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狼抱回來後,蘇柳就沒停止過馴養,如今死咬着黃玉郎,那肯定是黃玉郎拿了什麼東西。
聽見蘇柳的話,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黃玉郎攥着的手上,拿了什麼東西?
“阿奶,嗚嗚,疼死我了,阿奶。”黃玉郎哇哇大叫着。
“你還不讓這死狗鬆口,玉郎哎,我的玉郎。”鄭氏嚎了一聲,悽聲喝罵。
“他不鬆手,小狼是不會鬆口的。”蘇柳涼涼地道。
“我沒拿,我沒拿。”黃玉郎大聲地哭叫。
“聽見沒有,玉郎他什麼都沒拿。”鄭氏怒紅着眼,搶過唐氏手中的扁擔就要去打小狼。
小狼鳴嗚着,卻還是不肯鬆口,蘇小推開鄭氏,道:“你敢打我的小狼。”
“你這小賤人,畜牲還比不上人嗎?那是你表侄。”鄭氏被推得踉蹌一步,手中的扁擔想也不想的就往蘇小打去。
陳氏和陳燁連忙上前,兩人搶鄭氏一個,鄭氏一個不防,跌落在地,立馬敞開嗓子喊:“殺人啦,快來人啊,殺人了!”
何氏和唐氏連忙去扶,鄭氏卻是推開她們,尖着聲嚎叫:“快來人啊,蘇柳一家子要殺人啦。哎喲喂,我這把老骨頭,要散了啊。”
外邊有腳步聲傳來,鄭氏聽了嚎得更大聲了,用手背擦着虛無的眼淚,兩腿岔開,又是踢又是叫的,整一潑婦無疑。
“阿奶,嗚嗚!”黃玉郎氣都喘不過來了,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真被咬的痛。
“小狼,快鬆口。”陳氏也真怕黃玉郎被咬着了,連忙去呼喝小狼,可惜的是,小狼仍然咬着黃玉郎的那條手臂。
“你們這些天殺的,不得好死,玉郎哎。”鄭氏撲了過去。
“我說了,讓他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小狼就會鬆口。”蘇柳冷冷地說了一句。
鄭氏一愣,隨即氣急敗壞地對黃玉郎道:“玉郎,你拿了什麼?快鬆手啊,小祖宗。”
黃玉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了這話,手一鬆,一個黃玉葫蘆就滾落在地。
他這一鬆手,小狼的口就鬆了,蘇小上前一把抓住那隻小玉葫蘆,拍了拍小狼的頭道:“好樣的小狼,今晚給你肉骨頭吃。”
小狼嗷嗚一聲,蹲坐在地上,一雙發着綠光的狼眼還斜睨着地上的黃玉郎,很是傲嬌的樣子。
“大夥兒看吶,這玉葫蘆可是我家的,不知咋的就到了這玉郎手上了。哎,不如舅婆給我解釋解釋則個吧?”蘇小冷笑着看着鄭氏。
鄭氏也沒料到黃玉郎真拿了東西,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道:“孩子拿來玩玩,就還你了,你們就這麼心狠,指揮狗咬人麼?好狠毒的心腸。”
“可不是,陳氏,你們也太心狠了,玉郎還是個孩子呢,這要是咬斷手了,可咋辦?你們要養他一輩子麼?”何氏也跟着指責,說着還對鄭氏使了個眼色。
鄭氏立即就被提醒了,道:“對,我玉郎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沒完。”說着,就去解黃玉郎的襖子。
蘇柳看在眼裡,慢斯條理地道:“俗話說,不問自取是爲偷,若不是我家小狼警覺,他啥時候拿了咱們都不知道。所以,他這是咎由自取,若是他沒偷東西,小狼又怎會咬他?說起來,我家小狼也是盡忠職守,怨不得狼。”
鄭氏的動作一僵,臉部都猙獰起來:“誰偷東西了?他就是個孩子,只是拿來玩玩罷了。”
“是麼?要不是這一遭,他怕是拿走了吧,這玉葫蘆的水頭,可是值幾十兩銀子呢。”蘇柳拿過蘇小掌心的玉葫蘆冷道。
幾十兩銀子?鄭氏眼神一閃,立時又懊惱起來,要是玉郎沒鬆手,指不定這玉葫蘆就是他們的了。
“阿奶,我就是看着好玩,拿來玩玩的。”黃玉郎哭着道:“那死狗就撲上來咬我了。”
“聽見沒有,他都是拿着好玩。”鄭氏又硬氣起來了,好聲好氣地哄着他:“乖孫孫,快讓阿奶看看,咬着了沒?”
“嗚嗚,我這手肯定斷了。”黃玉郎嚇得臉都白了,任由鄭氏解了他的襖子。
“這天冷的,仔細受涼了,還是去屋裡再脫吧。”陳氏好心地提點一句。
“怎麼,你還心虛了,現在纔來裝好人,早幹嘛去了?我就讓大夥兒看看,你們有多狠毒。”鄭氏毫不領情。
這真是好心當狗吠了,陳氏噎得臉好一陣紅。
“娘,隨她去吧,當着大夥兒的臉也好檢查清楚,免得將來說咱們個不是,今日可是黃玉郎偷東西,咱們家小狼纔會咬他的。”蘇柳勸了一把。
她很清楚,這麼大冷的天,那黃玉郎穿的像個糉子似的,小狼又才幾個月大,咬得再狠,也不會流血破皮,估計是被嚇慘了,心理才覺得痛了。
結果,還真如她想的那樣,那白糉子似的手臂上,別說流血,就是印子,也只是淺的不能再淺,果然是被嚇的。
“哎喲,大傢伙可看清楚了,我家小狼可沒有下狠口。”蘇小噗的一聲,大聲叫道。
前來幫工建房子的人都走近了看,果然是如此,鄭氏她們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咋的。
“哪沒有,你看這印子,哎喲可憐見的!這死狗咬了我玉郎,就是事實,你不給個說法,我就不走了。”鄭氏氣不過,胡亂幫打着寒顫的黃玉郎套上衣裳,對蘇柳她們喝道。
蘇柳冷哼,還想借着這傷來訛詐呢,這就是所謂疼孫子。
“要說給個說法,我也想問黃家舅婆,你家玉郎,平白無事,進我們屋子做什麼?哦,偷東西了,黃家舅婆,這又是什麼說法?”蘇柳反諷了回去。
“大姐,說那麼多話做什麼,報官吧,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他不認。”陳燁揹着手冷睨着地上的黃玉郎道。
報官,鄭氏一下子就想到蘇長生的下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驚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拉着黃玉郎道:“你們就是故意放狗咬人,走着瞧,這事咱們沒完,定要你們吃不了好去。”
“好啊,公堂上見,咱們隨時候着。”蘇柳把玩着手中的玉葫蘆冷笑。
鄭氏臉色變了又變,狠狠地瞪了蘇柳一眼,罵罵咧咧地快步走了,她一走,何氏等人也呆不下去,知道今兒也套不了好,只好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