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這是什麼老婆,簡直就是冤家是土匪,流氓……”葉靜父親吼着自己的兒子。
是自己的兒子眼睛瞎,竟然把這樣的貨弄進家門,娶過這樣的老婆就是葉家的不幸,他是對不起祖宗,叫這樣的女人竟然還差點給葉靜生孩子,一家子的壞人。
葉靜趴在地上罵着李時鈺,一次又一次的她帶着一個流氓,不就是仗着有人幫她嘛,撕破了臉還有話是不好說的。
“你除了能領這些人來,你還能幹什麼?別以爲自己能賺幾個臭錢就多了不起,以後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千萬不要出去賣……”
塗勝強上前,時鈺拽住她哥的手。
“房子是我家的,車也是我家買的。”李時鈺說。
“車是你媽說買給我開的,難道是我編瞎話了嗎?”葉靜咆哮。
這話就是方歌和李國偉說的,車從買了就是一直給他開的,房子自己也答應還給她了,總要給自己搬家的時間吧,逼人也不能這樣。
“的確。”李時鈺回答,苗淑蘭嗆聲,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自己也有承認,既然答應的話,怎麼可以反悔。”瞪着眼睛,彷彿李時鈺就像是什麼髒東西一樣的看着。
變卦就是這家的特色,苗淑蘭心裡如此想着,不能給你就別放大話,既然答應了就別後悔。
“我媽說的是車給她女婿開的,我和葉靜已經離婚了,這個房子以及車和你們家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和葉靜保持婚姻的這段時間裡,他娶了我只有一個月的工資給了我,剩下的全部郵寄回了老家,他和同事借錢,這個錢是我還的。”李時鈺只是敘述事實,一個她說出來可以對得起良心的事實,這段婚姻裡,她無數次的問自己,她是不是有錯,是不是因爲她的錯才導致最後走向離婚的,可無論她怎麼去想,這都不是她的錯。
“屬於我的東西,一件他都別想帶走。”
塗勝強揮手:“和他們說那些多幹什麼,收拾東西,你看那些是你買的,就是燒了也不能便宜這小子,屬於他的東西全部都扔出去……”
帶來的幾個人就開始進屋子裡翻東西,苗淑蘭又是喊又是叫的,有鄰居聽見了聲音探頭在看,可誰都不敢多管閒事,對面就和抄家似的,誰敢多嘴。
真的惹禍上身,那就是找死。
葉靜盯盯看着李時鈺,他沒有辦法相信,站在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和他同牀共枕過的。
“你的房子我還給你,李時鈺你有病。”
時鈺沉吟:“你媽跑到我家,氣得我媽進醫院,我媽的心臟才動過手術,隨時會出性命的,你該慶幸我媽真的沒事兒,不然我會親手剁了你媽,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就我有病,你還沒有離婚,帶着女同事回到家裡,穿着內褲,號稱她是來給你送文件的,葉靜你真了不起,我現在才懂什麼叫顛倒黑白。”
塗勝強吐了一口,伸手去抓葉靜的領子,苗淑蘭像是老母雞似的叫了起來:“你想幹什麼,你鬆開我兒子……”
時鈺想着,結婚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培養出來了一些感情的,葉靜也會在她下班的時候去接她,她生病了他也還是會照顧她,會替她講話,他爸媽來的時候,做的飯菜都不合她的胃口,私下接她的時候給她帶零食,怕她吃不飽,告訴她可以出去吃飽了再回來。
望着葉靜的目光漸漸清明瞭起來,“葉靜,我不想鬧的彼此都太難看,我不想把離婚變成演戲一樣,離婚了只是因爲我們倆個不合適了,恨也好怨也罷,從此就是兩旁路人,拿着你的東西走吧。”
“這樣的人,你和他說什麼大道理,直接上手就好了,揍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就好,怎麼鳳凰男就這麼好當,吃軟飯你吃的很開心?”
塗勝強的手啪啪拍着葉靜的臉,就像是打自己的兒子一般,葉靜的父親實在沒有辦法對着塗勝強來火,照着兒子的臉就給了一記耳光,老頭兒徑直就出門了。
葉靜覺得臉頰有些發熱,垂下了目光:“你讓他們不要動我媽,我現在就收拾……”把車鑰匙拿了出來:“車,我還給你們家……”
苗淑蘭哭了出來,拼命的打着葉靜:“誰讓你給她的,這是你的東西,這是他們家答應給你的,打官司我們也有道理可講,這是我的家,我就不走,我死也要死在這裡,我拿了錢的……”
李時鈺從包裡掏出來錢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還給你們家的,每個月的生活費我都有從這裡扣掉,因爲我是嫁給他,他娶了我,並不是來我家當上門女婿的……”
時鈺的脣淡淡的向上,努力維持向上的弧度,葉靜的臉更加的熱了。
“你先走,這裡交給我……”
塗勝強是帶着傢伙來的,他不管會鬧出來什麼樣的結果,不廢了葉靜,這口氣他出不去,不就是進去在蹲幾年,他認了。
李時鈺按着塗勝強的手,眼裡有懇求,塗勝強是被她叫出來的,她不能讓她哥出事情,絕對不可以在她的身上出事情,人是怎了來的她就要怎麼給送回去。
“收拾東西,趕緊走。”
葉靜拿着自己的東西,大包小包的,苗淑蘭簡直都要哭暈了,他爸又一氣跑到樓下去了,只有葉靜一個人狼狽的裝着自己的東西,拽着苗淑蘭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了腳步,葉靜的心裡突然難過了起來,酸酸澀澀的感覺。
“你……保重自己吧。”
“你簡直就是聖母,這樣的畜生你還可憐他?”
