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酒館,李愚跳上豐田車,一路疾馳,直接衝進了柳樹村,在村裡的主幹道上停下車來。
李愚在進村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有三三兩兩穿着統一迷彩裝的混混在村子裡遊蕩着,看起來應當是在搜索治安隊的殘餘人員。因爲治安隊的威脅還沒有消除,所以他們一時還分不出精力去騷擾居民,不過滿街的居民都已經嚇得躲進屋裡去了,沒人敢和這些凶神惡煞的混混們正面交鋒。
李愚開車進村,混混們並沒有特別在意,以爲只是某個住在村裡的人回來了,或者是路過此處想下車買點東西的人。站在街上居中指揮的謝衛看見一輛豐田車開過來,稍一愣神,忽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有關李愚的資料。再一看車牌,可不正是李愚的汽車嗎。他趕緊掏出一個哨子,擱進嘴裡用力一吹,尖利的哨聲便傳遍了全村的街巷。
“怎麼回事,老大吹哨子了!”
“莫不是那個叫什麼李愚的來了?”
“我靠,他發瘋了吧,還敢回來!”
“快快快,趕緊過去看看……”
混混們互相提醒着,便往主街上跑。謝衛站在離豐田車二三十米開外的地方,給自己的嘍羅們指示着方向,於是混混們便向着豐田車圍了過去。
“喲嗬,人還不少?”李愚拉開車門,跳下車來,看着圍成一圈的混混們,冷笑着說道。在他的手裡,握着一根黑黝黝的齊眉長棍,那是他特地準備對付羣毆的武器。
說起這根長棍,還得感謝歐麗雯。李愚的原意是想找一根白蠟杆,自己加工成趁手的棍子。他無意中向歐麗雯說起此事時,被歐麗雯嘲笑了一番。歐麗雯告訴李愚,現在警察用的防暴棍遠比民間的白蠟杆要結實得多,這種防暴棍是用聚碳酸酯作爲主材,高檔一點的還要摻入碳纖維作爲強化筋,能夠做到剛柔相濟,一般的利器砍剁都無法令其損壞。
李愚對於歐麗雯的話還是挺相信的,當即請歐麗雯幫他弄一根這樣的棍子用於防身。歐麗雯果然神通廣大,很快就給他找來了一根,據說是特警專用的,比尋常那些社區保安用的棍子高級得多。李愚把棍子放在自己的車上,這時候果然派上了用場。
謝衛帶來的人比張曉龍的人更多,而且估計也更能打,李愚不會輕敵到徒手和六七十號人對壘的地步,手上有樣武器,他的戰鬥力能夠翻上一番有餘。
“各位,這是什麼意思?”李愚一手拄着長棍,笑呵呵地向衆混混問道。
“你就是李愚?”謝衛走上前來,冷冷地問道。對於李愚的武力值,謝衛是有幾分畏懼的,但自己身後有七八十人,還有隱藏版的大boss黃福生,想必李愚也奈何他不得。
李愚點點頭,像是啥都不知道一樣,輕鬆地說道:“沒錯,我就是李愚,我的人都上哪去了?”
“跑了。”謝衛得意地說道,“不堪一擊。”
“不就是以多欺少嗎,不算啥英雄。”李愚認真地評論道。
謝衛不以爲然地應道:“沒錯啊,老子就是以多欺少,你咬我啊。”
“哈哈哈哈!”周圍的混混們亂烘烘地笑了起來,給自己的老大助威。
李愚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咬人的愛好,你放心吧。好了,你們抖威風也抖得夠了,現在可以滾了。”
“你說什麼?”謝衛伸出手,挖了挖耳朵,“我沒聽錯吧,你叫我們滾?”
“你沒聽錯,現在滾,還來得及。”李愚說道。
“哈哈哈哈!”這回是謝衛自己笑了,他用手一指自己的嘍羅,說道:“你以爲你是李小龍嗎?一個人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
“我給你半分鐘。”李愚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給出了時限。謝衛一夥和治安隊打架的時候,李愚並不在場,所以也沒法立即發難。他需要想辦法把對方激怒,惹得對方出手,這樣他纔有還手的名目。
謝衛還真沒讓李愚失望,聽到李愚的警告,他嘿嘿地冷笑了起來。他向旁邊的兩個嘍羅招呼了一聲:“你們倆,幫李老闆洗洗車去,讓他清醒清醒。”
兩個嘍羅答應一聲,便向李愚的汽車衝過去了。衝到跟前,倆人手裡都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塊板磚。不等李愚說什麼,二人便掄着板磚向李愚的車窗砸了下去。只聽得兩聲悶響,豐田車的前後擋風玻璃都冒出了蛛網一般的裂紋。
李愚回頭望着自己的車,冷冷一笑,說道:“力氣不行嘛,不會是沒吃飽吧?”
