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許多要塞已經坍塌,有一些被開發出來,做爲歷史遺蹟參觀、展覽。更多的是被古樹荒草掩埋,無人能夠尋找到,永遠長眠於地下了。
然而一個疑問出現在心裡:在這種百年無人踏足的荒山野嶺修建如此規模浩大的軍事要塞,用來做什麼呢?難道是爲了對抗冀中八路軍或者敵後武工隊?這種可能性不存在。對抗國民黨軍隊,更是沒有道理。據我所知,我們這裡就沒來過國民黨軍隊。
想來想去,這座軍事要塞出現在這裡,就是不合常情。而這裡居然出現日本鬼,更是匪夷所思。
思考間,鄧薇和許小楓已經很大程度上恢復了平靜,雖然還在發抖。恰在這時,張振齊也來敲門。讓他進來,鄧許二女又把情況大致和他說了一遍。
張振齊顯然認爲二女胡說八道,臉上滿是不相信的表情,一直說讓她們多休息,養好身體。二女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經過此亂,粥已經熬好,香味濃得讓人垂涎。大家聚在一個屋裡,拿出乾糧鹹菜,就着噴香的熱粥,吃上了午餐。
剛吃得一半,我猛然感覺不對頭。我們幾十米開外,有東西在逼近,而且,帶着凌厲的陰寒。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提醒大家。因爲假如我提醒,勢必讓張振齊和牛復明對我起疑,以後的征途中,無異會增加很多危險。
正在我左右爲難時候,牛復明躍起身低吼:“有危險!大家操傢伙!”
片刻,咻咻的聲音已經可以耳聞,外面不知道來了什麼東西。
張振齊和牛復明指揮他們幾個手下,擡手間,就向外撒下蓬蓬白霧,像極了天女散花的造型。白霧落地後,在我們吃飯的這間屋門外一丈距離內,佈下了一道雪色雷區。我不知道他們灑的是什麼,燈光下只是一片白色,像是下了一層雪。後來問他們才得知,只是普通又普通的生石灰。灑這東西,只是爲了不讓毒蟲類生物侵入。
做好這些後,張振齊打開他們攜帶的背囊,從中掏出幾把手槍,遞給春兒我們,問我們會使用不。我酷愛軍事知識,雖然沒有弄過手槍,大概也知道些皮毛,經他略一指點,便觸類旁通。春兒拒絕了手槍,並非因爲他天性向善,不忍殺生。他的理由也很簡單:槍這東西看似實用,目前不是白天的野外,誰也看不了多遠,只能近距離作戰,還不如他手中的大棍呢。
聽他如是說,張振齊也沒有堅持,把另外的槍交給了鄧薇與許小楓。畢竟,大難來時,哪怕多頭髮絲那麼細的一點力量,有時候就可能扭轉整個戰局。鄧薇許小楓再怎麼無能,真正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就算想怕,恐怕也由不得她們了,只能拿起武器來或者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
他又把幾個彈夾交到我們手裡,告訴我們打完子彈怎麼更換。看來,這個資深的地質學教授更是一個標準的軍人。
看手中的手槍,我叫不上名字來,但是樣式知道,是那種體積較小,裝彈量很大,子彈口徑很小的手槍。這種槍射殺距離近,子彈殺傷能力也不大,但優點是裝彈量大,一發子彈對付大的目標,比如人來說,雖然不擊中致命地方不能殺死敵人,但至少能讓人受傷。受傷後的敵人往往就會失去戰鬥力。而對付體形小些的敵人,這槍的威力就會成倍體現出來,能夠連續擊發,短時間內打擊多個目標。
從四周咻咻的聲音來說,來者不會是體積很大的東西,因此,這種手槍非常適合現在使用。
出現在我們視野裡的,並不是毒蛇,而是一羣尺來長的蜥蜴。它們排着隊一樣,一層層,一片片,比較整齊地靠近我們守衛的地方。在手電及燭火照射下,這些有着黑黃花紋的小獸像是排列布陣的作戰士兵。每隔幾米遠距離,便有一隻體積很大的蜥蜴,像是兵陣中的將領,組織着一批蜥蜴統一行動。這些大蜥蜴,體形有一米來長,酷似小鱷魚。我們看得好奇,動物竟然能像人一樣,有組織有紀律。