時鈺猛地擡起眼來看着塗勝強,輕聲道:“我只想讓這件事情趕快的過去。”
家裡亂成一團,衣服扔的到處都是,塗勝強的哥們看着李時鈺,幾個大老爺們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來安慰。
“妹子,這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說什麼屁話呢,我妹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趕緊走……”塗勝強要走,李時鈺卻不讓他走,他再三的保證:“我絕對不會難爲那孫子,你哥我不傻,真打廢了他,我也得進去,蹲監獄我都蹲怕了……”
“哥,你能陪我一起走嗎?我的腿沒有力氣。”
塗勝強的手機響,是朋友受了欺負,想讓他過去幫着出氣,塗勝強舉舉手機意思自己要出去接個電話,他沒有撒謊,真是有人找他,剛剛他是要出去廢了葉靜,結果被李時鈺給攔了下來。
“不去,哪裡有時間,我忙着呢。”
才準備開門進去,時鈺就是心太軟了,手才落到門扶手上,聽見裡面李時鈺的哭聲。
等所有的人都不在房間裡了,李時鈺纔敢去哭。
在家裡不敢掉一滴的眼淚,她媽現在的健康堪憂,原本就是爲了她上火,她如果哭,方歌也許又要進醫院,離婚也許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兒,可也扯掉了李時鈺的一層皮,兩家撕破了臉,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蹲在地上頭埋進腿裡手緊緊抓着牆壁,手在用力,死死的摳着牆壁,手上的筋很是明顯。塗勝強站在門外,真的離婚了,對女人而言就是一場災難,外表越是堅強的內裡受傷越深。
“啊,我現在不能去,這樣吧,我和人說說……”塗勝強拿着手機自己和自己說着話,他不能出聲去勸,既然時鈺當着大家都沒有哭出來,那他就不能問,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
家裡這一片幾乎都知道李時鈺離婚了,畢竟嫁出去的女兒又回到孃家,有些不知道的也會每天看見,一問就全都知道了。
“好像是離婚了……”
“不是才結婚沒有多久嗎?”
“那家人人性不行,你是沒見……”看看四周,壓低聲音,真是誰家攤上這樣的事情誰家頭疼:“跑到這邊來撒潑,說的那個話就不要聽了,說什麼爸爸和女兒有曖昧關係……”
這不是含血噴人嗎?
李國偉在這一片疼孩子是出名的,人家父親疼女兒也有錯了?
能講出來這樣話的婆家能有什麼素質,早離早好。
“我說呢,最近沒有看見方歌出來……”
鄰居嘆口氣:“還出來呢,女兒離婚,她差點死在那個老太婆的手裡了,方歌呀,就是太老實了,要是我就直接潑硫酸過去,叫那個老太婆嘴那樣的賤……”
*
“晚上你和我過去國偉家裡看看方歌吧。”林強進門說着。
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怎麼說都應該過去瞧瞧的,其實他的心裡特別的過意不去,要是當初兒子和時鈺成了,哎。 林強的家裡很大,吳月娥哪怕就是在家裡也穿的很是精緻,喜歡打扮自己。
有句老話是講,女人好看不好看,能出大米嗎?答案在吳月娥這裡是肯定的,不僅僅能出大米,她生氣林強就要去哄,長得漂亮就是一種資本。
吳月娥道:“我們現在去,方歌還以爲我們是故意要去奚落他們家,去了也不落好,不如不去。”
人家這麼慘,你上門了,這不是去炫耀了嘛。
就眼光來說,她就說當初自己沒有看錯,李時鈺那孩子長得一般不算,現在來看,不是命不好嘛,就算是男方怎麼不好,怎麼就被你給遇上了?說是孩子都要生了,最後孩子沒了,這個沒有詳細的消息,吳月娥是覺得,這孩子是被李時鈺給打掉了,她是個女人這事兒她能理解,都要離婚了,養個孩子就是拖累自己,但是另一方面,這孩子不是一般的狠啊,她不是個男人,她是個女人啊,孩子都那麼大了,就給打掉了。
林強繃着臉:“你沒有帶着惡意怕別人猜什麼,嫂子也不是那樣的人。”
吳月娥氣悶,林強的心思她懂,可難道相親過就負有什麼責任嗎?那以後誰都不敢隨便的去相親了。
“他們家的這個孩子,個性可不像是李國偉和方歌,夠狠夠毒辣……”吳月娥說着,林強越是聽越是沒有辦法入耳,詳細的他不知道,但還是有風聲傳出來的,說是那孩子身體不好,懷孕後期乾脆就是住在醫院裡了,準備生的時候,婆家竟然說出來保小不保大的話,他雖然也是男人,可老婆都沒有了,要孩子有什麼用?
