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動手,忽然看了看手中的長槍,下一刻,他竟然將長槍直接扔了出去,長槍在空出翻轉了幾下,就直直地插進了校場堅硬的地面上,齊根沒入。
做完之後,在田梅憤怒的目光中哈哈一笑,說道:“對付你,我單憑一雙肉掌就足夠了。”
田梅被他激出了真怒,但是,越是憤怒,她越是冷靜,淡淡說道:“只要你不後悔就好,接下來,就讓我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吧!”
原本她跟大首領一樣,沒想過一定要贏,她知道自己的能力,面對劉將軍時,根本沒有勝算。
但是現在,她卻是發了狠,無論如何,都要贏了對方。
她要讓這些瞧不起紅蓮軍的人付出慘烈的代價。
若是他用兵器也就罷了,如今他連兵器都扔了,她還有什麼理由輸給他。
田梅握緊大首領借給自己的長刀,眼神驀地銳利無比,所有人的身影和聲音都遠去了,她的眼中,只有這一個人,她精神高度集中,整個人都投入了這場陣仗。
劉將軍被她戰意高昂的氣勢,以及她眼中的專注和認真所影響,慢慢地也由吊兒郎當,變得稍稍認真了起來。
他心裡隱隱有那麼一絲後悔,覺得自己的確是小看了對方。
然而還沒等他多想,對方就已經攻擊了過來。
紅蓮軍的招式,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簡潔利落,沒有一絲花哨,宗旨只有三個字——穩、準、狠。處處都是向着人的要害下手,招式精簡到了極致,偏偏劉將軍以前一直對紅蓮軍不屑一顧,根本不去關注她們,以至於一個照面,就被逼得左右支絀,狼狽應對。
更別說對方手中,還握着吹毛斷髮的神兵利器,只是貼着皮膚刮過,他的皮膚就有一種隱隱的割裂感。
纔剛一開始,他就品嚐到了輕視別人的滋味。
劉將軍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甚至稱得上是惱羞成怒了,他不知不覺中,也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來硬抗對方,漸漸地,他摸清楚了對方的套路,不再繼續被壓着打了,而是可以漸漸反擊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然而,他心裡也同樣清楚,自己剛纔被一個小姑娘壓着打時,就已經丟盡臉面了,就算他贏了,也照樣有些臉面無光。
此時,田梅心裡什麼也沒有去想,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敗對方,察覺到對方的走神,她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的破綻,直接揮出長刀刺去。
劉將軍悚然一驚,立即閃避,卻依舊被對方的長劍削下一根長髮,臉頰隱隱有些發疼,他伸手一摸,一滴血珠落在手指頭上。
雖然說是點到即止,但是,比武嘛,只要事動了真格,哪有不受傷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最先受傷的竟然會是劉將軍。
秦姝掃了旁邊那些目瞪口呆的將領們一眼,脣角微微勾起,心裡卻知道,田梅必定是起了好勝之心,這一局結果如何,已經不像開始那般確定了,田梅也有了幾分勝算。
校場上,田梅與劉將軍的比試依舊在繼續。
這一次,劉將軍再也沒有了輕視之心,認認真真地跟田梅鬥了起來,可惜,他手裡少了武器,就算用盡全力,也無法壓制田梅,兩人你來我往,打得可謂是難捨難分。
其實,比試到這一步,衆人已經認可了紅蓮軍的武力,田梅就算輸了,也是雖敗猶榮。
可惜的是,田梅並不這麼想。
秦姝看着場內的戰況,緊緊地蹙起了眉頭,心中暗暗說道:“田梅,你可別犯傻!”
“要分出勝負了。”有人驟然說道。
秦姝擡眼望去,就看到劉將軍正用鉢大的拳頭,擊向田梅的小腹,雖然田梅身上穿着盔甲,但劉將軍力氣極大,若是生受了這一拳,田梅絕對會受傷的,秦姝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椅子的把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場內。
“田梅,快避開!”程秋玉忍不住開口喊道。
可田梅不但沒有躲避,反而迎難而上,生受了這一拳,長刀穩穩地架在了劉將軍的脖子上,她努力嚥下到了脣邊的腥鹹味,一臉隱忍地說道:“你輸了!”