“砸,繼續砸!”
謝衛站在旁邊大聲地喝令道。在謝衛心裡,還存在着一點小念頭,那就是最好能夠不和李愚直接開打,而是通過這種方式把李愚逼走,以免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所以,在李愚沒有出手的情況下,謝衛不願率先開戰。巧的是,李愚也存着這份心思。
兩個混混聽到謝衛的命令,又見李愚並不上前干預,以爲李愚是怕了他們人多勢衆,膽氣更足了。兩個人重新撈起板磚,使出全身的力氣,再次向擋風玻璃拍去。
“啪!嘩啦……”
這一回,擋風玻璃被徹底拍碎了,玻璃渣像雪花一般飛了一地。一個混混扭轉頭來,正想向謝衛邀功,忽然覺得脖子被什麼東西劃拉了一下,腳底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連轉了兩個圈,人就已經栽倒在地了。沒等他回過神來,只見眼前一團黑影撲面而來,緊接着就是一個沉重的身體壓在了他的身上,那正是與他一共砸車的難兄難弟。
“我艹!”
“媽呀!”
兩聲怒罵從兩個滾成一團的混混嘴裡蹦出來,他們掙扎着想要爬起身來,卻覺得身上像是壓着一座泰山一般,原來是李愚把長棍按在上面那個混混的背上,那力氣豈止千斤之重。
周圍的混混們全都看呆了,作爲旁觀者,他們清楚地看到李愚不過是揮了一下棍子,就把兩個混混都拽倒了。棍頭上分明沒有鉤子,也不知道李愚是如何能夠使出這樣一招的。
李愚用棍子壓着兩個混混,轉頭對謝衛說道:“這位老兄,麻煩問一句,我的車玻璃是你賠,還是他們倆賠?如果是你賠,現在把錢掏出來,然後滾蛋。如果是他們是賠,你們現在就可以滾了,我慢慢和他們算賬。”
“你特喵的太狂了!弟兄們,一起上,揍丫的!”
謝衛的臉上掛不住了,人是他派出去的,一轉臉的工夫就讓李愚給擒了,他如果不上前去營救,還有臉在道上混嗎?聽着兩個手下被李愚的棍子壓得吱哇亂叫,每一聲都像是在謝衛的臉上搧着耳光,謝衛哪裡還有閒心和李愚鬥嘴,招呼了自己的手下一聲,便領先衝了上去。
李愚等的就是這一刻,看到四面八方的混混們一擁而上,李愚掄起長棍便迎了上去。混混們手裡都握着兩尺來長的短木棒,這是他們打羣架的“制式武器”。李愚的棍子比他們的木棒要長出一倍有餘,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混混們的木棒只要與長棍碰上,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木棒脫手,虎口迸裂。還有的混混不信邪,想徒手奪李愚的長棍,結果就更是可悲,屢屢被打得骨斷筋折,哭爹喊孃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李愚的長棍揮舞之下,混混們的膽氣一下子就泄光了,聽到風聲響起,他們便抱着頭沒命地逃竄,哪還有敢於上前接招的。謝衛倒還算條漢子,硬着頭皮往上頂,被李愚狠揍了好幾下,一條肋骨隱隱有折斷的感覺,不得不敗下陣來。
“都閃開!”
躲在後面觀點的黃福生一看此景,知道不妙,連忙大吼一聲,衝上前來,掩護謝衛的人馬。
黃福生原以爲李愚就算是生猛一點,也架不住謝衛這邊人多,只要有一個人阻住了他的勢頭,其他人就可以七手八腳地把他制住。沒料想,李愚一條長棍在手,居然有萬夫不擋之勇,棍頭的力量之大,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一轉眼的工夫,被打成骨折的混混就已經有七八個之多了,至於有點皮外傷的,起碼也有二三十人,這仗已經沒法打下去了。
李愚其實已經是留了分寸的,長棍揮出去的時候,並未使出全力,對於當面之敵,他也準確地避開了致命部位,只是朝着後背、胳膊和腿之類的地方招呼。否則,以他的力量,這一棍抽在誰的腦袋上,估計此人後半輩子吃啥都不香了。
正打得興起,只聽一聲大吼,一條漢子逆着四處逃竄的混混們挺身而出,來到了李愚的面前。這漢子手裡拿着兩根短棒,交叉着往上一架,便封住了李愚的棍頭。李愚的攻勢稍稍一滯,那漢子推開李愚的長棍,擺出了一個防守的架勢。
“住手!我有話說!”
那漢子大聲喝道。
李愚從剛纔此人招架時的力量,覺得是個高手,想必就是榮雲健向他提起過的黃福生了。李愚收住棍子,冷冷一笑,道:
“你又是誰?怎麼,現在想求饒了?晚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