“好了,住口吧,不清楚的就不要亂說,你換衣服我們過去看看。”
*
“晚上回來的晚給家裡來一通電話,讓你爸去接你,外面天黑。”方歌送女兒到門口j代,自己生的就是這樣,哪怕就是七老八十的她依舊還當她是個孩子。
李時鈺離婚之後那邊的房子就租了出去,這事兒家裡人絕口不提,兩方的人不會有人故意當着時鈺的面去提葉靜,去提再婚,方歌更是參加同事孩子的婚禮,回來絕對一字不提。
“媽,我晚上吃過飯要直接去健身房。”李時鈺提着靴子的拉鍊,微微含笑的說。
李國偉此刻人已經起牀了,對於女兒離婚也好怎麼樣都好,他不發表任何的意見,時鈺之前有說要出去單住,除了這件事李國偉沒有同意之外,剩下無論她提出來什麼,他都能應下。
“行,知道了,晚上不帶你的飯了。”
方歌看着女兒帶上門出去,揹着李國偉說着:“也不知道去健身房累不累,每天工作這麼久……”方歌是覺得女兒有些拼命,一天到晚工作這麼多小時,下班就去健身房兩三個小時。
“她想減肥就隨她去吧,女孩子瘦點的好。”
李時鈺提着包下樓,離婚的女人該有什麼樣子呢?很落魄?很慘?
抱歉的是這些都不存在李時鈺的身上,她活的很好,非常的好,託福的很拿着高工資升了職,家裡又沒有人在拖她的後腿,換了新車手裡有不少的零花錢,下班跑到健身房燃燒脂肪兩三個小時,回到家裡洗個澡,一覺到天亮。“我說什麼你都不信,葉靜和那個女的根本不是一般的關係,時鈺都在家裡抓到了……”盧嘉麗對着電話喊着,要她講多少次她姐纔會相信?葉靜並不是那麼完美的人,相反的這就是個小人,絕絕對對的小人,鳳凰男。
盧嘉麗的姐姐翻着白眼,葉靜有主動找他師傅提過,李時鈺鬧的動靜很大,說是陳文媛和他有一腿,真的有一腿葉靜會主動說嗎?
“你們這樣不依不饒的,將來他們倆真的在一起我都不會覺得意外,既然你們說他們真的有什麼,不做出來點什麼還真的對不起你們這樣猜測了,好好的就非要鬧離婚,離婚就離婚吧,真的離了她又揪着不放……”
盧嘉麗的姐姐搖着頭,這家人的人性可見一斑,離婚了何必再說別人的不是呢,都是葉靜錯,你李時鈺一點錯都沒有,這樣有勁兒嗎?
她也見過陳文媛那個女孩子,人至於嗎?葉靜的身上有金子有銀子?就連個房子都沒有,陳文媛圖什麼?
盧嘉麗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她非氣死不可,她原本沒想說這些的,問題她姐回孃家瞎說,把時鈺說的非常不堪,你知道你可以說,不知道的事情怎麼就亂嚼舌根子呢?難怪她一輩子都過不起來,嘴這個碎,好壞不分。
“我和你親還是葉靜和你親?你和我姐夫就聽葉靜的一面之詞,李時鈺是我的外甥女,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行行行,既然這樣就求她閉上嘴巴吧。”
盧嘉麗惡狠狠掛斷了電話,有時候真的拿這兩口子沒有辦法,這是自己的親姐姐,她又不能活劈了她。
在單位葉靜的同事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幫着葉靜說話,這邊的事情李時鈺不好奇沒有興趣知道,盧嘉麗卻氣不過,每每從自己的嘴裡聽見那些混賬事情她就恨不得噴出來一口血。
十一月的時候葉靜和陳文媛正式在一起了,陳文媛的官方說法是,既然別人給她安了這樣的名頭,不如就把事實坐成好了,有些事情多餘的解釋無用,交給老天去見證,孰是孰非早晚會有結論的。
盧嘉麗的姐姐在孃家遇上了妹妹,也就是隨便的聊聊。
“葉靜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你們就非說他和文媛有事兒,現在好了,真的在一起了。”心裡嘆口氣,這是何必呢,非要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逼,就因爲你們說的多了,現在人家兩個人真的就在一起了:“你知道你姐夫的單位人都怎麼說的?”
葉靜單位的人幾乎對李時鈺評價都不是很高。
盧嘉麗憋着火:“關於他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她姐繼續說:“不就是李時鈺能掙兩個錢嘛,做女人別這樣,太過於傲氣沒什麼好下場,離婚的女人還能找個小夥嗎?現在就算是想回頭都晚了,葉靜人一回頭就找個小姑娘,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有好日子不過,非要折騰,現在滿意了,原本李時鈺一家就是不厚道,女兒有病不吭聲就隱瞞着人家,等人家發現你看看這素質。
盧嘉麗倏地擡起眼看着自己姐:“我姐,我什麼都沒有問,你看我從進屋子裡開始,你就葉靜葉靜說個不停,葉靜是你兒子嗎?”
