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一邊小心翼翼的給蕭玉琢抹藥,一邊抽抽嗒嗒的說道:“郡主爲什麼要喝呢?郎君沒有直說要郡主喝避子湯,您不就有希望了……”
蕭玉琢可不想再去招惹他,想起他清寒幽深的眼眸,不由打了個冷顫。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請安聲,“郡主,婢子給您熬好了湯藥。”
蕭玉琢聞聲看向梅香,梅香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小臉兒之上略有些不滿。
“是青池在外頭?”蕭玉琢尋着記憶說道。
“回郡主,是婢子。”說話間,那丫頭已經推門進了房。
未得允許便敢進來,可見那丫鬟素來也是得臉面的。瞧她穿着打扮,與梅香相差無幾,這丫鬟不是郡主的陪嫁,卻也有貼身大丫鬟的待遇了。
梅香拉過被子蓋在蕭玉琢身上,青池連忙放下奉着青瓷碗的漆盤,一臉擔憂的就想去掀被子,“郡主傷着了?可要婢子調配些外傷的藥膏來?”
梅香伸手擋在她面前,“不勞你費心,已經抹過宮中御賜的藥膏了!”
青池滿臉委屈,“梅香姐姐這是什麼話?都是伺候郡主的,姐姐竟還將我當外人麼?”
她說着竟要去抹眼淚了。
梅香驚慌的看向蕭玉琢,卻見郡主並不似往常一般,第一時間維護青池,她神情漠然倒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青池抽泣了幾聲,便聽聞郡主涼涼的開口。
“吵得頭疼,你先下去吧。”
青池頓住哭,“郡主,這藥還是趁熱喝,藥效才最好。若是涼了,就……”
“我院子裡的人,倒是一個個都做起我的主來!”蕭玉琢冷笑一聲,目光如劍一般看向青池。
青池一驚,連忙頷首告退。
“菊香……如今在何處?”蕭玉琢輕聲問道。
梅香聞言卻險些掉下淚來,“被青池打發爲三等丫鬟,在梧桐苑裡灑掃呢。”
“叫她來見我,”蕭玉琢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悄悄地來,揹着點人。”
菊香被帶過來時,蕭玉琢一眼竟沒能認出她來。記憶中的菊香很漂亮,飽滿白嫩的小臉兒,一雙眼睛宛如波光瀲灩的湖水,身段兒更是凹凸有致。可如今這骨瘦如柴,一身破舊窄小的粗布衣服掛在身上都直晃,目光呆滯黯然的小丫頭,真是郡主的陪嫁菊香麼?
“梧桐苑裡的老僕婦們,聽聞她觸怒了郡主,便百般的磋磨她……”梅香擡手抹淚。
菊香卻一句委屈也未訴,恭恭敬敬的跪下磕頭,“請郡主安。”
原主留下的記憶裡,菊香總阻攔勸誡她設計靠近景延年,還攔着不讓她對付姨娘王氏……她要做的事,菊香總要反對。她若是不顧阻攔,做了什麼,菊香就皺着眉,神情擔憂的恍如死了娘一般叫人不喜。
恰在這時候,青池尋到她,偷偷告訴她菊香勾引了景延年,還拿出了許多證據來。青池擅奉承,懂她心思,一面幫她盯着菊香,一面幫她出謀劃策接近郎君。青池更是同菊香一樣懂岐黃之術,主僕倆一拍即合,菊香越發不受待見,一來二去就被青池擠走了。
多年的職場經驗卻是告訴蕭玉琢,當面順着你對你笑的人,未必不會背後捅刀子。處處順着郡主的青池,也未必是真的爲郡主好。看景延年對她越發厭惡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你受委屈了,性子也磨平了不少。”蕭玉琢輕緩問道,“這一身的本事,可曾荒廢掉?”
梅香面有喜色。
跪着的菊香倒十分平靜的叩首,“婢子的醫術本就爲伺候郡主而學,郡主但凡用得着,婢子斷不敢忘。”
蕭玉琢看了一眼青池送來的湯藥,“那你瞧瞧這碗藥湯,可有什麼不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