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瓷神廟前。
鯊子熊帶着一夥打手和地鱷,步行到瓷神廟前。
打手甲:“稟報老爺,這就是瓷神廟。”
鯊子熊:“我那小姨子,住在這破廟裡?”
打手甲:“門被鎖着,可能到別處謀生去了!”
鯊子熊:“那你們是怎麼打聽的,使我白跑一趟!”
打手甲:“我們打聽時,她在這裡面的呀……”遊目四顧,看見盧玉珊:“嗨!五小姐來了!”
盧玉珊手提藥籃,在瓷神廟左方的小樹林中走來。
鯊子熊:“哎喲小姨子,您怎麼這幅樣兒!哎呀我心痛死了!我心痛死了!這就同我回府,重享榮華富貴!”說着就欲拉盧玉珊的手。
盧玉珊躲讓,厲聲:“站開點!”
鯊子熊貼近:“哎呀小姨子,老鯊我在相府,把一切都給您安排好了,您一回去就享福,享不完的福!”
盧玉珊:“鼓錘敲尿罐,響夜壺!”
鯊子熊:“我說的是享洪福的福……”
衆打手幫腔:“是呀!五小姐!”
地鱷:“五小姐!您要考慮清楚:進府去,‘坑定’是苦進坩來(苦盡甘來)了。”
鯊子熊:“小姨子!這就走哇!”
盧玉珊:“我遵守我爹命令:永不回府!”
鯊子熊:“那更好!就去我鯊府!你要什麼都有……”
盧玉珊:“說話算數?”
鯊子熊:“算數!算數!算數!”
盧玉珊:“你血債累累,我要你的命!”
鯊子熊:“啊呀!這可不能給你!”
盧玉珊:“那你言而無信!又加一條罪!我稟報皇帝,非把你斬了不可!”
鯊子熊:“你,你……我好心好意來接你,你不要知恩不報,反咬一口……”
盧玉珊:“你白眼狼給羊拜年,哪有好心!”
鯊子熊:“我可以對天明鑑……”
盧玉珊:“你一向賭假咒,盧玉珊不聽你那一套!”心聲:“我想起傳聞的紫虛公主斥責鯊子熊之舉,我要效仿。”說:“武士們!對於奸佞惡臣,人人得而誅之!誰將鯊子熊就地斬了!我有重賞!”
鯊子熊:“你,你……誰敢斬我朝庭重臣!”
盧玉珊:“我是皇帝義女——唯一無二之女!別說你這個小蟊賊,誰犯在我手裡都要斬!”對打手們:“還愣着幹嗎!斬哪!”
打手們愕然。
鯊子熊心聲:“哎喲!老鯊我,又遇到一個刺蝟!我乾脆一繩子把她捆走得啦……哎呀不可!老丈人說:玉珊是皇帝義女,我如果硬性捆,皇帝知道了,就不比紫虛娘娘那次寬容,要殺我的。我得使用軟辦法,把她誆騙回府去再說。”對盧玉珊:“哎呀小姨子!老爸老早就給我說過:您是皇帝之女,是公主。所以姐夫哥我是……跟您開個玩笑。”
盧玉珊:“嗯?”
鯊子熊急忙下跪。
打手們也跟着下跪。
鯊子熊一面跪一面說:“現在談正經的!稟報公主:蕭頻富徒步先行開路征討,立了大功;凱旋班師回朝,受皇帝封爲二品輔國大將軍,同大姐夫的品位一樣;現在宮中大舉慶賀。”
盧玉珊:“啊!”
鯊子熊:“他本要親自來迎接公主,但他正在忙着迎接慶賀,所以不能來;老爸主持慶賀也不能來;皇上參加慶賀更不能來,就下聖旨……姐夫我就自告奮勇接旨,前來迎接公主。心想給公主一個驚喜,於是就……差點弄巧成拙……”
盧玉珊:“於是就編!就騙!”
鯊子熊:“哎呀千真萬確!”手勢衆打手:“大家都可以作證哪!”
打手們隨聲附和:“是啊……”
地鱷的視線卻在觀察環境。
盧玉珊:“既來迎接,爲何這般模樣?”
鯊子熊:“趙老山下的道路,被洪水衝了,不能走馬過路。都在松林外停着。我們步行來的!”
盧玉珊:“我是說:你那樣喜歡當官,怎麼沒有穿官服呢?”
鯊子熊:“這個……我怕官服太打眼,所以便服而來……小姨子!同四姐夫我走啊!”
盧玉珊:“如果沒有蕭郎來,任何人接,父皇、母后已經來接過,我都不走!你算什麼東西,你滾回去吧!”
鯊子熊:“那……四姐夫我交不了差,多麼沒有面子啊!”
盧玉珊:“你去告訴蕭郎,再同他一起來,不就有面子啦!”
鯊子熊:“不行!四姐夫我在皇帝面前,領了軍令狀,非將小姨子接去不可!”
盧玉珊:“蕭頻富不來,我決不走!即使皇帝又來接,我也不走!何況是你這個小丑!”
鯊子熊:“那麼小姨子,你不吃敬酒,要吃罰酒!就休怪四姐夫動粗啦!”手勢打手們:“捆走!”
盧玉珊:“你敢綁架我!”
鯊子熊:“我要交差,只好像對紫虛公主那樣,毛手毛腳步,動武!”
盧玉珊心中說:“鯊子熊兇惡殘忍成性,不會憐香惜玉;我得改變策略。”說:“等一下!要走,我也得換套衣服!”說着走進‘燒瓷窯’裡,順手關了門。在壁洞裡拿出打火包,取出打火石,在石下墊一團火草,左手手指捏着,右手操作打火鐵,擦打火石,濺起火星,火草被火星冒煙,燃起陰火,吹成明火,點燃專用氣洞裡的柴草。接着換了衣服。開門,從容不迫地走來。轉身關了門,一看窯頂氣口在冒濃煙,纔對打手們說:“看看我栽的樹,再走。”
鯊子熊一樂,笑道:“真不愧是深明大義的公主!”
盧玉珊被打手們跟着看樹。怒道:“誰傷了我這裡的一草一樹,就砍誰的手、腳!”
打手們不敢輕慢,趕緊站在空地上。
盧玉珊對每一棵樹,都進行深情的撫視。
結婚時栽植的樹木、花草,都成活了;好像在挽留親人似的,依依不捨。
鯊子熊:“看這些樹秧秧,太枯燥無味了。走吧!”
盧玉珊:“我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深情。要離別了,更得好好看看。”
盧玉珊站在植樹坡的邊沿,看瓷神廟的煙囪,不冒煙了。才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