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焉雪病了,剛進秋天沒多久,連秋雨都沒來,寧焉雪就渾身提不上精神,寧焉雪覺得她真的是病了,不僅是寧焉雪病了,就連一向深居後宮的熠太妃據說也病了,連着嘔了好幾晚上的血,就連每十日就能沐休三日的張院首都被皇上吩咐什麼時候熠太妃的病好了什麼時候補沐休。
這一病,寧焉雪就算是想要找張院首也找不到了,中醫裡的學問真的是門打學問,除去張院首和正在照顧仙蟬的芍藥寧焉雪在這聖京還真的沒有其他相熟的大夫,就是芍藥擅長的其實也還是外科和婦科,若是要看寧焉雪這樣的病怕是也不成的。
好在寧焉雪比較想得開,不就是沒大有精神,上輩子發着高燒還出任務呢,最後還不是熬熬就熬過去了,熬過去以後身子就不大容易再被病毒感染了,又不用看醫生還能提升身體素質,一舉兩得的事情。
寧焉雪剛收拾好沒多久,仙茉就來報華夫人駱夫人和英妃娘娘過來給平妃娘娘請安了。
寧焉雪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就是那平妃娘娘,不過雖然份位上去了,但封號並沒有變,她依舊是寧妃娘娘,採萱院的那位依舊是宣妃娘娘,只不過原來的王妃變成了側妃,原本的側妃變成了如今的平妃罷了。
“娘娘,您看是不是出去見見?”童嬤嬤看着寧焉雪沒大有精神的模樣道。童嬤嬤自然是知曉寧妃娘娘沒有精神的,但這畢竟是寧妃娘娘成爲當家主母的第一日,若是就這般的不見,還不知道要傳出多少的閒話,就怕以後會影響寧妃娘娘在王府裡立足。
寧焉雪點頭,竟然遲早都要見的,自己也沒有怕人家的意思,反證需要磕頭的又不是自己:“打賞的物件可有準備好了?”
“娘娘放心,昨日娘娘帶回來的那批首飾裡剛好有幾個赤金花簪和一個玉花簪,拿來打賞正是好,至於打賞院子裡的管事丫頭婆子,奴婢覺得還是打賞金銀比較好,娘娘覺得呢?”
“一切就由嬤嬤做主就是了,倒是勞煩嬤嬤了。”
二人又說了會話,童嬤嬤這才扶着寧焉雪走出去,寧焉雪與偏愛紅色的宣妃娘娘不同,她對顏色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喜愛,卻偏偏不喜愛紅色。因着東皇的律法規定,在東皇只有正妻方可穿紅色,於是姨娘侍妾門便變着法子來用紅色,不過最多的還是在裡面做一件紅色的肚兜,寧焉雪雖然不用自己做衣服,但這紅色的肚兜也是不少的,不過寧焉雪從來沒有穿過就是了。
到了正廳,英妃和幾位夫人早就等在那裡了,一個個的花枝招展的就像開屏額孔雀,看上去倒是賞心悅目,只有英妃一人淡淡的,就是衣服首飾都是往常的模樣,並沒喲多加什麼,據說太后娘娘的壽辰回來,英妃娘娘就病了,這還是英妃娘娘第一次從落英院裡出來。
寧焉雪順着英妃看去,估計是易容的原因,寧焉雪並不能看好的看出英妃的神色,但就是看那身形,不過半月有餘,竟然瘦了不少,看來莫成歡沒少爲難她,好在莫成歡有事急着回去了,不然英妃還不定被折磨成什麼模樣。
在寧焉雪在打量幾位夫人和英妃耳朵同時,兩位夫人也在打量寧焉雪。華菱和駱夫人只覺得出去別院小住了一段時間的寧焉雪膚色比起以前更加紅潤了,如今雖然一身素色的裙子,看上去沒怎麼裝點的模樣,但依舊是一股子的大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精雕細琢倒是越發的小家子氣。
華菱家室不及駱惜春,自然是不敢像駱惜春那般的放肆的,駱惜春是用了手段才進了龍羲王府的大門,在以前寧焉雪沒有進府的時候,王爺雖然不迷戀女色,但每個月也有一兩日是歇在她的惜春閣的。但自從寧焉雪進門以後,寧焉雪活得是一日比一日自在,自己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諸位夫人幾日不見倒是出落的越發的豔麗動人了。”寧焉雪笑眯眯的道。
駱惜春看了眼寧焉雪,揚着頭顱,一股子不服氣的模樣,但終究是沒有發作出來:“娘娘小住別院都能住成平妃,豈不是比妾身們要更加豔麗不是?”
這話說出來就有以色魅主的嫌疑了,東皇的律法裡有嚴格的規定,以色魅主者斬立決,可見對於那些想要用美色迷惑男人的女人處罰有多麼的嚴厲,不過因爲洪澤一條規定的後面寫着,必須要男人親自承認方可成立。
原本這個規定的目的是爲了防止男人家裡的女人因爲嫉妒顏色好的女人,以此爲藉口肆意妄爲,但要男人承認這罪名就定不下來了,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疼寵的女人白白送命呢?
如今駱夫人這般說寧焉雪並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過問罷了,畢竟這樣的罪名沒有慕容今汐的承認也落不下來,就算是落下來了自己也不會坐以待斃就是了。
寧焉雪擺擺手:“還有沒有到的嗎?”
