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送炭勝於錦上添花,這是李愚的投資觀念。申家澤現在處於個人事業的最低谷,在這個時候給他一些幫助,遠遠好過等他翻身之後再給予支持。
李愚並不懂得申家澤手裡的技術值多少錢,他只是記得當初申家澤向他說過自己在原來的公司裡是技術骨幹,主持開發過好幾個好產品,爲老闆掙了不少錢。那時候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經濟聯繫,申家澤想必也不會在他面前浮誇。如果申家澤真有這樣的能力,那麼李愚和他聯手開個公司,應當是有前途的吧?
李愚現在名下有兩份產業,藥膳坊和集萃藥業。按照現在的營業狀況,藥膳坊一年能給他創造不少於5000萬的利潤。集萃藥業的情況目前還存在着疑問,如果按羅照雪的預計,未來一年的利潤總額應當能夠破億元,李愚擁有18%的股份,也有2000萬以上的收益。
這麼多的利潤,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年的利潤額就足夠一箇中產家庭奢侈地生活一輩子了。如果換到藥膳坊剛開張的時候,李愚會覺得有這麼多利潤已經足夠了,不會有更多的野心。然而,經過劉青河的事情,以及馬磊的事情,李愚認識到,在真正的權貴面前,這點錢根本不值一提,要想自保就必須進一步壯大自己。
爲了讓自己擁有更強的實力,李愚需要開拓其他的利潤空間。申家澤的出現,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萬一申家澤開發的產品真的有市場,那麼他現在給申家澤投資,未來就能夠獲得十倍、百倍的回報。
當然,如果申家澤失敗了,李愚投的錢可能就打了水漂。對此,李愚並沒有什麼猶豫。做生意肯定是要冒風險的,李愚對風險並不懼怕,甚至可以說,他生性就是一個喜歡去冒風險的人。
“申哥,如果要開一家公司,生產你說的幾種產品,需要投入多少錢?”李愚問道。
申家澤看出李愚並不是在開玩笑,於是態度也變得認真起來。他說道:“我們的公司只是做設計和營銷,中間的生產環節可以全部甩出去,用oem的方式來完成,這樣就可以省掉大量的設備投資。否則,光一個生產車間,只怕就要投入一兩百萬了。”
“oem是什麼意思?”李愚問道。
“original_equipment_manufacturer。”申家澤說了句英語,看李愚一頭霧水的樣子,又趕緊笑着解釋道:“簡單說吧,就是代工的意思。我們只需要設計出產品,請生產企業幫我們生產就可以了。渝海有上百家電子設備廠,咱們隨便找誰代工都很容易。因爲不需要自己建廠,所以前期的投入可以壓到最低,現在很多大公司都是這樣做的。”
“嗯,明白了,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李愚點點頭道。
申家澤繼續說道:“如果不需要建廠子,那麼就簡單了。場地的要求不高,主要是要建一個實驗室,需要有一些設備投入。人員方面,我們可以先招兩三個技術人員,再有個會計,找幾個銷售,架子就可以搭起來了。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前半年的投入大約需要80萬到100萬的樣子,只要產品銷售出去,貨款收回來,整個公司就盤活了。”
“80萬到100萬,倒不是一個大數目。”李愚放心了。藥膳坊現在的節餘利潤有1000多萬,全都趴在賬上,許迎迎成天嘀咕着要找新項目進行投資。李愚從中抽出100萬用於與申家澤合開公司,算不了什麼。與馬磊在一起混了幾天,李愚現在對錢的概念也變了,馬磊送他一套房子就價值2000萬,那麼100萬這樣一個數字,前面完全可以加上“區區”二字了。
“你真的願意拿出100萬來投資?”
