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把大家吸引過去。
“進來。”周團長回答。
這時,一位年輕的女軍人走進團部,她頭戴新四軍軍帽,帽檐剛好壓住眉頭上方一點,沒有劉海,顯得眼睛更明亮,軍裝雖然有些大,但腰間的皮帶卻也勾勒出她健美挺拔的身材,腳上的綁腿更讓她幹煉。
周團長準備向她介紹幾位從上海來參加革命的新同志。泉和小龍一見她愣住了,原來,這位女軍人正是冰兒。
“冰兒。”泉喊到。
小龍也喊了她一聲,“冰兒姐。”
冰兒很驚奇地問:“你們,你們怎麼也來了。”她沒有想到,泉居然也到這邊來了。
泉想起在上海的冷遇,有些對冰兒生氣,便譏諷到:“怎麼,你不做富商的太太了麼?到這裡來過艱苦的日子,是不是被他拋棄了。”
冰兒一聽,很生氣,“哼。”轉身就走,讓泉他們莫名其妙。
“哦,你們弄錯了。我們的冰兒可不是貪圖富貴生活的嬌小姐,她可是我們的地下工作者,是一名很能幹的女同志喲。”周團長纔想起,冰兒向他提過泉,泉和冰兒他們認識,他知道一定是鬧誤會了,便對泉解釋到。
泉不明白地問:“可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冰兒和老耿只是假扮的夫妻,是爲了工作需要。”
泉才知道,原來那位富商也是地下工作者。他覺得自己冤枉了冰兒,有些不好意思,便出去找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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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和小龍來到小河邊,見冰兒站在那裡沉思,便走過去。“對不起,我原來以爲。”
冰兒還在生氣,“你以爲我是愛慕虛榮,追求那種紙醉金迷生活的女人嗎?”
泉知道冰兒生氣了,再一次向她道歉,“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冰兒沒有怪他,說:“當時在那種場合下,我打扮成那樣,出入那樣的場所,想讓人不懷疑都很難。”
“我給你的工作增加麻煩了吧。”泉很歉意地說。
“我差點讓鋤奸隊的把你除掉。”冰兒說。
泉覺得很冤枉,他沒有想到,冰兒是這樣看他?竟然把他當成漢奸了。“天啦,你會這麼看我,冤枉呀。”
冰兒見泉生氣了,便說:“我是開玩笑的,我也不相信你是漢奸,只是覺得你怎麼這麼討厭呀,在大街上拉着人家的手,老糾纏人家。就像大上海的紈褲子弟。”
泉解釋到,“我是怕你遇人不淑嘛?”
冰兒笑着說:“遇到你就不是遇人不淑了,誰知你是不是變成拆白黨的呢?”
“我像麼?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枉我們一道拍電影。”泉有些委屈。
冰兒說:“我知道你不會是那樣的人,還爲你的癡情感動,只是我不能告訴你而已。”
“我當時是不明白,你怎麼會嫁給一個富商,你當明星都不是這樣的。冰兒,你是不是在你爸爸犧牲以後就走上這條路了。”
冰兒說:“是的,我是在我父親和母親犧牲後,走上這條路的,都快十年了。”
“快十年?這。”泉很不明白,心想,林導演犧牲不過一年,怎麼冰兒說她參加革命快十年了呢?
原來,林導演是她的養父,她的生身父母在十多年前就慘死在吳佩孚的屠刀下了。那時,她就像小龍那麼大。她的父母都是共產黨員,父親搞工人運動,母親利用教師身份向女工宣傳革命,二七大罷工運動失敗時,他們都被捕了,敵人用盡酷刑,可他們依然堅強地鬥爭,並雙雙走向刑場。
當時,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吳佩孚的軍刀砍死,害怕極了,想哭,她的養父,也是她親身父母的戰友,捂着她的嘴,不讓她哭出來,怕讓那些人知道,對她們進行斬草除根。後來,她每天都要做惡夢,她的養父爲了讓她換個環境,就帶她到了上海,他也因爲工作需要,從事進步文藝事業,另一方面,繼續從事黨的地下工作。
冰兒望着河水沉思,她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然而,她的面容卻依然沉靜如水,眼光依然鎮靜。
泉問她:“後來呢?”
“養父不打算讓我跟他一起從事革命工作,因爲太危險了,我是一個女孩,可我卻不願意,我永遠忘不了我生身父母的犧牲,我也要像他們那樣。養父見我態度很堅決,也就同意了,我當過小交通員,後來又到了延安學習,然後到了上海,拍電影,當然,遇上了你。再後來,養父犧牲了,我到了新四軍中。”
泉沒想到冰兒一個女孩子,竟然有這麼傳奇的故事,有那麼悲慘的身世。想到自己對她的誤解,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他又想起那個和冰兒扮夫妻的男人,他以爲是自己跟蹤冰兒才連累了他“對了,耿大哥,是不是我跟蹤你才害了他呀,那我將內疚一輩子。”
冰兒告訴泉,“這與你無關,是我們的聯絡員當了叛徒,出賣了老耿,現在上海的地下黨在營救他。不過,你也有錯,你讓我錯過了與我們的同志接頭的機會,我只好放棄了。”
泉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只是因爲太愛你的原故。我也盼望耿大哥能夠早日回來。”
冰兒說:“耿大哥也提到過你,說你是一個有熱血,有正義感的青年,是條漢子。”
“和你們相比,我算不了什麼。”
“走上革命道路有早有晚,我們只是比你早一步,不管怎麼,在這白色恐怖中,能走上這一步就是不錯的。”
泉下決心,一定要做得更好,冰兒握着他的手,相信他會做得更好。
營房內,泉穿上了新四軍的軍裝,望着窗外訓練的部隊沉思。小龍穿着軍裝走過來。小龍敬了一個軍禮,撲到泉懷裡,泉也摟住了小龍,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參軍,做一名新四軍的軍人。
小龍說“泉哥,你和過去不一樣,現在好威武呀。”想到那年在蘆葦叢中說的話,泉就想笑,因爲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也成了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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