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就是李愚的主角光環在起作用了。
許迎迎去錦都飯店赴宴,李愚和顏春豔沒事幹,便開着車在淇化城裡兜風觀光。快到吃飯的點,李愚突然接到羅照雪的電話,問他有關九釐散的一些事情。仔細一問,才知道羅照雪也到淇化來了,剛剛在人民醫院心血管科看了一下九釐散臨牀實驗的情況,這會正準備和科主任張乘山一道出去吃飯。
聽說李愚也在淇化,羅照雪徵求了一下張乘山的意見,便吩咐李愚也一塊過來,見一見張乘山。李愚是個賊大膽,也不知道人民醫院的一個科主任是何方神聖。既然羅照雪叫他去吃飯,他也就爽快地帶着顏春豔一道去了。
坐下來聊天的時候,李愚才知道,張乘山算是羅維成的編外弟子,曾經得到過羅維成的悉心指點,從而才能在中西醫結合治療心臟病方面做出很大的成就。也正因爲這個原因,張乘山對羅照雪頗爲照顧,從前九釐散的實驗情況不夠理想的時候,是他頂住壓力堅持在人民醫院做臨牀實驗,這才使得這種藥品能夠繼續研製下去。
在得到李愚提供的正宗藥方之後,九釐散的品質有了顛覆性的提高,臨牀實驗的效果非常顯著,得到了心血管科全體醫生的讚賞。由於九釐散能夠替代兩種價格比較昂貴的西藥,而且毒副作用也不如那兩種西藥明顯,心血管科這邊準備加大實驗的範圍,其實就是想在藥監局的批號下來之前,提前給患者使用這種物美價廉的中藥製劑。
張乘山是個研究心血管疾病的專家,看到九釐散的藥效如此出色,當然是極爲歡喜。他開始以爲這個新藥方是羅維成研究出來的,仔細一問,才知道是一個名叫李愚的小年輕貢獻的,於是愛屋及烏,對李愚也生出了好感。聽說李愚要過來一起吃飯,他還能有什麼意見。
飯桌上,除了顏春豔只能偶爾傻笑幾句之外,羅照雪、張乘山和李愚三人聊得頗爲暢快。李愚懂得一些傷科的醫理,對於心臟病的治療一無所知。但他懂得武術,尤其是掌握了一些後來已經失傳的傳統武術。張乘山除了是個好醫生,還是一個武術愛好者,與李愚聊中醫的時候有些驢脣不對馬嘴,但一說起武術來,兩個人立馬就找到了共同語言,說到開心之處,連羅照雪都只能坐在旁邊學着顏春豔的樣子露出幾個白癡的笑容。
許迎迎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去的。聽說許迎迎要找羅照雪,李愚覺得好生滑稽。聽完許迎迎的介紹,他把情況向羅照雪和張乘山複述了一遍,羅照雪用疑問的眼光看着張乘山,等他答覆。張乘山卻是一拍桌子,豪爽地應道:“走,不是你那個師嫂讓人折了面子嗎,我們去給她撐腰去。”
就這樣,一桌飯沒吃完,四個人就結賬出門了。他們吃飯的地方離錦都飯店不遠,李愚開着車,張乘山給他指路,十分鐘時間,一行人就趕到了。
張乘山看着焦和平,拍了拍前額,說道:“你是那個……27牀的病人家屬吧?我有印象!”
“張主任的記憶力真是太好了,沒錯,我父親就是27牀。”焦和平感動地說道。其實他感動個屁啊,張乘山所以記得他,就是因爲他老半天都湊不齊手術費,請他們滾蛋出院的決定,雖然是副主任做的,但張乘山也是知道的呀。
“怎麼,你和小許是同學?”
