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別耽擱,快上船!”
這時候,歐麗雯已經打開了所有房間的鎖,把26名漁民全部救了出來。蘇國平帶着先救出來的幾個人早已登上了被扣押的漁船,經過簡單的檢查,發現船隻完好無損,甚至油箱裡的柴油也還沒被抽走。歐麗雯得到這個消息,心中大定,連忙催促着漁民們登船解纜,以最快的速度離開f國的海域。
“蘇大叔,你們往正東方向開,我馬上通知海軍方面,讓他們派出軍艦在f國領海外等候你們。現在救人的事情已經走漏了風聲,我估計f國的軍隊馬上就會趕過來,海上說不定也會有海警船來阻攔你們,你們儘量爭取時間,只要進入我們軍艦的視線範圍內,f國方面就不敢亂來了。”歐麗雯拉着蘇國平交代道。
“歐警官,你和小李不跟我們一起走嗎?”蘇國平詫異地問道。
歐麗雯搖頭道:“我們現在還不能走,我們會想辦法拖延敵人的速度。你們不用管我們,我們自然會有辦法脫身的。”
“歐警官,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不能讓你們替我們擔風險。”蘇國平堅持道。
歐麗雯擺了擺手,轉身便向李愚那個方向跑去了。蘇國平知道歐麗雯心意已決,這時候也不適合再婆婆媽媽、拉拉扯扯,只能一跺腳,向自己的夥伴們喊道:“都上船了吧,準備開船,方向正東,全速前進。”
“國平,蘇亮和蘇楚還沒上船,他們往那邊去了!”有人在船上向蘇國平提醒道。
蘇國平大怒:“這兩個混小子,幹什麼去了!”
“來了!”
“來了!”
隨着兩聲應答,兩個小夥子肩上各扛着一樣什麼物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來到蘇國平面前,爲首的年輕漁民蘇亮把肩上的東西倒騰到手上,興沖沖地對蘇國平說道:“叔,你看我弄到了一挺機槍!”
“我這還有一挺!是從f國的海警巡邏艇上卸下來的。”蘇楚也大聲地說道。
“太好了!把槍給歐警官他們留下,他們用得着。”蘇國平道。
蘇亮笑道:“叔,不用你說,歐警官剛纔已經拿了一挺機槍走了,她說剩下這兩挺留在咱們船上,關鍵時候能夠派派用場。”
“就你們倆有能耐!”蘇國平在二人的腦袋上各拍了一下,然後手一揮,說道:“趕緊上船,馬上離開!”
“篤篤篤篤……”
沉悶的引擎聲響了起來,兩條被扣的機帆船一前一後離了岸,向着黑漆漆的海面開去。漁民們此時也顧不上心疼設備了,直接把發動機開到了全速,只見水花翻涌,浪頭攢動,兩條船不一會就扎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連船頭探照燈的光芒都迅速淹沒在夜色之中了。
“喂喂,海星嗎?我是珊瑚。漁民已經全部解救出來,漁船已經離岸,預計一小時後可以到達接應位置……對對,什麼情況?我明白了!”
歐麗雯手裡抱着一挺從海警船上拆下來的機槍,伏在李愚身邊,監視着海警士兵們居住的那幾個房間,同時用通話器與正在尼朗城裡居中指揮的同伴通報着情況。互相交換完信息,她按斷通話鍵,轉頭對李愚說道:“接應的軍艦早已到位了,只要敵人在一小時之內追不上蘇大叔他們,他們就脫險了。現在咱們必須馬上撤退,江浦營地遇襲的事情已經傳到城裡了,f國的軍警正在準備趕過來攔截我們。”
“百密一疏,沒想到一個電話走漏了咱們的風聲。”李愚恨恨地說道。
歐麗雯擡頭看了一下高腳樓上那名被弩箭射殺的哨兵,說道:“我懷疑是那哨兵的手機出了問題,如果當時他正好在和別人通話,突然中斷,肯定會引起別人關注的。”
“你說得有理。”李愚說道,現代社會,想做點什麼隱密的事情,難度可比古代高多了。到處都有攝像頭,人們的聯繫也比過去頻繁。過去刺殺一個人,隔上半個月都沒人能夠發現,而現在只要一個人有半天工夫不出現,那些通過各種通訊工具與他聯繫的人就能夠發現問題。
“你掩護我,我去把那邊那輛吉普車弄過來。”歐麗雯說道。
李愚用手一指那幾間房子,說道:“還掩護什麼,趁着敵人的援兵沒到,咱們先把這些傢伙都收拾乾淨吧,省得他們在後面拖後腿。”
“你說什麼呢!”歐麗雯踢了李愚一腳,“迫不得已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沒什麼必要,何必亂殺人。他們雖然可恨,但也罪不當死吧?”
