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一人獨闖文昌街,把康偉堯手下30多個人打得落花流水,這件事康偉堯不可能不懷恨在心。他知道,憑着他的本事,是無法找回這個場子的,但他也是有組織的人,那就是東新區的混混總頭目凌三泰。
康偉堯當然不能憑空去叫凌三泰給自己出氣,他選擇的方法是派人盯着顏武亮、蔣炯慶二人的動向,看他們在做什麼事情。待到確定這二人與李愚已經接手一家餐館之後,他便把這個信息告訴了凌三泰,說有一隻外地來的肥羊要在東新區做買賣,不知有沒有到凌哥那裡去拜山頭。如果沒去的話,凌哥是不是該去教教他如何做人了。
凌三泰乍一接到這個電話,並沒有什麼感覺,還笑着罵了康偉堯幾句。待到康偉堯說出李愚的名字時,凌三泰不禁心裡一動,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
看守所裡被李愚收拾的事情,凌三泰沒有告訴任何人,同時也對當時身邊的幾個嘍羅都下了封口令,不許他們擴散出去。李愚的實力與心計,讓凌三泰頗有些後怕,從看守所出來之後,他並沒有想過要去找李愚報復,只盼着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康偉堯的報信,讓凌三泰看到了一個報仇的機會。掛斷康偉堯的電話之後,凌三泰給自己的上線,也就是渝海市道上的老大何產林打了一個電話,誇大其辭地說東新區來了一個不識相的傢伙,砸了康偉堯的場子,還搶走了康偉堯的兩個手下,現在又準備開一傢什麼飯館,並說自己準備上門去教訓教訓對方,請何老大提供一些支援。
何產林知道凌三泰的實力,能夠讓凌三泰感到棘手的人,自然是他需要予以關注的。作爲渝海**的掌門,他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有什麼新的強人出現,任何一點苗頭都必須掐死在萌芽之中。
出於這樣的考慮,何產林答應了凌三泰的要求,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打手,一個名叫榮雲健的猛人,前去配合凌三泰。他們在電話中約定,如果凌三泰自己能夠擺平此事,則榮雲健便只觀望、不出手。只有在凌三泰頂不住的時候,榮雲健纔會出來給他撐腰。
得到這個承諾,凌三泰的腰桿子一下就硬了。榮雲健的武力值,在混混們中間傳得十分邪乎。據說此君某一次陪同何產林去參加一場**的談判,對方突然發難,派出了十幾名高手,準備把何產林幹掉,榮雲健一個人殺了個七進七出,硬是把何產林從重圍中解救出來,捎帶着還廢掉了對方好幾個人。如果有榮雲健援手,凌三泰還用害怕李愚嗎?
就這樣,凌三泰派人瞭解了百草藥膳坊開業的時間,專門挑這個日子,帶着榮雲健和自己的十幾名手下,來到了藥膳坊。一進門,他就大呼小叫,無是生非,就等着李愚出現,好一洗看守所之辱。
顏武亮和蔣炯慶都是認識凌三泰的,見這傢伙來了,情知不妙,趕緊吩咐人去叫李愚。誰曾想,許迎迎不知輕重,自己先出來了,於是纔有了剛纔這一幕。
看到雙方的火藥味越來越足,顏武亮擔心許迎迎吃虧,連忙上前打圓場。凌三泰原本就是來找茬的,見顏武亮上前,便把矛頭轉向了顏武亮。他斜着眼看了顏武亮一眼,傲慢地問道:“你是誰?”
“凌哥,我叫顏武亮,原來是康偉堯康哥的手下……”
“我呸!”凌三泰直接把一口唾沫吐到了顏武亮的臉上,“你特喵算個什麼鳥東西,康偉堯來了也就勉強能叫我一聲凌哥,你這種玩藝也敢叫我凌哥?”
“呃……”顏武亮用手背抹掉了臉上的痰漬,心裡戾氣橫生,卻不敢表現出來,他表情僵硬地說道:“凌爺,您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凌三泰正好借題發揮,他伸出一個手指,戳了一下許迎迎的肩頭,說道:“你特喵給我滾開,找個能管事的人來跟我說話。”
許迎迎臉色驟變,她退後半步,躲開凌三泰的騷擾,正色道:“你放尊重點,要不我報警了。”
凌三泰哈哈大笑,他逼進半步,繼續伸手去戳許迎迎的肩頭,嘴裡說道:“你報啊,小娘皮,是不是要你凌哥疼疼你啊?”