“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怎麼我說兩句,你就衝着我來了?我和你親還是李時鈺和你親?”盧嘉麗的姐姐嘰歪。
“我不是衝着你去,怎麼以爲離個婚誰就不行了?時鈺人升職了,手裡有套房子,新買的車,哪裡就過的差了?我只是不願意說這些而已,好像顯擺什麼,她能力在這裡擺着呢,你覺得她會過的多差?找不到小夥怎麼了?有錢還怕買不到愛情?你這都多落伍的思想了,這麼好條件的,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盧嘉麗說的事實,李時鈺從總體來看,各方面指標全部合格,她的人生未來就是一片光明。
盧嘉麗她姐看了妹妹一眼,撇撇嘴就不說話了,這話是真的,現在手裡有套房子的是了不起。
*
“文媛啊,阿姨做的菜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吃。”苗淑蘭笑呵呵的看着陳文媛。
陳文媛回:“我就喜歡阿姨做的飯菜,可和我的胃口了。”
她和葉靜現在就是同居,住在一起,雙方家裡人也已經見過面了,陳文媛的父母倒是沒有對葉靜說什麼,苗淑蘭原本對她有些不快,但陳文媛本事,掙到錢了。
陳文媛喜歡買衣服慢慢的秀衣服發照片給賣家,她身材不錯,小巧玲瓏的,自己又會取優點拍,漸漸的一些賣家把她的照片放在主頁上,關注陳文媛的人多了起來,通過從賣家的手裡抽提成過活,當然這裡面有葉靜不少的功勞。
公司有一間房間,裡面的燈光打的特別的好,葉靜從中間疏通了不少的關係,每天借給陳文媛兩個小時,那兩個小時裡,她幾乎就在裡面美美的拍照,在網絡上已經混出來了一些名氣,簡稱呢,網紅。
粉絲很多,她會穿某家生產出來的衣服然後@老闆,跟隨着她去買的粉絲可以報暗號享受折扣,每件衣服她都要從中抽錢的,當然質量什麼的並不在她管的範圍之內。
陳文媛過的如魚得水,享受着其他人的追棒,每天都有人在誇她的衣服搭配的多好。
看着卡里進入的數目,陳文媛合上電腦,拿到錢第一件事就是給葉靜換了一臺蘋果的電腦,裡裡外外全部都給換新了一番。
兩個人一同上班,一同下班,恩愛的可以,是單位裡出名的恩愛情侶檔。
陳文媛能賺錢,對葉靜又好,又願意把自己掙到的錢交給葉靜去掌管,苗淑蘭打心裡一百個舒服,這才叫做兒媳婦,李時鈺那種就算了,看看那一臉的刻薄相,就這樣的人,她在等着瞧呢,看她以後能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她拭目以待。
葉靜的全家都搬了過來,他妹妹現在也在這邊讀書,陳文媛願意掏這個錢,兩個人過的很是和諧。
*
林強和吳月娥敲門,方歌站在門口問了一句,現在不問清楚是絕對不會給開門的,那一次就差點要了她的命,可不敢馬虎了,神經病太多,還是要預防一下的。
吳月娥開口:“方歌在家嗎?”
方歌推開門:“進來趕快進來,林強這是下班了?”
方歌其實不願意這兩口子來自己家,家裡出這樣的事情,之前又有意想把女兒嫁到吳月娥家,有點尷尬的,不過尷尬沒有太久,過去的事兒了,請客人趕緊的進屋子裡。
吳月娥換了拖鞋家裡參觀了一番,嘴裡誇着:“上次我來家裡也沒有仔細看,收拾得真乾淨。”
家裡傢俱什麼的就沒有落灰的地方,看起來外人說李國偉愛乾淨,這話不是假的。
放歌坦言,“我們家李國偉有點潔癖,家裡的衛生都是他搞。”
方歌不是不收拾房間,問題你收拾過了他還要重新收拾的,自己給他洗衣服他嫌棄你洗的不乾淨,凡事做兩次還不如干脆她就不碰,叫李國偉自己去收拾就得了,習慣慢慢的就這樣養了下來,她和李時鈺的衣服一般李國偉都給洗,這個世界上他大概只認爲自己洗的衣服是乾淨的。
可也別說,李國偉的鞋墊哪怕就是穿上幾年的,一點不發黃,全部都是雪白雪白的,襪子就沒一雙是洗不出來顏色的。
吳月娥心裡羨慕,男人願意幹家務多好,能分擔多少呢,方歌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哪裡知道,潔癖的人很不好相處的,李國偉週六不上班,就抱着大盆,他家的陽臺對着後面的山,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搓衣服,一盆一盆的洗,不管你是乾淨的還是髒的,都給你洗了,地板上連根頭髮都不能有,和他一起生活,方歌的頭髮就從來沒有披散過,怕掉頭髮到時候他會嘮叨你的,受不了。
“嫂子,我們來看看你,身體好點了嗎?聽說你動手術了?”林強看向方歌。
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情,他這麼晚纔過來,臉面上有點不好意思,可當時就過來的話也是怕國偉不太方便,誰都不願意家裡的事情叫外人看笑話。
