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南昭只見前方去路,站着無數身穿白衣的‘人’,那白衣,與她方纔見到的小東亡魂穿的一樣,是蕩湖村用於湖祭給祭品穿的衣服。
所以,她很清楚,這些擋住她去路的不是人,他們皆是從前那數年間,被蕩湖村村民從各處騙來的祭品,現在他們都死了,亡魂也未能去輪迴投胎,全都留在了這蕩湖中。
她方纔招魂不來,此刻這些亡魂全都出現了!
不用猜都知道,這一切與那個湖神有關,只是到現在,他們都不清楚,這湖神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蕩湖村村民這般敬畏,更不惜爲了它,每年用八個活人來獻祭!
泰安王周仰好不容易拜託了後面村民的圍困,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南昭身邊,見她驚恐的望着前方,忙問:“南昭,怎麼了?”
顯而易見,相比後面那些窮兇惡極的村民,前面的東西更令她懼怕。
“亡魂!”南昭指了指那些前面的方向。
周仰哪兒看得見這些東西,他面上帶着驚色問:“有多少?”
南昭無法去細數,只粗略回答:“很多……至少上百個!”
多少個亡魂,就有多少個如小東那樣,慘死的祭品。
他們每一個生前,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而死後,魂魄也掌握在湖神手裡。
她實在沒想到,只是好心想幫瞎婆婆尋亡子的屍骨,竟引出這樣可怕的一件事。
而現在,他們後有村民追趕,前有死人擋路,怎麼辦?
已來不及考慮什麼,周仰看村民們追上來了,他伸手過來道:“抓緊我!南昭!”
“你要做什麼?”
“我帶你穿過去!”
“不行!”南昭立刻阻止道:“那麼多亡魂,我們穿過去也會死的!”
活人被陰氣覆蓋,輕則魂魄散開,變成癡傻,重則直接死了!
“王爺你雖身上有一朵靈花,可也不能這樣拿命開玩笑!”南昭急切的說完,她回頭看到已經逼近的村民,“再給我爭取些時間!”
泰安王看到她擡起了右手,驚訝的問:“你要做什麼?”
“引靈花之力!”
莊氏秘錄上寫着的,三百年前的靈女,可引靈花之力控制亡靈。
若她也可以如三百年前的靈女一樣,引靈控靈,這些亡魂便不足爲懼了!
“好!”周仰也無別的更好的辦法,只好轉身,利索的將不斷衝上來的村民們撂倒。
好在這些村民都沒練過,皆是一盤散沙,短時間內,他還可以應付。
南昭這邊也沒有一絲空閒,她儘可能的沉住氣,全神灌注的面對着身前這些亡魂,照着《莊氏秘錄》上記載的靈女咒念道:“靈花之力,萬靈所馭,黑暗之中,崛地而起!”
唸完之後,她仔細的觀察眼前的亡魂,怎麼沒有作用?
不過,剛纔對小東引靈花之力借鬼眼時,也試了三次,熟能生巧吧,她給自己打氣,又唸了一遍。
可是依舊沒起到任何作用,是站在最後頭的村長用尖細的聲音說:“你竟想控制本仙的這些祭品?你倒是不笨!”
南昭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回身看去,只見蕩湖村長站在一衆村民之中,身上有一道綠色的暗光,那雙佈滿皺紋的眼睛,竟然在發亮。
哪兒是一個凡人該有的樣子?
南昭提醒周仰道:“村長身上有東西!”
村民們聽到南昭的話,全都紛紛側頭去看,確實感覺村長與平素有些不同,好像有股神氣在他身體裡,王二小心翼翼的喊道:“村長?”
村長一副魅惑姿態轉頭,用女子嬌柔的的聲音回答:“本仙借村長之身顯靈,祭民何在?”
村民們一聽,全都激動又惶恐跪下,對着村長猛磕頭。
“湖神顯靈了,湖神真的顯靈了!”
