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去哪裡也沒有說去做什麼,寧焉雪淡淡的應了一聲,童嬤嬤在身後催促:“娘娘,收拾收拾吧。”
寧焉雪整個身子躺在貴妃榻上,雖然不困,但也不想起來,聽見童嬤嬤的聲音只是淡淡的道:“嬤嬤去準備就是了,準備好了來給我梳個簡單的髮型就好了。”
童嬤嬤難爲的道:“娘娘,看王爺這架勢是要去天口山,這牧勺盛宴再是兩日就開始了,娘娘若是打扮的太淡雅了只怕王爺不喜。”
寧焉雪嗯了一聲,不得不張開眼睛,一臉自己很認真的模樣看着童嬤嬤:“嬤嬤不用擔心,就是這一身海棠裙穿出去也是不丟人的,嬤嬤自去就是了。大不了嬤嬤稍微快一點,待會‘弄’頭髮的時候都往上‘插’幾個簪子。”
童嬤嬤知曉寧焉雪這般是不上心了,雖然覺得這牧勺盛宴是與王爺重修舊好的大好時機,但若是娘娘就一直這個樣子,只怕王爺時間久了,心就淡了,那時就算是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但看寧焉雪真的無心的模樣,童嬤嬤只能嘆口氣,細心下去準備了,主子不上心,只能她這個做奴才的好好收拾了。
收拾好東西,又給寧焉雪挽了一個式樣繁複的髮型,‘插’上兩隻金簪,童嬤嬤笑着道:“常言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到了娘娘這裡,倒是娘娘將這髮式襯托得‘精’致了。”
寧焉雪笑笑:“是嬤嬤手藝好,仙蟬再養上一個月也差不多了,她的賣身契我‘交’給了青石,連同嬤嬤和長生的一起,都在青石那裡。等仙蟬好了就讓他留在石德醫館吧。石德醫館是我與楚三公子合作的醫館,每個月會結一次的賬,仙蟬留在那邊,嬤嬤看着點,青石和長生都是不錯的人,長生雖然話少了點,但是爲人老實,若是仙蟬嫁與他我心裡也放心,若是不成,青石也是好的,這事童嬤嬤要多幫我費心了。”
童嬤嬤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看見,寧焉雪一臉笑容的模樣,又像是隻是在‘交’代一般的事情,最終只能小心翼翼的問:“娘娘不會是想要另尋它法吧?”
寧焉雪心底暗歎一聲,到底是宮裡出來的,自己已經‘交’代得很是與後事不像了,還能起疑心。但如今,這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機會了,慕容今汐能容忍一個野種在自己肚子裡兩個月,那是因爲他最近比較忙,等牧勺盛宴的事情一過,他就會騰出手來對付自己。
雖然寧焉雪很想親看看着慕容今汐殺了自己的孩子懊悔的模樣,但是那終究是自己的骨‘肉’,寧焉雪還沒冷血到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地步,即使她再恨慕容今汐,恨那些她都沒有了知覺他依舊不放過他的日子,但虎毒不食子,更何況,她還不是老虎。
視線落到童嬤嬤着急的眼睛上,寧焉雪笑笑:“我能有什麼路,嫡姐和嫡母那裡是回不去了,不過是過一日算一日罷了。”
童嬤嬤眼睛一酸,雙手握着寧焉雪的手:“娘娘是有福氣的人,都說大難過後纔有後福,娘娘的福氣在後面呢,只要王爺知道,娘娘肚子裡的是他的孩子,就不會這般對待娘娘了,老奴這雙眼睛都看得清楚呢,王爺是在意娘娘的。”
在意又能如何呢?即使是在意,依然不願意相信,寧焉雪在意亦師亦友的張院首,所以即使是知曉自己沒有懷孕這麼長的時間,寧焉雪依然相信張院首不會騙她,最近她翻遍了慕容今汐書房裡所有的醫術,都沒有找到自己這個症狀是什麼‘藥’物導致的,只怕不是一般的‘藥’物,可是她願意相信張院首,慕容今汐卻不願意相信她。
爲了安童嬤嬤的心,寧焉雪輕輕拍拍童嬤嬤的手:“嬤嬤放心,我曉得。天口山海拔高,山頂寒風肆虐,山路更是崎嶇,就連宣妃娘娘鬥不過是去到山腰的別院,嬤嬤你就留在王府裡幫我看着吧。”
童嬤嬤瞪大眼睛,一臉的詫異:“娘娘,您不帶老奴一起去?”
