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了市人民醫院門口,沐辰逸讓司機停了下來,付完車費後看着一臉茫然的初夏說:“我現在要進去看個朋友,如果你不去就呆在外面等我,不過我一小時內肯定出不來,你考慮一下。”
“一小時?工作人員都要下班了?”她衝他大步向醫院裡走的背影叫,想了想,憑什麼她要呆在大風裡繼續當肉乾,立馬追上去跟着他很囂張地晃了進去。
正無聊到玩翻白眼的江小野一看到沐辰逸,立即活了過來,氣息微弱的嚷:“總算見到個活的了。”
沐辰逸把食盒扔給他,笑:“醫生護士難道不是活的?”
江小野撇脣,“這裡的天使都不經調戲,被我調戲了兩天除了打針絕對不會走進間房一步。”
沐辰逸哼一聲:“你這就叫nodonodie”
江警官儘管躺在病牀上享受着免費醫療,但職業敏感度還是爆表的,一眼就掃到門縫處有一雙眼,隨即看向沐辰逸,問:“盯你梢的?”
沐辰逸扯脣,走到門邊猛地一拉,就看到初夏來不及縮回去的腦門,他擰起眉,即刻把老師威嚴的一面發揮得淋漓盡致,“同學你這種行爲叫做竊視知道嗎?這是種無恥且不道德的行爲。”
初夏:......
被他氣到詞窮,乾脆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她還就光明正大的看了,腫麼滴?
咦?還真的是江小野呢?總不會還專門找個替身過來吧?初夏愣住,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那晚真的是江小野受傷住院了,他陪了一整晚而不是去跟冷菲OOXX?
“江所你真的受傷了?”她問。
“廢話,難道我沒事到醫院開個房午休?”江小野扯脣。
初夏呆若木雞,徹底懵了,難道真是自己冤枉他亂髮脾氣麼?
沐辰逸跟江小野說:“吃的給你帶來了,好好呆着,我們還有點事要辦。”說完拉着木雞中的初夏離去,只聽到江小野在身後虛弱的罵:“太特麼有異性沒人性了,纔來了五分鐘不到。”
初夏知道他現在要去哪裡,這次是真的了,她故意繫鞋帶,然後在走廊上腳底畫圈,期期艾艾的開口:“也......也不急這一下啦,要不,你多陪陪他吧,受這重的傷也怪可憐的嗯。”
沐辰逸脣忍笑,嚴肅開口:“你不是急着離婚嗎?再晚人家就下班了,下午可沒空了,我時間很寶貴的,所以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初、夏、同、學!”
她注視着沐辰逸冷嗖嗖地表情,心虛地垂下眸:“那什麼錯怪你了是我不對,對不起,可你就不能聲淚俱下的哄哄我嘛,還同意離婚,讓我的玻璃心靈受到嚴重創傷,我現在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喔,如果老師想看到人命案發生,請就地撥打120。”
初夏沒有開玩笑,差點以爲真要離婚的滋味很不好受,心都快痛抽過去了,其實她纔是nodonodie呢。
沐辰逸哼哼:“分明是你自己思想不純潔,也根本不相信我的爲人,走不走?”
