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笑平時刻意培養的嚴肅高冷氣質蕩然無存,她立刻就明白了,如果不擺酷,不冷着一張臉,怎麼能鎮得住她們這幫花癡呢。
“很少看到老師這麼笑啊,如果講課的時候也這樣就好了。”初夏指着他的臉,嘴比大腦反應快。
沐辰逸瞪了她一眼,迅速閉緊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去,臉,有些微紅。
空氣中飄蕩的曖昧氣氛讓他的臉是有點慢慢燒起來,還好這裡黑得幾乎什麼也看不到,要不然被她看到了該多丟人。
初夏吐吐舌,有人害羞了耶。
“太晚了,回去吧。”沐辰逸重新啓動了車子,之後就一路專注的開車,沒再說話,她卻不自覺的迷失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一路上他都始終保持着那酷酷的表情,眼神裡有她讀不懂的深意,像是平靜的湖面映襯着天上的月亮,隱隱綽綽,卻有點亦幻亦真。
他不笑了的時候,人又愈發顯得高冷孤傲,好奇怪,明明是同一張臉,怎麼笑和不笑的時候區別就那麼大呢?
他不開口,她也敢開口,沉默,安靜的看着窗外發呆,他的眼也跟着不自覺地飄到窗外,她看什麼,燈火闌珊,還是燈紅酒綠?
進了學校,已是夜深人靜,他在路邊停了車,兩人並肩走在夜幕籠罩的校園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基本都是初夏說,他聽,說着院系,學校的各種好事壞事。
她突然說:“沐老師,每天都有那麼多女生花癡你,你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他瞟她,然後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接受別人目光的,至少我不是。”
她點頭,“看得出來,老師不是那種虛榮的人。”
“初夏同學。”
“恩?”
“對不起。”
她愣了一下,馬上又笑起來,“老師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反倒是我給老師添這麼多的麻煩,要說對不起的,也是我啊。”
他兩道眉越糾越緊,眼神也冷了下來,原本那一丁點的溫柔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法抒發的怒火,沒再言語,因爲,說了她也不懂,而他,又怎麼可能讓她懂。
一路沉默,走到女生宿舍前,沐辰逸伸手幫她把居然還沒上鎖的鐵門推開,隨即身子就隱到一片漆黑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間微微用力,又很快鬆開,初夏低頭,他的手漂亮而乾淨。
被他手握着的那一瞬間,初夏只覺得彷彿有一陣柔和春風從心底掠過,男人的手總是比女人的手大些、厚些、暖些,所以,當男人將女人的小手包在掌心中時,女人就會很容易產生一種被呵護的幸福感。
夜風還帶着夏末初秋的清爽,在沒有人的宿舍樓下,寧靜彷彿將世界縮小到只剩他們倆。
她低着頭說:“謝謝,謝謝你爲了我不被學校開除而將就着娶我!”
她十分感激,又覺得慚愧。
“別謝我,真的,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我不會這麼做。”他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