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啊!我只是沙子迷了眼睛……”戀奴支吾。
白雲暖左右探看了一下,狐疑道:“月臺之上,哪來的沙子?”
“哦,那就是我醉了。”戀奴侷促地笑起來。
“醉了?你才喝幾杯,酒量何時變得這樣差了?”白雲暖不解。
“酒不醉人人自醉……”戀奴說着又悶頭喝了一杯酒。
月臺之外站着的如意和冰瑩互視了一下,看駙馬爺的情形,想說他對雍王妃沒非分之想都難,那些懷春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了。
在月臺上坐了許久,也不見靜依迴轉,白雲暖隱隱覺得不對勁,她站起身,對戀奴道:“天色如此晚了,還不見靜依回來,這樣我先回雍王府去,表弟去看看靜依公主。”
“表姐……”戀奴多想讓白雲暖多留一會兒,可是這是公主府,他不能將那樣的願望說出口,他只能咬咬脣道:“讓表弟送送你。”
戀奴一直將白雲暖送到了公主府門口,白雲暖道:“好了表弟,你回去看看靜依吧!”
戀奴看着白雲暖和如畫上了雍王府的馬車離去,直到馬車的蹤影消失在如水的月色中,他才轉身慢慢地走回府裡。走到園子的石徑上,他站住了,路的那端站着靜依。
戀奴站住不再往前,靜依卻主動走了過來,走近了他纔看見她的脣角一直停着一抹嘲諷的冷笑。
“駙馬爺怎麼不送雍王妃回去呢?”靜依的話裡充滿了濃濃的醋意,戀奴只能避重就輕道:“雍王府有派人來接的,公主適才身子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
“我的身子何曾不舒服?我是這裡不舒服!”靜依指着自己的心口。
戀奴喝了酒,萬千愁緒在內心翻涌。他不想和靜依起衝突,道:“既然公主身體沒事,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戀奴說着越過靜依,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靜依喊住他:“今晚我要宣你到公主樓陪我。”
“我身子不舒服。”戀奴頭也不回地走了。
靜依鬱悶地咬住了脣,這些年她一直在尋找問題的癥結所在,今晚總算是找到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靜依喃喃自語着,自嘲地苦笑起來。
※
白雲暖坐在馬車上。酒勁上頭。隨着馬車的顛簸,眼皮也越來越重,等到了雍王府時。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睡得迷迷糊糊間,聽見張易辰斥責如畫的聲音:“怎麼讓王妃喝這麼醉?”
白雲暖使勁睜開眼睛,看見張易辰微微惱怒的臉,她笑道:“是我要喝的。你罵如畫做什麼?然後便是一個醉眼朦朧的笑。
張易辰不由分說抱她下馬車,一路黑沉着臉。白雲暖靠在他懷裡,猶如躺在雲端,她知道自己喝醉了,卻是控制不住地要傻笑。要胡亂說話。
“王爺,你不要這樣抱着我,被孩子們看到。我會不好意思的。”白雲暖呵呵地笑。
張易辰無奈道:“孩子們都睡了,誰有空理你?”
“你啊!”白雲暖伸出手指調皮地指着張易辰。張易辰莞爾一笑。
張易辰抱着白雲暖入了安品園,白雲暖便掙扎着下了地,仗着酒勁,在園子裡轉圈圈,轉了一棵樹又一棵樹,還從樹下調皮地探出臉和張易辰躲貓貓,張易辰無奈笑道:“這園子裡丫鬟們可都還沒睡,你明日酒醒不要後悔。”
次日,白雲暖酒醒時,昨夜裡發癲的片段一點點回到記憶裡,果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張易辰道:“其實你平常一直端着,喝醉了反倒蠻可愛的。”
張易辰的話聽在白雲暖耳朵裡充滿了戲謔的意味,她羞得無地自容,早躲到了被窩裡不肯出來,惹得張易辰哈哈大笑。
※
跟班送給戀奴一封信箋,戀奴拆開看了,署名白雲暖。戀奴一怔:表姐怎麼會給他來信呢?
