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鬼仙要她帶話給沈如故!!!
沈如故要尋的人?何人?他爲何要尋這個人?
“那你要做什麼?”南昭問道。
“我?”鬼仙高深一笑,卻是不答,不過那雙血紅的眼睛盯着她看時,南昭只覺渾身的雞皮都起來了,她下意識的握緊莊子鈺的長劍。
鬼仙卻未有下一步動作,便消失在夜霧中。
請神容易,送神難,鬼仙就這樣走了!
南昭茫然的望着那個方向,待到感覺周圍陰氣散去時,才鬆了一口氣,彷彿在慶幸,這鬼仙未能對她動手。
可轉念間,卻爲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難過!
一直在遠處的周仰明顯感覺到,那陣陰風漸去,他疾步過去關心問道:“南昭,那些女子的亡魂可招來了?”
南昭搖頭,身心皆是懺愧。
本想爲那些失蹤的女子尋求公道,堅定的對她們的家屬說下那些話,卻一事無成。
周仰看出她失落,像先前每次鼓勵她那樣,出聲激勵道:“你已很用心在做了,彆氣餒!”
南昭搖頭,她目光沉重的看着眼前這寫着三十五名女子生辰的招魂牌,自責說:“我在看到那杯招來的鬼仙時,發自內心的懼怕她……”
她也曾覺得,自己很用心在做了,可那鬼仙什麼都還未做,她內心就已投降了!
像個懦夫一樣!!!
“師父在天之靈,一定很失望吧?”她緊緊握着雙拳,那單薄的身體偏斜着,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周仰十分理解這種在敵人的強大下,自己渺小得無能爲力所來的挫敗感!
“南昭!明明知道,黑暗裡有許多強大的力量窺探着你,你依舊站出來,爲那些枉死之人伸冤,在敬慕看來,已是勇者之爲了!”
她知道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所以她落寞的走下招魂臺。
得知她招魂結束的百姓們全都擁了少來,問她:“姑娘!你招到我女兒的亡魂了嗎?”
南昭搖搖頭。
問她話的人聽到這個答案,臉上卻露出一個帶哭的笑容來說:“那是不是證明,我們的女兒沒有死呀?”
“我們的女兒沒死……”
“太好了!苗苗沒死!”
南昭難過的站在這羣喜極而泣的人們之中,沒有勇氣去打破他們此刻的慶幸,更無力去告訴他們真相。
她就這般麻木的站着,獨自爲那些枉死的女子難過。
她在想,要怎樣做,纔可以將殘忍殺害這些女子,並將她們的魂魄敬獻給鬼仙的壞人抓出來?
又要怎樣做,纔可以從那強大的鬼仙手裡,將她們的亡魂解脫?
“南昭,你今日消耗頗大,該去休息了!”周仰實在不忍看她這般樣子,走過來勸道。
尋龍也大概知道,她爲何會這樣,難得好語氣的對她說:“丫頭,你得振作些,可不要在那些壞人倒下前,先倒下了!”
南昭聽到這一句,灰暗的眸子又有了一絲光亮,她附和道:“是啊,這纔剛剛開始……”
“再難過,屈辱得受着,傷痛得忍着,要活着,活到自己變成天的時候!”
周仰派馬車,將她送回沈府時,已經接近黎明瞭!
清冷的院子,毫無人氣。
她拖着乏力的身體,本該回去自己住的院子,卻不知不覺,來到了東院。
這兒是沈如故在泰州沈府所居之所,她除了幾次在院外路過,還一次都沒進去過。
此刻,院門關着,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因爲沈如故不要下人貼身伺候,除了打掃以外,這院是沒有別的下人的。
她朝裡面走去,腳步停在屋檐下,廂房外面。
沈如故昨夜坐馬車出門,便再也沒回來,所以此刻裡面是沒人的。
因爲知道里面沒人,她纔敢大着膽子衝裡面說:“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你總罵我沒用了,我是真的沒什麼用!”
