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簧恭敬的抱着寧焉雪‘藥’王谷而去,身後,是秋子畫淡淡的聲音:“你已非我‘藥’王谷之人,擅闖‘藥’王谷,誅。。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
“師兄,你當真要這般無情?”‘女’子哀怨的聲音像是飽含着數不清的情愫,一絲絲一點點,濃稠得像是研不開的綢墨。
“師傅已經仙逝多年,你既已選擇離開‘藥’王谷,就早已不是我‘藥’王谷之人,師兄一詞,我秋子畫不敢當。”秋子畫淡淡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波’動,那模樣只是在簡單的闡釋一個誰都知曉的事實罷了。
‘女’子繼續不屈不饒:“師兄,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當年與子黛師兄……”
“過去之事不必再言,二十四守谷弟子何在?”
秋子畫話音剛落,二十四守谷弟子瞬間跳將出來,手執長棍,擺出陣型:“二十四守谷弟子再次。何方小人,竟敢擅闖我‘藥’王谷?”
“守谷師兄,難道連您也不認我這個師妹了嗎?”
被稱爲守谷師兄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我守谷正一生守谷,永世不出‘藥’王谷,何曾認識外面不三不四的‘女’子,這位姑娘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省得壞了我守谷正的名聲。”
“勞煩師弟。”秋子畫淡淡的道,說完朝着‘藥’王谷而去,再不理會‘門’口的‘女’子。
寧焉雪雖然被採簧抱着,但耳朵一直都像兔子耳朵一般直愣愣的豎着,就是想知曉‘門’口那與師傅穿情侶裝的‘女’子是誰,這會聽見師傅不僅沒有理那‘女’子還找出了什麼二十四守穀人,寧焉雪心底笑得就跟偷吃了蜂蜜似的,她是師傅的徒弟,師傅都說了,這一生只收她一個徒弟,那個‘女’人還要質疑師傅爲什麼收了自己,哼,這樣的‘女’人寧焉雪纔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採簧抱着寧焉雪,走的不是很快,似乎自己也想聽聽背後的聲音,但也不敢走的太慢了,這會聽到那‘女’子並沒有入谷,似乎心情不錯,抱着寧焉雪的步伐也就快起來了。
寧焉雪看着採簧的神態,似乎對那‘女’子不是很喜歡,帶着點八卦和喜悅的心情看着採簧:“採簧,那‘女’人是誰啊?難麼醜怎麼會是師傅的師妹呢?”
採簧一驚,想要捂住寧焉雪的嘴巴一驚來不及了,只聽到一個聲音淡淡的道:“不過是一個被逐出‘藥’王谷的叛徒,雪兒若是有日也做出有辱師‘門’之事,爲師也會將你逐出師‘門’。”
寧焉雪只覺得心下一寒,雙目清明而堅定的看着秋子畫:“師傅,徒兒會好好的聽你的話,師傅讓徒兒做什麼徒兒就做什麼,師傅不讓做的徒兒一定一定不會做,師傅不要將徒兒逐出師‘門’!”
“如此,爲師自然不會逐你出師‘門’。”說完,秋子畫伸手搭上寧焉雪的脈搏:“體內沉睡排不出去,雙‘腿’就站不起來,‘藥’王谷裡有一出‘藥’泉,是爲師自己做出來的,以後每日清晨,就先到‘藥’泉裡泡上半個時辰,自可舒緩經絡,省去整日按壓之事,但切記,如今你體內的沉睡好不容易纔壓制住,不可再用你以前的法子,解毒之事爲師自會爲你想辦法。”
寧焉雪開心的看着秋子畫,那模樣就像是在搖尾巴的哈巴狗:“謝謝師傅。”
她說師傅的時候總是會拖上長長的尾音,有時候像加了兒化音,有時候又像是是撒嬌,聲音很是好聽,不過秋子畫並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答了寧焉雪的話。
真正的住進了‘藥’王谷,寧焉雪才知曉,‘藥’王谷並不如外間傳聞的那般一個人都沒有,相反的,這裡有不少的人之專‘門’伺候草‘藥’的,還有最開始進谷時候遇到的二十四守穀人,剩下還有許許多多的醫術不錯的大夫,有些是江湖久負盛名之人也有江湖追殺之人。
秋子畫有自己救人的規矩,什麼人都可以救,但救了之後必須在谷內勞作二十年,這二十年不得出谷。二十年的光‘陰’,待着待着很容易待成習慣。
對於秋子畫收了個徒弟的事,‘藥’王谷的人表現出了莫大的驚訝,其中表現得最爲突出的就是負責打掃藏書閣的鬼手。
鬼手並不是秋子畫救的人,而是秋子畫的師叔,整日裡打掃藏書閣,寧焉雪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老頭兒竟然有着那般脫線的‘性’子。
鬼手師叔祖是寧焉雪頗爲頭疼的人物之一,明明是看着一絲不苟認認真真的人,每日打掃一遍藏書閣,就連‘門’窗都能用‘毛’巾一點一點的擦出來的人,只要一看見寧焉雪立刻就歡脫的跑過來:“小雪兒,來來來,和師叔祖說說話,師叔祖大半輩子沒有人說話了,快來快來,你要是陪得師叔祖高興了,師叔祖把你變成小徒兒和秋子畫那小兔崽子一個輩分豈不是很開心。”
寧焉雪一頭黑線:“師叔祖,您看您頭髮都白了,若是當了雪兒的師傅,只怕人家要以爲我們有不正當關係了。”
“不正當就不正當唄,反正小雪兒你成了師叔祖的徒弟以後,就能和那冰塊人一起比翼雙飛豈不是不羨鴛鴦不羨仙,這小日子多有滋有味不是?”