唯有南昭和周仰二人站在那,他們並不覺得這所謂的湖神有什麼需要這般敬畏之處。
被湖神俯身的村長目光,這時也朝他們看過來,對他們的不敬之態,似乎有點兒不悅,她說:“本仙掌管此湖數百年,向來受鄉民敬畏,我倒是驚訝,今天哪兒來這麼個不懂事的丫頭,敢在我的地界上招魂,原來,是傳聞中的靈女——”
靈女之事,許多人都聽聞過,而在妖界似乎更是被熟知。
“仙?你在此處作孽數百年,不就是隻得了道的湖妖,還敢自稱是仙,呸!”南昭已親眼所見此湖神的惡行,對她可沒有好臉色。
湖神被鄉民敬畏久了,十分自負驕傲,被她這般不屑罵作是妖,身上的妖氣沸騰起來,冷冷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不過才十幾歲年紀,以爲自己生有靈花,就這般狂妄,看來本仙得好好讓領教下厲害!”
音落,村長那年邁的身體,像一隻長了翅膀的鳥,突然騰空而起,向南昭這邊襲來一陣妖力。
周仰本看不到那股綠色的妖力,只覺一道逼人的風力撲過來,他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南昭身上。
“嘭!”地一聲,妖力撞到他身上時,卻未真的碰到他,反而被一道紅光給隔開了!
湖神見狀,很是一驚,出聲問:“小子,你身上那樣護你的力量,與那丫頭手上的氣息相同,看來,今夜本仙撞了千年大運,不禁可得靈女,還有一個枚靈花之印來陪葬!哈哈哈!”
南昭無暇顧及這妖怪說什麼,她上前兩步去查看周仰的情況。
“王爺,你無礙吧?”
周仰搖搖頭,毫髮無損的回答:“我說過,我那道靈花,可以辟邪力的!”
這話被湖神聽了去,她問道:“可以辟邪力,那活人呢?”笑完,他就對下面的王二下達命令:“本仙之祭民,速速將此人拿下!”
王二像得了聖旨一般,立刻激動的站起來對他同村人說:“快幫湖神拿下此人!”
說完,他們全都一擁而上。
這回像是得了湖神的神威,一個個都更加彪悍,周仰再次將南昭護在身後,上前去與他們周旋。
可這回,他似乎也有受到湖妖施的妖力影響,動作明顯不及剛纔敏捷。
南昭心知不好,想上去幫他忙,那湖神卻突然飛身而下,落在了她的身前,笑笑的說:“丫頭,你說得很對,我本是此湖一隻名不見經傳的湖妖,不過是三百年前,偶然在一場浩劫中,得到了一絲靈花之魄,纔有瞭如今這番景象——”
他們現在就是湖神的囊中之物,所以湖神並不急於立刻就摘取果實,她很耐心的講起了自己的過往。
“靈花之魄?什麼靈花之魄?”南昭不明所以。
湖妖高深一笑,“想知道嗎?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音落,湖妖便施妖力將她圍住,南昭只感覺無數張口咬在她身上,正在吸她身上的活人氣,她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這隻湖妖給吸乾。
“南昭!”周仰很快就發現她身處險境,他立刻轉身過來救她。
可當他背對着那些村民時,就被分散了精力,未注意到身後的有一根扁擔落下來,就這般重重的打在他腦袋上。
“周仰——”南昭難受的叫出他的名字,卻見他額頭上漸漸流出鮮血,接着身體垂直倒下。
“周仰!”
湖神提醒她說:“不用擔心她,你們都一樣!”
“啊——”南昭痛苦的叫喊了一聲,她恨自己爲何如此無能。
現在連周仰都倒下了,若她再不能引靈花之力,他們都將葬身在此地,與那些被獻祭的人一樣,成爲這裡一個無名的亡魂,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不可以放棄!她告訴自己!