早晨有下霧了,潮溼的空氣,瀰漫在周圍。
南昭感覺手腳有些冰冷,她攤開手掌心,將那朵開了一半的靈花露出來,低頭看,輕聲道:“沈如故,我不僅想成爲自己的天,我還想成爲那些無處鳴冤的亡者的天,在你眼裡,是否覺得可笑呢?我連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
“沈如故!再大的危險面前,我都很慶幸有你,雖我是被你放在要與你一起被雷劈的位置,我還是相信你說的話,相信你——”雖然知道,他不在裡面,就當他在裡面吧,在認真的聽她宣泄。
如釋重負一般,她轉身朝院門走去。
“嘎——”地一聲,背後的門突然打開了!
南昭慌忙轉身,看到門內站着一穿着白色單衣的男子,他的面容及神情通通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樣子,不是沈如故又是誰。
前一晚,裴叔不是說他失蹤了嗎,爲何會在府中?
她輕輕嗓子,結結巴巴的問:“你……你……剛纔一直在嗎?”
“嗯。”雖然遠處的夜燈不足以照亮那張俊美的臉,但南昭能大概看到那上面不染凡塵的高冷之色。
南昭深吸一口氣,語氣加快的提議道:“那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吧!”
說完,她就逃跑邁步朝院門過去。
“回來——”背後又傳來聲音。
南昭不得不停下來,緩緩轉身,看他要做什麼?
“你從州府回來,應該不止剛纔說的那些話要對我講吧!”沈如故放下放在門上的手。
又被他發現了,真是任何事都瞞不了,南昭低聲承認:“我與那歐陽柏鬥法……”
“進來!”沈如故似乎都知道,不想聽她說完,已轉身背對她了!
南昭左右看看,知道隔牆有耳,只好又回去。
進了廂房,她輕輕將門關上,裡面沒點燈,完全黑了下來,什麼也看不清。
這不禁讓她想起剛成親那夜的事,如今,她已不那麼懼怕沈如故了,但也不敢勞駕這位大少爺點燈。她就自己便去找火摺子點燈,這般笨拙的摸索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
沈如故該是專門等這一刻,他只將衣袖一揮,旁邊的燭燈全亮了!
南昭愣了一下,心罵這廝心眼真壞!
“到這邊來!”此刻沈如故坐在他睡的榻上,身上穿的是睡覺的單衣。
“哦——”南昭應着,聽話的步過去。
人才站定,便見沈如故伸出手來,輕輕解了她的腰帶。
南昭只覺心跳加快了,但她卻沒有躲。
這時,沈如故起身,走到她身後,打量他刻入她身體的印。
“是我背上的東西……傷了歐陽……”
南昭也想看看,她後背到底有什麼,頭微微偏過去,沈如故用手箍住她的肩膀,命令道:“別動!”
他的手比她這個在外面吹了一整晚風的人還冰涼,好像來自地府的溫度,讓南昭清醒。
這般,好片刻過去了,她一動不動的站着,終於無法忍受與對方的沉默,她開口喚道:“沈如故?”
沈如故放開她,就此轉過身去,面色有些陰沉,冷聲問:“你爲何要與歐陽柏鬥法?”
南昭做錯事般的埋下頭,回答:“因爲……他挑釁我!”
“挑釁你,還是另有其人?”
她將頭埋得更低,感覺說謊在這個男人面前,毫無意義,於是就默認了!
“那個泰安王,對你倒是極好的!”沈如故深意說。
唯恐對周仰不利,她忙解釋道:“他只是可憐我罷了!”
“可憐?”沈如故自然是不信的,可他也不急於點破,只以警告的語氣說:“你要走這條路,就要剷平路上所有的絆腳石,如果你不忍心的話,我可以幫你!”
南昭擡頭,慌張的問:“你要對泰安王做什麼?”
