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了夜童的手:“夜童,韓哥他們呢?”
夜童說:“他們在另外一個帳篷裡啊,韓信說他今天感應到了宋思玉,不過是一會強一會弱的,他在等今天晚上陰氣盛的時候繼續感應呢。”
我說:“帳篷裡就你和我?”
夜童說:“當然,怎麼,你想幹什麼?不許有非分之想。”
不好,腳步聲音越來越近,而且陰陰的笑聲也越來越清楚,就在這樣的笑聲裡,還夾雜着奇怪的喘息聲,像是有什麼妖獸在靠近。
我一下把夜童摟在了懷裡。
夜童沒有拒絕:“餘陽,別這樣,你……。”
有奇怪的破空聲凌空落下,我暗道不好,抱着夜童就地一滾,閃在一邊。
充氣牀蓬的一聲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夜童也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餘陽,你聽到什麼了麼?”
我說:“帳篷裡還有人,他要襲擊我們,你小心應付。”
夜童急說:“我看不見,來的不是鬼魂。”
我又聽見了迎面而來的風聲,又快又狠,而且陰陰的笑我聽着很熟悉。
我知道了。
我戴面具的那個傢伙。
“是幽村魔衛。”我一把推開了夜童,“快去叫韓信。”
夜童反手把我的手抓住:“不行,你在這太危險,對方用的是十隱咒,他能悄無聲息的進來,說明在帳篷周圍都施法了,我是出不去的。”
夜童反應還算是快的,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地下畫符:“無法無天,各走一邊,陰陽諸法,分毫畢現!破!!”
咒語唸完,夜童失色道:“他用的不是十隱咒,我破不了他的法!”
我已經聽見背後的笑聲了,夜童看不見,我僅僅是聽見,沒有幾個回合我們就得死在這傢伙的手裡。
我盡力的去聽,然後拖着夜童蹭到了寧心旁邊。
腳步聲在跟着我們,看樣子,他又想玩遊戲,要不,他早就出手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把夜童攬在了懷裡輕輕說:“拖着寧心,我們走!”
夜童想也沒有想,就把寧心的手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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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自己的左手在胸口,右手舉起,拇指扣中指使勁的喊了句:“走!!!”
我想到了救命咒。
劃地無形!
就感覺好像是地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我們三個呼的一下就掉了下去。
兩邊風聲呼嘯而上。
我緊緊挽着夜童,夜童挽着寧心。
我想起了夜童的話:BIU的一下就去了安全的地方了。
我暗暗的唸了佛祖保佑。
原來最簡單的咒語,在最要緊的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大道易簡,一點沒有錯。
然後我們三個就摔在了某個地方,我先聽見的,是嘩嘩的水聲,然後就是撲鼻的清香,伸手探去,滿把的草葉。
“夜童?”我在周圍摸了摸,沒有夜童。
這時,就聽夜童在我前邊驚歎了一句:“好美啊。”
我起身摸索道:“你看見何等景色瞭如果驚歎?”
夜童回身給了我一隻手,右手。
我牽住了向前走了幾步,感覺腳下軟綿綿的,偶爾還有風微微吹過,香味寧人。
“我怎麼聽見有水聲?”我說。
夜童道:“現在天邊有缺了一角的月亮,迎面是一座山峰,有一道瀑布垂下,在我們不遠處是一汪湖水,那瀑布就正好落在這湖水裡,湖面有月亮的倒影,夜風吹拂,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啊。” wωw⊙тт κan⊙c ○
我心中暗暗感嘆,好一幅人間仙境。
我說:“莫不是周圍還有山花野草,隨風搖曳,舞動生姿麼?”
夜童道:“一點不假,而且這山花開的極絢爛,五顏六色花團錦簇,被泠泠月光這麼一照,怎宛如天堂般飄渺。”
夜童形容的很是誘人,只是我現在眼前如墨浸染,如此美景,失之交臂了。
“寧心呢?”我問。
夜童道:“在那花叢裡躺着呢,你倒是挺有心的,跑路還不忘拖了朋友。”
我說:“寧心對我頗好,她的酒都讓我一個人喝,我哪裡能丟下她不管?”