方歌現在已經淡定很多了,就如李時鈺說的,離婚是解放,和那樣的人過下去這輩子就全部都耽誤了,離開了有什麼不捨得的,用一段婚姻換取她下半輩子的幸福,這太值得了。
離就離吧,女兒現在過的好就好了,自己家沒有笑話給別人看,還怕別人笑話什麼。
“我心臟不太好,動了一次手術,養了一段好多了,眼看着就要退休了。”
說到退休,吳月娥又和方歌說起來現在的退休工資,方歌退休之後能開不少的錢,她就盼着退休呢,爲什麼?李國偉的那個廠子不是他老同學開的嘛,叫方歌也過去幫忙,給方歌的工資很高,人前幾次上門都說了,真不是客氣,而是缺人,方歌就活心了,給的工資真的叫她很是心動,並且當時是說,如果每年想出去旅遊的話,老闆給出兩萬塊錢,不去的話年底就直接給李國偉五萬。
吳月娥聽了心裡有點不太舒服,好事兒都被人家給碰上了。
“是齊大山吧。”
方歌點頭,李國偉和齊大山好,估計認識李國偉的人都知道,現在李國偉吃齊大山家的飯,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林強覺得挺好的,“應該的,國偉以前對齊大山多好,他要是現在不對你們好,那就是虧良心了……”吳月娥踹了林強一腳,齊大山還和林強沾點親戚呢,可兩家根本不走動。
要說齊大山那也是跟着姐姐借光,姐姐嫁了一個大老闆有點勢力的,直接罩着小舅子就幹起來了,在這片挺出名的。“時鈺呢?現在心情好多了吧。”吳月娥問。
她也是真心誠意的關心孩子,離婚沒什麼大不了的,越過這坎就好了。
說着話呢,外面有人開門,李時鈺穿着運動服就回來了,今天沒在健身房洗澡,跑了一個小時的步就回家了,老闆讓她回家幹活,臨時給找的事情做,你拿人家的錢不就是手軟嘛。
“林叔叔,吳阿姨……”李時鈺進門就叫人了,比以前話多了不少。
吳月娥就納悶,這怎麼離婚反倒是看着精神比以前好呢?她記得李時鈺懷孕的時候她在街上看見過一次,那時候她月份還不是很大呢,胖的很厲害了,聽她姥姥講的,是說她身體不大好醫生讓吃的,這回一見,怎麼瘦成這樣了?
體重和汗水是成正比的,時鈺喜歡健身房就是因爲去了健身房人多,不愛運動也不行,每天揮汗如雨的,平時對自己要求也很高,幾乎不怎麼碰葷食,搭配的很合理,你見了她吃的東西就不會納悶她爲什麼瘦下來的這麼快,人家瘦是有理由的。
穿的運動服比較貼身,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換了鞋包裡的電話響,李時鈺抱歉的對着面前的兩位客人笑笑,接起來電話。
“我才進家門,你給我兩分鐘行嗎?”
最新款的手機,那個包吳月娥分不清是真貨還是假貨,她雖然家裡條件不差,但也不至於這樣的揮霍,她只是知道滿大街都是這樣的牌子,叫做香奈兒。
李時鈺喜歡數碼產品,對這個手機着迷的狠,出新款是一定要換的,換下來的手機給李國偉,李國偉的手機再換給方歌,家裡就是這樣的,什麼東西不好了,不想要了最後都會落到方歌的手裡的,誰讓就她不會過了,捨不得花錢,有錢也不會享受。
前段日子看着李家的日子過的多難,三口人掙工資竟然過成那樣,可一轉身又恢復了以往的水準,李國偉不少掙錢的,李時鈺自己也是拿高工資的現在是財務總監工資跟着翻了翻,方歌這馬上又要退休外加可能也許會打工一份,你說這樣的家庭缺錢嗎?
方歌自己是捨不得多花一毛錢,但是對女兒她是絕對的捨得,不讓李時鈺去買地攤貨,買什麼就去商場,差哪裡的錢也不差女兒穿衣服的錢,李時鈺的工資她自己留着,父母都不要她的,甚至每個月她媽會偶爾給她錢,換手機的時候方歌就發話了,換,一定要換,既然喜歡爲什麼不換呢,換了只要高興就值得了。
“時鈺的6在哪裡買的?花了多少錢?”吳月娥問,林然這不是也喜歡手機嘛,原本打算換的,在觀望當中,買是一定要買的,不差這個錢,問題現在炒的價格過於離譜了。
方歌說:“她有個小哥單位不是在加拿大有工程嘛,總過去那邊,在加拿大買的,不是很貴。”方歌對於女兒能花多少錢,她是從來不加以干預的,恨不得李時鈺可勁兒的花,自己的工資都花完了,她和李國偉還可以貼錢,就因爲女兒離婚了,她心裡上覺得是虧欠女兒的,自己當時不着急,時鈺也不見得就會嫁,結果弄成這樣的地步,作爲母親她覺得對不起孩子,感情上有些東西不能彌補,只能儘量在金錢上去彌補。
吳月娥心裡撇撇嘴,看看人家這對女兒,女兒離婚了就更加的疼愛了,生怕女兒受一點傷,林強倒是挺高興的,離婚有什麼了不得的,別人愛說什麼就隨他們去吧,你也管不了別人的嘴。
李時鈺換了衣服出來,踩着拖鞋進了廚房,切了一些水果。
“叔叔阿姨你們吃啊,我有點工作就不能陪你們了。”
“你忙你忙……”
吳月娥心裡打鼓,這丫頭對自己這麼樣的熱情,她想幹什麼?