寧焉雪搖搖頭:“嬤嬤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你幫我看着冷院我才放心,嬤嬤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去好好的回來,你看你還幫我收拾了兩個箱子的厚衣不是,再說了有王爺給的啞丫頭,我也不需要其他的不是。”
聽見寧焉雪這般說,童嬤嬤這才稍微寬心:“娘娘你放心去就是了,老奴一定幫娘娘看好院子,尤其是那個仙茉,明明就一個奴才,還整日裡濃妝‘豔’抹,只要王爺一出現在冷院就要往上湊,要奴婢說,這次不定就與她有關,娘娘放心的去,老奴一定將院子看得滴水不漏。”
寧焉雪笑笑:“勞煩嬤嬤。”
龍羲王府的馬車是在午後出發的,走了兩個時辰纔到半山腰,剩下的路都要走上去,馬車上不去,考慮到顧採萱的身子,她只到了半山腰就住進修在半腰的皇家別院,要等到牧勺盛宴後慕容今汐在下來接她回府,寧焉雪身爲龍羲王府的正經主人,則是要與慕容今汐一起出席牧勺盛宴。
好在寧焉雪往日也時不時的運動,在差點流產之前還整日的俯臥撐仰臥起坐的鍛鍊身體,雖然那以後就停了,但要爬個山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即使是道路有點崎嶇。寧焉雪掃了一眼童嬤嬤收拾的兩大箱東西,嘆口氣,自己什麼都不帶,倒是苦了那些搬箱子的丫頭小廝。
寧焉雪剛剛被啞丫頭扶着下馬車,就聽見後面一輛馬車傳來一聲驚呼聲,寧焉雪順着聲音看去,只看見英妃娘娘的馬車不知道爲何,在英妃娘娘下車的時候驚了一下,將英妃娘娘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要不是身邊的‘侍’衛手快,只怕就要被馬車壓到了。
慕容今汐舉步上前:“出了什麼事情?”
英妃一臉恭敬的站着,倒是旁邊的一個‘侍’衛道:“回王爺,是英妃娘娘的馬車受驚了,將英妃娘娘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好好的馬車爲什麼會受驚?”
“回王爺,已經去查了。”不一會,一個一身黑‘色’的人走了過來:“王爺,是有人用石子打到馬‘腿’。”說完一下就不見了,看這架勢,誰都知道那是王爺的暗衛。
慕容今汐視線緩緩的從周圍的人臉上滑過,最後停留在英妃的臉上:“既然有人要你留下,你就留下好了。”
英妃恭敬的道:“是。”
寧焉雪看看跑到自己馬車旁邊的馬匹,馬‘腿’正後方紅着的一塊,再看看慕容今汐和英妃,那石子明明就是英妃自己打出去的,看慕容今汐的樣子,明顯那個想要英妃留下的人就是他,偏偏還要說的這般的大義凜然。寧焉雪心底冷笑一聲,慕容今汐你果然是有幾分手段的人。
啞丫頭不會說話,只是安靜的扶着寧焉雪,見寧焉雪看夠了,扶着寧焉雪就往裡面走,不一會,就將身後的‘女’人們落在了後面。
到底是皇家別院,雖然不如皇宮那麼的裝修‘精’致,但和天口山山水一氣呵成的氣勢卻不是一般的別院可以比的,就是院子裡那些隨處可見的皇家御林軍都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有的。
對此寧焉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知曉這半山腰不是逃走的好去處。
天口山是典型的戴帽山,按照道理,這樣的山型不該在聖京這樣偏北的地方出現,但不知什麼原因,它不僅出現了,還成了唯一擁有皇家寺廟的山,就連五國最聞名的玄義大師都常年住在天口寺。
對於天下第一大師,寧焉雪並不是很相信,但自己都能魂穿而來自然也就是說明有些人力不可爲的東西是存在的,像是她如今年擁有的靈魂,也就是說,佛法大師也是有的,但這個玄義大師到底是‘浪’得虛名還是真的有這個本事寧焉雪倒是‘挺’好奇的。
皇家修建在天口山半腰的別院到底是爲了方便皇帝和後宮的‘女’人們上山禮佛,也不好修建的太過華麗,除去渾然天成的大氣,裡面的裝修比較重視的是與周圍的山‘色’相協調,倒也沒有將皇宮裡金碧輝煌的那一套搬進來。
剛進入‘門’口,顧採萱就一臉的嫌棄,盯着不遠處絲毫沒有經過人工雕刻的假山道:“都到東皇皇室是最有錢的皇室,修建個別院還修得跟茅房一樣。”
跟在顧採萱身邊的斐‘玉’嚇了一跳,還不待有動作,只見慕容今汐臉‘色’不善的走了上來,淡淡的道:“參佛禮佛,可容不得你信口雌黃,若是再胡說八道,本王就派人先送你回去。”說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顧採萱不服氣的在後面嘀咕:“本妃說的又沒有錯,看看那假山,竟然就只是拿幾個石頭堆起來,牧勺盛宴說白了還不是要展示我東皇大國的威儀,幸好不是在這別院裡舉行,不然丟的還不是我東皇的臉。”
斐‘玉’無奈的小聲道:“娘娘,不可再說了,您看王爺都生氣了。”
“又不是本妃惹的,斐‘玉’怎麼連你都向着別人,你看看那英妃,還不就是一個側妃,被摔了那麼一下就說上不不了了,她不去路面本妃當然是開心的,但是看看那高清的模樣,就像是整個龍羲王府裡就她什麼都不在意一般。還有那個寧焉雪,破落戶家的‘女’兒,還妄想搶本妃的位子,哼,要不是本妃身子不適,本妃纔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斐‘玉’單手扶着顧採萱,這身前身後都是人,宣妃娘娘還這般的不知道收斂,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好不容易纔在王爺那裡有了個好印象,這一次只怕是那些印象都白白有了,不過好在肚子裡有那麼一塊‘肉’,不然這以後的事情還真的不好說。
前面走着額寧焉雪聽見後面宣妃的聲音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在接觸到顧採萱的眼睛的時候淡淡的一笑。
顧採萱看着前面寧焉雪那回頭一笑,瞬間有種傾城傾國的感覺,她瞪着前面的那個‘女’人,都說有男人的‘女’人最美,寧焉雪你個本妃等着,本妃的大哥不會饒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