張乘山從李愚和羅照雪的目光中識別出了哪個是許迎迎,他既然是來給許迎迎撐腰的,自然要裝出一副和許迎迎特別鐵的樣子。
“張主任,焦師兄是我們班的老大哥,讀書的時候對我們都特別照顧,焦伯伯對我們也特別好,特別和藹可親,每次都讓焦師兄給我們帶他們家裡的土產來吃。”許迎迎配合默契,一下子就貼了上來,像是400年前就認識張乘山一般。至於和焦和平的關係,她也吹得跟真的似的,其實老老焦壓根就沒到過學校,那些土產都是老焦自己給她們帶來的。
“嘖,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說嘛!”張乘山用責備的目光看着焦和平,說道,“你早說和小許有這麼近的關係,你父親手術的問題根本就不成其爲問題嘛。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和羅總溝通過了,羅總在我們心血管科有一個新藥的實驗項目,我們可以把你父親列入實驗範圍……你放心,絕對沒有任何危險,也沒有任何損害,只會對他的病有好處。列入實驗範圍之後,他的手術費用可以減半,另外我們還有2萬塊錢的實驗補貼,這是額外支付給患者的,不列入賬單裡。”
“這……這這這……”焦和平被巨大的驚喜砸得頭昏腦脹,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手術費減半,這一下子就解了焦和平的燃眉之急,還有2萬塊錢的實驗補貼,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蛋糕、西紅柿炒雞蛋……
張乘山特別強調實驗補貼不列入賬單,這是有講究的。焦和平的父親有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可以報銷80%的手術費用,餘下20%是要自己承擔的。如果手術費是10萬元,那麼自己承擔的部分就是2萬。現在醫院補貼2萬,如果計算在賬單裡,就意味着賬單是8萬元,那麼焦和平家還要承擔1。6萬。而不計入賬單,就意味着賬單還是10萬,新農合可以報銷8萬,焦家再拿補貼的2萬元去抵自己承擔的部分,這就相當於一分錢都不用花了。
這樣的好事,上哪找去?
“這可太謝謝張主任了。要不這樣吧,張主任您還在我們這裡吃點嗎?”許迎迎假裝熱情地招呼道。
還吃什麼,桌上都已經是殘羹冷炙了,人家一個大主任,憑啥在這吃?
毫無懸念地,張乘山搖頭了:“不用了,我和羅總、小李剛剛吃過飯過來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要不我現在就陪焦師兄到您那裡去辦下手續吧?”許迎迎根本不等其他人說話,便張羅開了。
“這樣也好,省得小焦着急。”
“不着急,不着急。”焦和平憨厚地搖着頭,人家給了自己這麼多好處,他哪好意思催着對方趕緊去辦。
張乘山笑道:“你就別客氣了,病人家屬的心情,我們是非常瞭解的,我正好也要回醫院,大家一塊走吧。”
說着,他向衆人隨便地擺了擺手,便退出了包間,羅照雪、李愚、顏春豔也隨着退了出去。焦和平哪敢怠慢,和許迎迎一道,向大家道了聲歉,就追出去了。
等該走的人都走完了,屋裡的人才回過味來,明白許迎迎爲什麼如此不禮貌地催着張乘山去辦手續。人家哪裡是真的着急,分明是想給秦鴻林留幾分面子好不好?從張乘山一出現,秦鴻林的面子就已經被踩到地上了。當着貴客的面,大家都不好計較,等貴賓走了,讓秦鴻林如何面對焦和平、許迎迎二人呢?
許迎迎來了一招金蟬脫殼,拉着焦和平離開,其實是省去了與秦鴻林再糾纏此事的尷尬。至於他們倆離開之後,秦鴻林在同學面前如何下臺階,楊煜會不會趁火打劫,那就不是許迎迎能夠控制得了的了,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想明白了這一節,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秦鴻林,間或還要瞟一眼他手裡那瓶古酒貢。剛纔是誰說有人解決了問題他就要把整瓶酒一口氣喝乾來着?
“咳咳,老焦運氣真好!”魯金良打破了沉默,他強擠出幾縷笑紋,舉起杯子號召道:“雖然老焦走了,咱們還是要舉一下杯,祝焦伯伯早日康復!”
“對對,祝焦伯伯早日康復!”衆人一起舉杯,誰也不提打賭的事情了。楊煜倒還存着再擠兌一下秦鴻林的心,但不知邊上哪位女生拿高跟鞋的跟惡狠狠地踩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再壞大家的情緒,他於是也就不再吭聲了。反正該打的臉已經由許迎迎出手給打狠了,這真是讓楊煜感覺揚眉吐氣的一天啊。
再說李愚一行,出了錦都飯店的門,就各自分手了。張乘山剛纔答應馬上帶焦和平去辦手續,只是因爲看出了許迎迎的用意,他纔沒蛋疼到下了班還回一趟醫院的程度呢。焦和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明白爲什麼許迎迎非要在這個時候拉他走。他趕緊向張乘山表示不必耽誤領導的時間,自己明天再去辦手續也不遲。
最後焦和平自己歡天喜地地走了,李愚開着車把張乘山送了家,又把羅照雪送回她住的酒店,然後才帶着許迎迎、顏春豔回了自己住的海悅酒店。
“李愚,你真是一員福將啊,這麼巧的事情都能讓你撞上。”
上電梯的時候,許迎迎感慨萬千地對李愚說道。
李愚道:“哪裡哪裡,是師嫂英明神武,你頭上的主角光環纔是擋不住的。”
“好啊,那就看未來幾天我頭上的光環能不能繼續發亮了。”許迎迎笑呵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