自己之前見過她的那次明明不是這樣愛講話的人,怎麼突然之間個性就變了?她是不是想偏了一些東西?吳月娥心想不會吧,她一個離過婚的,總得有點腦子吧?她就不來不來的,林強就一個勁兒的要來,現在好了。
李時鈺開機,嘴裡哼着歌曲,看樣子心情頗爲不錯,方歌起身去給女兒倒水,工作總是要喝水的,方歌這個當媽的絕對比保姆要更加盡心盡力,早上女兒起牀水給打好,牙膏給擠好,冬天早上穿鞋子不是鞋墊會涼嘛,她會提早起來一些,李時鈺吃飯的時候她就給女兒烤鞋墊,這樣等她吃完飯去上班的時候鞋墊就是暖的,這些李時鈺都抗議過,她不是手腳殘疾的人,都能自己做,可她媽就要做,那就做吧,你說多少次也等於白說。
方歌對着林強夫妻倆笑笑,端着杯子進了李時鈺的房間:“一會兒出去吃,你能去嗎?”
“老闆催,去不了。”李時鈺仰頭看着她媽。
“那我回來給你帶點什麼東西吃?”
“家裡有什麼,我就吃一口吧。”
“水在這裡呢,自己記得喝。”
“媽……”時鈺叫了一聲,她媽一直站在這裡唸叨她,客廳裡不是還有客人嘛。
從離婚她媽就這樣了,當她是五歲的小孩子似的,起風了怕她吹到了,下雪了怕她凍到了,她加班不回家她媽就一直會在客廳裡坐着,不肯去睡,她去外地,沒有電話她就安靜不了。
李國偉回來,四個人準備出去吃飯,李國偉和李時鈺要車鑰匙,方歌進去拿着女兒的車鑰匙出來。
“這是新買的呀。”吳月娥看着眼前的這輛車,這可真是奇怪,她是有聽說的,說李時鈺之前結婚可把家裡的錢給劃拉的差不多幹淨了,現在用眼睛看,卻不是這樣的結果,買了新車,手機是最新款,屋子裡擺的蘋果的電腦,這丫頭……
李國偉叫那夫妻倆上車,開車去自己經常去的那家酒店,李國偉很放得開,女兒離婚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現在還有能力,養個孩子還是養得起的,不嫁人那就在家裡過一輩子,當公主一樣的過,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想買什麼就買,自己手頭的錢不夠,父母還有呢,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不慣着她還能慣着誰。
在李國偉的心裡,他是壓根就沒有想過李時鈺再婚的問題,離過婚的女人好嫁也好不好嫁也罷,叫他女兒找個離過婚的或者領着孩子過的男人,他寧願女兒就單身,健健康康的過一輩子,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吳月娥心裡就是害怕,害怕李國偉兩口子真的豁出去,真的提要讓李時鈺和林然成怎麼辦?
因爲心裡頭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吳月娥飯都沒有怎麼吃好,提心吊膽的,方歌心裡明白吳月娥的想法,心裡不屑。
我不至於就那麼沒趣兒,我女兒離過婚,這點人情世故我是懂的。
“吃啊,月娥飯菜不合口嗎?”
吃過飯結賬是李國偉去結的,中間他找藉口去衛生間就給結了,他家現在還真是不差這點錢,女兒很自立,作爲父親來講,孩子能這樣,就是他的欣慰他的自豪。
兩家人分道揚鑣,方歌上了車,撇嘴。
“我就瞧不上吳月娥這樣的,生怕我開口說什麼似的,我能提嗎?”
李國偉不吭聲,他不愛參和女人之間的那點事兒,人家那樣想也是沒有錯。
李時鈺後半夜兩點多才準備睡,老闆來電話,說是沒有帶錢包,跟客人應酬呢,叫她去結賬。
李時鈺無語,“現在已經兩點多了,我一個女人走出去這樣真的合適嗎?”
