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回 我們說好決不放開相互牽的手

“不是犯病,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證,對方沒有任何的問題,沒有。”秦博士說過話轉身就離開了,他的話只傳達出來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方歌在裝病。

紀極臉上的血色盡失,裝病?

這個老女人……

紀極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指着方歌的鼻子說她裝病,他現在說了這些話只能增加兩家的衝突,對以律更加的沒有好處,昏暗的光線一閃一閃從紀極的眼前掠過,這個世界上就存在着他不能擺平的事情,強求?

真的把人氣死了?

到時候李時鈺還會真心真意待以律嗎?恐怕就算是有再多的好處,殺母之仇……

紀極心裡期盼着如果方歌是平時一命嗚呼那就好了,可惜現在她不能有丁點的事情,哪怕裝病他也得忍。

“老大……”紀母的喊聲有些滲人。

紀極牽着母親的手,以律的心跳持續下降,裡面醫生一顆一顆黃豆大的汗珠順着腦門落下,國外有那麼好的大夫技術那麼先進,爲什麼不出國治療呢?留在國內難爲他們做什麼?這就是個上中市啊,再好的醫院再好的技術,你能要求和最頂級的醫院相媲美嗎?

醫生只是恨,你們家有錢有權,去香港去國外去哪裡都能治,就不應該在上中治療。

“老大……”

此刻紀母的臉上哪裡還有平時半分的淡定從容,嘶啞着叫着大兒子,她沒有主心骨,紀極將手送到了母親的手中,紀母靠在兒子的身上往下滑。

“他要是不能活了,我也不活了。”

她已經活不了了,躺在裡面的人是她兒子,是她懷胎生下來的親兒子,她就連個孩子都守不住,她還活着做什麼?

抱着紀極的大腿,紀母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任憑丈夫在有威望在本事在能留下可用的資源換不回來她兒子的命,換不回來啊。

紀極扯着母親的手,試着將她攙扶起來,可紀母已經站不起來了,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醫院的下病危的通知,每一次她都覺得像是在拿着鞭子凌虐着她的靈魂,給就給她一個痛快,不要這樣折磨她,她做錯了什麼?

她兒子才二十歲,人生纔剛剛開頭。

紀極任由母親拽着自己的腿,他母親的哭聲並非一氣,是那種叫人心涼的哭泣,一聲一聲的敲在他的心門上,紀極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輕巧所帶來的震動,他得扛着,他得忍着。

外面的太陽已經降落,天空灰撲撲陰沉沉的,醫院裡來往的人們,臉上或者空洞或是悲痛亦或者微笑。

“進來一下,你自己進來……”秦博士從裡面出來,叫着紀極進去,紀母已經站不起來了,瞪着一雙眼睛,就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害怕,害怕誰聽去了,然後帶走她兒子。

紀以律躺在病牀痛苦的吐着,微微的縮着身體,整個人弓着腰,很難受的樣子,他以前有經歷過這些。

“是藥的問題。”秦博士說着。

“我不想死,不想死……”以律的大眼睛看着紀極,淺眸就像是深泉,“我要和她結婚……”

紀極深呼吸一口氣,全家人都可以哭,全家人都可以要死要活的他卻不能,父親過世了,家裡就他一個頂天的男人,他能不能撐得起都要撐起這個家,天塌了他頂着,地陷了他的肩上還要託着母親和老小,他不能不冷靜,一旦他失去冷靜,以律的小命就徹底玩完了。

微微的彎下腰板,紀極想,這輩子他沒有對着任何人彎下過自己的腰,那是屬於他的傲氣,孃胎裡就帶的。

湊到老小的耳邊,“有哥呢,你能活下去。”

紀極從裡面出來,秦博士似乎在和他說些什麼,紀以律現在的情況上了手術檯根本就下不來,這個手術一定就不能做,做就等於去送死,秦博士說的很清楚,但是不做,他現在的情況也撐不過去。

再不願意說這樣的話,可似乎他怎麼選都是死,逃不過一個死字。

這就是一盤死棋。

空氣當中一切都停止了,沒有一絲的細響,所有人都在等待紀極最後的選擇,紀母直接整個人軟了暈過去了。

“叫她馬上回來……”電話那方的人似乎在問,紀極擡起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看見她。”

紀極打了一通電話出去:“我弟弟病危……”

對方說着他儘量趕過來。

醫院裡很是奇特的一幕,竟然有和尚出現並且還不是一個兩個的,就待在病房的外面。

幾個護士進去換藥,眼睛不敢隨意的亂瞄,這家有點邪門的很,病人都要病死了,竟然請和尚來念經?這能起什麼作用?簡直迷信到底了。

“看見沒?”一個小護士說着,看看那架勢估計也不是一般人能請動的。

另外的護士 嘆口氣:“這是實病,請了大師來又能起什麼作用呢?有錢人都信這個……”

好多人就是死在這上面的,不去醫院看病,不積極治病,都弄這些,那結果能好嗎?