“信是誰送來的?”戀奴問跟班,跟班道:“院公說是雍王府送來的。”
於是戀奴拆閱了那信箋。信箋上十二個字:明早卯時,城隍廟前,不見不散。
這一夜,戀奴匪夷所思,不得入眠。表姐怎麼突然邀約他呢?轉念一想,表姐定是有什麼疑難之事要與他商議。
於是次日一早,戀奴披星戴月地起了身,也未叫跟班,隻身一人去了城隍廟,城隍廟前哪裡有白雲暖的影蹤?戀奴一直在城隍廟前站到旭日東昇,香客漸漸絡繹不絕,也未見到白雲暖的蹤影。
正猶疑着決定去雍王府看看,忽然從人叢裡鑽出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遞給戀奴一個紙條便逃之夭夭。戀奴困惑地打開字條,只見上面寫道:“欲要雍王妃平安,即刻到城隍廟後十里坡。”
戀奴整個人傻眼了,他想也沒想,便往十里坡的方向跑。
到了十里坡,早有幾個大漢扛着刀子,橫在路中央。
爲首的一個獨眼龍問道:“你就是駙馬爺?”
戀奴氣喘吁吁,急忙走過去,道:“雍王妃呢?”
“雍王妃自然在安全的地方,可是她今日是安全了,我們不能確保她明日是不是也能安全。”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戀奴急得一額頭都是汗。
“駙馬爺別急啊,我們不想怎樣,我們兄弟在道上混,不過爲了求財罷了,只要駙馬爺……”
“你們想要多少錢?”
那爲首的獨眼龍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五萬兩。”
“我這就給你們籌錢去。”戀奴轉身欲走。
獨眼龍喊住了他:“駙馬爺等等,我話也沒說完呢!”
“你還想怎樣?”
“駙馬爺記住,要想雍王妃平安,可千萬不要驚動雍王府裡的人,雍王妃說了。她不想綁票的事情被雍王知道,雍王多疑,若知道她被綁票,即便活命回去,清譽也解釋不清,所以駙馬爺只管偷偷拿了五萬兩銀子到十里坡來換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神不知鬼不覺……”
“錢不是問題。你們要保證雍王妃毫髮無損,否則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駙馬爺趕緊去籌錢吧,我們給你一日的期限。明日此時,仍舊在這十里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保證雍王妃原封不動地還給駙馬爺。”
“但願你們能說話算話!”戀奴礙着綁匪的囑咐。當真便不敢去雍王府找張易辰求救了,他先到了楊沐飛府上。和楊沐飛借錢,楊沐飛驚道:“弟你要五萬兩銀子做什麼?”
戀奴自然不能說原因,道:“哥哥趕緊先將銀子借我便是,我有急用。”
楊沐飛道:“我是有心要借你。可尚書府一時半會兒沒有這麼多銀子啊!”
戀奴無奈,急匆匆出了尚書府,一咬牙往公主府而來。
公主樓上。早有宮女向靜依通報了戀奴回府的消息,冰瑩問道:“公主。可要奴婢去請駙馬爺?”
靜依搖頭:“何須去請?他自己會來。”話音甫落,便有宮女來報說:“駙馬爺在公主樓下求見。”
靜依淡淡道:“就說本公主累了,不想見他。”
戀奴遭到拒絕,在公主樓下站了一會兒,想着白雲暖的處境,便火急火燎,也不管宮女阻撓,便蹬蹬蹬衝上了公主樓。
上了公主樓,戀奴愣住了,靜依穿了透明的紗質睡衣半倚在牀上,酥胸半裸,很是惹人。戀奴卻彷彿觸電一般,驚呼了一聲,立即背過了身子。
靜依看着戀奴生分的模樣,不由心裡窩火,她朝冰瑩和如意努努嘴,二人便躬身退下了。靜依從牀上起身,向戀奴走去,溫柔道:“駙馬爺今日怎麼有空上公主樓來?”
戀奴不得不轉過身,眼睛卻依然不敢往靜依身上瞧,道:“我有事請公主幫忙。”
“什麼事啊?”