於是,她掙扎着擡起右手,對着那些亡魂所在的方向,顫抖的念道:“靈花之力,萬靈所馭,黑暗之中,絕地而起——”
咒閉,一部分亡魂的目光,竟看了過來,彷彿擁有了一絲智慧,全都朝南昭的方向過來。
南昭心頭一喜,自己引力成功了嗎?
這時,又聽湖妖說:“你倒是能耐,這般竟讓你有了可以馭靈的能力,只可惜,你現在,終究還是道行太淺!”
湖妖說完,便施法向南昭所馭的亡魂,那些亡魂本就不算強,被她的妖力一刮,就像被風吹散了一般,消失在了黑夜裡。
南昭看到這一幕,比看到大活人死在面前還要震驚!
因爲那些亡魂消失了,這意味的不是死亡,而是他們在這三界之中,都徹底不存在了!
“你爲什麼要這樣?”南昭恨意覆蓋全身,卻無法支撐她奄奄一息的身體,摔倒地上。
湖妖暫時收了法力,冷酷反問:“本仙爲何又不這樣?”
然後,湖妖還特別提醒她:“要怪也只能怪你,若你不引靈花之力讓他們來對付我,他們就不會魂滅了!”
“我要殺了你!”南昭掙扎着想要重新站起來!
“你還要繼續嗎?”那妖物一副很期待的模樣問她,又故作悵然道:“三百年前的靈女何等厲害,卻不想,靈女再現時,竟這般弱不禁風,你何以與本仙鬥?”
南昭也知道,這湖妖的法力太強,她根本不可能動她分毫。
但就算這樣,她亦不要表現出一絲懼怕。
“我南昭,早已做好赴死之備!”她雙手握拳,咬緊牙關狠狠看向飛在上空的湖妖道:“今日!就算我死在這裡,他日,一定也有別的高人來收了你這妖物!”
“哈哈哈哈!”湖妖放肆笑起來說:“可笑,待本仙噬了你的靈花,這世間,還能有幾個高人收得了本仙?”
在她狂妄的妖笑中,南昭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剛纔還有的鬥志,也漸漸退散了!
只感覺不久,就要失去所有意識,她目光艱難的朝周仰倒下的地方看去。
莊子鈺說過,若她不能成爲真正的靈女,那麼等着她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她已經很努力的成爲靈女了,可老天爺對她太刻薄了,連一點點成長的時間都不願給她,且這般死了,還一併連累泰安王。
心中有怨而不解,只是模糊間,看到似有一人坐在她倒下的身體旁邊。
她已許久,沒見過那張俊美如仙的臉了,再見他出現時,她心內充滿了自嘲之意。
她質問沈如故:“你來做什麼,看我如何死嗎?”
沈如故並未流露出半點對她痛苦的憐憫之心,他永遠都是那副藐視萬物的冷傲模樣,提醒道:“南昭,這還僅僅是開始——”
她已無力回答什麼,眼睛一閉,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湖妖見南昭已再無引靈花之力,妖媚一笑,自鳴得意說:“多少同類皆等着你再次降世,你竟主動將自己送到本仙面前來,哈哈哈——”
此刻的蕩湖村村民,也全都跪下磕頭道:“湖神神威,佑我王氏,湖神神威,佑我王氏!”
湖妖張開雙臂,十分享受這種被敬爲神的感覺。
但很快,她察覺到周圍多了一絲不同的氣息,臉上的神情跟着一變,目光看向趴在地上的南昭。
只見南昭的手指動了動,接着,眼睛一睜,醒了過來。
“你竟還能醒過來?”湖妖很是意外。
南昭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她的動作一絲也不像一個剛被吸噬過活人氣的,就好像剛剛睡了一覺似的。
她站定之後,也擡眸看向湖妖,冷聲說:“不過是一隻得了靈花之魄的水草精,能讓你得意三百年,也是時候,把屬於別人的東西,還回來了!”