看到李愚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申家澤震驚了。李愚和自己總共也就見了兩面,居然就敢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拿出100萬來投資,這是何等土豪的一種行爲啊。這一刻,申家澤甚至懷疑李愚向他隱瞞了身份,這個年輕人肯定不是像他聲稱的那樣,是什麼山裡長大的孩子,他沒準就是個什麼超級富二代或者紅三代之類的,否則哪有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氣魄。
“我出100萬,公司股份咱們倆一人一半,申哥你看可以嗎?”李愚問道。
“我只要三成,你七成。”申家澤道,他知道自己手裡的幾個產品能值100萬,但畢竟還只是鏡花水月,而李愚拿出來的是真金白銀。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與李愚平分股份,對李愚未免太不公平了。
李愚道:“我不懂技術,既然申哥覺得應當三七開,那咱們就三七開吧,我七,申哥你三。以後如果公司做大了,咱們再重新調整一下就是了。”
“哈哈,沒問題。”申家澤爽快地答應道。
高達100萬元的投資,當然不會是隨便聊幾句就能夠確定的。李愚還要再找人調查一下申家澤的背景,看看他說的事情是否屬實。具體的合作方式也需要找懂行的人來進行評估,這方面李愚更願意交給許迎迎去辦,哪怕分她幾個百分點的股份也在所不惜。此外,公司建立起來之後,李愚也需要安排人監督公司的日常運營。這都是日後的事情了,當下兩個人只是達成了一個口頭上的協議而已。
酒足菜飽,李愚掏錢付了賬,申家澤也沒和他爭,雙方都已經準備合夥做企業了,再去爭執百來塊錢的賬單就未免太着相了。
“申哥,你回去以後做個詳細的方案吧,需要買哪些設備,僱什麼樣的人,我都不懂,只能全仰仗你了。”
李愚跟着申家澤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叮囑道。
“沒問題,我回去就開始寫方案。”申家澤意氣風發地說道,他原本以爲自己辦公司的夢想已經沒有希望實現了,沒想到幸福來得這樣快,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愚道:“你現在的工作,還是儘快辭了吧。咱們的公司雖然還沒辦起來,但你可以先拿一份工資。我做主了,一個月1萬塊錢,不委屈申哥你吧?”
申家澤推辭道:“用不着用不着,還是等公司正式開始籌辦再說吧。另外,在公司盈利之前,我只要拿一份夠生活的工資就夠了,一個月3000好了。”
“這事再從長計議吧。”李愚也不堅持,像這樣的事情,他還得去請教一下許迎迎,畢竟許迎迎比他更有經驗。
兩個人出了白硯人家,申家澤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說道:“我去那邊坐車,你怎麼走?”
“我一會打個車回家吧。”李愚道。
“那我就先走了,回頭電話聯繫。”申家澤說着,向李愚揮揮手,便向公關車站走去。
“就是他!喂,你給我站住!”
只聽得一陣喧囂,從路邊跑過來兩條漢子,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子,全都衝着申家澤而去。李愚還站在原地打車,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一眼認出那個女子正是剛纔的白裙少婦,這兩條漢子估計就是她請來的救兵了。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李愚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先前痛快地拿出500塊錢賠給那少婦,本想息事寧人,現在看來,這個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準還是因此而起了貪念,這才又叫來了人。如果說剛纔申家澤碰了女子一身菜汁是理虧在前,那麼現在這女子帶人來尋釁,就是另一種理虧了。李愚豈是那種願意吃虧的人,見到此情此景,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們想幹什麼?”
沒等兩條漢子跑到申家澤面前,李愚已經先到了一步。他把申家澤擋在身後,黑着臉對那兩條漢子斥道。
兩條漢子都站住了腳,其中一個回過頭去,向那女子問道:
“大嫂,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那女子此時也走到了,她看了看李愚,說道:“他們倆是一夥的。”
“一夥的?那好,你們把菜湯潑到我大嫂身上,這筆賬怎麼算?”一個漢子指着那女子,對李愚問道。他也不知道是天生還是故意,嗓音聽起來嘎嘎響,像是沒閹好的公雞一般。
李愚也衝着那女子,淡淡地說道:“大姐,剛纔的事情,我們也道過歉了,也賠過錢了。你自己說五百塊錢,我們一分錢也沒少,如數給你了,你還叫這二位過來,是什麼意思?”
“五百塊?我呸!”
沒等那女子說什麼,離李愚最近的那條漢子先誇張地呸了一聲,說道:“潑了我家大嫂一身菜湯,還耽誤了我家大嫂的事情,賠500塊錢就夠了?我告訴你,我家大嫂一根腳指頭都比你親孃的頭還金貴,你特喵還……”
“啪!”
就聽得一聲脆響,那漢子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五條鮮紅的指印,這是李愚在發飈了。對方拿了錢還要生事,就已經夠讓李愚憤怒了,這漢子居然還滿嘴不乾不淨,辱罵到了李愚的家人。李愚給他一記耳光已經算是客氣了,如果放到沒王法的那個朝代去,李愚不吝讓對方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