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牆角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找,是個狗洞的話,就更要給我爬過去找了。興許,那玩意兒,就是被狗叼走的!”黃衫的女子,手中磕着半打瓜子,閒散地看着手下的人忙得一團熱乎,清閒地哼着歌。
“誒誒誒,你……”
一個小廝停下了動作,木訥地看着她。
“說的就是你!去,蹲下去看看,說不定,是在這株灌木的底下。”
小廝們都是穿着統一的深黑衣服,顯然對着眼前的女子的命令不太願意遵從,癟了癟嘴脣,極其不願地看了高傲又盛氣凌人的女子,沉默地開始找向別的地方。
“我讓你找找這顆灌木的地下,難道你沒有聽懂嗎?”
她有些怒氣,盡數把在口中的瓜子殼吐到了那人的臉上。
“你也是下人,憑什麼你可以這麼使喚我?”小廝也是真的氣極了,居然敢在她的面前說出這番頂撞她的話。要知道,在水明山莊這個地方,除了主子,是沒有什麼下人敢頂撞她的。
我看向了那塊地方,那不過就是這麼一株低矮的灌木,一眼便可以忘盡,何必要親自趴下去看呢?我似乎能夠領會到從秋野口中所說的霸道之意。怪不得,秋野非要拽着我的手,要及時地趁她還沒有發現之前趕快地逃離。
可是,爺怎麼越來越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呢?我就非要留下來看看,到底,這個女子能夠兇到哪裡去。我就不信,這個天底下還有爺治不了的人。
“公子。”秋野在身後小心地推了我一把,然後指了指灌木的旁邊。
剎那間,我似乎體會到了秋野口中的深意。那個女子,不過只是在存心爲難那個小廝而已。灌木不灌木的,不過只是一個很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
灌木的旁邊有着一小灘的積水,看上去黏黏糊糊的,積水的正中央就漂浮着一段狗畜的糞便。但凡是個人都可以料想到,黃衫女子想要做什麼。
“你不服麼?不服的話,可以去告訴青夫人啊!”她要挾着,似乎,她纔像是那個被寵慣了的大小姐,動不動就喜歡用着權力去壓人。她昂着頭,滿是無畏的樣子。這樣的事情恐怕也不是第一次的發生,所以,她纔會這麼的肆無忌憚。
小廝看了看手中的一根用來尋找東西的木棒,然後狠狠地用力的甩了出去,說來也巧,這根木棍剛剛好甩到了黃衣女子的腳上,疼得她哇哇地叫着,手中的瓜子早就已經翻倒在了地上。“老子不伺候了!看你能把老子怎麼樣!不就是上次你生日的時候我送的禮金太少了嗎?什麼一人送一個壽包子,實際上卻要我們每一個都拿出一兩的銀子來孝敬你。我只不過是付了三文錢,卻要被你這個小蹄子這麼欺負。老子不幹了!”
“你……你……”
這個叫做雪兒的女子激動之餘,馬上發佈了命令,“快,快給我抓住他!”
果然,手底下的這麼些小廝,都很乖乖地聽話,圍上了自己的同伴。並用着身子把他固定在一根粗壯的木樁之上。
雪兒在衆人的攙扶之下,點着腳,往前挪了幾步,然後看着已經無力反抗的小廝,勝利的邪笑,在她的脣畔顯現着,帶着無限的媚感。
“現在,看你還怎麼拽!”她掙開了身邊的丫鬟的攙扶,捲起了袖子,轉過頭,對着身邊的丫鬟嚴厲地呵斥道,“怎麼,想讓我的腳疼死嗎,還不快扶架個人肉椅子給我坐坐!”
四個女子,熟練地撐開了手掌,達成了四方的形狀,穩固了以後,雪兒一屁股登在上面,此刻,她已經沒有多少的閒情來訓斥屁股之下不太穩當的簡便座椅,因爲她的身前有着讓她更加感興趣的東西在吸引着她的視線。
“你想幹什麼?”那個小廝幾分恐懼地道。
“你想我要幹什麼,我就要幹什麼!”
她撩起了袖子,重重地舉起,深呼吸着,似乎,她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來做那件事情。
“你想幹什麼?”
這一次,輪到她說這樣的話了,原來,她也會這句話啊,看來,爺出來是一個很對的選擇。
“你想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挑動着眉間,學着她剛纔說過的話,主要是爺太正直了,實在是無法裝出如她一半這麼陰毒的表情。
她的手用力掙扎着,直到手臂上被我抓住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紅印,她也沒有放棄掙扎。
“放開!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別過臉,冷哼了一聲。
且不說她只是青夫人的丫鬟,她就是青夫人本人,要是這副德行,我照打不誤。
我用着內力震彈着她手上的經脈,她手中那帶着鐵定的大門板,就這樣稍稍地滑落,然後又落到了她的腳上。
哇……好痛……
所有的人都圍了上去,關心着,忙成了一團,就是連秋野也跟着上去幫忙了,檢查着傷口。我甚至看到還有人從人羣之中衝出去,然後急匆匆地消失了。莫不是這麼激動地去找大夫了吧。
原來,向她這樣的人,還是有很多人關心的嘛。
我旁觀着,靠在樹上,看着一場不知道後續是不是會更加精彩的好戲。
“快,快去告訴青夫人,雪兒終於找到那個東西了!”
