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過是大了兩歲,不過就算是兩歲,在東皇國,也算不得小了,不少都是當娘了。 不過寧焉雪十六的年紀倒是有點小了。只是走了兩歲,但是在世人的眼裡,先進門兒無子嗣的那就是老了,甚至不少的人認爲,就是因爲宣妃娘娘無所出,龍羲王爺才一個接一個的將這麼多女人迎進門的。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宣妃進門一年無所出這就是事實。
宣妃正要發作,身旁的婢女順勢輕輕碰了一下宣妃的手臂,立刻,宣妃就扯出一道笑容:“妹妹真是說笑了,王爺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兄弟,這龍羲王府的女人自然不是按照年齡來排的,就算不是龍羲王府,只是一般的家庭那也是按照身份尊卑來的。就拿咱們王府來說,駱夫人的年紀是最大的,但是因着她只是侍妾,而妹妹是側妃,所以她看見妹妹也是得稱呼姐姐的,而看見本妃則只能稱呼王妃。”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寧焉雪自然又是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樣子。
“這麼說來能稱呼王妃娘娘一聲姐姐倒是妹妹的福氣了。”
宣妃輕輕笑了笑,雙手親切的拉着寧妃的手:“說什麼福氣不福氣的,有我們這麼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伺候,這福氣也是王爺有福氣纔是。”說完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寧焉雪自然是跟着附和,一邊附和一邊拿餘光掃視顧採萱身邊的丫頭,這丫頭看着可不像一般的丫頭,這丫頭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是宮裡來的還是顧家來的。若是宮裡來的,難道是陛下的意思?
想到這寧焉雪心底一笑,就算顧貴妃再怎麼得寵皇帝陛下也是慕容今汐的哥哥,還是看着關係不錯的哥哥,這樣的關係若是想要繼續維持下去,是怎麼着都不會派這麼明顯的人進來插足兄弟院子裡的事的。
皇上給人和太后給人可不一樣,太后是慕容今汐的母親,母親若是不插手自己兒子院子裡的事纔是不正常,想通這一層,寧焉雪收回視線,和顧採萱兩個人說着應付的話。看顧採萱那不情願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也是不願意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有魅力,讓高貴得不可一世的宣妃娘娘如此低聲下氣的來和自己說話?
不一會,顧採萱就愁眉不展的了,這時候按照常規,寧焉雪應該禮儀性的問問“宣妃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按照常規來確實是該這樣的,但是寧焉雪一直都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對宣妃娘娘刻意顯示出來的低落和愁眉不展直接視而不見,氣得宣妃娘娘在心底罵了無數個賤人。
有小丫頭適時的送上茶點,寧焉雪扶着宣妃的手:“王妃姐姐真該試試這茶點,甜而不膩,做點心的師傅有心了。”
宣妃娘娘輕輕挑起一塊茶點輕嚐了一口:“果然是好點心,這鳳梨酥一向是容媽媽最喜愛的點心,可惜……”
終於要自己說出來了嗎。果真是盤大棋,若是往日,就連說出下人的名字都覺得丟了身份的宣妃娘娘竟然親自說出了容媽媽三個字,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看來爲了對付自己還真的是什麼委屈都受得了啊。不過這麼明顯顯示出來算計,宣妃娘娘,您是不是把你對手的智商想得太低了?
見寧焉雪不接話,宣妃娘娘身邊的丫頭暗罵一句狡猾的狐狸精,不得不開口接上宣妃娘娘的話:“娘娘您就不要多想了,容媽媽能貼身伺候您這麼多年是她的福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因爲撞到了寧妃娘娘,容媽媽已經夠愧疚的了,還把一大盤的冰水灑到寧妃娘娘身上,從那日被人擡回去就沒一天真的睡着過,半夜裡唸的都是寧妃娘娘饒命。容媽媽對寧妃娘娘的愧疚都快要了她的命了,若是再知到您這樣日夜爲她落淚,也不好好休息養病還不知道怎麼的愧疚,這不是生生要了她的命嗎!”
“小可,你纔跟本妃沒幾天,不知道容媽媽和本妃的感情。本妃自落地就在容媽媽手裡長大,出嫁後,容媽媽不辭辛勞的跟着本妃到了這龍羲王府,原想着可以享幾天清福,誰知道本妃纔將將在王府裡站穩腳跟,容媽媽就一跤跌在了青石板上,生生跌斷了鼻子。原本本妃都請了太醫院的院首張院首給她醫治,眼看着就要好了,誰知道撞了寧妃娘娘這麼一下,鼻子就沒了不說,整個人就跟快要去了一般,本妃看了心裡難過啊。王爺忙於公事,本妃就是想要找個人訴說一下都沒有機會,本妃心裡苦啊。”宣妃一邊哭一邊敲打自己的胸口,那模樣說不上的悲痛。
寧焉雪看着這情景,那眼淚噗嗤噗嗤的就往下掉了,抱着宣妃的肩膀哭的好不傷心:“宣妃姐姐,您不要哭了,您哭得妹妹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哭了,您和容媽媽可真的是母女情深啊,妹妹還沒見過這麼疼愛奴才的主子。”
話音剛落,宣妃娘娘突然一把推開寧焉雪,力氣之大,若不是寧焉雪早有防備,就這麼一推,往後一倒,腦袋都得開花。
見寧焉雪腦袋沒開花,宣妃眼底劃過一絲失望,不過立馬,眼睛裡的眼淚掉的更兇:“容媽媽不是奴才,她不是奴才,她是本妃的奶孃,本妃不准你說容媽媽是奴才。妹妹,姐姐求你了,你放過容媽媽吧,本妃知道是容媽媽的錯,你要什麼樣的賠償本妃都無怨無悔,就算你要王妃的位置,本妃……本妃也是會答應的。”最後一句,顧採萱說的無比的傷心,就像是寧焉雪真的要她的王妃的位子一樣。
“宣妃姐姐這是說什麼的話,容媽媽不過是不小心,妹妹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這件事妹妹連心上都沒有放,又怎麼會和她計較呢?”寧焉雪說的無比的認真。
“這麼說妹妹真的原諒容媽媽了?”