“少說吧,惹到了我們吃不了兜着走,這樣的人家儘量少去說……”年紀大的護士長警告着所有當班的人,把嘴閉緊了。

進進出出的醫生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沒人會在這些人的身上多停留兩眼,整層除了這家人幾乎看不見其他的人。

倒是樓下徹底沸騰起來了。

“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活動呀?”

當時大家都在趴窗子往下看,那麼多的和尚,身上穿的是什麼他們也不懂,有很多人信,覺得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哪位高僧怎麼了呢?

下面議論個不休。

方歌睜開眼睛,她是裝病,那個小子現在就要嚥氣了,結果前幾秒之前他媽還在試着和自己爭取?叫時鈺嫁給這樣的人?是他們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方歌狠狠心,她也豁出去了,隨便你們怎麼嚇我,大不了這條命我不要了,難道我家不願意你們還能強迫?最壞的結果她都想到了,不就是一家人工作都保不住嘛,只要人活着有手有腳的就餓不死。

倒是盧嘉麗陪在方歌的身邊,整個人有些坐不住。

她前一次瞧着,就李時鈺和那小子的關係,八成那已經好了很久了,感情正是融洽的時候,是個人就有感情,這時候你怎麼拆都拆不開的,人還處在病重的階段,方歌這樣做無疑是等於雪上加霜,另一方面那孩子的身體真是差到沒有辦法說了,盧嘉麗出去也有看見和尚在念經,她覺得渾身冰冷。

正常人家肯定是不會有這樣的場面,生病自然是看醫生的,找好的醫院看好的大夫,針對病情采取治療措施,可當盧嘉麗看見那些和尚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李時鈺如果真的嫁了,這輩子她將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不嫁,反之這個家恐怕就要經受浩劫了。

心裡嘆口氣,竟然惹到這樣的人物了。

按理說,時鈺的臉,不應該的。

“嫂子……”盧嘉麗開口,這樣的人得罪不起的,真的要給家裡使絆子,誰開罪得起?什麼樣的形勢擺在眼前啊?她不信方歌看不明白,她那些年在辦公室裡也不是白乾的。

“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了,我就這麼一個孩子,我沒打算用她去換什麼富貴,誰來說也不行,我就做一次惡人,他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盧嘉麗一時驚愣,傻愣愣的盯着方歌在看,方歌平靜靜地對上盧嘉麗的眼眸。

方歌用手背擦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她就連一隻雞都不敢殺,她能真心的去盼望着誰死?可那個孩子不死就得換她女兒難過一輩子,是啊,有愛情的時候,你們覺得愛情無限好,人死了呢?留給你就是一輩子的傷痛,這輩子都不見得能痊癒,誰來負責?

我養的女兒,我就是拼死我也不能同意這樣的結局。

盧嘉麗還想說,那李時鈺能不知道嗎?

這是一定會知道的。

紀以律在等着李時鈺,就算是嚥氣他也得見她最後一面,秦博士低下頭:“往好的方面去想,沒糟糕到那地步,你的情況原本就有些複雜……”心跳一下好一下不好的,現在一切指標都是正常的,只有心跳不行,剛剛是22下現在升到28下了,正常心跳到這種程度可能閉上眼就直接睡過去了,要不然也是得難受的不得了,他偏偏沒有,除了剛剛吐了幾次,現在已經緩和下來了。

靜靜的躺着呢,唸叨着李時鈺呢。

“見到她死了也不後悔……”

秦博士沒有辦法,任憑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就是想見這個人,那隻能讓他見,儘快儘早的見到。

盧嘉麗偷偷的給李國偉去電話,怕姐夫擔心,就照直說了,說方歌現在是裝病,但是話又沒說的這樣的直接。

“我姐上午暈了一次……”

盧嘉麗心裡嘆口氣,醫院聯繫她,她都要嚇死了,以爲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其實她也想不通,按道理來說方歌的心臟病那是真的,也嚴重的很,醫生都說不能受刺激的,從這件事情發生開始,竟然一次都沒有犯過病,奇怪不?

盧嘉麗當初爲什麼不敢說,不就是怕方歌一下子犯病了,到時候發生難以預見的事兒,那李時鈺這輩子還活不活了?因爲對象氣死自己老媽?

那孩子的一生就徹底完了。

李時鈺到醫院,她沒有去看見紀以律,因爲她媽就坐在病房的門口等着她呢,就坐在紀以律的病房門口。

方歌誰的話都不聽,我就坐在這裡,有本事你們就弄死我,身上還穿着病服呢,盧嘉麗和方兆南陪着呢,方兆南還上什麼班,就怕他姐出事兒,和領導請假就跑來醫院了,怎麼勸都不行,不肯走,在門口的椅子上一躺。

方兆南說想笑吧,覺得場合有點不對勁,他姐這樣讓他想到誰了?