“放心,他還有大用處!”沈如故悠然的往榻上一坐:“不過,炎帝年歲已高,太子周政荒淫無度,並非帝座良選,周仰有靈花之印護體,睿智聰明,足智多謀,他之野心,天都權貴皆知,他此刻的境地,早就危機重重了!”
沈如故從未與她說過這麼多關於泰安王的話,這麼一聽,他確實知道得非常多。
“是,昨日在風雲街就有人行刺,所用的兇器是一把刻着‘霹靂’咒的弩!”
雖說刺殺未能成功,不過看周仰的反應,這種事應該是家常便飯了!
沈如故說:“霹靂咒屬茅山一派,陰狠毒辣,要他死的人,不僅僅要他死!”
“你知道兇手是誰嘛?”南昭覺得,他既然知道那麼多,必然也知道背後指示的人是誰吧?
沈如故看過來,那眼神清淡,卻不無耐心說:“佛道之門中,數千年修出無數旁支,高人數不勝數,要害人的高人,又怎可輕易被人窺探?”
接着,他又補上一句:“可此手法,卻與之前嫁禍你的幕後真兇有異曲同工!”
南昭一聽到這裡,情緒就激動起來,“那我要如何才能找到這個真兇?”
“你?”沈如故不願意掩蓋他的輕視之意,道:“就憑你此刻的實力,你就算找出這個真兇,你又能如何?”
“我……”南昭咬着嘴脣,確實她什麼都做不了!
那邊又提醒他:“而且,你不用去找,他就已找上門來了!”
南昭擡頭,猜測道:“你是說,此次女子失蹤案,與那個殺害我師父的真兇有關?”
沈如故不回答,他的目光看向別處,若有所思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這讓她想起一件緊要的事來,忙開口講述道:“我今夜還爲那些失蹤的女子招魂,結果招來了一位身穿黑袍的鬼仙,他身有鐵鏈,不辨其雌雄,他還要我與你傳話,說你要尋的人就要現世了!”
“未辯——”這個名字,從沈如故口中說出來。
“那個鬼仙,叫未辯嗎?”南昭知道不少上古鬼仙的名諱,這個玉辯卻是沒聽說過的。
沈如故便給她講道:“未辯一出生,就雌雄同體,被家人視作不詳,低價賣至青樓,供客人賞閱玩樂,後來愛上一官家男子,那人有一怪癖,喜好喝人血,吃人肉,未辯癡情,心甘情願割自己血肉與他食,卻不知,所愛之人貪念血肉早就勝過他,最後,更是吃盡了他身上每一塊肉,連骨頭都不剩,就這般,未辯死後化作厲鬼,因無全屍,便四處尋找別人的身體來代替,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南昭急切的問。
沈如故似乎在想接下來的發生的事,好片刻都默聲不答。
“後來,讓她得了靈花之魄,比曾經更強大數倍,因此,她擁有了不少信徒……”沈如故感嘆道:“別小看了普羅大衆的願力,一旦人多了,她就算是隻厲鬼,也能讓她成了仙,神鬼不敬!”
南昭明白過來,她問:“那些綁架泰州女子的人,就是未辯的信徒吧?他們爲了討好這個未辯,所以用這些女子的亡魂去孝敬她?”
對方輕嘆:“若人的邪念與鬼的執念這般簡單便好了!”
“那真相到底是什麼?”
“真相?”沈如故似乎說得乏了,他側身躺到榻上,背對着她,打發的意思說:“容本公子想想!”
“好!”南昭不敢打擾他,也該出去了!
聽到她重新開門的聲音,沈如故在裡面,喚她的名字。
“南昭——”
“我還在!”她回頭,見他還是那般側躺着,似乎比她還累的樣子。
這時,他聲音很輕的告訴她:“三百年前的靈女死前,靈花之魄散盡,散落四處,被黑暗裡的生靈爭相搶佔而去,佔爲己有,你若想真正的控制手心的靈花,必須得收集它所有的靈魂,只有靈魂醒了,那花才活了……”
從前,她只知道自己要掌控靈花,就得強大,她求助過沈如故,可沈如故卻不願多說其他。
爲何今天,卻告訴她這樣多?