“不走。”她死死抱住樓梯轉角的一根柱子。
“不離婚了?”他仍舊繃着臉。
“先不去了,老師請冷靜,不要做熱血青年。”
他沉寂不語,旋身離去,帶走一縷無聲的怒氣。
初夏立即跳下柱子小跑尾隨,知道他是真生氣了,又不敢叫他,他攔了車她急忙坐進去,他回了錦苑她也跟着,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直徑走進臥室,她剛進去,他又進了浴室。
這下初夏沒法跟了,只能蹲在浴室門口,雙手夾在膝蓋間。
半小時後,沐辰逸邊擦頭髮邊打開浴室門,一腳踏出來差點沒踩着她。
初夏擡眼看他,像只犯了錯誤惹主人不高興了的小京巴狗,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兒,一副任由他打罵都可以的形態,乖巧得讓他都覺得再給這小女孩擺臉色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沐辰逸怔了怔,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也會像一個在鬧彆扭的孩子。
初夏仍舊蹲在他腳邊在磁磚上畫圈圈:“那什麼以後我會改的,改到令你滿意爲止。”
儘管心裡早就不當回事了,但沐辰逸依舊做不出任何表情,只微嘆出聲:“一夜沒睡,真是困死了。”
她立馬站起身,“那老師還不快點去補覺。”
“跟我一起睡?”沐辰逸歪頭看她,初夏嘟嘟嘴,“下午輔導員讓我幫她一起出板報,這段時間給人家惹了這多麻煩,要將功恕罪的。”
“一起睡我就不離婚了。”
啊?這福利好到爆表,有點心動咯,可是周輔導好嚴厲的,她不敢逃,可沐辰逸賴着她,“你看我這頭疼得,你還要去上課?”說的那叫一個憤慨。
初夏瞄他,“我去不去學校,跟你的頭有什麼關係?”
沐辰逸聽她這麼說,立即轉變了態度,聲音也柔軟了下來,“家裡沒人,你不照顧我?你看我這個樣子,我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爲你。”說的那叫一個委屈,表情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怎麼又都是因爲她了?初夏好氣又有點好笑,這廝,無賴起來絕對是個禍害,無奈的看着他,嘆了一聲,“你就是欺負我心太軟,欺負我爲人太好。”
有點處於下風了喔,沐辰逸斂了下神,開始顧左右言其它,改走最拿手的岔話題路線,“初夏,你不小了。”
恩?初夏茫然的看他。
他的聲音裡有一絲無奈:“很快就要走出校門融入社會,就該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比如那晚上江小野明明和你說了等我來接你,但你卻不告而別,還一個人在那麼晚去喝酒,我不是說一定要你怎麼樣,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如果再遇到什麼樣的意外,我不是每次都可以及時幫到你的,還有今天鬧的這一出,你自己說像不像話?爲了一點自己都沒去證實的想法,就提出要離婚,如果我也和你一樣,就這麼賭氣去離了呢,你怕是又要後悔死吧?”
果然初夏立即心虛地低了低頭:“知道了,保證以後不會了。”
“知道錯在哪就行了,改了還是好妻子。”沐辰逸的聲音充滿低沉的磁性,配合他十足的領導腔調,怎麼看都是絕對的穩佔上風。
初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擡頭問:“你最近……工作還好嗎?校領導有沒有爲難你?”
沐辰逸笑笑,收緊手臂抱緊了她一點,“反正是要辭職的人,學校都懶得爲難我了。”
最終還是沒讓她回學校,他親自給她請了假,說是感冒發燒,可實際上什麼事兒都沒有。
兩個人就這樣一下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覺倒也溫馨十足。
正鬧着,沐辰逸的電話響了,一個大大的菲字伴隨着音樂跳動,讓方纔的那種歡快的氛圍,立即變得凝重,兩人都盯着手機,最後還是初夏猶豫了下,將手機塞到他手裡,“怎麼不接啊?”
“不接。”
“心虛嗎?”
沐辰逸定定看着她,她笑笑:“接吧,知道你想接的,我不聽好了。”
初夏轉身跑進房間,蹬了鞋上牀,趴在被子裡。
沐辰逸拿着手機也跟着她上牀,從後面圈住她,擁在懷裡,邊接通了冷菲打來的電話,還放在了初夏的耳邊,小聲說着:“由你聽。”
初夏拍開他的手,沐辰逸爲了證明自己不心虛,很大度地按了免提,她這才躲在被子裡笑了。
略微沙啞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今天有重要外賓到市裡,各路口都嚴陣以待,冷菲執行了一整天的任務,疲憊不堪。
“你在做什麼?打了這麼久你都不接,真是越來越牛了啊。”
“躺着。”
初夏聽了他這回答,不由得笑了,能想像到冷警花肯定也是臭了一張臉的,她隔着衣服撓他胳肢窩。
沐辰逸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無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