老闆還是那副調調,在他心裡李時鈺壓根就不算是一個女人,既然你有野心想要往上爬,我利用你起來我也毫不手軟,我是你上司,你是我下屬,並且你要看我的臉色過活,半夜送個錢怎麼了。
扭開臺燈,抓過一旁的羽絨服拿着車鑰匙和錢包,她往門口走,方歌就醒了。
方歌是隻要家裡有點動靜,她醒了就不用吧再睡了。
“時鈺啊……”
“媽……你別起來,我出去一趟。”李時鈺彎腰穿着鞋子。
“這個時間你去哪裡啊?都半夜了……”方歌立馬就起來了,這大半夜一個女孩子出去瞎走,真的出事兒了怎麼辦,推李國偉:“李國偉你醒醒,時鈺可能工作上有事兒,你送送她……”
李時鈺開門已經出去了,李國偉是追下來的。
也許這個世界上能對你無私奉獻的也就是你的父母了,不管多麼的晚,不管他們多麼的困也不管他們有多累,他們首先擔心的是你的人身安全,擔心的是你會不會感覺到怕。
“爸,我自己能行……”時鈺嘆氣。
就說她老闆是個神經病,都和他講過自己母親身體不好,半夜千萬不要給她打電話,不要叫她出去付錢之類的,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李時鈺很討厭她老闆這個習慣,公私還是需要分開的,她不是賣身,她已經下班了,這也不屬於工作的時間,敢情生病的人不是他媽,他不需要可憐。
李國偉打着哈氣,將李時鈺送到地方,她讓李國偉先回去。
“我不知道幾點才能回去。”
李國偉想說兩句,一個女孩子真的不需要爲工作拼到這個地步,上班只是爲了不叫她每天東想西想,並不是爲了叫她拼命的。
李時鈺按着老闆的短信找着包房,她進門,她老闆衝了出來,捂着嘴,估計也是喝多了,指指裡面,勉強把嘴裡的東西壓了回去。
“交給你了……”
李時鈺推門進去,這些人她都很熟悉,公司上有業務的往來,裡面嘻嘻哈哈的,又是猜拳又是喝酒又是唱歌,時鈺拿着酒杯去敬自己公司的大戶。
“李小姐聽說你離婚了?”
李時鈺點點頭:“遇人不淑。”
客戶嘆口氣,聽她老闆說,遇上那樣的男人,哎,壞了自己的因緣,他們其實對李時鈺的印象不錯,現在的女孩子很少有這樣大大方方的,其實有些女孩子會認爲叫自己來陪客戶,好像就出賣了什麼,其實大家都明白,要玩就玩能玩的,不能玩的人如果對方沒有那意思,難道還能霸王硬上弓嘛,不怕被抓進去啊。
“都在酒裡了……”
李時鈺喝酒很是豪爽,客戶說一起唱歌,那沒有問題,唱的不好聽也能陪着唱上兩句。
“嗝,放棄你是他眼瞎,等大哥以後介紹給你個更好的……”
從兩點半喝到四點多,該帶人走的帶人走,該自己回酒店的回酒店,時鈺將每個人都送上車,和司機說好送到哪裡,戴上車門,自己站直腰板,深呼吸一口氣。
剛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外面的涼意,抱着胳膊。
愣愣的看着頭頂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不是很大,也就是一個月牙,明晃晃的掛在天頭,時鈺的目光閃了兩閃,說實在的話,她老闆現在真是把她當男人用。她重新進門,少爺指着裡面的門,說是人在裡面睡覺。
時鈺走上樓,靠在門板上,這個時間幾乎該走的人都走掉了,樓下依然還有表演的,她的手放在上面看着下面,靜靜的聽着,臉色白的就像是一隻鬼,別人喝酒越多越上頭上臉,時鈺則是越喝臉色越白,越清醒。
“麻煩你……”
少爺端着果盤走了過來,時鈺對着少爺招招手,喝酒喝的口乾舌燥。
她小時候就特能喝酒,也許是因爲遺傳,她爸以前應酬的時候每天都要喝很多的酒回家,平時吃飯自己喝幾瓶啤酒就是小意思,李時鈺是在高中的時候發現自己特能喝的,自己喝了一箱的啤酒,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當時老師都傻眼了。
咬了一口哈密瓜,慢慢的咀嚼。
“記在這個包廂上,抱歉了。”
她只是想吃,不知道這是哪個包房又要的,只能麻煩少爺在折騰下去一趟。
少爺微笑,幹這行的,不會連這麼一點話都不會講。
果盤放在走廊的扶手上,時鈺的纖纖細指拿着牙籤扎着草莓送入口中,能在這樣的天氣裡吃到草莓真的是一種享受。
轉身推門進入包房裡,她老闆還在睡,趴在上面睡的很熟。
“沒事兒我回去了,明天我要晚些才能去公司。”
他佔用了自己晚上休息的時間,總不能叫她明天白天按時上班吧。
時鈺的老闆揮揮手,等確定人已經走掉的時候,自己慢慢的從沙發上狼狽的爬了起來,往衛生間去衝,他是真的沒有李時鈺能喝。
腦子裡回放着李時鈺說明天不能按時上班時候的淡定表情,他心裡發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個人開始防備了起來,他是老闆,她不過就是個下屬,他讓她幾點上班就幾點上班,他親口說叫她明天不用來或者下午來,這是他做老闆的仁義,她自己提出來未免就把自己太當盤菜了吧。
從她離婚開始,有很多人像自己反應,李時鈺就等於把公司的事情全部都壟斷在自己的手裡,她故意的不讓任何人來接近自己,跌跌撞撞的按下水,又回到了沙發上。
當他想用這個人的時候,他會覺得李時鈺的身上全部都是優點,當李時鈺太過於把自己的位置飆高的時候,他又討厭這樣的下屬,你要搞清楚,給你開工資的人是老闆,這個人可以叫你上天也可以叫你入地獄,上司和下屬之間的區別一定要足夠的明顯。
*
時鈺打車回家,她爸已經回去了,上了車纔開出來沒有多遠,只聽見碰的一聲,司機倒抽口氣。
“撞人了……”
司機魂兒都要飛了,開車的人最怕發生的就是車禍,他不但發生車禍了,還撞到人了,人有些發木,腦子一片的空白。
時鈺推開車門,她不確定前面的人是活着還是已經……
小心的走了過去,先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報警,最後蹲下來,手沒有直接接觸躺在地上的人。
“能聽見我說話嗎?”
