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的時候,蘇柳又找了個藉口前去寧辣子那裡,可到了,那個人卻不見了,按寧辣子的說法,在她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有幾個人尋來,將他接走了。
蘇柳有些失神,回去時摸到了懷中的那支紫檀木簪,拿出來一看,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六兒。”
又是熟悉的聲音,蘇柳擡頭,正是李翠花,她又換了一身繡着桃花的衣裙,在夕陽的映照下,整個人顯得更爲嬌豔。
“不是說了讓你去我家玩兒麼?怎的不來。”李翠花熱情地拉着她,嗔怪道:“走,去我家坐,我給你留了兩隻絹花呢,去看看去。”
蘇柳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着去了李家,坐在以前李翠花住的屋子裡。
眼前,很快就出現了幾朵用布絹做成的牡丹芍藥,料子雖不是頂好,可在農村裡說,已是上好的飾品了,要知道,這裡就是戴根紅頭繩都算是漂亮的頭飾。
“來,姐給你戴上。”李翠花挑了一朵粉色的芍藥給她插在了頭上,正了正道:“哎喲,你瞧,這真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人一打扮起來,整一俏麗的妙人兒呢。”
說着,又搬來銅鏡,放在蘇柳跟前:“你看看。”
蘇柳一看,嘴角頓時無聲抽抽起來,只見銅鏡裡頭的人頂着兩隻丫髻,左髻插着一朵碗口大的芍藥,真真是頭上長出了一朵花似的,可不就是那戴花的傻大姐花子?
這叫什麼打扮,這分明是毀容毀形象好嗎?
“瞧你這孩子,歡喜傻了?姐說了送你呢。”李翠花見她一副傻了的樣子,很是得意,心裡想,就這兩朵花就能收買一人心,果然是沒見過世面上不了檯面的。
而蘇柳,嘴角則是抽得沒知覺了,你那隻眼見我這是歡喜的表情啊?傻是傻了,可不是歡喜,而是驚嚇傻了。
她呵呵地乾笑兩聲,將那朵花摘下來道:“這真真是高大上的好花,謝謝花姐了,我就覺着戴着不像,花姐你戴着更般配呢。”
高大上,高端大氣上檔次,哈哈!
“哎喲,瞧這小嘴兒,兩年沒見,倒是伶俐了。”李翠花沒聽清,抿着嘴一笑,將她拉到炕上坐下,又拉過她的左手,低頭一看,目光閃了閃。
蘇柳自己拿菜刀跺手指的事兒她早就聽說過了,如今看去,那多出來的手指是沒有了,左手拇指邊上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個銅錢大小的咖,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想不到這蘇六也有這麼狠的時候,竟然就敢。。。李翠花想到那血腥的場面,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眼睛移開她手上的傷痕,一手搭上去。
“你的事我都聽說過了,真是可憐見的,苦了你了。”李翠花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虛無的眼淚,道:“你爹他們,也是個狠的,哪有親人這麼逼自己的親孫女閨女的?。”
蘇柳挑高了眉,靜靜地看着李翠花,等着下文。
“六兒,你要不要離開大坳村,離開蘇家,跟着姐,姐保你吃喝不愁,將來享清福。”李翠花在蘇柳的眼神下,準備的長篇大論也說不下去了,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