湖妖對南昭是一絲懼怕都沒有的,可是此刻的南昭與剛纔那個小丫頭的氣勢完全不同,好似全然變了個人,竟令她心起怵意;不過,她未能將此表現出來,任然那副湖神法力無邊的姿態,叫囂道:“還回去?若是三百年前的靈女管本仙要,還了也就還了,就現在的你,能稱得上靈女嗎?”
南昭冷眼視着她,嘴角微微向上,露出一個令人生寒的笑容說:“那就讓你看看,我稱不稱得上!”
說罷,她伸手將纏在右手的紫珠取下,這回竟什麼咒都未念,便有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她的靈花之中飛出,直向湖妖而去。
湖妖立刻施法對抗,兩股靈力便在半空中撞擊、糾纏在一起,剛開始還勢均力敵,很快,湖妖的妖力便明顯不敵,她才真的知道怕了!
“這一世,你沒有三百年前散盡的靈花之魄,你是不可能掌握這般強大力量的!”湖妖對三百年前有關靈女之事知道的還不少,所以到現在才終於敢肯定一件事。
“你不是靈女!你是誰?”
南昭冷傲一笑,也自問了一聲:“是啊,我是誰呢?”
那雙屬於十六歲少女的靈眸看過這幽幽夜色,竟有洞穿黑暗裡一切的滄桑之感。
也是這一個眼神,令湖妖心神俱滅,毫無再戰之意,飛身欲逃回蕩湖之中。
南昭周身早已覆蓋了不少弒殺之氣,豈能讓她這般輕鬆逃走,當即引靈花之力將湖妖定格在空中,她說:“你說得對,多少你的同類等了三百年,現在,三百年期限將至,你們欠她的,也該還回來了!”
語落,她手掌輕輕收攏,村長的身體裡,便有一個女子的靈體被拉扯了出來,伴隨着靈體上綠色的光被靈花吸食,那靈體也從半空中落下,變成了一株綠色的水草。
衆蕩湖村村民見狀,紛紛大驚失色,一時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
南昭冷麪告訴他們:“這就是你們日日祭拜的河神,一隻只有五百年道行的水草精!”
村民們眼見自己的神,就這般被前面的少女打回原形,誰也不敢再對南昭做什麼,全都跪在南昭腳下求饒。
“大仙,我們皆是被那妖怪迷惑,才犯下這些罪行,大仙明察!”
說話間,他們已主動將剛纔背後偷襲的尋龍送上來,尋龍見到自家王爺受傷倒在地上,立刻跑過去。
“主子!主子!你醒醒啊!”
周仰似有模糊意識,不算清醒,尋龍十分擔心,轉頭去看南昭,見她無動於衷的站在那,便責怪道:“死丫頭,你光站着做什麼?”
南昭冷麪回答:“他死不了,擔心什麼?”說完,他目光看向前面跪着的這些村民,道:“莫說妖怪惑人心,若無貪念,又怎會行下惡事?”
村民們聽此,似乎是怕她會像對付湖妖那樣來對付他們,全都嚇得逃進了夜色裡。
南昭並不阻攔,只是低頭將紫珠帶回去,輕聲問:“接下來,你該知曉如何做了吧?”
音落,南昭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尋龍不知剛纔還被村民畏懼的丫頭怎麼突然倒了地,他此刻,也沒有空閒管他,抱着他家王爺都要哭了!
南昭不久又睜開了眼睛,與她失去意識前的虛弱相比,她此刻感覺身體有股力量在涌動着,身輕如燕,再不覺痛苦。
她剛纔似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與湖妖打鬥,並引靈花之力,將湖妖打回了原形。
真是異想天開,她怎可能有那樣強大的能力控制手心的靈花呢?
可又這是什麼?
她趴在地上,撿起那株死掉的水草,這不就是剛纔夢裡被打回原形的湖妖嗎?
她急忙擡頭往周圍看,那些被湖妖所害的亡魂還癡癡的站在那邊。
尋龍抱着他家王爺看她又醒了,嘴裡忍不住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有本事對付那妖怪,爲什麼不把我家主子救醒咯?”