那個人滿臉的血,時鈺叫司機下車,司機擺手:“還是等警察來吧,我們不要動了……”
要是上手了,到時候說不清的。
那個人躺在地上,上空閃爍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時鈺也不想惹禍,現在的社會,什麼樣奇怪的事情都有發生,這和她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救……救我……”
李時鈺的腳上多了一隻手,滿是鮮血的手,這一幕看起來有些詭異,或者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在拍鬼片,她就連他的臉都看不清,他傷在哪裡她也不清楚,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她一概不知,那雙眼睛看着她。
時鈺想到了自己躺在醫院的手術室裡,她也曾經拽着醫生的手,請醫生救活她,沒有人想死,沒有人願意死。
“你幹什麼?”司機突然出聲,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制止李時鈺的動作,“你別碰他,等救護車來……”
事實上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如果附近沒有錄像的話,也許他就開車走掉了,眼前的這個人被送到醫院,他可能會面臨的場景就是無窮無盡的掏錢,或者訛詐。
“他的頭在流血……”
“你又不是醫生,他要是死了,這就是你害的……”司機說着,對對對,因爲她上手去碰了,所以這個人如果病情嚴重了和自己無關的,他的車只是輕輕刮到眼前的人了。
李時鈺想自己也許也是瘋了,她竟然敢幫別人,她是富二代嗎?她有足夠的錢去賠償人家嗎?
她只是覺得這是一條命,在這樣的環境裡,也許自己做的會讓他的生命流逝的慢些,這些所謂的急救都是在學校學的,畢業這麼多年了早就扔在腦後了,能不能起作用就看他的命大不命大了。
“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剩下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個人的眼睛讓時鈺腦子裡浮現一句話,也許真的有人拉一把,這個人的命運就會不同。
配合警察問話,然後回家,剩下幾乎就沒有她什麼事情了,沒有留下電話,沒有留下名字,她覺得這些都是沒用的,人死了呢,她已經盡力了,如果不是因爲在那個時間裡,她的頭腦可能不夠的清醒,她是絕對不會伸出手去幫忙的,人活着呢,她也不需要人來感激她。
洗了澡回到房間裡舒舒服服的睡了,方歌和李國偉吃過飯就要去上班了,方歌把飯菜都放在電飯鍋裡,女兒起牀的時候至少飯菜還是溫的。
“她這老闆簡直就是往死裡壓榨人……”
一身的酒氣,方歌是非常不贊同女兒這樣工作的,她只是個財務總監,不是陪酒女,怎麼總半夜的時候把時鈺叫出去,以前方歌幻想過,覺得時鈺的老闆是不是對女兒有點什麼樣別的想法,畢竟在醫院,你說一個無相關的人提議叫時鈺離婚,現在想想,哪怕就這個人真的喜歡李時鈺,還是算了吧,能把一個女人推到前面,這能算是什麼男人,恨不得壓榨光她的價值,無非就是工資給了多一點,可她女兒一整個月有幾天是不加班的?
李國偉出聲:“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會想好的,你就不要管了,她都是大人了。”
*
“我不想講別人的壞話,葉靜的前妻覺得我和葉靜是早就在一起的,覺得葉靜劈腿,然後我是小三,既然她願意這樣認爲那就讓她這樣認爲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陳文媛淡淡的開口道。
同事安慰她:“葉靜也是倒了死黴,攤上這樣的一個女人,既然你那樣自恃清高何必嫁人呢,留在家裡當一輩子的老姑婆多好。”
陳文媛深呼吸:“他們的事兒我不想說,我就是覺得一個女人作到這種份兒上,難爲的就是自己以後的生活……”
盧嘉麗來找自己姐夫說點事兒,很重要的事情,正好找到單位來了,她不認識陳文媛,當時聽見了葉靜的名字,然後又聽見了李時鈺的名字,一股腦的火就衝到了頭頂。
盧嘉麗走了過去,陳文媛和朋友同時看了過來,覺得這人真是怪,站在這裡做什麼?
“我是李時鈺的舅媽,沒錯就是葉靜前妻的舅媽,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你說李時鈺怎麼作了?”
盧嘉麗扯着陳文媛一定要讓她給自己一個說法,他們已經不追究葉靜乾的那些缺德事了,葉靜劈腿找小三都好,時鈺都不找他麻煩了,家裡人也犯不上來找,結果這可倒好,背後說什麼東西?
陳文媛想躲開,可盧嘉麗拽着她的手不肯放開,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阿姨,這是在公司,你這樣做不太好,我想你是來找師傅的。”她的腦子轉的快,李時鈺的舅媽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公司。
“你少給我打岔,我問你,李時鈺怎麼對不起葉靜了?她怎麼作了?我今天倒是想聽你說說看,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你就別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