我鼓着掌,爺這輩子真的很少鼓掌,可是,這一刻,真的不由自主地想要鼓掌。疼成這副模樣了,她居然還有心情告訴青夫人尋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看來,她還是對着這個青紅夫人滿是衷心。
“我揹你吧,雪兒姐。”
秋野的表情看上去那麼的凝重,就像是自己最親的親人受傷了一般,關切的樣子,似乎比對爺都好。
我突然有些看不透,看不透這水明界中的一些事情。
“滾開,誰要你背啊。你想痛死我嗎?萬一我的腳再動的話,出了點什麼東西,你負責得了嗎?”
真難想象,這個雪兒在受了傷的情況下,還是這麼有力氣,直接把秋野丫頭給推到了地上。她的手撐着地面,剛剛好碰到了那堆狗屎。
“哈哈哈,你們都看到了吧?有人喜歡把狗血抹在自己的身上呢!哈哈哈……”
雪兒放肆地笑着,我剛想給她一巴掌,再教訓她一下,但是卻被秋野攔了下來。她趴在地上,雙手使勁地用着地上的一些枯樹葉子拭擦着,也不敢碰我,只是祈求地望着我。
我嘆了口氣,扶起秋野,“秋兒丫頭,我們走!”
秋野搖着頭,看着我,“我要確定雪兒姐姐沒事了我再走!我沒事的。”
真是個笨丫頭,明明剛剛說很不喜歡雪兒的啊,如今,我爲了出了一口氣,她看上去的樣子似乎是更加的不高興了。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無奈之間,我只好在旁邊等着。
纔不過一夥的功夫,那一襲青紅色的衣衫便重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應該說是,從我的不遠處飄過去了,徑直走向了雪兒。
“雪兒,你沒事吧。”
雪兒躺在地上,神情一片憔悴,輕輕地咳了幾聲,然後看着自己的主子,微微地抓緊了青夫人的袖子,“夫人,我沒事呢。雪兒只是太沒有用了,所以纔會被壞人欺負。不過雪兒幸不辱命,已經找到了那個東西了。”
青紅展着笑容,“那個東西沒了也就沒了吧,好是好,但是呢,找不到也就是罷了。還是雪兒的傷比較重要。先把傷看看再說。”
雪兒的眼中閃着片片的淚花,然後委屈地看着青紅,“夫人交代的事情,雪兒不敢忘。夫人對雪兒恩重如山,雪兒不會忘。那個東西,就在那個人的身上!”
雪兒指了指我的方向,嘴角的得意之味,除了青紅,恐怕大家早就已經知道。
我望了望四周,再看了看雪兒堅定不移的表情,這才明白,她說的那個人,就是我。
青紅輕柔地說着,“雪兒你乖乖地呆着不要動,等炎大夫過來。”她稍稍安撫着雪兒激動的心情,然後緩緩地走向了我。
“又是你?”
是啊,好巧,又是爺。“能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夫人兩次,真的是一件很奇異的事情呢。不知道,夫人會不會把它看做是一場上天早就已經安排的註定相遇呢?”
“相遇也不代表會相知,相遇不代表會相熟,相遇更不代表你可以做賊。”
賊?誰是賊?我嗎?
“爲什麼你要偷東西呢?弄傷我的丫鬟,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偷東西這件事……把東西還給我。”
她攤開了掌心,然後看着我。
等等,爺真的好似越來越弄不明白了,她要爺給她什麼東西呢?還有,爺什麼時候偷東西了,爺家財數了數不盡,用得着偷別人的東西嗎?這簡直就是一個極大的笑話。
“非要我說明嗎?”青紅皺着眉頭,然後看着我。
“我什麼都沒做,我要交出什麼來呢?”
她繞到了我的身後,一把扯下那根圍兜,然後擺在我的面前,幾分生氣,“沒想到,你連小孩子的圍兜也要用,真的是變態。”
圍兜?小孩的圍兜?而且是偷來的圍兜?
“我原來還不信,還以爲這個粉白色圍兜只是被風吹走了,或是丟了,但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對小孩子的圍兜都感興趣。”她憤憤地轉身離去,然後帶了十幾號的人,小心地看着雪兒離開。
最後,她停在我的身邊,清淡地說着,“告訴我,你是不是女扮男裝?還是,你是比較特殊的女人?特殊的女人?或者是特別的半男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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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覺得人會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真的想要去用心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會很快搞定。比如,碼字的時候,也許一個小時三千,也許一天一月一年三千。意志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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