只要她一動,就能割斷他的喉嚨。
劉將軍楞了一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不定,最終,他終於平靜下來,只是話語卻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說道:“好吧,你贏了。”
心中想着,這紅蓮軍的女人,都是瘋子,爲了打到敵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不過,他們這種做法,並不讓人討厭,甚至讓同爲軍人的他,隱隱感到佩服。
這一次,他認輸。
第一場比試,紅蓮軍勝。
田梅受了傷,秦姝立即派醫護營的醫生去給處理傷勢,田梅卻不肯讓人扶着,更不準人靠近,硬撐着一步步走回了秦姝身邊,單膝跪地,雙手託着那柄長刀,說道:“大首領,末將幸不辱命。”
她一說話,脣邊就遏制不住地溢出一絲鮮血來。
秦姝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親手將她攙扶起來,接過長刀,說道:“田將軍,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就交還給秋玉和青苗吧!”
田梅重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她又看了看路青苗和程秋玉,說道:“之後的比試,就交給你們了。”
路青苗和程秋玉都鄭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戰意,宛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
秦姝原本想要讓田梅下去修養,畢竟受了內傷,但她執意不肯,說自己還撐得住。
軍醫替她把脈之中,發現她的傷勢也不是特別嚴重,便由了她,只讓人給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身邊。
紅蓮軍這邊戰意高亢,但是另一邊的起身,卻莫名的有些低沉了。
尤其是劉將軍,一直拉着一張臭臉,他也不是不服氣,只是,覺得臉上掛不住罷了。
就算他沒用兵器,對方勝之不武,但他還是承認了她們,承認了紅蓮軍。
他看着即將上場的孫將軍和馬將軍,語氣嚴肅地叮囑道:“你們要小心,最好一開始就全力以赴,那些娘們……並不好對付。”
有了劉將軍這個前車之鑑,孫將軍和馬將軍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兩人對視一眼,都認真地點了點頭。
孫將軍是第二個出場,他拿起自己的金背砍山刀站到了校場中央,認真地看向紅蓮軍將領所在的方向。
“這一局讓我來吧!”路青苗自動請纓道,她知道,程秋玉纔是紅蓮軍的底牌。
一旦她輸了,還有程秋玉可以救場。
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卻也沒有到自大的地步,如今紅蓮軍第一場的勝利,已經引起了對方的重視,這一場,他們必定會竭盡全力,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在這種情況下,路青苗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勝,甚至,她的勝算根本不大。
秦姝沉吟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這一場讓秋玉上,這一次,我們要真刀真槍的跟他們打一場,不要有任何的取巧,免得他們覺覺得我們勝之不武。”
說完之後,她就看向程秋玉。
程秋玉自信一笑,伸出左手,捶了捶胸口的位置,說道:“放心!”
秦姝露出一絲微笑,說道:“速戰速決!我不希望將比鬥拖到第三場。”
打完了,也好讓田梅安心下去療傷。
程秋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對她微微一頷首,轉身走到了校場內,拔出自己貼身攜帶的雙劍,向孫將軍拱手說道:“孫將軍,得罪了。”
話音未落,攻擊已至。
雙劍與金背砍山刀的碰撞,火花四濺,一開始就陷入了激戰。
孫將軍刀法如山,兇猛開闊,沉穩有餘,靈巧不足。程秋玉的劍法,靈巧多變,如靈蛇吐芯,犀利而又險惡,在不知不覺中,取敵人性命。孫將軍好幾次被她得逞,最後關頭,才勉強躲過,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孫將軍原本就沒有小瞧對方,可是交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對方,至少對方絲毫不比自己差,甚至三番兩次地陷他於險境之中,他再也不敢存有半點輕視,拼盡全力與對方周旋。
可是最終,他還是輸了。
最終,他被人挑飛了兵器,劍尖抵住了喉嚨。他輸得一敗塗地,輸得沒有一絲僥倖,徹徹底底地輸了。
他心裡感到難堪的同時,卻也服氣。
對方雖然是女人,可一點也不弱,不愧是紅蓮軍的二號首領。
“承讓了。”程秋玉收起雙劍之後,拱手說道。
說完,轉身就下了場,到紅蓮軍首領跟前覆命。
孫將軍也活動了一些手腳,撿起自己的武器,感嘆着回了自己的陣營。
雖然他輸得連內褲都沒了,可謂是顏面無光,但他不像劉將軍那般掛不住臉,他坦然的很,願賭服輸,現在他是真得對紅蓮軍佩服得緊。
秦姝看向陳修遠說道:“陳都事,現在我們已經贏了兩局,不需要再比下去了吧!”
