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快步跑出臥房,退開門看見外面已經連一個侍衛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一個穿着高長恭盔甲,模樣和長恭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長恭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是紫煙,因爲只有紫煙會易容術能做出一張和他人臉一模一樣的臉。
高長恭揭下那個穿着他盔甲的那個人臉上的面具,那果真是紫煙。高長恭看着就要和自己陰陽相隔的日子,失聲痛哭中斷斷續續呼喊着紫煙的名字,希望這一切都是夢,等夢境過去紫煙還會和他一同打情罵俏,一同隱居山林,一同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
大概是因高長恭的舉動感動了上天,紫煙居然緩緩睜開雙眼,臉色雖然慘白,但尚有幾分氣息還能和高長恭對話,紫煙的話讓高長恭後悔不已,假如聽紫煙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高長恭看着紫煙漸漸閉上雙眼,她的模樣也永遠定格在這一刻。高長恭忍不住失聲大哭,如果不是自己決意要聽從君意,也不會有痛失愛妻的後果。
高長恭默默將臉蒙上一塊兒黑布將紫煙打橫抱起,用輕功飛越出蘭陵王府的院牆,徑直走向京城的城門,很多侍衛看着黑子蒙面人揹着蘭陵王妃走出城門,有的侍衛認爲蒙着黑布的男人是北周的皇帝宇文邕,他們之間的那些關係的確讓人浮想聯翩,有的侍衛認爲是紫煙的師弟沈沉,師姐弟一場怎麼說沈沉也該盡這份人情。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蒙面人居然是高長恭。
高長恭的步伐迅疾,再加上他那高超的輕功與武藝,和他根本無心戀戰,幾次躲閃侍衛們的攻打,之後便輕輕一躍飛出來了京城。
高長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他的妻子華紫煙葬在他們相識的地方,洛陽邙山。他讓人定製了一個合葬的棺槨,將紫煙放在棺槨裡葬在洛陽邙山之上,在蓋上棺蓋的那一刻高長恭深情的看着紫煙喃喃道:“紫煙,你等我將旭兒撫養成人,我便來找你。”
高長恭來到北周皇宮,拿出宇文邕給紫煙的那塊兒令牌給看守城門的侍衛看,侍衛看後只是示意揮揮手放高長恭進去。
高長恭來到紫煙往日住的院子,看見白藍和紫芽正照看着一位熟睡的嬰兒,那應該就是他的孩子旭兒。
白藍和紫芽看到高長恭先是一驚,立即擋在旭兒的前面,警惕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你們不要害怕,我是個北齊蘭陵王,旭兒是我的兒子,我今天是帶旭兒回家。”
“啊,鬼來了!”白藍和紫芽二人嚇得滿院子跑,高長恭卻是一頭霧水不知爲何她們把他當成了鬼?
“喂,
我是人不是鬼。你們看我現在站在這太陽底下沒事,說明我是人不是鬼,鬼是不能站在太陽底下的。”
“呃,你,你不是已經被北齊皇帝賜毒酒而死了嗎?”白藍結結巴巴說道。
頓時高長恭的眼神兒變得有些傷感:“皇上的確賜我毒酒,但喝下毒酒的不是我而是紫煙。”
“什麼!紫煙幫你喝可毒酒?”頓時高長恭的生活傳來一陣厲聲,聲音中夾雜了幾分絕望,宇文邕大步走到高長恭面前抓住高長恭的衣服厲聲問道:“可是你逼紫煙喝下毒酒?”
高長恭微微垂下頭道:“那日紫煙給我直意要聽從皇帝之意,不想紫煙爲了讓我能活下來,給我下了藥讓我昏迷不醒,自己用易容術裝扮成我的模樣接了聖旨,幫我喝下了那杯毒酒。”高長恭話說到這兒時有些哽咽。
頓時宇文邕的兩眼佈滿血絲漸漸凸起,有種要將高長恭吃了的感覺。宇文邕拔出腰間的劍架在高長恭的脖子上怒吼道:“我殺了你!”
高長恭對這些似乎已經是在意料之中,他平靜道:“皇上,你殺了我吧,自打紫煙死後我便沒有活下去的念想,我之所以厚着臉皮來時想完成紫煙的遺願,她讓我把旭兒接走他沒有了母親,需要父親的關懷。”高長恭從懷中掏出紫煙寫給他的那封信遞給宇文邕。
宇文邕接過信紙一看,紙上是紫煙的字跡,他眼神裡充滿着遺憾,佛家有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難道紫煙就是宇文邕這輩子命裡不該有的?