自己個兒媽。

老太太當年不願意李國偉的時候,那就是這樣,要麼就要撞頭,要麼就要喝藥,反正也是跳的雞飛狗跳的,講道理方歌不聽啊,所以估計他姐也是有戰鬥經驗了,她自己經歷過,就在堵李時鈺所有的後路。

“媽……”李時鈺擰着眉頭,似乎對自己媽此刻出現的這種樣子很是不理解。

“你進去幹什麼?你能做什麼?你是學醫的,還是你能救命?”方歌從椅子上爬起來,站在李時鈺的面前質問。

方兆南心裡嘆口氣,裝也得裝像一點,你身體不好就得保持一副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怎麼說話這麼中氣十足的,你看看剛剛下來的動作,這都說明你身體很好啊。

他也在納悶呢,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姐竟然沒犯病。

“媽,我們的事兒回頭說,我進去看看他。”

“不能進。”

紀母從裡面出來,臉上的血色全無,躺在裡面說要不行的人是她兒子,拉着李時鈺的手:“我求你了,進去看看他。”

方歌上手去拽女兒,紀母拽李時鈺拽的很緊,她絕絕對對的不能撒手,這是她兒子的希望,她也想讓李時鈺進去,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就起了爭執,方歌突然照着紀母就給了一巴掌。

紀母活到現在,她命其實挺好的,從來沒有人打過她,丈夫對着她也是百般疼愛,孃家孃家疼,婆家她嫁過來的時候上面已經沒誰了,沒人難爲過她,挨耳光這是生平第一次。

紀極拉住方歌的手,不讓 她放肆,現在拿方歌就是沒有辦法,他們想要人家的女兒,就不能動粗,必須忍讓,方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往紀極的臉上去抓,紀極長得高她夠不到,看見紀極的手腕上有快表,上手去搶,紀極沒料到她會來搶自己的表,沒護住,方歌有心臟病他是知道的,不敢上手去推搡,就怕在讓她發病了,受多大的委屈,誰讓你們圖謀人家生養的孩子了。

那塊表方歌拿着照着地面就是一摔,摔的支離破碎。

那是紀極父親生前戴的一塊表,他是長子自然就留給他了,一直也沒有換過,摔成這樣就真的把最後的一點念想都給摔沒了,方歌不知道那是什麼,反正摔就摔了。

“你們家做夢,別想,我活着就別想……”方歌扯着嗓門喊着,盧嘉麗和方兆南一人一側。

“媽,你別鬧了,我的事兒你別管。”

方歌手都伸了出去,沒忍心打下去,從小到大自己沒捨得碰過她一根手指頭,女兒也不是在別人面前打着玩的。

“我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

“不同意我也願意。”李時鈺回答。

方歌這次真的差點就被李時鈺給氣躺下了,上不來氣兒,方兆南給他姐順着胸口:“時鈺……”在提醒李時鈺差不多得了,你媽現在這樣的身體,你還說這些幹什麼?

一個外人重要還是你媽重要?

盧嘉麗輕輕扯扯李時鈺的衣服,也是在提醒她別說下去了。

“媽,你答應我了……”

方歌只覺得心臟悶悶的發疼不過尚在能忍的範圍之內:“我沒答應叫你們結婚、。”

“我和他現在也不結婚。”

方歌知道李時鈺真的發狠,自己是絕對不能改變她主意的,說服不了勸不聽,威脅也不管用,她不想威脅女兒,女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眼前這一家子就在引誘時鈺。

“看可以,不過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以後我再也不管了。”

方歌靠在方兆南的身後。

不是說現在人要不行了嘛。

李時鈺不吭聲。

“你們只要一年不見面,明年這個時候你還是同意,我不管了,我同意。”

方歌快速的說着,她的要求不難吧。

“我答應你。”李時鈺要進去,方歌又把女兒給攔了下來:“這樣不行,你給我發誓。”

“我要是騙你,我不得好死……”李時鈺平靜的說着。

方歌苦笑着,這種逼着孩子發誓的事情真是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期盼着她冷靜下來,認真的想一想,一年的時間很長,也許在這當中就會有什麼變化,希望她能遇上一個好人,這回她什麼都不求了,只要她能別跟這個小子攪合在一起,她就滿足了。

“你拿我發誓,你跟着我說,你要是欺騙我,就讓媽媽方歌心臟病發被折磨的死去。”

“姐……”

方兆南喊着,好好的說這個幹什麼?