陳修遠笑眯眯地說道:“當然不需要了,既然我們輸了,也應當踐諾。劉將軍,既然這場比試是你提出來了,你就代表所有將領們,向紅蓮軍道個歉吧!”
劉將軍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但實際上,他對紅蓮軍的看法,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向她們道歉,雖然丟人了點,但也不是不行,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因此,他走上前來,想着紅蓮軍拱手說道:“秦首領,還有紅蓮軍諸位將領們,我爲自己之前對你們的輕視和偏見,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們的無知和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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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一張大黑臉,就已經紅透了。
秦姝跟程秋玉對視一眼,脣邊都隱含笑意,說道:“好,你們的道歉,我接受了,我希望,從今以後,我們能夠共同協作,應對外敵。你們現在總不會再擔心,我們紅蓮軍會給你們拖後腿吧?”
此話一落,衆人都笑了起來。
劉將軍心中的尷尬散去,亦是摸着後腦勺輕笑,連連擺手道:“不會了,肯定不會了。”
說完,他的眼神又落在臉色有點蒼白的田梅身上,田梅也正微微笑着,看到他看着自己,不由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劉將軍見狀,心中的愧疚不知爲何竟稍稍退去,反而多了幾分道不明數不清的感覺,他抓了抓腦袋,笑得更厲害了,這次是這真得釋然了。
紅蓮軍和秦家軍的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此後,衆人移步議事廳,開始談正事,氣氛登時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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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梅已經被扶下去休息了,大戰當前,容不得硬撐,還是好好養身體比較好。
陳修遠蹙着眉頭說道:“根本我得到的消息,宋良秀所率領的軍隊,最多還有三日,便可抵達應天,現在已經是全城戒備,隨時做好了應戰準備,但是,宋良秀既然敢率領十五萬大軍前來攻打應天,想必會有什麼殺手鐗,以至於他如此有恃無恐。”
秦姝想了想,說道:“殺手鐗到不至於,依我看來,對方不過是覺得應天府除了長江之外,就無險可守罷了。雖然應天城防堅固,城牆高厚,易守難攻,但是應天外圍的那一片山峰,對防守實在沒有太大作用。一旦他們控制了江面,應天就成了死地,打開一個關口,便可長驅直入。而且,祁王如今率軍攻打江西和兩淮等地,萬一大元帥落敗,祁王就可以一路從江西等地打過來,從而夾擊應天。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就跟澤王差不多,要麼苟延殘喘地等死,要麼就投降。”
說到這裡,秦姝環視一週,說道:“所以,我認爲,對方就算一時半會打不下應天,也會一直拖下去。大元帥和祁王之間的戰爭,纔是最關鍵的一戰,它的結局決定了兩雄的命運,也決定了我們的未來。在那之前,而我們只要守住應天即可。當然了,如果能打退敵軍,那更是再好也不過了。反之,如果我們守不住應天,那後果就算我不說,大家也清楚。”
聽完秦姝的話,陳修遠忽然鼓了鼓掌,一臉讚賞地說道:“秦首領高見,與在下的想法,不謀而合。”
程英才以及其他諸多元帥將領,也都贊同點頭,就算一時沒想到的,聞言,亦是恍然大悟,看着秦姝的眼神裡,不免多了幾分打量和尊敬。
秦首領不過剛打仗回來,就能看清楚應天如今的處境,實在是不簡單。
秦姝的神色卻頗爲凝重。自從她知道宋良秀攻打應天府後,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每天都看着地圖琢磨戰局,想要從大局觀看待問題,只有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她才能做出反應,沉着應戰,而不是盲目的對敵。
既然雙方意見一致,就針對如何守住應天,應對敵人,展開了討論。
而在守衛應天方面,水軍是重中之重,只要對方攻不破應天的水軍,無法立營,就難以控制江面,想要攻城,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可惜的是,宋良秀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帶領的十五萬士兵,幾乎全部都是水軍,很擅長水戰,要知道,祁王的水軍和戰艦,可謂是獨一無二的強大,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
秦姝本身,並不擅長水戰,而佑安這次離開,更是帶走了絕大部分的水軍,所以這一戰,的確非常不好打。
想必宋良秀也明白,所以,纔敢帶十五萬大軍來攻打應天。
等從會議廳出來的時候,午飯的時間,都已經過了。
秦姝的肚子餓得咕咕作響,但她並沒有留下來用餐,而是急匆匆地帶領手底下的將領離開了。
她需要回去重新休整,爲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同時也要安撫百姓們的情緒。
應天府內,緊張依舊,紅蓮軍的凱旋,並沒有讓他們徹底安心,也只是讓他們對未來的戰爭,多了一點希望和信心而已,心中的擔憂和恐慌從未減少。
不只是平民百姓,就是那些高門大戶們,都有些坐臥不安。
祁王的大名,他們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從一開始,祁王就已強硬的姿態出現在衆人面前,他手下的軍隊,簡直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幾乎沒有誰能阻止他們的腳步。
原本他們跟應天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現在,他們卻趁着應天空虛攻打應天,而統帥竟然是那個戰神宋家的唯一的倖存者——宋三公子,這讓他們如何不驚恐萬狀呢?
