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去了冷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顧採萱知道的時候正在鏡子裡看着自己的鼻子,最終她還是聽從張院首的提議,在鼻子上劃了一口,那一口不短,據說將她的鼻子整個的劃開了,足足有一指長。。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看着無比的郎錚。
她現在還看不清上面的傷口,整個鼻子被上了黑乎乎的‘藥’膏,甚至還動用了繡‘花’的針線,最外面包了白‘色’的紗布,因爲傷口,整個臉都是紅腫的,張院首說,幸好宣妃娘娘不用胭脂水粉,不然這傷口更容易感染。
但是顧採萱覺得,自己的臉以後再也回不到不用胭脂水粉的時候了。她才十八歲,纔剛開始人生最燦爛的時候,就是這個傷口,即將毀了她所有的希望和生活。
她的眼裡滿是猙獰,寧焉雪,我顧採萱發誓,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鏡子旁邊,是一語不發的容媽媽,此時的容媽媽和顧採萱沒有什麼兩樣,她的鼻樑從中間斷裂開來,她去看了府裡專‘門’爲下人設的大夫,那大夫說只是鼻樑斷裂,只要扶正了上點膏‘藥’就會復原,她嚇得顧不上疼使勁在石板上砸了兩下,那大夫驚悚的看了之後說裡面有碎骨頭。
這樣的鼻樑普通大夫是醫治不好的,容媽媽不得不回了萱熠院,好在張院首沒有不給下人看病的規矩,接着還沒收起來的工具,張院首劃了第二個鼻樑。在縫線的時候,容媽媽好像是不堪忍受痛楚,動了一下,硬生生將縫在鼻頭的線扯了出去,連帶的鼻子一邊被扯出去了一個缺口,張院首沉着臉,再次重新縫缺了塊的鼻子。
比起自己被劃什麼都看不見,顧採萱從頭到尾觀看了容媽媽劃鼻樑取碎骨的過程,這個過程中,只有顧採萱知道自己抓在被子下面的手抓的有多緊。看着容媽媽臉上一抖一抖的‘肥’‘肉’,顧採萱第一次對這個從小到大一直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奶’媽產生了濃烈的恨意。
現在,她看着鏡子裡和自己一模一樣,不,是比自己更加難看的容媽媽,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類似笑容的東西。這個老嫗婆,就算是被縫起來了又怎麼樣,張院首說,這樣缺了個口子的鼻子以後再也補不回來了,那就缺着吧,毀了本妃的鼻子,難道還想置身事外?
新縫好的鼻子不能呼吸,顧採萱不得不微微張開嘴巴代替鼻子呼吸,地上跪着的容媽媽,衣服上還留着大片的血跡,看着無比的悽慘。
顧採萱慢慢的蹲下身子,單手扣着容媽媽的下巴:“‘奶’娘,你還記得你到顧家的第一天是怎麼和母親承諾的嗎?”
容媽媽驚恐的看着顧採萱,清楚的看到了顧採萱眼睛裡的滔天怒火,整個人嚇得一動不動。看到容媽媽這副光景,顧採萱的心裡終於涌過一道類似被宣泄的感覺,手上的力度越發的大:“說,你到底是什麼承諾的?”
“老奴這就說這就說。”容媽媽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就如秋天被風吹過的樹葉,搖搖擺擺的就要往下掉落。
顧採萱眼底的厭惡越發的明顯,眼眸卻瞬間溫柔:“‘奶’娘,我怎麼着都是你‘奶’大的,別說只是只鼻子,就是你要了採萱的命採萱也不會多說什麼的,你說是不是?”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疼二小姐都來不及,怎麼敢要了二小姐的命?”容媽媽已經驚恐得連二小姐都喊出來了。二小姐是顧採萱在孃家的時候的稱呼,自從進了龍羲王府,顧採萱就像是怕別人不知道她是王妃似的,直接禁止了二小姐的稱呼,就算是誰不小心喊錯了,一頓板子絕對的少不了。
這會容媽媽也是一時着急才喊錯了,剛喊完,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喊錯了,想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越發的害怕。因爲她知道,捏着她下巴的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主,她的手裡是揹着人命的。
當初那丫鬟只是在顧採萱備嫁的時候說了句“我將來是要陪着二小姐嫁到王府做陪房的,知道陪房是什麼嗎?那就是龍羲王府的主子。”就被顧採萱直接掐着脖子見了閻王。
這還是容媽媽知道的,那些容媽媽只是聽說沒有親眼看見的更是多得數不勝數。
在顧採萱進王府以前,龍羲王府不是沒有議過親,但一般議親不到三日,就連聘禮都還來不及下,‘女’方就不是失足落水就是和人‘私’奔,還有一位,被人發現在屋子裡和情郎約會,這樣的事情多了,龍羲王府議親的心思就淡了,直到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帝師家的二小姐八字和龍羲王爺配,只有這姑娘才能壓住龍羲王府的邪氣,慕容今汐這纔有了媳‘婦’。
就這麼一個主,容媽媽暗暗後悔,自己還是傷的輕了,若是當時舍了這鼻子,這命纔算是保住了。
顧採萱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容媽媽:“‘奶’娘,你說就我這個樣子,王爺還會要我嗎?”
