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請何八仙到家裡的事很快就在大坳村傳了個遍,誰都在好奇到底是爲了什麼事,而有好八卦的,將打聽來的一說,衆人不勝唏噓。
“生着這麼個討債的,真是前世不修了,要我說,這貨早就該摁死在尿桶了,還連累鄰里街坊了。”和蘇家不對盤的哼道。
“何八仙也是糊掐的吧,說白了,就是圖那兩個錢。”
“我看未必,你看這蘇家老二,接二連三的親事都說不成,有這鬼怪鎮着也不是奇事。”
“按我說啊,誰家敢把閨女嫁過來喲,先不說旁的,就有這麼不祥人在,這心疼閨女的,都不會嫁,誰知道會不會被剋死。”
“哎,那你說,蘇六是不是真個鬼上身了?”
“我瞧這事神乎,自打蘇六將那手指跺了以後,這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要是被附身了,也說不定,只是,不該是惡鬼呀,看着倒不像。”
“嗨,誰知道呢,裝的倒是像。”
“別說了,來了來了。”
小河邊,幾個媳婦嬸子一邊洗着衣裳,一邊叨着近來的八卦事兒,有眼尖的瞧見蘇柳和蘇小兩人抱着木盆來了,忙的喊了一聲。
“蘇小,來洗裳了?”有個嬸子甩了甩袖子的水,笑呵呵地叫。
“對啊,今兒個天氣可真差,一來就聽到狗在亂吠。”蘇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這狗最是討厭了,是又吠,不是又吠,不分青紅皁白的,真真是可惡。蓮花嬸子,你說是不是?”
年輕媳婦嬸子的聲音粗昂,她們剛剛聊的早就傳得遠遠的,蘇柳和蘇小走近了,聽了個正着,蘇小又向來是那牙尖嘴利的,自然不會像只鵪鶉似的不作聲。
那幾人聽了有些訕訕,年輕一些的媳婦子就是臊得臉都有些紅了,再看蘇柳,只見她站在一塊石頭上,拿着一根捶衣服的木槌不發一言,只清冷冷地看着她們,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那叫蓮花嬸子的碰着蘇柳的眼神,感覺臉一陣火辣,眼前的蘇柳還是從前的蘇柳,可是氣勢,卻是提升了一個層次不止,在她跟前,好像自慚形穢似的。
“家裡還熬着丫頭的粥,你們洗着,我先家去了。”蓮花嬸子抱起木盆,逃也似的走了,有兩個年輕的,也找了個藉口走了。
溪邊很快就剩下兩個年紀大些的嬸子,蘇柳認得,就是和他們蘇家不對盤的,從前也沒少辱罵她。
那個胖乎乎的長得特黑實的嬸子,就是一開始說該把蘇柳摁死在尿桶裡的,見蘇柳看過來,不由哼了一聲,對身邊的那個嬸子說道:“我也家去了,省得和不祥人待久了,倒黴。”
“哎喲,何家的你可真要快快家去呢,才兒我們來的時候,就見桂花他爹去後街了呢,雜貨鋪的門都好像關上了。”蘇小冷笑一聲。
那叫何嬸子的一聽,臉色都變了,罵了一聲那死人,然後狠狠地瞪了蘇小一眼,連走帶跑的飛快走了。
后街倒不是有什麼妖魔鬼怪讓她臉色大變,而是有個風騷無比開着雜貨鋪的俏寡婦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