赫不語,顏兒只以爲他是覺得疤太難看了,便忙將寢衣拉好,小聲道:“留了疤了,是不是很難看?”
“傻話,”完顏赫聽了,輕笑了一下,“我怎會覺得難看,我只是心疼。”
顏兒便笑了,“可是我現下完全好了呀。”
爲了證明自己真的好了,顏兒起身,下了牀,伸了伸胳膊,又蹦了幾下。
她寢衣的帶子未繫好,如此一折騰,胸口處便露出白嫩嫩的一片,甚是誘人。完顏赫便大手一伸,將她勾到懷裡,放到腿上坐好,而後他埋進顏兒的胸口裡,深深吸一口氣,“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