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珈說,到了這裡,所有的前路便已經未知了。因爲,誰都沒有去過比這裡更遠的地方,也即便以前曾經有人去過比這裡更加遠的地方,也已經在這座山中永遠的消失了。
消失,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你看,這些白色的巖體好特別。”月秦川用着一根手指戳着,一邊召喚着大家過去。
我靠近,白色的固體似乎是生長在岩石之上,與着岩石的紋路成就了一種契合。伸手一按的時候,順着手指印,會有輕微的凹陷,但是沒過一會兒,那個凹陷的地方就會漸漸的癒合,就像人的皮膚一般,有着一定的彈性。
“會不會是什麼特別的菌類,因爲斯域得天獨厚的氣候才產生的?”花想衣撕下邊沿的一小塊,放在掌心,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密珈拿過那一小塊的碎片,放在太陽底下照着,“我在斯域生活了這麼久,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些東西。還是早點趕路吧,不要在這些地方耽誤時間。”他看着我,眼底佈滿了不自然。
“走吧。”
想衣順手將那塊碎片扔到了凹進的巖壁之上。
風微微地吹進,那塊白色碎片,已經移到了路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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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在轉圈圈?”想衣突然停下了腳步,懷疑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行了到底多少的路程,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就是天涯山與雪荒山的交界之處。這個地方,看似只有一條道路,沒什麼其他的小路,但是我們行了很久,看底下的景色,還是一個高度,也就是說,我們在同一高度上面一直在繞。
我們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到底,這個雪荒山是什麼詭異的地方。
“你看這裡!”想衣指着巖壁上的那塊白色的東西。一路上走來,四處的巖壁零零散散的都佈滿了這些白色的東西,不規則的排列着。看到這個,有什麼奇怪的呢?
“你再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我剛纔扯下來的那塊!”
“開什麼玩笑啊,你剛剛都已經把它撕下來了,怎麼可能還會很安然的長在上面呢?”
想衣看着我,不笑。
我停住笑容,問她,“你把快撕下來的動向扔哪裡了?”
“你不是看着我把東西扔進那塊凹進的巖壁麼?”
就因爲我看到了,所以才更加奇怪,凹進的巖壁之上,空空的,只有一些細小的石子。
密珈走在最前面,看到我們都停在那裡,他只好原路返回,“會不會是月女神你記錯。又或者,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我們剛纔來過的地方。”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因爲,這塊白色的東西之上,還留着一些縫隙。我手指指着那塊縫隙,奇怪,才這麼一會的功夫,這點縫隙便已經不見了。
也許,真的是我多心了吧。
我們繼續地走着。
天色看上去已經昏暗了。
“我們真的回到原地了!”
依舊是剛纔的地方,雖然我已經找不出剛剛那塊白色的東西在哪裡了,但是,我特意在離那塊岩石最近的地方刻下了一個蝴蝶的標記。現在,正清清楚楚的顯現着呢。
“你們都呆在這裡,我再走一遍!”這一次,靠着山上的一些藤條,編成了繩子,然後我把繩子的一條交給了想衣,自己一遍扯着繩子,一遍走着。
一定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不然的話,不會走來走去都是這裡的。而即便是再厲害的機關,也一定是有缺口的。
等我再次看到想衣他們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完全全的暗淡了,他們圍坐在一起,升起了篝火。夕陽滑落在山巒之間,鑲着金色的邊。很淡,卻披灑了整整的一片。
還是回到原地了。
“先來吃點東西吧!”
我知道她只是想安慰我,難道我們要一直困在這個地方嗎。路是沒有錯的,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周圍都是雜草叢生,根本不會是有路的樣子,只有這一條路啊,爲什麼還是會走錯,還是會繞回原地呢?
“這個是什麼?”我的神情一轉,纔看清想衣遞到我面前的東西,白白的顏色,插在了樹枝之間,看上去烤得剛剛好,金黃色。
“多虧了密珈教我呢,頭一次烤,看上去還不錯吧?”
不錯是不錯,但是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就是巖壁之上的那些白色的東西啊,我看着挺像是蘑菇的,就把他們烤了。哦,對了,這鍋裡面還有湯呢,也是這個熬的。你要不要再來點?”
“這個能吃嗎?”月秦川轉着手中細細的木棒,這個東西味道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毒。
不吃的話,難道準備餓死嗎?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什麼鳥類,不然的話,可以烤鳥肉。
我咬了一口,咀嚼着,雖然是這個東西是純白的,但是咬在嘴裡的時候,卻是夾雜着幾許的血腥之味,又有青草一般的味道,幾味混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感受。
“不要吃!”