盧嘉麗則是覺得,完了,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李時鈺就算是真的和這個人分了,這輩子心裡都會怪自己媽的,絕對會的。

有時候老人橫加阻攔,往往事情會照着不好的方向發展的,方歌沒有能力去管,眼下也就只能拿着自己的命要女兒發誓了,如果你不在乎的話,那麼你儘管去做。

“我答應你……”

“我不要你的答應,我要你發誓,現在就說……”

李時鈺眼圈裡有眼淚,她都多少年沒怎麼哭過了,沒這樣的被人往心裡捅着刀子的哭過。

“你逼我……”

眼淚在說話的時候潸然而下,方歌也哭,她沒有辦法,她真的沒辦法了,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李時鈺說了之後方歌才讓她進去的,紀母腦子昏昏沉沉的,沒有辦法去想其他的,對於那一巴掌她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管,打在她的臉上她都已經感覺不出來疼了,至於紀極,那個表的意義在重大,老小就在裡面。

紀極的腦子原本不想轉的,畢竟他弟弟現在情況很是不好,他不想去懷疑任何的人,但是條件反射,李時鈺和自己親媽都能這樣,她愛以律嘛?

不不不,紀極覺得這就是一場戲,成全了李時鈺的戲碼。

叫他和母親看着,李時鈺到底爲他弟弟犧牲了多少,以換取她未來在這個家的立足之地。

好算計,好深的心思。

外面颳着風,李時鈺有聽見和尚唸經的聲音,這一幕感觸太大了,她記得年紀小些的時候看過一幕類似的,那是皇宮裡,皇帝最愛的女人就要不行了,太醫也是束手無策,然後請了很多的和尚來念經,最後那妃子還是死了,和尚把皇帝還給拐去當和尚去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李時鈺停住腳步,她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場面,她是個無神論者。

紀母是兒子得病了之後就非常的相信,動動嘴想要說些什麼,你知道這些人是你想請就能請來的嗎?不過還是低聲和紀極說了兩句,病房外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時鈺站在牀邊,以律的眼睛動了動,屋內溫暖如春。

紀以律伸着手,還是想摸摸她的手。

李時鈺站着卻沒動,那些話 她不信,但是她做不到說了之後繼續和他見面。

“我媽逼我……”她說着。

以律想表達的表達不出來,知道她很難過,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李時鈺哭,她臉上 有淚痕,有哭過的痕跡,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今天見了你,未來一年我就不會出現了,一年以後你身體好不好,只要你還想娶,我嫁,如果你那麼運氣不好……”李時鈺頓了頓:“你也別怪我,愛情來的快去的自然就快,走了你還會有其他對我好的人,我也不能念着你過一輩子……”

紀以律的手緊緊攥着她的,李時鈺低下頭。

“能不能撐一年都在於你,爭氣點。”

前後也就一分鐘的功夫人就從裡面出來,很是平靜的走了出來,快的叫所有人都不信。

紀極想勾勾脣,嘲諷的想着,可真是愛情啊?

你至愛的人躺在裡面要生要死的時候,你會這樣灑脫的離開嗎?

“兒子……”

紀母撕心裂肺的喊聲從裡面傳出來,醫生都在往裡面涌,李時鈺的腳步很沉重,但還是邁開了。

盧嘉麗算是真正的服了這個外甥女,心不是一般的狠,真的誰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無疑等於你親手推着他去死嘛,完全就是這個節奏。

李時鈺從B城申請回了總公司,她自己申請的,紀極一通電話直接就批了。

手機換了新卡,在方歌的面前親手把舊卡給掰斷了。

“或者你怕我重新補辦,這個號你用。”李時鈺看着母親說。

方歌心裡發涼,這就是恨她是嗎?

我是爲了你好,你恨就恨,早晚你會有感激我的一天。

盧嘉麗去醫院打探消息,想要去看看,結果人家說回A城了,她詳細的問了問。

“情況很奇怪,當時看着是很不好,結果晚上又緩了回來……”醫生都說這樣的情況太少見了,盧嘉麗和李時鈺說,她彷彿就沒聽見似的。

李國偉重重嘆口氣,家哪裡還像是個家?

李時鈺搬回來和父母一起住,方便她媽監視自己,方歌也是生氣,我怎麼着你了?你弄這一出一出的,不就是想噁心我嘛,行,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你說回來,那就回來吧,我就要監視你。

晚上方歌等着女兒回來呢,這都九點了,平時這個點早就回來了。

天天去健身房,一去三四個小時,方歌有時候去健身房接,是沒去別的地方,方歌覺得自己都要得神經病了,她不相信李時鈺,哪裡有人說撂下就能撂下的,女人是最容易變卦的。

可惜自己無論何時何地,就抓不到李時鈺的把柄,白天上班她跟着去,公司裡也沒人說什麼,方歌已經要魔怔了,就寸步寸步的跟着,今天她是有事情,就提早回家了。

聽見外面咕咚一聲,踩着拖鞋就出去開門。

李時鈺的頭撞到門上了,自己順着門就坐在地上了,自己好半天沒站起來,拍着地,那外面走廊的地都是大水泥的,方歌上手去扯女兒:“你就作我吧,李國偉你出來……”