夜童拉着我走了幾步:“坐吧,這邊有許多光滑如鏡的卵石。”
我坐下,耳邊輕輕水聲,周圍蕩蕩花香,身邊還有美女陪伴,如此月色,醉人啊。
我說:“我們這是跑哪裡了?”
夜童道:“我不知道,不過你的法力幾乎爲零,就靠那點咒語的力量也跑不了多遠。”
我說:“如你說的,別橫屍當場就萬幸了。”
夜童道:“我當時只顧着想如何破他的法,都沒有想到跑路咒。”
我說:“最簡單的東西很容易被高手忽略,還好你教了我一招。”
夜童道:“這地方可真不錯,世外桃源似的,我們要是回不去,在這呆一輩子也行。”
我嘿嘿樂道:“那我寧願回不去了。”
夜童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你我恐怕沒有這個緣分了。”
我說:“奇怪,剛纔在帳篷裡你怎麼聽不到那個傢伙的聲音呢?那麼清晰。”
夜童道:“他一定是做了法,屏蔽了我的法力,你只是普通人,所以聽的到。”
我嘆口氣:“我還以爲奇蹟會在我身上發生呢,你不是說我有彌天真陽麼?怎麼我又成了普通人了?”
夜童道:“普通人有什麼不好呢?平凡才是福氣罷。”
我說:“那你還要做陰陽師,學法術,你是怕我成了大法師你沒飯了吧?”
夜童呸了一聲:“就憑你還能跟我搶飯吃麼?這個世界啊,註定是由少數人去安慰多數人的,所以那部分少數的人就過的特別的孤獨。”
我說:“看這情形,反正我是沒有什麼希望去安慰別人了,我就等着被人安慰吧。”
夜童說:“我們過去把寧心也抱到這來,然後我在這周圍畫個十字破魔結。”
我說:“你不是說劃地無形咒BIU的一下就去了絕對安全的地方了麼?”
夜童說:“在這麼一個兇險的地方,多留個心眼沒有什麼壞處。”
我摸索着站起來:“夜童,你應該想個辦法讓寧心活過來,你不是說你會借魂麼?”
夜童說:“那我抽你的一魂借給寧心怎麼樣?”
我說:“抽魂?行麼?那我不是就少了一魂了?”
夜童說:“恩,那是自然。”
我嘆口氣:“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夜童撲過來給了我個擁抱:“你不是不想當普通人麼,我讓你學雷鋒呢。”
我說:“行,我借!”
一個擁抱換一魂,值了。
夜童嘿嘿的笑:“我就知道你會借。”
我說:“我知道你知道。”
夜童牽着我走到寧心旁邊,我說:“寧心這麼瘦,我抱就可以了。”
夜童並沒有和我爭,我把寧心抱起來,夜童又牽着我,轉回了大石旁。
夜童吩咐我不要亂動,她兔子一般跳去了草叢裡,沒有一會,她把一大簇野花放我在鼻子旁邊:“聞聞,香不香?”
我使勁的吸了一口:“香,跟青蘋果香水兒似的,你摘花幹什麼?”
夜童說:“我用花在我們周圍擺一個十字破魔結啊,萬一這地方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不會打擾我們了。”
我說:“莫非今天晚上我們要露宿了?”
夜童說:“有兩個美女在身邊,你還怕露宿麼?我來問你,這詩經開篇是什麼呢?”
我說:“哼,考我?不就是雎鳩麼?”
夜童道:“能背否?”
我搖頭晃腦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這窈窕淑女,哪裡是尋常女子夠得上的。”
夜童道:“看不出,你的眼光挺高的,那你看我,夠不夠的上窈窕淑女呢?”
我說:“你,你都夠的上窈窕仙女了。”
夜童笑的花枝亂顫:“就衝你這句話,來,給你抱一下。”
及時行樂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喝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