宇文邕放下劍道:“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你也不能接走旭兒。”
高長恭走近道:“我爲什麼不能把旭兒接走?”
宇文邕反問道:“你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在他們母子最危險的時候你去哪兒了?在紫煙將要臨盆的時候,你身爲丈夫卻沒有來看他一眼,你算得上是個好丈夫嗎?”
高長恭沉默了一會兒道:“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但這是紫煙的遺願我必須完成。”
宇文邕怒道:“從今往後你只是一個階下囚,沒有了榮華富貴,沒有了高官爵祿,而你從小到大又是錦衣玉食,你能養活得了旭兒嗎?”
高長恭堅定道:“能,即便我現在不能但我會學着慢慢改變我自己,畢竟這是我妻子的遺願。”高長恭將遺願這二字加重了些,就是告訴宇文邕這是他們的家的事與宇文邕無關。
宇文邕冷冷道:“旭兒的前程只有一次,朕不想看到旭兒的命運就是一場你與朕之間的賭注。”
高長恭也下定了決心:“旭兒是我的兒子,骨肉相連,我想他也會選擇我而不會選擇你,更何況宮裡爾虞我詐,紫煙不明不白的住在這皇宮裡已經引起了皇宮裡不小的爭議,旭兒在宮裡你能保證他安然無事嗎?”
宇文邕怒道:“有朕在誰敢?”
“那倒未然,
皇宮的後宮就如一泊看似平靜的湖面,但湖底下那些小魚小蝦的爭鬥你可能瞧得見?”
“就憑你整日東躲西藏,連衣食溫飽都保證不了。指不定哪日被北齊的士兵抓上旭兒的命豈不也不保了?”
高長恭執意道:“今天我心意已決,一定要將旭兒帶走。”
“你敢!”宇文邕拔出長劍再次架高長恭的脖子上怒道:“你若是再走進半步,我就一劍刺死你!”
“那就來吧。”高長恭繼續往前方走去。
“哼。”高長恭不聽宇文邕的警告,依舊吧宇文邕的警告當做耳旁風要去抱上旭兒離開這裡。宇文邕便一劍刺在了高長恭的心臟部位,頓時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高長恭藉着最後一點兒力氣道:“皇上,我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你架將我和紫煙一起埋葬在洛陽邙山上,那裡是我們初識的地方我們曾經許諾過要白頭到老的,如今這個不能做到,就讓我們在陰間做一對鬼夫妻……”接着高長恭也漸漸倒在了血泊之中。
“吧嗒。”沾着高長恭鮮血的那把劍均在地上。宇文邕仰天長嘆了一聲:“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理枝。他們相愛一生終究沒能得到圓滿,就讓他們在陰間真真正正做一次平凡人的夫妻。來人!將蘭陵王的遺體一同埋葬在洛陽邙山上。”
“是。”一名侍衛跪下說道。
宇文邕想了想又說:“慢着,明日朕一同前去。”
侍衛一驚道:“皇上,那可是北齊的地界啊。”
“朕知道,你只管去辦便是無需多言。”
“是。”
宇文邕喃喃道:“是該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接着宇文邕又吩咐他身旁的太監道:“傳令下去,召集各位將軍去朕的御書房商議討伐北齊之事。”
“是。”
宇文邕走到御書房看見所有的將軍已經在御書房中集合,便一同商討如何討伐北齊之事。其中一名將士道:“皇上,我們已經商討了討伐北齊的征戰路線,可古往今來每次改朝換代的開國之君在攻打他國之時都是打着爲民除害之類的旗號,我們這次討伐北齊打什麼樣的旗號合適?”
宇文邕思索良久道:“君主昏庸無道,討伐爲民除害。朕這次親自領兵攻打北齊!”
“是。”
宇文邕雖這麼說,但北伐的另一個原因只有宇文邕自己知道——爲自己的心上人華紫煙報仇,她是宇文邕今生今世唯一一個讓宇文邕動心的女人,如今華紫煙已經去了九泉之下,而漸接導致華紫煙去九泉之下的原因便是北齊皇帝賜的那杯毒酒,所以北齊的皇帝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在攻打北齊前,宇文邕跟着運送高長恭遺體的隊伍一同來到了洛陽邙山,親眼看着高長恭與華紫煙合葬在一起。當土堆兒漸漸隆起,宇文邕閉上眼長吸了一口氣,默默道:紫煙,來世希望朕是第一個見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