“這是自然。”
宣妃娘娘愁着臉來笑着眉離開,遇見的人無不驚喜的問:“宣妃娘娘這是有什麼好事呢?”
宣妃心情很好的道:“本妃自然高興了,寧側妃說不再計較容媽媽撞到她的失誤,本妃替本妃的容媽媽高興呢,這會容媽媽能安心養病了,沒有了這些有心事,容媽媽一定會好的。”
“恭喜宣妃娘娘,恭喜容媽媽,有宣妃娘娘這樣的主子真的是容媽媽的福氣。”
“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頭,真會說話,不過說的本妃高興,小可,打賞。”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沒過多久,整個龍羲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只要去宣妃娘娘跟前說容媽媽的好話就有賞錢拿,於是,整個龍羲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宣妃娘娘關心奶孃容媽媽,爲了讓容媽媽安心養病不惜求到寧妃娘娘那隻求寧妃娘娘的原諒。
龍羲王府的人一邊在說宣妃娘娘真是個善人,一邊在說寧妃娘娘真是大度,被容媽媽潑了一盆冰水還能若無其事的原諒。
但沒過多久,就有人悄悄開始傳,寧妃娘娘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度之人,她不僅沒有原諒容媽媽,還說容媽媽不得好死,顧採萱聽到這消息立馬就昏了過去。
接下去沒幾天,流言越穿越誇張,等寧焉雪知道時候,已經成了寧妃娘娘要讓容媽媽不得好死,還要搶了宣妃娘娘的王妃之位。
太后壽辰前一天,龍羲王府的宣妃娘娘親自上了帖子給太后,自己鼻子受傷有礙觀瞻,不能參加太后的壽辰,着兩位側妃陪同王爺出席,當天晚上,宮裡送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準了宣妃娘娘的請求。
寧焉雪是在大總管着人送新衣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要陪着慕容今汐出席太后娘娘的壽辰。往年這種時候都是由正妃陪同王爺一起參加,像這次由兩個側妃陪同還沒有先例。
不過先例這種東西自然是要有人制造出來的。
彼時,寧焉雪剛剛將抄好的《女戒》着人裝訂成冊,收到書架上。慕容今汐是一定會在大家都忘記的時候檢查的,寧焉雪可以用脖子上面的腦袋打賭,那樣一個黑心肝的男人,爲難他還娶了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女人了。
因爲太后只說了兩位側妃陪同王爺進宮,自然是引得三位是妾夫人的不滿,顧玉真吊着胳膊在冷院門口咒罵了一番,寧焉雪讓人送了個椅子去,好讓玉真夫人坐着罵的舒坦。誰知道好心沒好報,玉真夫人看見椅子,氣得連名門貴族家小姐的風範都不要了,直接一腳把那椅子踢翻在地,罵罵咧咧的走了。
其他兩位夫人雖然心裡也一樣的不服,憑什麼大家都是妾,你們就能參加太后的壽辰我們就只能在家伺候那個歪鼻子的女人?不服歸不服,一個還在牀上躺着,斷了兩根肋骨,華夫人又沒能力去請宮裡的御醫,只能由李總管着人請了王府的大夫,雖然也是名醫,但在華夫人看來,若真是名醫怎麼不當御醫去?
並不是每一個有能力的大夫都要進宮當御醫的,就如同有着天下三公子之稱的神醫秋子畫,敢與閻王爺搶人,自然不是宮裡那些養尊處優的御醫們可以比的。不過這樣的認識也不是誰都有的。
好在華夫人雖然看不上大夫,但爲了自己的蠻腰着想,還是不敢隨意下地的。也倒省去了寧焉雪的一大堆麻煩。
至於駱夫人,這龍羲王府一直都沒她什麼事,自然也輪不到她出頭。
送走了顧玉真,寧焉雪端起一晚安神湯輕輕抿了一口:“童嬤嬤,最近這兩天本側妃眼皮跳個不停,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你有沒有覺得,這龍羲王府安靜得太詭異了。”
童嬤嬤抿着脣,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歡笑:“側妃娘娘多慮了,王府裡的大小事情都由李總管親自出面,若是真的有什麼事也輪不到咋們冷院。”
“這可說不定,要奴婢說,什麼事都會來的,你們看,本來太后娘娘壽辰根本就沒側妃娘娘們什麼事,最後還不得側妃娘娘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