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有些不安地瞟了自家閨女一眼,欲言又止。
蘇柳哼了一聲,想到剛剛在那餛飩店時陳氏那話,臉就羞得通紅,要不是她及時阻止,怕是都把自家閨女推銷出去了。
所以,她如今擺出一副我在生氣的樣子,弄得陳氏愈發不安。
“六兒,娘下回不會了。”陳氏討好地扯了扯蘇柳的袖子。
“還有下回?”蘇柳的聲音都拔高了好些。
陳氏瑟縮了下,蘇柳見了有些訕訕,便軟了聲,道:“娘,以後可真別這樣了,你相信我,我不會嫁不出去,還會嫁的很好很好,所以你不必憂心,我還小着呢。”
她這麼鄭重,陳氏也不敢再說些什麼,便點了點頭:“娘曉得了。”
蘇柳在心裡嘆了一聲,見已到了村口,想起自己的兩株辣椒,便道:“娘你先家去,我去山上那看看。”
“你又去那個寧辣子哪裡?”陳氏一聽皺起了眉,拉着她的手問。?? 六指農女91
“嗯,我放心不下,去去就回。”蘇柳爽快地認了,又怕陳氏再羅嗦,便揚了揚手,飛快地跑了。
“六。。。”陳氏見蘇柳跑的飛快,眉頭皺得更深了,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先行回村。
蘇柳跑到寧辣子的房子前,先是叫了兩聲,沒有人應,便自顧自地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
站在門前又叫了兩聲,蘇柳聳聳肩,直接繞到屋後,見到自己的那兩株寶貝辣椒生機勃勃的,登時笑眯了眼。
再見滿園子的雜草,她搖了搖頭,左右看看無人,便把袖子一擼,動手拔起草來。
寧辣子早就聽見了蘇柳的聲音,只是他沒理,躺在牀上,雙手枕在腦後閉目養神。
只不過一會,窗戶後頭就傳來那丫頭的歌聲,咿咿呀呀,哼着他沒聽過,也聽不懂的曲兒。
雖然有些怪,可聽着也蠻好聽的,左右睡不着,乾脆就起了牀,走到窗邊。
透過沒關緊的窗縫,寧辣子看過去,這一看,臉頓時一黑。
這丫頭竟這麼不知廉恥,大白天的把兩隻袖子擼得這麼高,『露』出兩條白花花手臂,成何體統?
蘇柳一邊拔着雜草,一邊哼着曲,很快就將不大的園子給理了一遍,然後又癲癲的拿來一旁的木桶,接了山溪水,用葫蘆瓢子一瓢瓢的澆水。
末了,她才蹲在那兩棵什麼辣椒前說,先是仔細地查看一下,然後雙手託着腮,開始說話。
“辣椒啊辣椒,你可一定要爭氣,我可是將全副身家都壓在你身上了,你可千萬別讓我血本無歸啊。”她伸出手『摸』了一把那青『色』月牙,又繼續道:“等你長好了,我就種出更多的你,到時候,讓你在大齊王朝享盡名氣,讓你的子孫後代遍佈各地。”
寧辣子聽着,抽了抽嘴角,這『亂』七八糟的的都是什麼?
“只要你茁壯成長了,我厚着臉皮討回來的二兩銀子,纔會連本帶利的撈回來,所以,你千萬千萬要長好了啊!”?? 六指農女91
二兩銀子?
寧辣子聽得瞪大了眼,那兩棵爛菜值二兩銀子,她瘋了吧?果然是個傻的。
她她在幹什麼?
寧辣子的眼睛眨了又眨,一副被雷劈到了的樣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蹲在地上的蘇柳。
只見她一手輕輕地托起了那隻青『色』月牙,閉上了眼,小嘴嘟長,竟往那月牙親去。
啜的一聲,寧辣子立時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鼓,看着蘇柳那嫣紅的小嘴,臉一陣陣的發燒。
啪的一聲,他將窗櫺上的一角給掰了下來,聲響驚動了蘇柳,她嘟長的嘴還沒收回去,就這麼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着,隨即都反應過來。
“啊!”
“嘭!”
尖叫聲和用力關窗聲不約而同地響起,把山林的鳥兒驚得四處『亂』飛。
蘇柳雙手捂着熱得快要烤熟的臉,想起自己對着兩棵菜說的話,還做出那樣的舉動,被那黑麪神全聽了看了去,就覺得一世英明都毀了。
丟人啊,丟死人了!
蘇柳嚎了一聲,長這麼大,從沒這麼丟人過。
吱呀一聲響,蘇柳轉過身去,寧辣子站在了門口,兩人一對視,她的臉騰地又燒得更紅。
怎麼辦?先發制人吧!
對,就這樣,蘇柳立時就跳起來,衝着寧辣子道:“大叔,你怎麼在家也不應聲,還,還躲在屋裡偷聽我說話。”說着說着,她的臉熱辣辣的。
大叔,寧辣子又『摸』了一把臉,哼了一聲,也不理她,走到屋角堆着的柴前,抄起斧頭就砍。
蘇柳愣了一下,有些訕訕,人家壓根就沒把她當回事,也是,都一把年紀了,應該很老了吧?
蘇柳偷偷看過去,他一身布衣,烏黑的頭髮倒不見一絲白髮,用條布斤扎着,因着如今天也漸漸的熱了,上身穿的是一件背褂子,『露』出兩條肌肉發達的手臂。看他的側面,因着滿臉鬍子,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不過,他那對眼除了冷漠,隱隱的還有些滄桑。
該是個大叔吧,不然少年郎怎麼會有這麼滄桑的眼神,蘇柳想到宋蕭那『騷』包的樣子,一對比就越發肯定了。
“大叔,你今兒沒去打獵麼?”見他不理人,蘇柳也不介意,搬了屋前的小凳子坐在不遠處問。
噼啦,一條手臂粗的木頭被劈開兩半,寧辣子沒作聲。
“大叔,你來這裡多久了?”
還是不應。
“大叔,你多久去打一次獵?”
蘇柳接二連三地問了好幾個問題,寧辣子卻一條沒答,她不由有些氣惱,語氣衝道:“大叔,我和你說話呢,你又不是啞巴,好歹應一聲吧?”
“你的菜種完了嗎?”寧辣子將砍好的柴堆在一起,轉過身來問。
“嗄?”蘇柳微怔,隨即笑道:“都種好了。”
“那就滾回你家去。”寧辣子指着籬笆門喝了一聲,轉身就往屋內走。
蘇柳跳起來飛快地抓住他的衣尾,說道:“等等。”
寧辣子看着自己衣角上的小手,臉黑的不能再黑,這還是姑娘家嗎?光天白日,和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她娘就沒教她男女大防嗎?
“放手。”他從齒縫裡擠出一句。
“不放!”蘇柳瑟縮了下,卻還是強硬地道:“除非大叔你答應明兒個去打獵的時候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