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院的東屋,是蘇長生和平妻周桂枝的屋子,地兒大不說,僅一個東字就已經代表了地位,可偏偏,卻是一個平妻住在這屋,正妻反而是住在了西屋裡。
歪在炕上一臉媚態的周氏看了一眼那被踹的有些搖搖欲墜的破桌子,哼了一聲道:“你可悠着點,這桌子可經不住你踹的了。這踹壞了,又得要花銀子買新的,你娘一準兒拉長個臉給眼色看。”
蘇長生氣哼哼地往炕上一趟,一臉的氣憤難平。
兩個老東西偏心是明擺着的,因着沒分家,他在外頭掙的銀子也大多交給當家的黃氏,這物件要是壞了,每回問黃氏要銀子,那就像要她命似的,爲啥?那都是存着給蘇家的二兒子娶媳婦和給金鳳當嫁妝的。
“擺着個臭臉給誰看呀你這是?有本事就提分家唄。”周氏見他那樣,便踢了一下他的腳,慫恿着道。
“想都別想。”蘇長生一個翻身從炕上坐起,沒好氣地道:“老二一天沒娶媳婦,金鳳沒嫁,就甭想分家。”
蘇老爺子是絕對不會允許分家的,尤其是家裡還有光棍,還有未嫁的老閨女,怎麼會分家?
周氏聞言撇了撇嘴,酸酸地道:“他們不想分,咱就不分?這些個年,你掙的銀子都交上去了,咱娘仨就沒撿着幾個吃的。春桃也大了,差不多是說親的時候了,也沒幾個新衣裳打扮起來。”
她說着說着,又走到門口撩起簾子往外看了看,關上門扭着腰走回來壓低聲音說道:“你在城裡是不曉得,前天你娘又給金鳳添了個新裳,甭以爲我不曉得,都關着門在那試呢,哎喲喂,那衣裳起碼得花個幾百錢吶。”
蘇長生聽了皺起眉,說道:“金鳳自個也繡花賣帕子,怕是她自己買的吧。”
“啊呸!”周氏往地上吐了一口沫星子,冷笑道:“就憑她那手繡藝,還提賣帕子?比蘇六兒還不如呢,咱都瞧不上,別提外道人了。”
眼見蘇長生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又道:“你還真別不信,就金鳳那手繡工,糙的跟豬食似的,誰看得上?那手繡活能賣幾個錢,還不是從娘手上摳的?就你傻愣愣的,以爲都給你攢着呢,將來也不知落誰手上去了。”
見蘇長生拉長了臉,有些不悅,周氏就長嘆一聲,坐在炕上幽幽地說道:“都是女兒家,可妹子能親的過自己的親閨女?要是咱們春桃裝扮起來,那不是跟朵花兒似的,配個狀元爺也省得,將來咱們也就翹起腳享清福了,唉!”
她偷偷瞄了一眼蘇長生,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又道:“也是,你到底還有兩閨女,蘇六皮相也長得好,只可憐了我春桃。。。”說着說着,她就哽咽了,假惺惺地拿帕子抹起了眼淚。
蘇六是蘇長生的逆鱗,提不得的,這一提,蘇長生的臉立即就陰沉起來,冷道:“別提那掃把星,什麼閨女,我蘇長生沒這樣的孽女。”
周氏聽了有些得意,用帕子掩着揚起的嘴角,鼻子卻是一抽一抽的。
蘇長生看着她傷心卻嫵媚的側面,心裡一陣癢,便摟着她說道:“別哭了,我還能不想着春桃?放心吧,銀子咱留着些,啊。”
“真的?”
“自然是真的,好桂枝,給爺揉揉,可想死爺了。。。”蘇長生扯開她的腰帶,翻身壓了上去。
“死相。。。嗯。。。你給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