寧焉雪額頭上直接往下滴汗滴了,有這麼個不靠譜的師叔祖,真難爲師傅日夜受折磨了:“師叔祖,你的髮型‘亂’了。”
瞬間,原本還神采奕奕的師叔祖像是風一般的消失了,寧焉雪嘆口氣,滾着輪椅開始找師傅佈置的書,待到中午,還要到師傅的院子裡由師傅親自指導。
寧焉雪的醫術進步的很快,她原本就有外科的基礎,加上對毒一道有着自己的修養,學起東西來又認真努力,即使是秋子畫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收了個不錯的徒弟。
只不過,秋子畫從來不讓寧焉雪靠近自己,兩個人唯一的接觸就是在把脈的時候,秋子畫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爲寧焉雪把一次脈,不過每次都是皺着眉頭,終於在寧焉雪進谷半年的時候,秋子畫吩咐採簧,以後不用再給寧焉雪吃‘藥’了,他要閉關半年,配置新的解‘藥’。
這一晚,採簧在秋子畫的‘門’口站了一個晚上,秋子畫沒有見他,只是在天亮的時候,古竹從屋子裡走出來,告訴衆人,谷主到後山閉關去了。
對此,寧焉雪好奇的問採簧:“採簧,你不會是喜歡上師傅,捨不得師傅了吧?”
似乎是哭過,採簧雙眼通紅,眼袋腫着,聽到寧焉雪的話,轉過頭看着寧焉雪,以着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對寧焉雪道:“小姐,谷主的聲譽容不得我等玷污。”
寧焉雪無趣的聳了聳肩膀,這半年,她只能自己學習了,好在秋子畫留下了一箱子自己寫的心得,‘藥’王谷也會每日來許許多多的人在外面求治,寧焉雪也會時不時的被拉去給那些人看病,這些人的病都是疑難雜症,是寧焉雪很好的實踐基地。只是寧焉雪總是很難適應沒有師傅在的日子。
秋雪居多了個身影,每日裡滾着輪椅安靜的進去,仔仔細細的將案桌上的東西擦洗一遍,再滾着出來,有時候若是太晚,會一不小心在秋雪居睡着,不過她是谷主親傳弟子,‘藥’王谷的人自然不會說她半句。
而千里之外的龍羲王府,在不久之前宣妃娘娘剛剛生下一子,雖然是早產,但好在母子平安,生下來的小世子足足有八斤重,就連宮裡出來接生的嬤嬤都說難以想象,早產還能生下這般健康的孩子。
慕容今汐很少去萱熠院,如今,偌大的王府只有顧採萱一個‘女’眷,其他都死了,寧妃、英妃和華夫人都在一年前的牧勺盛宴中喪命,南燁國與東皇的戰爭,就在大家都以爲要打個天昏地暗的時候,以東皇拿下南燁兩個城池安靜了下來。
慕容今汐在不久之後被聖上召回了聖京,如今帶着三十萬龍羲軍駐守允州和池州的是慕容太尉家的大公子慕容靖。
對此,慕容今汐什麼都沒有說,他從皇宮裡出來,直接住進了冷院,冷院還是當初的模樣,除去一個童嬤嬤再沒有其他的人。
長生終究還是額仙蟬在一起,童嬤嬤用她所有的繼續在聖京偏僻的地方爲她們買了個小院子,院子不大,剛好適合一家人住。
成婚那日,慕容今汐去喝了杯喜酒,留下一個信封,出去的時候只覺得漫天的星海都無比的寂寥。
少了龍羲王爺的東皇朝堂,旁觀了一段時間之後迅速的分成了兩大陣營,東皇陛下慕容鈺在衆人疑‘惑’的眼光中並沒有立刻啓用龍羲王爺,而是在朝廷上提拔了一大羣自己的人,如此這番,終究還是沒能阻止東皇朝堂的分裂。
而慕容今汐,如今唯一的愛好不過翻着寧焉雪留下的書,悠悠的過上一日再一日,如此這般,倒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而最難得的是宣妃娘娘,那麼愛炫耀的‘性’子,竟然在剩下萬衆矚目的小世子之後安靜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吵鬧也不生事,雖然慕容今汐和宮裡都沒有封小世子,但龍羲王府的風向一下就轉了過去,看見宣妃娘娘生下的兒子都會欣喜的問世子好。慕容今汐似乎並不喜歡孩子,從那孩子出生,他就只遠遠的看了一眼。
龍羲王府的暗衛在牧勺盛宴之後被慕容今汐進行了大清洗,青字輩的高手十去四,剩下六個也不大派得上用場,慕容今汐如今似乎是對什麼都不上心,除去第一次清洗,就連暗衛都‘交’到了楚三手裡。
楚三時常會來龍羲王府,但很少勸慕容今汐,他勸過,他說了句:“平妃娘娘已經不在了,您這般她也不會知道。”
迴應他的是慕容今汐用足勁的一掌,楚三伸手不錯,但也被打得在‘牀’上躺了三個月。
慕容今汐站在冷院‘門’口,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她沒死,她一定會回來的。”也不知道是要騙別人還是騙自己。
只是這一切都與寧焉雪無關,她像是一片海綿,綿綿不斷的吸收着周圍的一切。
半年後,秋子畫臉‘色’蒼白的從後山上下來,寧焉雪遠遠看去,只覺得自己的師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虛弱過,她滾着輪椅,遠遠的朝師傅而去,秋子畫似乎是看見了她的身影,安靜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