草叢之間,晃動着,雲歌的臉上全是一些土漬,打翻了我們手中的食物,“這些東西不能吃!”
我起了身,“雲歌,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呵呵……誰叫你們不讓我跟來,我就只好偷偷地跟着你們了。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故意地早出發,可是呀,大哥哥你曾經說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這麼瞭解你,從昨晚開始,我就一直守在你們的房門不遠處了,只要你們一有動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雲歌說着,邊用手握成了拳頭。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雖然這句話實在是挺像是我說的。
“雲歌公主,你不該偷偷地來,快點回去!”密珈抓住了雲歌的手,嚴厲地有如父親一般。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我不會回去,要回去的話,也是大哥哥跟我們一起回去!”
“你是不是覺得跟着我們一起雪荒山,這個是一件很冒險很刺激的事情呢?”對於一個小丫頭,就是要用一種小丫頭習慣接受的方式來表達。
“不是!”雲歌堅決地搖着頭,“大哥哥,我更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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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反對雲歌留下來的人是密珈,但是也不知道雲歌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他掙扎了一陣之後,居然說了這番讓人匪夷所思的話。“既然我們不可能回去了,那就讓公主留下來吧。我會保護好公主的。”
我終於點了點頭,既然密珈都已經同意的話,也只好先把雲歌留下。一來,實在沒有什麼時間送她回去,二來,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下山。雲歌這個小丫頭就是這樣加入了我們的隊伍,儘管我們的眼前還是有很多的疑問。
現在面臨在眼前的還是路的問題。
“大哥哥,我帶你們出去好不好?”雲歌鬼機靈的樣子,帶着莫名的興奮。難道她是認識路的?
雲歌挽着我的手,一路唱着歌,暗淡下來的夜原本是沉寂的,也因爲她的關係而顯得沒那麼的枯燥。她的唱的是什麼,也許是隻在斯域纔有的小調吧,輕靈之中帶着一種原始的寬闊之感。
走了約是一個時辰,前半段的地方,我都還能看到繩子鋪設的痕跡,但是到了後面,已經看不到繩子了。
“雲歌,你是怎麼做到的?你認識路嗎?”想衣好奇地問着。
“不說!”
想衣繞着她的癢癢,“你到底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可要襲擊你了!”
“女神姐姐饒命,這個嘛……這個嘛……”
“這個是你故意設的對不對?”我接着雲歌的話。
“大哥哥好聰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雲歌天真的吐了吐舌頭,在我們之間來回地蹦跳着,輕盈的舞步,清麗的嗓子,在山壁之間的夾層間旋轉着。
“剛剛的時候我還不確定,現在就……”從剛纔的時候,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我們四個人八隻眼睛一直在仔細地走着,卻一直走不出去,而云歌卻可以輕而易舉的走出。因爲原因只有一個,這個障礙物是雲歌設置的。我們一直認爲,只有一條路,所以不管怎麼走,都不會到達圓點的,但是呢,我們卻忘了,其實,還有一條路被雲歌用雜草給蓋住了,所以,她只是帶着我們繞了一個很大的彎。這個小丫頭,爲了害怕我們不讓她一起去,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誒,爲什麼我們不能吃這個東西啊?你認識這個東西?”月秦川突然地竄到了她的旁邊,倒着行走着。
“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啊!我在書上看過這個東西,是有毒的。”
“那個東西叫什麼呢?”
“這麼久了,我哪還記得啊?”
“這個東西是用來幹嘛的?”
“野生的!”
“它爲什麼會自動癒合呢?”
“因爲它不像你這麼羅嗦,廢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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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了一塊背風的地方休息。
山上的溫度不比寨子裡,總是要冷一些的。柴火苗子一直在燃燒着,偶爾的時候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鋪得厚厚的樹葉之上,少了兩個位置。
篝火的不遠處,雲歌環抱着雙手,望向遠處的山脈,寒意從她的前面襲來,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她的身後突然被覆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衣,“公主,當心別受寒。”
“密珈,你不該這麼做。你明知道,那些白團球是有毒的,爲什麼要裝作不知道呢?”
“公主……爲什麼你會知道白團球?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的,沒有人……”密珈的神色黯淡着,一直搖着頭。
“因爲這個!我看到了你寫的手札。手札裡面清清楚楚的描寫了這種植物不像植物,動物不像動物的東西,還有上山的地圖。”雲歌的手中拿着一份手札,溫黃色的封面,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東西。
密珈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件事情,再也無法再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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