宋家,只是一個名頭,就能讓敵軍聞風喪膽。宋良秀,也不是無名之輩,就是普通百姓,也聽說過他的大名。
沒錯,宋良秀的身份早已經暴露,或者說,是他們特意放出來的消息,就是爲了引起敵軍的恐慌。宋家戰神的名頭,已經深入人心。作爲他們的敵人,還未交手,就已經膽寒。
祁王和宋家軍合作,強強聯手,這世上,還有誰能阻止他們呢?
就是被應天府一衆百姓敬仰崇拜的秦大元帥,恐怕也做不到,何況,秦大元帥還不在應天,百姓們心中驚慌,也情有可原。幸虧秦家在應天府深入民心,極得百姓信任,又有秦家的安撫,百姓們就算心中恐慌,也決定留下來,共同抗敵。
然而,百姓們吃秦家那一套,可應天的世家們卻未必。他們可不像那些愚民們那般好糊弄,從得到宋良秀率軍攻打應天的消息開始,就已經計劃着出逃了。
可惜,應天府管制極嚴,防守極重,只要他們不放行,他們想要出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沒辦法,他們只能心驚膽戰地繼續留在應天府。
何家也是如此。
這段時間,何家衆人簡直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隨時都做好出逃的準備。而膽小的何夫人,晚上睡覺時,也時常被噩夢驚醒。
這天半夜,何夫人又做了噩夢,尖叫一聲,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順便將丈夫也吵醒了。
何家主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背對着她,口中小聲嘀咕道:“真是的,連睡覺都不讓人好好睡。”
何夫人擦汗的手頓了頓,怒道:“你倒是心大,咱們早就投靠了秦家,萬一應天府被攻破,我們何家就完了,我能不怕嗎?”
說着說着,她不由抽泣了起來,口中道:“應天府肯定是守不住了,對方的統帥可是戰神宋家的人,早知道,就聽閨女的話,直接投靠祁王得了。”
何家主聽到這裡,猛然坐起身來,一拍額頭說道:“對了,我怎麼忘了這一點了,真是老糊塗了。”
隨即,他一臉欣喜地就要掀開被子下牀。
何夫人一把拉住了他,急忙問道:“三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何家主身形一頓,又重新坐了回來,嘆息一身說道:“我這不是想要去找婷兒嗎?倒是忘了現在是半夜。”
“你找她做什麼?她一個小女子,能成什麼事?”何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你怎麼這麼蠢呢?”何家主瞪了她一眼,“咱那好女兒以前不是一直說,很受祁王的重視嗎?若非咱們阻止,她現在早回到祁王身邊去了。說不定,她跟宋將軍還是舊識,只要讓婷兒在宋將軍跟前說句好話,怎麼也能保何家安全無虞。”
何夫人楞了一下,隨即,又喜又憂地道:“婷兒有那麼大的面子?”
“你忘了她以前怎麼跟我們說的了?既然她如此受祁王重視,祁王還想着要招攬我們,想必會通融一下,饒過何家。”何家主說道。
“既然如此,你當初怎麼就不放婷兒走呢?否則,我們哪用如此擔驚受怕?說不定還能借着婷兒的光步步高昇呢?”何夫人可惜地說道。
“秦大元帥的厲害,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我哪知道祁王真有那個能耐攻打應天呢?我這不是捨不得應天府的基業嗎?萬一被秦家知道,我們跟祁王暗通曲款,你覺得秦家會放過何家嗎?”何家主帶着一點惋惜和後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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