方歌對着房間裡喊,她一個人弄不動孩子,還得李國偉出手。

“沒事兒,喝多了點。”李時鈺揉揉自己的腦門,試着站起來,李國偉穿着睡衣就跑出來了,要伸手扶女兒,李時鈺吸口氣:“沒事兒,真沒事兒,我能走。”

走的很穩,進了客廳腳上的鞋也沒脫,李國偉這麼愛乾淨的人也沒吭一聲,孩子心裡難受,說什麼說啊,就把家燒了你也不能吭聲了。

李時鈺摔在沙發邊上。

“時鈺啊,你起來,咱們回房間……”

李時鈺一聲都沒有,李國偉說就讓她在這裡躺着吧,把人推上去,李時鈺趴在上面。

方歌踩着拖鞋進了廚房,找水端回來讓李時鈺喝,怎麼就喝成這樣子了?

至於嗎?

就爲了一個小不點?

李國偉不願意看這樣的場面,才準備回去,聽見好像有哭的動靜,細細的小小的,自己走過去一看,李時鈺半張臉在外面露着呢,臉上有眼淚。

李國偉差一點就說了,同意,我同意。

他對自己的孩子就是沒有任何的原則,他就是寵孩子,見不得孩子不高興,見不得孩子不好。

心裡酸澀難當。

老姑挑理不就是挑這些,弟弟妹妹沒有一個能惹你可憐的,李時鈺她奶說老大就是這樣的個性,那真是這樣的個性,他怎麼可能就對着自己的女兒這樣的好呢?怎麼對着他女兒完全是個慈父呢?

李時鈺翻身將臉埋進沙發墊裡,方歌出來站在一邊,眼淚就跟着掉下來了。

這就是作給她看呢。

“時鈺啊,起來回房間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這樣睡,肯定不舒服的,洗把臉換件衣服的。

“媽……”

“媽在這兒呢……”方歌應了一聲,你以爲她身體好嗎?

家裡有點動靜,她晚上就不能睡,其實孩子搬回來,最受影響的人就是她,兩個大人不像是孩子,晚上到點不睡,方歌就鬧心,那李國偉也從來不玩電腦的。

“媽……”李時鈺閉着眼睛叫着。

“你是不是難受啊?要不要你爸下樓去藥房給你買點藥吃?”不是說有喝完酒吃的那種藥嘛,許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吃點就好了。

“李國偉……”方歌喊着丈夫。

“媽……”

方歌捂着脣,臉對着房頂,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這都是債啊,生孩子就是還債的,你爲了這個小子你就這樣的難爲生了你養了你的媽媽?你媽我還有心臟病呢,你就這樣折騰我。

“我在呢,媽知道你心裡委屈,時鈺啊就一個男孩兒過去就過去了,以後會遇上更好的,媽和你保證。”你這樣的條件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麼。

李時鈺搖頭,不斷的搖頭。

“媽,我心裡疼……”

方歌突然坐直,手被女兒繼續拉着,目光直視前方,算了算了她喝多了,自己也別和她一樣。

方歌一晚上都沒有睡,坐在牀上,女兒這樣她還睡什麼?

醫院裡的那個也不知道是活還是死了,要是死了可挺好的,問題死不了呢?時鈺現在就這樣了,方歌肯定自己的做法,現在也就是喝喝酒,以後關係更加近了,那要是吐口讓結婚了,真的結婚然後丈夫死了,那種打擊就是致命的,不行,絕對不行。

李國偉沒有動,依舊背對着方歌,牀墊跟着動了下。

“不行就同意吧。”

她自己願意的,她自己選擇的路,願意怎麼走就怎麼走吧,家長何必跟着攙和呢。

早上方歌起來出去買菜,買完菜回來爬上樓,打開門進去,李時鈺手裡拿着電話。

“好,我知道了,阿姨我說過的就算數,你原話轉告他,我媽回來了,我先掛了。”李時鈺看了方歌一眼掛了電話,對着母親解釋:“是以律他媽媽。”

方歌張張嘴,想來想去還是沒說,算了,沒直接聯繫就這樣吧。

“時鈺啊,媽馬上就做早飯,吃了你在走。”

“媽,我不吃了,我早上有事情要做。”彎着腰去穿鞋,將靴子的拉鍊拉了上來,拿着包要出門,方歌從桌子上拿出來一個麪包:“帶着路上吃,不然早上出去吃一口,別餓着肚子。”

李時鈺定定的看着方歌:“媽,女兒希望你健康長壽。”

李時鈺是去上班了,方歌早上的飯也沒有做,這孩子不會講狠話,問題她的軟話就好像刀子一樣的往自己心裡去捅,她就是在怪自己,她就是恨自己。

李國偉起牀,家裡沒有飯菜,方歌臉色不是很好,一臉的憔悴,一夜沒睡,她還是個病人,她能有什麼好顏色。

“早上飯我就不做了,你出去吃一口吧,我心裡難受。”

