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並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所告訴我的,無非是入院觀察而已。我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
實際上,我並不相信醫生們能把薛倩治好。我將他留在這裡,只不過是因爲我們實在無處可去了。
我問醫生:“辦完了住院手續,我要出去一會,大概有四五個小時。他不會死了吧?”
醫生瞪了瞪眼,說道:“這位小兄弟,你這話怎麼說的?我的醫術不怎麼樣,可是也不至於幾個小時,就把病人治死了。”
我笑了笑,說道:“我隨口一問,別激動。”
等把薛倩的住院手續辦好了,天也已經大亮了。
我忙了一夜,困得要命。但是這時候不能睡,我得去找呂先生。醫術不行,我就要投靠道術,如果道術也不行,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醫院,向薛倩家走。等我走到空亡屋附近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身穿運動裝的姑娘,正戴着耳機,迎着晨光在路邊慢跑。
我只看了她一眼,馬上就認出來了。這姑娘,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一位。昨天晚上,她穿着長裙,披散着頭髮。今天早晨,她穿着運動裝,束着馬尾。裝束雖然變了,但是臉蛋和氣質是不會變的。
我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聲喝道:“你做的好事,你把我的朋友怎麼樣了?”
那姑娘花容失色,叫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我說道:“我就是趙莽。”
我本以爲這個名字說出來之後,會嚇她一跳,可是這姑娘眼睛裡面只有恐懼和憤怒,她大聲的叫道:“我不認識你,你要幹什麼?光天化日,耍流氓嗎?”
我怒道:“你還裝傻?我的朋友都進醫院了。”
我剛說完這話,姑娘用力掙了掙左手腕,沒有掙開,然後她右手猛地向我的喉嚨裡面打來了。這一下如果讓她打中了,我怎麼也得躺上一會。
幸好這些日子走南闖北,我的身體已經鍛鍊的極爲靈活了。我連忙向旁邊一躲,總算避開了這一拳。只可惜,這姑娘根本就沒打斷用拳頭打我,在出拳的時候,她的膝蓋頂了上來,不偏不倚,正中胯下。
我疼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再也抓不住她的手腕。捂着要害倒在了地上。像是一隻蝦米一樣,彎着腰,不住的抽搐。
等我總算緩過來的時候,我看見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人。我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感覺丟人的很。豆腐腦老闆將我扶了起來,說道:“趙大師,你要是想女孩了,那就去搞個對象,實在不行,你去找那些人啊。怎麼能光天化日,調戲人家姑娘呢?”
說着,他掏出手機來,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這裡有電話。年輕漂亮,價格公道。要不然你試試?這東西就像是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把你憋壞了就不好了。”
我擺擺手,說道:“別扯淡。”隨後,我又轉念一想,說道:“既然你認識不少做那一行的。剛纔那個女孩,你認識嗎?”
豆腐腦老闆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認識倒是認識,不過,這女孩卻不是幹那個的。”
我奇道:“她不是?”
豆腐腦老闆說道:“人家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家裡面也不缺錢,清清白白的。這女孩經常在附近跑步,一來二去,大家就認識了。她就住在這裡不遠。”
我點了點頭,心想:“或許她是瞞着家裡面出來做的,也有可能。”
我問道:“你有她的地址嗎?或者聯繫方式也行。”
老闆笑道:“怎麼的?趙大師,你動心了?準備死纏爛打,來一場持久戰?”
我擺了擺手,說道:“她把薛倩弄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裡面呢。我總得給兄弟討個公道。”
老闆居然沒有詫異,他說道:“這姑娘手底下有些功夫,打傷了薛大師,也是有可能的。”
而我心裡面則想:“真的是打傷的嗎?我怎麼感覺昨天晚上的情況,詭異的要命呢?”
我向老闆要來了地址,然後又吃了點東西,就去薛家找呂先生了。
我剛剛進門,薛阿姨就劈頭蓋臉的問我:“薛倩呢?怎麼不來家裡面吃飯?”
我說道:“他已經吃過了,正在外面和人聊天呢。”
薛阿姨倒也沒有懷疑。我悄悄走到呂先生身前,向他打了個手勢。把他叫出來了。
呂先生問道:“怎麼了?看你愁容滿面的。”
我嘆了口氣,說道:“出大事了。薛倩的情況很不好,你快來看看吧。”
從市區到醫院的路並不太遠,但是我們兩個着急着去醫院,所以打了一輛車。我們走到薛倩的病房裡面,看見他正躺在牀上,眼睛半睜着,而口水已經打溼了半個枕頭。
呂先生皺了皺眉頭,問我:“這是怎麼回事?老年癡呆?”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醫院檢查不出來,我只能寄希望於道術了。”
呂先生走過去,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後摸了摸他的心口。隨後,他咦了一聲,說道:“魂丟了?”
我聽見呂先生這麼說,心裡面馬上明白了:“我們這是遇見鬼了。可是,剛纔我還見到那女孩了,分明是大活人啊。難道,這女孩會什麼妖術,在屋子裡面做了手腳不成?”
我正在胡思亂想,而呂先生回過頭來,向我說道:“魂魄沒有全丟,丟了一部分。應該可以找回來,不用擔心。不過,奇怪的是,他的魂魄怎麼丟的?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我把昨晚上看到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然後把手裡面的紙條亮了亮,說道:“呂先生,那女孩有沒有可能會用什麼妖術?”
呂先生說道:“很有這個可能。有的人比鬼還要壞,比鬼還要不知好歹。學了一些術數,就自以爲天下無敵,總想着害人。”
他看了看那地址,說道:“既然你把她認出來了,那就太好辦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我和呂先生氣勢洶洶的從醫院走出來,就按照地址,直奔那女孩家了。我們敲開了這一家的門。是一個儒雅的中年人接待了我們。
我和呂先生站在門口,說道:“你是不是有個女兒?”
中年人點了點頭,疑惑的問道:“你們是誰?找她有事嗎?”
呂先生卻沒有答話,仔細的看了中年人一會,問道:“你沒有學過術數吧?”
中年人愣住了,問道:“術數?什麼意思?”
呂先生說道:“道術,巫術,邪術。渡劫,續命……”
中年人搖搖頭:“這不是封建迷信嗎?我當然沒有學過了。老實說,你們是誰?有什麼事?”
呂先生說道:“我們兩個人是道士,最近偶爾見了你的女兒一面,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薄怒來,罵道:“神經病。”隨後,他伸手就要把門關上。
呂先生用腳抵住門,說道:“你是擔心我們騙錢嗎?你放心,這一趟,我們分文不取。只求你女兒把我們的朋友放了。他現在正在醫院裡面躺着呢。”
中年人聽到我們分文不收,又聽到我們的朋友在醫院躺着。似乎有些動容,他想了想,把門讓開了,說道:“你們先進來吧。”
我坐在沙發上面,開始打量這一戶人家。從他們家的裝修,以及戶型面積來看,算是中等偏上的人家。
我們做定之後,中年人把自己的女兒叫出來了,問道:“你和這兩位,有什麼過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