“我……我想向公主你借五萬兩銀子。”戀奴一咬牙說道。
靜依心裡冷笑,面上卻春風和煦:“你我夫妻說什麼借呢?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只是駙馬爺要五萬兩銀子做什麼?”
戀奴垂頭道:“爹孃來信,說家中需要錢辦急事,哥哥那裡沒有現錢,所以,所以我就向公主你借了。”
靜依也不戳破,仍舊笑吟吟道:“既然是公婆要用錢,我更沒有借的道理了,這錢要麼不給,要麼給了就不用還。”
“公主,這錢是一定會還的。”戀奴擡頭漲紅了臉看着靜依。
靜依的笑容波詭雲譎:“我說過這錢要麼給了就不用還,要麼就不給!”
戀奴總算聽清了靜依的弦外之音,他道:“公主要怎樣才肯給這錢?”
“你陪我一夜,明早我就讓如意去庫房裡取出五萬兩銀子打包裝箱,讓你運走。”靜依走近戀奴,伸手去解戀奴的衣帶,這一回戀奴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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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戀奴睡得極不安穩,靜依聽着他時不時夢囈着“表姐”二字,心裡便一陣陣發冷。
次日一早,戀奴一覺驚醒,發現靜依早已更衣梳妝,端坐在梳妝鏡前。
“公主,你怎麼這麼早?”
的確,窗外曙光仍舊迷濛,屋子裡還點着壁燈。
靜依笑道:“駙馬爺忘了,我要早起爲你準備五萬兩銀子呀!”
戀奴想起白雲暖還在十里坡綁匪手裡,趕忙下了牀,從衣架上拿起衣服匆匆穿了,便要往外走,靜依攔住他的去路道:“駙馬爺這是要去哪裡?”
“公主既然已經將銀子準備好了,我這就送銀子去了。”
“這樣的體力活,何勞駙馬爺親自動手?本公主早已差人將銀子送到十里坡去了。”
戀奴愣住,自己明明說的是銀子要寄給臨縣的父母,公主如何知曉銀子是要送到十里坡去的呢?
他回頭蹙眉盯着靜依,道:“十里坡?表姐是被你綁票的?”
靜依漫不經心地聳聳肩:“駙馬爺真會開玩笑,雍王妃好端端地呆在雍王府裡,怎麼說是被我綁票的呢?”
“你什麼意思?”
靜依冷笑:“如此漏綻百出的一個謊言,駙馬爺難道當真看不出來嗎?還是因爲關心則亂?”
“表姐現在到底在哪裡?”戀奴衝靜依嚷了起來。
靜依不悅道:“她當然是在雍王府裡。”
戀奴一把推開靜依便往雍王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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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尚在睡夢之中,就被如畫急匆匆的拍門聲吵醒。醒來但見張易辰已經上朝去了,如畫跑到牀前道:“王妃,駙馬爺來了。”
“戀奴?這麼早?”白雲暖趕緊翻身下牀,穿了衣裳,來不及洗漱和梳頭就去廳裡見戀奴。
廳內,戀奴見到白雲暖的真人,一顆懸着的心才安了下來。他握住白雲暖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鬆了一口氣道:“表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白雲暖奇道:“傻瓜,我能有什麼事啊?你到底怎麼了?”
戀奴方纔覺察自己失態,忙道:“沒……戀奴只是做了個噩夢,夢見表姐被壞人綁票了。”
白雲暖噗嗤一笑:“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表弟成天價難道就是想着表姐被綁票的事情嗎?”
能笑真好。戀奴心裡一塊石頭徹底落地,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表弟這麼早到雍王府,想必尚未用早膳吧?就在表姐這裡用過早膳再回去吧!”
戀奴點頭,白雲暖的提議實在太有誘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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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內,靜依一個人落寞地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新奇點心,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想起戀奴一早離去時絕情的背影,她一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的,終是一拍桌子,將桌上的盤盤碟碟全部掃到地上去,冰瑩正領着婉婉走到房門口,不禁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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