“王妃娘娘美若天仙,王爺當初纔看了王妃一眼就對王妃一見鍾情,王妃可是公認的天下第二美人。”
“別和我說天下第二美人,我這張臉就只是天下第二嗎?‘奶’媽你老實告訴採萱,採萱的容貌真的只是天下第二嗎?”
“不,不是的,王妃娘娘的容貌怎麼會是天下第二,不過是因爲宮裡的貴妃娘娘年長王妃娘娘一刻鐘,天下人才將這個第一給了貴妃娘娘,若是真的看容貌才情,貴妃娘娘又怎麼會是王妃娘娘的對手呢?”
顧採萱厭惡的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容媽媽:“‘奶’娘起來吧,這地上涼。若是被王府的其他人看見了還以爲本妃不重孝道,連‘奶’大的‘奶’娘都容不下。”
“那些人不過是嫉妒王妃娘娘,娘娘待老奴恩重如山,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顧採萱微微一笑:“‘奶’娘知道就好,‘奶’孃家的哥哥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吧?”
“王妃娘娘說笑了,老奴那不成器的兒子可不就是十八了嗎,不過家裡的情況王妃娘娘也清楚,高不成低不就,他就想娶個像姑娘身邊的採荷那般段文識字的丫頭,可老奴這身份,又上哪裡去娶這樣的媳‘婦’給他。”容媽媽順着顧採萱的話道。
到了這個地步,她算是知道了,王妃娘娘留着她還有用處,但不管是什麼用處都只怕是要做最後一擊了,要的就是自己的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惦記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家裡的男人死的早,若是不是這樣也不會進顧府當了‘奶’媽,自己的兒子喝漿糊,‘奶’水喂顧家的二小姐了。掙掙扎扎快二十年,若是能讓王妃娘娘把這老命記在兒子的頭上,給他說上個可人的媳‘婦’,她容媽媽這輩子也就夠了。
“找個日子領進來看看,若是合適,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是要爲哥哥做個主的。”
容媽媽的親生孩子和‘奶’大的孩子照理說確實是兄妹,但這個世界上,多的是富家公子小姐不領‘奶’孃的情,自己是‘花’錢的,又不是平白無故吃的。若是以前顧採萱自然也是不屑於承認這樣的哥哥的,自己的哥哥誰不是優秀的,那個下人的兒子自然受不起自己一聲哥哥。
但現在,她迫切的需要‘奶’媽幫她徹底的擊垮寧焉雪,自然不會在乎一聲不疼不癢的哥哥。
萱熠院的事情就這麼不疼不癢的安靜了下來,張院首臨走的時候給寧焉雪留下了一本醫書,定下了考覈的日期。寧焉雪也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本外科心得‘交’給了張院首,不過這次用的不是草書是端端正正的蠅頭小楷。不過寧焉雪可不敢說是考覈,只敢說到時候老爺子有什麼不明白的再來問自己。張院首笑呵呵的回了皇宮。
寧焉雪也開始了每天的抄《‘女’戒》學醫書的日子,自己在冷院關了院‘門’,也不用去請安,這樣的日子不要太愜意。
張院首也每隔上幾天就到龍羲王府爲宣妃複查一次,在張院首第二次複查結束的時候,萱熠院傳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喜訊,宣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女’採荷被送出去嫁人了,嫁的不是別人,正是宣妃娘娘的‘奶’兄。
那日剛好王爺也在,聽說了喜訊還打了賞,連帶的送了二十畝的良田。二十畝良田不算多,不過若是租出去,容媽媽一家光收收佃租這日子也就有過的法子了。
寧焉雪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倒是詫異了一會,按照她的理解,萱熠院的那位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主,雖然那鼻子的罪魁禍首是自己,但壓斷鼻子的可不是自己,是那個據說快趕上半頭豬的容媽媽,顧採萱還能將自己的貼身‘侍’‘女’嫁出去,這可不是一般的恩賜。
要知道,龍羲王府當家主母的貼身婢‘女’,那就是和一般小戶人家的小姐是一樣的,就算是配個高‘門’大戶的庶家少爺做正妻那都是夠的。不過這個採荷也倒是想得通,好好的前程不要嫁了個什麼都不是的下人兒子,這齣戲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精’彩。
緊接着,機靈的丫頭髮現,冷院看守得比其他時候更加的嚴實了,嚴實到了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寧焉雪聽到下人們這樣議論的時候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自己不想低調,主要是自己身邊可一個自己的人都沒有,四個仙字開頭的一等大丫鬟不是太后的人就是王爺的人,剩下的一個也不定是什麼的人,就連童嬤嬤都是太后的人,身邊圍着的都是別人的人,想要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就沒有人敢陽奉‘陰’違,寧焉雪一句嚴守院子,這院子就嚴實得連只蒼蠅都進不來了,這也算是聊勝於無的好處吧。
炎炎夏日,寧焉雪自然是要來點現代食物的。好在王府裡有數不盡的冰,做起冷飲來不要太舒適。
於是,每日午後,寧焉雪就多了個嗜好,到大廚房去做冷飲,她倒不是每日都喝,但是不妨礙她給手下的丫頭婆子們喝,就連慕容今汐也在喝了兩次之後形成了每日午後在冷院裡一溜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