南昭摸不着頭腦的問:“我真的對付了那隻湖妖?”
“不然呢?要給你搬塊降妖除魔的牌匾嗎?”尋龍沒好氣的回答。
南昭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到了周仰身邊查看他的傷情。
說來也是怪,她纔剛靠近,周仰的眉毛就動了動。
“主子!主子!你醒啦?”尋龍十分激動。
周仰剛纔頭部被重擊,現在雖然清醒了,但是頭暈欲裂,他第一眼看到尋龍,便問:“南昭呢?”
尋龍瞥了一眼南昭的方向告狀道:“這死丫頭剛纔巴不得你死了!”
南昭只覺冤枉,想解釋,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周仰卻並不怪她,讓尋龍將自己扶起來,便詢問剛纔發生了什麼。
尋龍剛纔雖被村民控制了,但一直被綁在後面,所以他看到了整個過程。
“這死丫頭剛纔突然發威,把那湖妖打回原形了,那些歹毒的蕩湖村村民怕死丫頭找他們報仇,全都跑了!”說完,尋龍忙說:“主子,我們得趕緊將此事報到州府,這些害人的刁民,一個也別想跑!”
“好!”
南昭卻一副苦思狀,她感覺剛纔誰對她說了句什麼,十分重要。
“接下來,你該知曉如何做了吧?”她重複了一遍,再看向那些被當作祭品的亡魂,輕聲說:“他們的亡魂已不全,無法再投胎轉世了,除非……”
“除非什麼?”
“以魂換魂!”這是《莊氏秘錄》上記載的法術,便是用別人的魂魄來彌補原本缺失的,再施法超度,便可以讓他們去投胎了!
周仰似乎也聽聞過這種法子,所以他問:“別人的魂魄?你已經知道,用誰的魂魄了嗎?”
南昭點點頭,雖然殘忍,可是這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她起身對他們說:“你們在此休息一會兒!”
之後,她邁步走向那些亡魂,閉上眼睛默唸起靈花咒。
“我施此力,加持汝靈,得我之力,斬荊披棘——”
因爲她剛剛吸食的湖妖的所有妖氣,所以如今能力大增,此番竟沒有一點兒曲折,便引出了靈花之力。
只見紅色的靈花之力由手掌中飛出,慢慢纏繞着面前這些魂魄不全的亡靈,最後進入了他們的靈體,看他們似乎又鮮活了起來,南昭內心深受震撼。
她似乎第一次領悟到了靈女存在的意義,並非是爲自己一個人活着,也是爲這千千萬萬,如她一般,被這上天遺棄的靈物活着!
“去吧!去找那些害死你們的人,將他們欠你們的,通通拿回來!”
這夜,他們沒有回泰安王府,而是趕往州府,連夜通知州府大人通報蕩湖村祭祀之案。
周仰因爲頭部受傷,急需要休息,他們便暫時落腳在州府縣的一家客棧內,待到周府派人前往蕩湖村捉拿人犯回來,已是次日傍晚了!
這些去捉拿人犯的官兵皆以爲會與這些刁民有一番惡戰,卻不想,進村之後,除了孩童以外,整個村的村民都變成了傻子!
他們便將這些傻子村民全部帶回來,因爲沒法審案,所以也就不曉得那些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之人姓誰名誰,家在何處。
這一樁大案,眼看就要這般不了了之,州府這邊,顧忌泰安王,便請來泰安王坐堂。
泰安王坐在堂上,最受尊重的位置,看着左右這一個個拿餉銀吃飯的州府官員,心頭自然清楚,這麼件大案,卻最終變成懸案,除了鄧小東,其他受害者的姓名一概不知,參與行兇的兇手還全都變成了傻子,這案子如何繼續?
幾雙眼睛,就這般巴巴的望着泰安王,要他拿個主意。
周仰伸手摸了摸額頭,胸有成竹的對尋龍說:“去,叫南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