這讓她有些不安起來,擔心的問:“沈如故,你沒事吧?”
“我有事,你不就自由了嗎?”
南昭心頭一緊,自由?
他當真以爲,她想逃離他身邊嗎?
怎麼可能呢?她在這條被黑暗覆蓋的路上走着,害怕、膽顫如影隨形,但使她勇敢朝前走的所有信心,都源自於這個男人,她怎會真的希望他有事?
可是,他能探知天下事,卻不願探知她的真心。
又或是,她與他太一樣了,他見多了黑暗,不願意去看,所以才嚮往柳葉葉那樣的平凡人生?
算了,她也好累,再無心力去想這些事了,開門,從裡面走出去,再輕輕關上。
南昭回去在牀上躺了一整天,精神恢復了一些,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找來小暖問:“州府那邊有沒有消息過來?”
小暖搖頭。
她鬆了口氣,回來之前,她與陳大人說過的,若有新的女子失蹤,會立刻過來報信的。
“少夫人,我去替您問過了,前幾天柳姑娘送來的那個萬凝膏確實是好東西,那麼一罐,要三十兩銀子,小暖三年的工錢都沒有那樣多……”爲她梳妝時,小暖提起這件事來。
南昭本沒有多在意,過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問小暖:“既然這麼貴,真的就可以把那些疤痕去掉嗎?”
小暖誇張的說:“何止去掉疤痕,我聽青果姐姐說,那萬凝膏還能美容養顏,你沒發現嗎,柳姑娘那皮膚,越來越白嫩了,都能掐出水來了!”說着,她停頓一下,念着這段日子,南昭對她還不錯的份上,斗膽建議道:“少夫人,其實您長得不差,可您也稍微多花點心思在自個兒身上,別整天兇巴巴,盡是舞刀弄槍,一點兒女孩子該有的樣子都沒有,您這樣,別說大少爺了,誰見着你都怕,還能喜歡你嗎?”
這話倒是挺在理的,不過南昭重點沒在這上面,她問:“你說,柳葉葉越來越漂亮,皮膚也更加白嫩了?”
“是呀,完全是託了那萬凝膏的福!”
南昭之前是一眼也不想看柳葉葉送來的東西,現在也改變的主意,她說:“你把萬凝膏取來我看看!”
“好勒!”小暖打開她旁邊的脂粉盒,將那罐外殼精美的萬凝膏遞到她手上。
“就這東西,能將疤痕祛除,還能讓人變美……”南昭嘀咕着,打開了盒蓋子,本能的放到嘴邊一嗅,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全身散開。
小暖見她皺眉,奇怪的說:“難聞嗎?爲何小暖覺得這味道特別香,簡直令人喜歡得不行!”
南昭未回答,她伸出食指,想去挑些膏體出來看看,但手指纔剛剛碰到那萬凝膏,就惶恐的往地上一扔,人也站了起來。
“少夫人,這是咋地啦?”小暖被她這誇張的反應下了一挑。
“這萬凝膏……”
這萬凝膏裡,有死人的味道,她一觸便知。
南昭說到一半,意識到站在面前的小暖,也就未說出來嚇她,她讓小暖將盒子蓋好,自己去到柳葉葉所居的院子。
此刻,離天黑還有段時間,柳葉葉正在秀着自己嫁衣的花樣,看到南昭過來,自然是吃驚的。
“今天可真稀奇,你竟然過來了!”
南昭很感激她未假惺惺的叫她‘昭妹妹’,這般冷淡,纔是彼此該有的態度。
不過,她不是來與對方爭風吃醋的,她拿出萬凝膏來問:“這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柳葉葉微微一笑,道:“怎麼,終於知道這東西的好啦?”