李國偉看看方歌的臉,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就離開家裡了,原本孩子派出去這是好事兒,回來可能就要升職,三級跳,現在好了,李國偉還是想凡事都尊重女兒的意見,從小就是這麼養大她的。

李國偉中午約方兆南出來,帶着小舅子去飯店吃的。

“姐夫……”方兆南落座,他姐夫這輩子可沒白活,衣服撿好的穿,經常出去吃,各大酒店幾乎都吃遍了,方兆南雖然是方歌的親弟弟,但是自己姐姐就是那樣的個性,沒有辦法改變的。

“我姐昨天睡覺了?”想都知道,肯定不能睡的。

那種感覺方兆南能感覺出來,早晚她姐得敗了,除非那小子能命大。

“你讓嘉麗勸勸時鈺她媽,孩子昨天喝多了回來了……”李國偉點的白酒,大中午的喝白酒,他也是一貫喜歡喝酒,那今年胃穿孔也沒斷了喝,這就是愛好問題,李時鈺遺傳基因裡面這些就有,所以李時鈺也能喝,酒到了嘴巴里不覺得難喝,一箱啤酒喝完臉的顏色都不帶變的,上高中整點白的也是沒問題,但不鍛鍊,喝多了還是不行。

方兆南按着姐夫的手。

“菜還沒上來呢,着急喝什麼。”心裡苦笑,他下午還要上班啊,他哪裡和姐夫似的,那工作那麼清閒。

可不能喝也必須喝,捨命陪君子。

“姐夫這話你先別說,我姐做的對……”方兆南幫着分析,那小子什麼是都好,就算是不好,時鈺看上了,順着孩子的心意答應了也沒什麼,可昨天是什麼情況你沒有在現場:“心跳降到了22下……”

正常人掉到這樣的程度離死也就不遠了,明白嗎?

讓李時鈺嫁過去就當寡婦嗎?

李國偉果然就收了接下來的話,再怎麼樣可憐女兒,也不能看着女兒往火坑裡跳。

“真的能捱過去,我姐不也說了,給一年的時間,只要這一年不見面,活到明年的時候,她也願意認輸,時鈺到時候願意嫁,那就嫁……”但是能嫁過去的成功率方兆南還是不看好,現在這話只能這樣斟酌來說,在醫院他姐從來不動武的人,竟然把人家媽媽都給打了,跟潑婦似的把人家哥哥的表也給砸了。

方兆南眼睛尖,當時看了一眼,事後也有問過,不過對方沒有說什麼。

方歌在家裡休息了一天,班就不上了,上不了了,和李時鈺操心操的厲害,和齊大山兩口子知會了一聲,這事兒是瞞不住的,兩家的關係這樣的好,乾脆就都說了,齊大山都愣住了,因爲確實沒料到李時鈺竟然能招惹到這樣的人,這孩子長相就是一般,你要說是個漂亮的美人兒倒是合情合理一些。

問題李時鈺不是啊。

“這樣想也對,沒什麼不對的,不能坑了孩子一輩子。”

方歌嘆氣:“我現在就必須盯住她了,我哪裡都不能讓她去,她要是恨我就讓她恨……”

她準備豁出去了。

這話說出去,可能別人都會覺得方歌是傻了吧,說夢話吧,就憑你家李時鈺?是的,沒錯,就憑她家李時鈺。

問題方歌還不願意呢,來個什麼樣的不好,就偏偏來了這麼一個病秧子,活活是想纏死李時鈺,拖死李時鈺啊,再好也不能要,這個還不如葉靜呢,至少葉靜手腳齊全能跑能跳的。

李時鈺她奶是聽方歌說的,方歌心裡發悶,奶奶當時就說了,絕對不能同意。

“你就看好她了,就去公司看着她去,她要是和你鬧,你讓她回來找我,這是爲了誰好?”

好好的女孩子,不嫁個身強力壯的丈夫,找個病秧子,等到人沒了,你就知道了,那種苦她是嘗過的,丈夫早早的就沒了,你說她一個人拖着三個孩子,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真的受苦了,受委屈了,就想找個人去說說,累一天回到家裡,連個說熱乎話的人都沒有,人家女的累了不想幹活就不幹了,至少家裡還有另外的一個人,自己呢?

有誰?