駱惜春滿是諷刺的道:“宣妃娘娘昨兒個剛被太醫診斷出有身子,有因爲不小心動了胎氣,王爺已經準了宣妃娘娘的晨昏定省了。至於玉真夫人,娘娘若是實在想念的緊怕是要到下面才能見着了……咯咯咯……”
“掌嘴。”寧焉雪波瀾不驚的道,話音剛落,站在一邊的仙茉一個閃身,兩個大嘴巴子重重的打在駱惜春的臉上,打完立刻站回到寧焉雪的身後。
駱惜春難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臉:“寧焉雪……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你竟然敢到我!”
一雙眼睛恨不得將寧焉雪射穿。
寧焉雪慵懶的挪動下身子:“堂堂龍羲王府的平妃難道還不能收拾一個小小的侍妾不成,難不成這龍羲王府換了規矩本妃不知道不成?”
“寧焉雪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肆,駱夫人,是誰給你的膽子這般對待平妃娘娘?”李總管帶着一溜的管事從外面進來,聽到駱惜春的話顧不得行禮,厲聲道。
李總管雖然是一個總管,但是因爲掌管着王府的中饋,在府裡的位置就成了王爺一人之下,但如今王爺說了要將管家的權力交於寧焉雪,寧焉雪就成了龍羲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了。
不過顯然寧焉雪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淡淡的掃了眼李總管在看了眼駱惜春,自己雖然升了份位,但懷了未來世子的並不是自己,寧焉雪倒不是很擔心這些人會來與自己鬧,她們要擔心的是自己的肚皮。
“駱夫人對本平妃不敬,就如王爺所言,禁足三個月,當然,既然是禁足,禁足期間也不用晨昏定省,華夫人和英妃娘娘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本平妃也乏了。”
華夫人和英妃聽了寧焉雪的話,從椅子上站起身子,亭亭玉立的道:“妾身告退。”
童嬤嬤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一分發給衆人,到了駱惜春的時候,駱惜春一巴掌將東西揮在地上:“你算什麼平妃,不過是叛國賊的賤種,你若是平王妃,那我駱惜春算什麼?”
“自然是什麼都不算,李總管,駱夫人嫉妒之心強盛,不敬主母,犯了七條之一的兩條,送回駱家,連帶當年駱家送來的東西一件不落的丟回去,記住是丟回去。”慕容今汐單手負後,一襲紫衣大步而來,看都不看幾位女人一眼。
駱惜春一下軟在地上,在看見慕容今汐之後立刻跪着挪到慕容今汐身邊,一張小臉梨花帶雨的看着慕容今汐:“王爺,妾身知道錯了,求王爺不要休了妾身,妾身以後一定改正,王爺,求您了……”
駱惜春的小丫頭也跟着跪在一邊,不過求的不是慕容今汐而是寧焉雪:“平妃娘娘,求您救救夫人吧,夫人不能被休回去啊,駱家如今是大少爺的夫人掌家,若是夫人被休回去一定會被送去家廟的,娘娘,求你發發慈悲,饒了夫人吧,奴婢這就給你磕頭,這就給你磕頭……”腦袋嘭嘭嘭的磕在地板上。
見狀,就是英妃與華夫人也緩緩跪了下來:“王爺,平妃娘娘,駱夫人不過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有了這次的教訓想必以後再也不會了,王爺和娘娘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慕容今汐眯着眼睛看着英妃,不冷不淡的道:“英妃這是要爲駱夫人求情?”
英妃的身子幾不可聞的顫抖了一下,低聲道:“王爺明鑑,妾身只是覺得駱夫人對王爺的情義並沒有半分的作假,如今也是因爲太愛王爺了才這般的嫉妒娘娘,說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娘娘能繞過駱夫人,想必駱夫人再也不敢了。”
英妃這話說的很有技巧,開始是說駱夫人是因爲太愛王爺才這般的嫉妒平妃娘娘,但最後卻又將問題交給了寧焉雪,也就是說,不管最後駱夫人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都到了寧焉雪身上,若是休去,是寧焉雪休去,不休,要好好的養着也是寧焉雪說的,若是再出什麼事情,可就是寧焉雪自己的問題了。
寧焉雪又何曾想不明白這些,她看的比英妃說的這些還要深,要休了駱惜春的話是慕容今汐提出來的,看那模樣也不像是故意說說而是要真的休了駱夫人,而英妃是慕容今汐的人寧焉雪也知曉,也就是說英妃的意思就是慕容今汐的意思。想要休了人又要自己來揹負罪名,慕容今汐你想的未免太好了點了。
既然你這般的想要本平妃做主,本平妃自然是要好好的做主的,嘴角上裂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寧焉雪親自走下去,雙手扶起駱夫人:“像駱夫人這般美妙的人兒王爺又怎麼會捨得休去呢,剛不過是王爺說着玩兒罷了,看看駱夫人這小臉,妝容都劃了,你們怎麼伺候駱夫人的,還不將陸夫人待下去打理乾淨。”
很快就有小丫頭上來帶着駱惜春下去清理去了,駱惜春一直到走出正廳小臉都是一臉的呆滯,她不敢相信剛剛王爺說得那般堅決的要休了她,就被寧焉雪這麼一句話就給擋回去了,一直走出去老遠,才扶着貼身丫頭的手道:“王爺這是不休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