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還是去吧,同學一場也不容易,就是別喝太多的酒,回來變成酒精肝,我可不要你了。”初夏笑了起來,半開玩笑地說,他們現在在兩個國度,如果他不說,她一樣也不可能知道他明天會去哪裡,見哪些人,但他還是說了,他已經慢慢開始對她坦誠起來,這是好事,她也不能太不近情理,更何況她不讓他去,他就真不去了麼?那還不如,索性表現得大度一些。
“對了,是個女同學呢,你擔不擔心?”他逗她。
“你要是敢有任何想法,”初夏立即語氣兇惡,“小心我在法老墓前詛咒你。”
“真兇,”沐辰逸瞬間笑得很暢快,“現在退貨真的不行了嗎?”
“哼,老師這輩子都沒機會了!”初夏斬釘截鐵的說。
“剛逗你呢,根本沒什麼同學過來,我每天都一個人躺宿舍裡,還有,冷菲在月初就去北京黨校進修去了,整個假期她都不在上海。”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高興了嗎?”
“嗯!”初夏不防他的聲音忽然變得這麼溫柔,又見心思被他一眼看破,頓時紅了臉,好在,他看不見。
“想不想我?”他緊接着又冒一句。
“啊?嗯!還用問麼?”難道真的是距離產生美嗎?這可擱在平時,他怕是打死也說不出來這種話的吧?
“嗯是想還是不想?”沐辰逸不肯讓她對付了事。
“想得都快死了!”今晚他溫柔得讓她想落淚。
“想就早點回來,讓我看看,這個暑假,你是不是玩瘋了。”沐辰逸低低的笑出聲來,語調中有了許多纏綿的意味。
“那你要來接我,還有宿舍沒開門我要去那兒住。”初夏提出要求。
“那兒是哪兒?”沐辰逸明知故問。
“聽說是一個叫錦苑的地方,我可以認爲那是我們的家麼?”初夏嘴角上揚,眉目含笑。
沐辰逸愣了下,才說:“你認爲是那就是吧。”
他這又是間接承認了什麼吧?初夏瞬間又滿足了,剛想起一件事,就說:“那支金......”
手機突然斷線了。
因爲先前初夏讓他掛了電話,然後她再打過去,反正她家不差錢,結果兩人就這麼一直聊到她手機欠費被迫掛斷,初夏話纔剛說了一半,一看時間,居然整整三個小時的國際長途,笑,真不知哪裡有那麼多的話好說,明天起牀第一件事就是交費去。
當知道冷菲並不在上海後,初夏整個人就徹底輕鬆了下來,後來,很自然的,因爲不停的在各個國家遊走,他又不讓她老打漫遊讓父母起疑,她也不捨得他花這個錢,慢慢的,兩個人通電話又變得越來越少,一個暑假,看上去安排得滿當當的,可心裡面卻總帶着一點點莫名的空虛。
初夏最終也沒能提前回去,也沒有讓他來接,因爲等到了她一家人終於心滿意足的結束了旅行,距離學校要求的報到時間也只剩一天了,父母大人在開學前一天親自將她安全的送抵了學校。
新學期開始學校各系之間照舊忙碌着準備迎新生之類的活動,尤其是沐辰逸這樣的青年教師,幾乎都把時間投入了進去,所以,等他與初夏能見面時,已經是開學的第三天了。
開學就收到成績單,打開來看的時候,大驚失色,有一科還是掛了,其他幾門考的好有什麼用,一門被掛,株連九族,初夏鬱悶之極,在班上走了一圈,問了許多人,居然都死在這門課上,不知道老師是何居心,居然掛了60%的人。
好狠,尤其是和她的沐帥比小教授比起來,心那叫個黑,她一定會報仇的!不過所謂的報仇,就是無奈的參加補考。
沐辰逸不知從哪裡問到了她的分數,看她的那個眼神喲,真是衰到家了。
兩個月不見,他好像更加帥了,手更大了,肩膀更寬了,其實本來就是一樣的吧,可是爲什麼,她覺得他的每一處既熟悉,又有了點不同,這一點點說不出來的陌生,讓她覺得有點緊張,又很興奮。
幾乎控制不了自己騰騰上升的邪念,就想要親吻他那在帽檐陰影下線條硬朗的臉頰。
“我把事務所的事都提前一週趕完了,就等你回來想要陪你好好玩一週,但某人答應得好好的要提前回來,結果呢?哄得我滿心歡喜的等着,你要再不回來,我都要買火車票去埃及找你了,看看你是不是被逮去做埃及豔后了,真該罰你……”
此時兩人坐在一家牛排店裡,沐辰逸狀似不滿地哼哼。
“老師是要坐高鐵去埃及嗎?”初夏一口橙汁朝他噴出來,他連忙抽紙擋住自己的臉。
初夏看着他,他似乎瘦了一些,臉色也有些蒼白,她忍不住伸手摸向他削瘦的雙頰,說:“這個暑假是不是很累?以後別這麼累了,娶了我你不用怕差錢的,對了,上回那事說一半電話就斷了,金筆我以我的名義送給爸當生日禮物了,我爸老開心了,說一定會放在身邊一直用的,但是你要的*我真的拿不到,爸爸在外面的時候的確隨身帶着電腦,可是就連睡覺都放在枕頭邊,我也偸偸拿過幾次,但實在是想不出密碼來打開,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你朋友還等得了嗎?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他突然打斷她,伸手拉住她的手,“沒事,正好我朋友認識了些人,危機已經過去了,名單肯定還是得要,以備不時之需,不過不急在這一時了,禮物送到了就行,你看你怎麼曬黑了這麼多,好在長胖了點。”
他的手永遠是暖暖的,那種溫暖滲入初夏手掌的皮膚中時,她竟有些鼻尖發酸,整整兩個月沒有看到他,她都不知這是隔了多少個秋了,這溫暖太讓人難以割捨,她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他們不在一起了,這日子她要怎麼過下去。
今年夏天,特別地熱,窗外的樹上,蟬不停地大聲叫着,整個天空沒有一點點風,沒有空調的時候,空氣都像是凝固的,同學們都穿着單薄的舞蹈服,一邊練功一邊冒汗,初夏慢慢走到窗邊,向操場看去,外面陽光非常刺眼,眼睛都睜不開,可操場上還有一隊隊身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們在揮汗如雨的操列着,她微微笑起,曾經那些隊伍裡也有過她的身影,不知道今年是不是還會有女生一邊嚷着熱一邊衝到小樹林里弄衣服,也是不是還會遇到一個白馬般的王子從樹林裡走出來,然後帶給她一段浪漫姻緣。
甩甩頭,心情莫名地浮躁起來。
“喂,在思考人生啊?”陳小雅跳過來,拍拍她。
“是啊。”初夏點點頭,心裡有種忽然空落落的,只要那個人不在身邊,她就好像隨時都能失了魂一樣,看什麼都可以想到他,這相思病,竟比陳小雅還要嚴重得多,估計是沒得救了。
“喂,別這樣啊,大二了會經常有些大型的比賽可以參加,初夏,你可是我的頭號競爭對手喔!”陳小雅擡手扯亂初夏的頭髮。
“要死啊,頭髮好難盤的,豬!”初夏憤憤地梳好頭髮,心情卻開朗起來,的確,除了愛情,她還有舞蹈,楊老師也說,她的功底好,只要好好努力,將來的成就一定會比媽媽還高,雖然她沒想過要當一名專業的舞蹈家,但至少不能讓沐辰逸小看了她,這是她努力的方向與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