她就是寡婦,她孫女絕對不能當寡婦。

“媽,昨天時鈺喝多了……”

方歌就和老太太訴苦,老太太晚上就殺了過來,李時鈺下班去健身房了,最近在健身房待的時間很長,方歌不是沒懷疑過,她跑到健身房去和紀以律聯繫,但是發誓也發了,你要是逼的太緊了,孩子有個萬一什麼的,方歌也是怕。

其實整個事情裡,最害怕的人是方歌,李時鈺有點差錯,首先會瘋掉的人是方歌。

方歌想的就都是多餘的,李時鈺沒有聯繫過紀以律,說換卡就真的換了,說一年就一年,心裡不是不痛,但是答應的話就必須做到,她當時在病房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你要是活不到明年,那就是你失約於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守着痛過一輩子,但是你要是堅持到了呢,只要你想娶我,我就嫁。

健身教練覺得她最近的狀態特別的好,看着可不像是白領,渾身都是勁兒,坐一天辦公室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很累的,或者她工作很輕鬆。

李時鈺的工作真的就不輕鬆,她玩的是腦子,每天早上上班到晚上下班腦子也休息不到。

李時鈺從健身房回來,人又單薄了一點,她玩命的健身,看起來可不就瘦了,她奶奶在屋子裡坐着呢。

“時鈺回來了……”

方歌說回來了。

奶奶和李時鈺面對面,就說這些年自己都是怎麼過來的,她是深有感觸,難道她和李時鈺爺爺感情不好嗎?

“你爺爺死,那麼多人勸我改嫁,我不是不能改嫁只是我捨不得他,我得給他守着,可是你知道奶奶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真的過的太苦了,別人會覺得不就是缺了一個男人,至於嗎?

她經歷過,所以她希望她孫女,哪怕就是丈夫不夠體貼,那些什麼能幫着做飯做家務的,就像是自己兒子這樣的,她不奢求,畢竟這樣的男人太少,只要你生病的時候,能有個人給你端杯水,把藥送到你的嘴邊,不至於都要病死了都沒人管的地步就行。

“我知道。”

“時鈺啊,你媽也是爲了你好,別喝太多的酒,你爸喝酒你媽就管不了,你爸爸的那個胃啊,可別學你爸爸……”

喝酒不是個好事兒。

李時鈺輕扯脣,眉間一動:“奶奶,我就是昨天應酬喝了點,平時我不喝酒。”

“奶奶知道你能說的通,你媽身體不好,別讓你媽跟着着急上火的……”

“今天的心跳怎麼樣?”紀極過來接母親的班,他白天沒有辦法過來,公司一堆一堆的事情,真的走不開,白天只能母親陪着,其實總體來說,還是晚上陪牀的這個人比較難受。

紀以律犯病都是下半夜,這幾天就是吐,吃點東西就全部都吐出來。

現在睡的很安詳,渾身涼涼的,就像是一匹綢緞,手摸上去都會覺得怪,人體是帶着體溫的,可他的溫度就……足夠的叫人膽戰心驚的。

病房內的燈光暗了下去,只有走廊的燈全部開着,病房很大,擺上幾桌麻將都是小意思。

“秦博士說很奇怪,昨天跳的還不是很好,今天竟然跳到了四十多……”

紀母兩天沒有閉眼睛了,不敢閉眼睛,秦博士的原話是說,也許這回就撐不過去了,狀況看着真的不是很好,這心跳看着,手術不能做,做了就是死,問題躺着也是死,這是一定的結局,可能就翻個身的功夫人就不行了,誰知道突然之間心跳又上來了。

“醫生說也解釋不通,心臟都成這樣了,竟然還睡的這樣安穩。”

這些話紀極都有聽秦博士親口說,秦博士當着紀母的面沒有多說,畢竟紀母現在不能聽實話,他和紀極之間的溝通就比較順暢了,因爲紀以律是從小就這樣的身體,從小就這樣的病狀,他的心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規律,他自然就不覺得難受的,換到別人的身上也許就死了,問題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是紀以律。

醫院至少下了三次以上的病危通知,當然都是下到紀極的手中。

也都是在後半夜的時候。

“媽,你先躺一躺。”

紀母握着兒子的手,這樣的習慣也養成了,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也說不好,兒子的手很軟。

“你們可能覺得我是迷信,但是李時鈺在你弟弟身邊的時候,你想他多久沒有發病了?醫生都說他活不下去了,他現在還是好好的,今天和我聊天就和正常人一樣……”

這是真的,以律是不是不舒服她照顧兒子這些年難道就連這些都看不出來?

她兒子心裡現在是有希望的,想要活着,然後撐足了一年去娶李時鈺。

她也答應了,咱們不用等二十二歲,只要到了明年這時候,你想結婚,叫你哥哥想辦法,一定會讓你娶到他的,想想你們婚後的生活,就有動力堅持下去了,現在這些都不算是什麼,人可以和老天爺去掙命的,至於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吧。

紀極握住以律另外的一隻手,真的很涼,給以律扯扯被子,繞過他的手腕,那上面有針,怕碰觸到。

“你來了。”以律醒了。

躺在雪白的枕頭上,盈盈的眸子彷彿蘊含了一整個海洋,對着紀極笑笑。

是的,紀以律的情況有點不對勁,紀記心裡最怕的就是迴光返照,因爲前兩夜真的糟糕到了最壞的地步,他甚至都做好了準備,但這孩子突然之間就好了起來。

醫生過來查房,不讓家屬出去找人,不允許病牀前離開人,秦博士交代,有事兒就讓護士來回跑。

“你這情況我從來沒遇上過,解釋不通……”