這衆多的小獸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意欲攻擊我們。不知道它們是聞到了肉粥的香味,還是聞到了我們剛洗完澡,身體的香味,看樣子欲把我們置於絕地。
蜥蜴大軍在白灰陣外止步,東聞西嗅,不好通過。雖然不知道這些蜥蜴的厲害之處在哪裡,但是我們還是慶幸,蜥蜴大軍的征途終於被阻斷,不能靠近。
正待思考間,隨着蜥蜴陣中一陣騷亂,只見那些大蜥蜴伏在地下,讓許多小蜥蜴爬到了他們身上。而更多的小蜥蜴,又爬到了剛纔上去的小蜥蜴身上。這樣一來,蜥蜴層層疊疊,像搭起一座座塔一般。
我們正在奇怪於蜥蜴想做什麼,沒想到那些大蜥蜴身背衆多小蜥蜴,大踏步踩上了生石灰雷區。
看得出來,生石灰對它們還是有傷害的,只是傷害並不嚴重。我想,這生石灰也只能阻擋蟻、蠍、蜈蚣之類的細小毒蟲。對小鱷魚般的巨大蜥蜴,便起不到作用了。
趟過石灰雷區後,小蜥蜴迅速從大蜥蜴身上躍下,向門和窗的位置撲來,尋找一切縫隙侵入。
牛復明大叫一聲:“不好!快堵住所有縫隙,不能讓它們進來!” шшш•TTKдN•C O
不用他喊,每個人都從內心意識到了危險。這樣細小的蜥蜴居然敢拼命向屋裡衝鋒,我想,它們不是來送死的。它們應該有着我們不瞭解的恐怖之處。
蜥蜴們在屋外牆壁上到處攀爬,試圖一舉攻入屋內。到這時候我想,它們的進攻目標應該不是鍋裡噴香的粥,而是我們這些活的生猛食物。
咻咻聲中,透過小玻璃窗,看到外面已經佈滿了蜥蜴。一股腥臭的味道從外面涌進來,讓人聞了頭暈噁心。
張振齊大喊:“氣味有毒!大家用水溼了毛巾掩住口鼻。”
衆人手忙腳亂之中,已經有數條蜥蜴從我們沒有發現的牆縫中擠了進來,見人便撲咬。衆人奮起還擊,用木棍、匕首甚至穿了厚底鞋的腳,對它們展開屠殺。一時間,吱吱聲連續響起,蜥蜴軍團有了損失。接着,我們開始****,把擠進屋裡的蜥蜴逐一格殺,並用破布將能夠擠進蜥蜴來的牆縫全部堵住。這第一回合作戰,打了將近十分鐘,結果以殺進來的蜥蜴全部被殲宣告結束。
在人蜥大戰時,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些毒蜥蜴好像很懼怕我。我到之處,蜥蜴紛紛躲避。而對於別人則完全不同,蜥蜴追着人咬。我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
照例,在一場戰爭中,做短暫休整時,參戰雙方都會清點武器彈藥,查看傷員。當然了,我們沒有開槍,除了腳以外,用的都是冷兵器,彈藥沒有受損。
而在查看傷亡情況時,有一個人說:“我腿上好像被咬了一口!”
這個人也是張振齊的手下,鄧許二女並沒有受傷,原因是當時我和春兒把二女擋在了身後,我們替她們承擔了正面作戰任務。
那個叫齊小兵的自稱被咬一口的人話剛說完,便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下。衆人驚愕中,急手忙腳把他的褲腿掀開。立時,我們都驚呆了。在煤油燈和手電光線照射下,齊小兵的左腿齊踝處,腫了近一倍。黑紫如發麪饅頭一樣腫大的腳踝上有兩個小孔,相距兩釐米。從小孔中流出了黑色的液體,腥臭無比,好厲害的毒!
張振齊讓手下從小玻璃窗向外嚴密監視敵情,這邊想辦法救治傷者。
我們不知道如何處理,正手足無措時,張振齊隊中的隨行醫生李桂德開口說:“大家不要妄動,這東西的毒性我們不瞭解,萬萬不可觸到皮膚上。”說罷,他讓大家退後,然後用一段橡膠管子把齊小兵的傷腿在較高位置緊緊紮起來,防止毒血流入心臟。接着他取出一柄短小的刀子,在煤油燈上烘烤了一會,又掏出一副橡膠手套戴上,讓執手電的人離近了照明,對準齊小兵被咬傷處下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