“你就告訴我,從哪兒來的?”
“三十兩一盒,當然是買的咯!”柳葉葉不喜歡她這種問人答案,還冷冰冰的樣子,不過也清楚她的脾性,沒和她計較。
“哪兒買的?”南昭急切問。
“玉妝樓啊!”
得了答案,南昭就要往外面走。
柳葉葉看出她要去玉妝樓,便叫住她:“等我一下!”
南昭回頭,一臉不樂意,“你要一起去?”
“對呀,正好我那盒用完了,這回去多買幾盒!”反正她有的是錢,買回來,周身都可以用!
可有了上次被綁的經歷,南昭纔不願與她有任何瓜葛,所以斷然拒絕道:“你還是自己去吧!”
“去何處?”剛走到院門口的沈如故聽到她的聲音,這麼問了一句。
柳葉葉一看見他,立刻開心的跑過去,挽着沈如故的手說:“昭妹妹要去玉妝樓買萬凝膏,葉葉想與她一同去,不過昭妹妹似乎不大願意!”
“這樣啊!”沈如故面對着這女人,完全沒有私下與南昭說話那份高冷,好像突然就識了人間煙火似的樣子,他對南昭說:“正好,我也要出門,葉葉一個人在府上,南昭,你帶着葉葉一起吧!”
南昭以爲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沈如故重申了一遍:“這兩天我都可能不在府上,你替我照顧葉葉!”
你替我照顧葉葉!!!
南昭有種被雷劈的感覺,很想問一下沈如故,我替你照顧葉葉,誰他媽照顧我啊?
再看沈如故這般偏袒自己,柳葉葉很開心的靠在沈如故的肩膀上,小鳥依人說:“我哪兒需要昭妹妹照顧啊,我年紀比她大,該是我照顧她纔是!”
沈如故欣慰的拍拍柳葉葉的肩膀,心滿意足的說:“你這麼懂事,真讓我省了不少的心!”
南昭正有要緊的事要去搞清楚,纔沒心情在這礙眼,她轉身就往外面走。
“南昭!”沈如故瞧她將自己的要求置之腦後,似乎也動了氣,喚她名字的聲音都加了分力道!
南昭在院門外停下來。
沈如故與柳葉葉溫聲說:“葉葉,你先去準備,這兩日我不在時,你便與南昭吃住都一起。”
柳葉葉不解,“如故,爲什麼你不在,我得和昭妹妹吃住一起啊,你知道的,她不喜歡我……”
沈如故耐着性子說:“這幾日,城裡有些亂,南昭至少會些功夫,你跟着她,我放心,她那邊,你不用擔心。”
說完,他便邁步朝外面走去,南昭還等在外面,將他對柳葉葉那溫柔說話的樣子,記在了心裡。
“沈如故,你就不怕你一走,我一怒之下,把你的葉葉給砍了?”
“你不會的!”沈如故多麼瞭解她啊!
南昭不服道:“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會?”
“因爲她是我所愛之人!”
因爲她是我所愛之人!
南昭聽到這句話,好片刻都沒回過神來,待她回過神來時,只覺心如刀絞。
沈如故能說出這樣的話,又怎會不知,她南昭對他的心?
正因爲知道,所以才認定她絕不會對他所愛之人下手!
可爲何,他明明都知道,卻這般肆無忌憚的利用她的真心呢?
這對於她來說,也太殘忍了吧?
南昭吐出這口怨氣,也罷,再殘忍的事,她都經歷過了,這點兒算什麼呢。
她在快要哭出來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打着保證說:“沈公子,您且放心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葉葉的,絕對不會揹着你殺了她!”
沈如故將她的倔強和難過看在眼裡,卻絲毫未放在心裡,他朝前面邁了兩步,離南昭更近。
“南昭,你沒理解我說的話!”他強調。
南昭冷笑:“我怎生沒理解了?”
“我要你時時刻刻保護葉葉,就如我時時刻刻保護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