心跳已經上升到七十多下了,血糖血壓全部都回歸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午測量的時候明明血糖還在十二點幾左右,現在已經七了。

“我好了嗎?”以律問醫生。

醫生對着他笑笑:“加油啊,對比着昨天簡直有了太大的變化……”

紀極晚上依舊沒有敢睡,因爲以律的身體突然轉好,紀母稍稍離開了一下,她也得洗個澡,兒子度過最危險的一段時間了。

“哥,你也回去睡吧。”

“我不累。”

紀極的眼睛裡都是紅血絲,哪裡能不累。

“還有362天。”以律喃喃的說着,說這話的時候,身體覺得溫度剛剛好,溫溫的,不會涼不會熱,溫度貼合在皮膚上十分的妥帖。

“她沒有陪過你一天,你還念着她。”

紀極沒有辦法理解,他對李時鈺真的不喜歡,以前至多就覺得李時鈺這個人算計多,現在覺得這個人就是冷血的,就算是一條狗遇上這樣危險的情況,你也不會坐視不管的,結果她拋下幾句話就走了。

以律不想說了,他有點累,人人都覺得你會了解一個人,瞭解那個人的所有,其實並不是的,人的個性存在隱藏的那一面,是沒有辦法被看透的,就好比看鏡子一樣,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你有時候都不會看透鏡子裡的那個人。

不說話,此時的眼睛裡卻盪漾着笑意,很是開心。

只要他撐得過去,他就能結婚,生一窩的孩子。

晚上十點多,紀以律又開始嘔吐,紀極上手去按住他,吐了自己一身,他也沒有時間去管,紀極的心情是糟糕的,這樣反反覆覆的,好的身體都扛不住,何況是以律這樣的身體?

可一大早,紀以律竟然可以坐起來了,坐半個小時靠着枕頭,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可以下牀走兩步,多了不能走,身體很虛。

“現在就是兩手方案,我的建議是不要動手術。”

真的動手術不見得結果就是好的,不如就現在這樣,他的身體就真的沒好到可以動刀的程度,真的人有個萬一,家屬也是後悔。

不過該做的準備一定會準備好,腿上的大動脈血管不許碰,真的要動手術也許會在這裡取。

“他恢復的很好。”

094回 我腦中的愛情037回 小摳小摳032回 可勁的裝116回 老公的晴天214回 分手131回 蓮生貴子露221回 有辦法179回 天生悟性210回 老紀,風韻猶存199回 小冤家186回 人生在世202回 毆弟135回 女人命016回 公公發威140回 貼心好丈夫118回 當家主事125回 生啦048回 轉移財產142回 好男人的典範080回 冰涼的手,滾燙的誓言118回 當家主事180回 瞎眼的選擇206回 循環021回 吐露實情144回 矛盾矛盾068回 長得不錯126回 變臉041回 釣魚上鉤100回 葉靜聞婚訊鬧心149回 彌天大謊028回 猜忌猜忌085回 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196回 三觀正與不正078回 我們說好一起老去137回 蘇蔓的焦慮015回 矛盾矛盾216回 選擇092回 我們說好決不放開相互牽的手214回 分手046回 上門說理163回 時鈺大兒170回 闔家團圓219回 熱戀084回 這一次,爲自己瘋狂,就這一次200回 長大032回 可勁的裝116回 老公的晴天026回 揹着借錢030回 意外懷孕017回 逼宮逼宮182回 陳文媛VS葉靜大戰050回 保大保小130回 一個媽生的127回 給你我的全部,你是我今生唯一的018回 習慣不同199回 小冤家139回 所謂貴婦的生活087回 那就不一樣208回 奇葩來193回 自尊心081回 爲你辛苦,爲你甜213回 薑是老的辣093回 愛你想你,想你念你別無他求193回 自尊心026回 揹着借錢041回 釣魚上鉤044回 反省反省080回 冰涼的手,滾燙的誓言151回 天平傾斜007回 面甜心苦202回 毆弟071回 我會在這裡等着你131回 蓮生貴子露082回 他的愛,就像做心中火焰063回 好的開始006回 相親失敗033回 索取需要223回 家教136回 人與人的命運大不相同056回 黃雀在後006回 相親失敗171回 有人快樂,有人糾結198回 東風壓倒西風080回 冰涼的手,滾燙的誓言136回 人與人的命運大不相同091回 雙方家長見面014回 公婆來襲049回 真心假意235回 吃醋190回 紀家四公子115回 兩相夾擊178回 精彩大戲191回 紀大公子043回 捅破窗紙097回 足以令時鈺堪以驕傲035回 信與不信180回 瞎眼的選擇131回 蓮生貴子露111回 爲以律掌棋096回 這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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