許迎迎哪見過這種流氓行徑,她臉色煞白,連連後退,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得身後有人說道:“師嫂別怕,我來跟他說。”
話音未落,李愚已經閃身來到了許迎迎的身前,擋住了凌三泰的魔爪。他盯着凌三泰的眼睛,冷冷地說道:“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
凌三泰這番做作,原本就是爲了把李愚引出來。現在見着正主,他便停下了身形,皮笑肉不笑地應道:“喲,這不是李爺嗎,失敬失敬。”
在看守所的時候,李愚把凌三泰收拾得很慘,那時候凌三泰只能屈服,一口一個李哥地奉承他。現在這會,凌三泰把李哥換成了李爺,聽起來似乎是長了兩輩,而事實上卻是帶上了敵意,這是要與李愚分個高低的徵兆。
李愚掃了一眼凌三泰帶來的嘍羅,看出這些人數量雖多,但真正能打的沒有幾個,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他目光一轉,看到大廳一角的一張桌子邊,坐着一位30出頭的漢子,正以一種超然的眼神看着他與凌三泰的對峙。李愚心念一動,細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發現此人身材勻稱,看不出一點贅肉,他雖然只是隨意地坐着,但坐姿卻十分沉穩,有些不動如山的威壓感。
李愚明白過來,凌三泰原來是找到了一個強援,所以纔敢上門挑釁。以凌三泰的勢力,恐怕早就知道這家百草藥膳坊是他李愚開的,也就是說,凌三泰這一次是來報看守所的一箭一仇的。
有強援又能如何,李愚在當年遇上過的高手如過江之鯽,他又曾怕過誰來?這個凌三泰賊心不死,還敢上門報復,如果這一次不給他一個更沉痛的教訓,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菜鳥了?
想到此,李愚臉色微微一沉,道:“凌三泰,當初我就警告過你,別來招惹老子,你把老子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莫不是上次給你的教訓不夠,非要你李爺給你留下點記號才行?”
“喲嗬,李爺,你說得我好怕怕喲。”凌三泰假意地撫着胸口,裝出可憐的樣子,“你說什麼招惹不招惹的,凌哥我聽不懂,我就是帶着兄弟們來吃飯的,難道你開飯館的,還把吃飯的往外趕不成?”
李愚用眼角地餘光瞥了坐在旁邊的那名漢子一眼,見他依然穩坐在那裡,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李愚闇自冷笑,對方也未免太過自信了。
“這是我的小弟,你吐了口水在他臉上,現在給我道歉。還有,這位是我師嫂,你剛纔對她不敬,也給我道歉。如果他們能接受你的道歉,那麼我就允許你帶着你這些混蛋滾出去。如果你道歉不夠真誠,那就別走了。”李愚指着顏武亮和許迎迎,對凌三泰說道。
“是嗎?好啊。”凌三泰笑了起來,他探頭看着許迎迎,說道:“美女,剛纔我得罪了你,很對不起哦,要不今天晚上我到你家裡,幫你暖暖被窩,算是給你道歉,好不……”
“啪!”
沒等凌三泰的話說完,李愚便動手了。依然一記迅捷如風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搧在凌三泰的臉上。
“啊!”凌三泰慘叫起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說着,他扭回頭,對自己的嘍羅們喊道:“齊肩子上,把這給我砸了。”
衆混混幹這種活是十分熟練的,他們一下子分成四五撥,分別衝向幾個不同方向,然後便開始打砸。有一撥直奔收銀臺,不容分說就把收銀臺的玻璃櫥櫃給砸了個稀爛。
“大家還看着幹什麼,上!”
顏武亮也急眼了,他扭回頭,向着站在一旁的服務員們大聲喊道,同時自己身先士卒地撲向了那羣混混,與他們撕打起來。服務員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其中有性子比較火爆的,看到對方旁若無人打砸餐館,相當於砸了自己的飯碗,腦子一熱,便跟着顏武亮衝了上去。有了一個開頭之後,其餘的人也不再猶豫,紛紛上前,與對方老拳相見。
這樣一個局面,是李愚所願意看到的。其實,如果不考慮旁邊那個沉默的高手,以李愚一個人的實力,就足以解決凌三泰的全夥混混。但是,李愚並不打算這樣做,他要讓自己的員工有保護餐館的意識,如果這些人看着混混們砸店而無動於衷,那麼自己也就沒必要再留下他們了,沒有忠誠度的手下,是不足以同富貴的。
看到所有的服務員都投入了戰鬥,甚至那些女孩子也毫不怯懦,李愚覺得很是欣慰。他好整以暇地攥住了凌三泰的一隻胳膊,輕輕一甩,便把他扔出了兩米有餘。隨後,他慢慢地向着倒在地上的凌三泰走去,做出一副要將對方踩在腳下的姿態。他知道,對方那個高手,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