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也是完全的手足無措, 或者說他那顆一直引以爲豪的頭腦在這個時候是完全當機了。他真的沒有想到,會被毛利蘭發現,雖然在以前他將這樣類似的畫面在腦海中演繹過千萬遍, 但是真正發生的時候, 那些早已想好的詞彙卻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蘭……”勉強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的字眼卻是這樣的蒼白無力。那就好似唯一的殘垣斷壁都坍塌了, 暴露出來的地面, 直白的袒露在了陽光下一般。他已經無所遁形了, 但是此刻他卻也不想去逃避。
既然是必然要發生的事,逃避根本是沒有用的,只能去面對, 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事,他要如何才能讓別人來接受。那是一個國際級通緝犯, 那個人甚至在他們面前殺過人, 甚至做過更過分的事……
“我……”新一的嘴張張合合了許久, 卻也沒有說出解釋的話語,只能站在那裡, 無奈的看着毛利蘭。
倒是毛利蘭,在呆楞後不久,便在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我還想着你怎麼還沒到呢!你這傢伙,真是的……”說着便低頭去那落在地上的醬料瓶。
兩人之間是有着一段距離的, 加上天色沉黑, 那暗淡的路燈根本不能代替太陽的光芒。所以新一看不到在毛利蘭屈身的時候, 那地面上忽然掉落的水漬。
夏夜, 清爽, 乾燥,偶爾一陣風吹來, 卻似乎怎麼也吹不開那種濃濃的傷感。
“啊,路上有點事耽擱了。”新一何等聰明,明白小蘭在給他臺階下,他便順勢應了,摸着頭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小蘭的雙眼微微發紅。但是現在去問爲什麼會哭,顯然是自找麻煩。他只能裝作沒看見的走到小蘭身邊道,“我們走吧,我都快餓死了。”
“恩。”小蘭低着頭,輕應了一聲便往前走去。
就是這樣,不戳破就似乎可以這樣平和的走下去了吧!就好像從前對於新一的感情一樣。小蘭默默的想着,她的心裡很亂,不能理解,不可置信,但是卻生生的發生在了她的面前,她甚至連問爲什麼的勇氣都沒有。
這些日子,服部平次經常會望着窗外,看着偶爾路過家門口的人,他知道他在等什麼,雖然不想去承認。
因爲,那個男人自從那日之後便沒有來過了,想來也是,只是朋友,或許在男人心中他還算不上朋友,被拒之門外了,難道還要一次次的來碰釘子?
服部靜華此刻正在廚房中準備中午的料理,想了想便走到了客廳的電話邊打了個電話,只是簡單的幾句,她便又回到的廚房。
服部平次在牀上翻滾了幾圈。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全了,而他一身的骨頭因爲這樣無聊的生活已經開始發癢。
他喜歡運動,甚至離不開。就算是在被浮德多關起來的日子,他還是會在室內坐上一段仰臥起坐或者俯臥撐。
現在在家中,他卻像一顆等待發黴的蘑菇一般。
“平次,你出來一下,幫媽媽一個忙好嗎?”此時服部靜華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傳來。
服部平次從牀上豎了起來,這一次的事他是有感覺的,他媽媽應該知道了一些什麼,但是沒有問,他自然也不會去提起。所以這些日子,他在家中即使與平常完全不同,他媽媽也是放任着的。
這一點,無疑,服部平次是非常感激的。
“什麼事?”這些天裡第一次出了吃飯之外的踏出這間房子。
“可以幫媽媽去超級市場買兩個洋蔥嗎?水果沙拉里需要一點呢!不過媽媽現在在炸東西走不開。”服部靜華穿着圍裙一臉無奈的說道。
說起來服部平次確實是有些猶豫的,不過,他也確實渾身快長毛了,於是便道,“好。我去換件衣服就去。”
赤井秀一在接到服部靜華的電話之後便守在了超級市場的對街了,他坐在車裡,臉上帶着墨鏡,手裡則夾着煙,他沒有抽,而是看着那根菸在手中慢慢的燃盡。
他看着對面超級市場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那隻夾着煙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啪啪啪。”
胡來的敲窗聲召回了赤井秀一的心神,他扭過頭看向了另一側的車窗。
朱蒂站在另一側的車窗外。
赤井秀一有些詫異,打開了那側車門走了出去,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朱蒂笑了笑,道,“公事。”
服部平次拎着購物袋便往超級市場走去,一身運動服的他走在陽光下,就好似又恢復了先前的陽光少年一般。
他走得有些漫無目的,上午的太陽不算烈,他又長久的沒有出門了,他是想要享受一下沐浴在陽光下的感覺的,順便殺殺那一身的黴菌。
不過刺眼的陽光讓他有些受不了,他伸手便擋在眼前,有些後悔剛纔出門走得急忘了拿帽子。
卻也是因爲這一遮擋,他的眼睛往對街看了一眼,視線便焦灼在那裡了。
他看見了赤井秀一,他依舊是一聲的灰黑色,臉上的墨鏡被去了下來捏在了手中,而他的人則斜斜的依靠在一輛黑色的雪弗蘭車身上。
在他的對面站着的是朱蒂,他看不見赤井秀一的表情,卻看得到朱蒂的,朱蒂的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
服部平次緩緩的放下了遮在眉頭的手,他的臉色沉了沉,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他怎麼忘了呢?就算赤井秀一的女朋友死去了,但是卻也不代表他就有機會了,就算他們曾經碰過嘴脣,那也不過是一場意外吧!
男人喜歡女人才是天經地義的,更何況朱蒂對於赤井秀一的關心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感覺到。
赤井秀一的心因爲女友的死而傷痛着,這一點毋庸置疑,只要想起那時赤井秀一看着那個相框的眼神便可以知道。
而那樣的傷痕由一個女人的溫柔來撫慰纔是最合適不過的吧!他是什麼?一個朋友,一個莽撞的孩子,而已吧!?他能做什麼?更何況他現在,即使他不妄自菲薄,卻也難保赤井秀一不在意吧!?
如此想着,服部平次地低下了頭,他的腳步變快了,迅速的便走進了超級市場的人流中。
而毫不知情的赤井秀一在與駐地交談完之後便再一次的望向了超級市場門口。他將手中的菸蒂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他的眉頭緊鎖着,Gin和浮德多同時來到了日本?也難怪FBI會再一次的出動,但是那兩個人來到日本的目的是什麼?搶佔日本的市場?還是準備合作?或者是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