“好吧,希望他們罪不當死。”李愚嘟囔着說道。
其實也用不着李愚掩護,因爲害怕營地裡有登陸的中國特種部隊,那羣f國海警士兵沒人敢露出頭來,都藏在房間裡,祈禱着外面的人趕緊離開。歐麗雯摸到停在院子一角的吉普車旁邊,三下五除二地破解了吉普車的中控鎖,上車一踩油門,汽車引擎歡快地響了起來。
“李愚,上車!”
歐麗雯把車開到李愚身邊,招呼了一聲。
李愚從掩體後面跳出來,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歐麗雯把方向盤一轉,油門踩到了底,汽車像是被猛紮了一下的烈馬一般,轟鳴着衝向車門。
“去你的吧!”
李愚忙裡偷閒地回過頭,把一枚手雷扔向了停靠在岸邊的海警巡邏艇。只聽得轟地一聲,手雷在駕駛艙那個位置炸開了,頓時就把駕駛艙的棚子炸得飛上了天。海警們如果想開着巡邏艇去追蘇國平他們,先得花幾個小時把駕駛艙修理好,而到那時候,蘇國平他們早就遠走高飛了。
“二哈,你快看一下,中國人在炸什麼?”
“隊副,我估計,是在炸咱們的船吧,我聽到浪的聲音了!”
“誰在開車?”
“肯定是中國人,他們搶了我們的吉普車!”
“吉普車?壞了,中國人肯定沒多少人,他們把人救上船,然後就開着咱們的車跑了!”
“隊副,你說的是真的嗎?”
“孃的,真不真,你出去看一眼就行了!”
隨着一聲怒罵,一名倒黴的海警士兵被副小隊長史蒂文一腳踹出了躲藏的房門。這個名叫二哈的傢伙慘叫着,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生怕稍有點什麼動作就會招來一陣彈雨。趴了足有半分鐘光景,他總算是聽出了周圍的寧靜,吉普車的引擎聲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戰戰兢兢地擡起頭,四下看了一圈,這纔回過頭對着屋裡喊道:“隊副,中國人走了,外面沒有人!”
“沒有人,你特喵怎麼不站起來?”躲在屋裡的史蒂文沒好氣地質問道。
“我……我的腿扭傷了……”二哈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麼扭傷了,你就是怕死!”另一名海警從屋裡鑽了出來,他的膽子倒的確是比二哈要大一些,聽說襲營者已經離開,便壯着膽子出來了,順便還鄙視了二哈一番。
“就是,怕死鬼!”
“二哈真是個窩囊廢!”
海警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從屋裡出來,大家先是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待發現沒有什麼異常,才各自昂起頭,貶損着二哈,用以掩飾自己剛纔的慌亂。
二哈在這個營區一向都是個受氣包,對於同伴的甩鍋行爲,他也是見怪不怪了。他揉着腳站起來,走到正在察看隊長拉特屍體的史蒂文面前,躬着身子問道:“隊副,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我哪知道怎麼辦?”史蒂文說道,“隊長已經死了,咱們的巡邏艇也被炸壞了,車又被人家開走了,咱們總不能用兩條腿去追吉普車吧?二哈,你去給大家都做一個筆錄,證明是隊長錯誤指揮,導致漁民逃走。還有,你們是在我的指揮下,打退了一個營的中國特種部隊,奪回了營房。”
“一個營……”圍上來的衆人紛紛咂舌,尼瑪,你可真敢說啊,就我們這麼一個營地,區區十幾號人,能經得起人家一個營的圍攻?就剛纔大家躲在屋子裡聽到的動靜,對方好像也就是兩個人而已,如果不是你貪生怕死,帶頭躲在屋裡不敢出來,沒準我們還真能把這兩個人給堵上呢。
心裡雖然是這樣想,倒也沒人蠢到要去說實話。營地被襲,人質被解救,這是一樁大責任,幸好隊長拉特從一開始就死掉了,所有的鍋都可以甩到他的身上,大家何不配合着史蒂文把這個鍋給扣得更嚴實一點呢。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小隊長辦公室裡的電話鈴聲再度響了起來,在此之前,這個電話鈴已經響過無數次了。史蒂文連忙衝進辦公室,接起了電話:
“大隊長,我是史蒂文,拉特已經……呃,殉國了,對對,剛纔是中國人的特種部隊登陸了,人數有一個營……連……排……,反正是很多,看不清楚。我們殊死抵抗,一步不退,後來他們把漁民救走了,然後……呃,他們搶了我們的吉普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