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聽到官衙二字氣都要短上三分,更別說去蹲大牢了,那是命都嚇掉半條的,丁瘤子也不例外。
他過往做這碰瓷也不是一次半次了,挑的也盡是看着軟弱可欺的人下手。他是個有腦子的,衣着光鮮看着有銀子的,他反而不敢去碰,畢竟那些人都有錢有勢,不是他能招惹的,誰知道會不會這頭得了錢,那頭就被人給滅了。所以找的對象都是老實可欺的,也往往能得手。
今天,他就是看着蘇柳一派天真的傻樣,又看到她七成新的衣裳,容貌什麼的,也算有姿色了,便起了壞心。可誰知,小白兔原來是隻牙尖嘴利的小野貓。
可丁瘤子既然自持一條賤命,也不是那膽小的,以爲蘇柳唬人,便也強硬道:“好啊,你這死丫頭,撞了人還不認,好啊,那就見官去。”
蘇柳輕蔑地看他一眼,嘴角冷冷地勾起,轉個頭便對剛剛提醒她的那個大嬸子說道:“好嬸子,煩你幫我個忙,去大坳村請孫秀才老爺給我寫個狀子,就說蘇柳託他的,能來一趟就最好了。”她又對圍觀的人說道:“也煩請那個大叔去報個官,請個大夫,我就在這等着。”
“我去請。”有個男的舉起了手,恨恨地瞪了躺在地上的丁瘤子一眼,那眼中的仇恨,顯然不是一天兩天的。
丁瘤子原本還挺氣定神閒的,見此便有些着急,一雙老鼠般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起來。
“大叔你可別亂動的好,一會大夫來了,自會好好替你檢查。你放心,我看你長的這麼‘老實’,定不是那奸詐卑鄙無恥之人,總不會是故意來碰瓷訛詐的。雖說你長了這麼個大塊頭,許是內裡太虛了,不大中用,這纔會被我撞倒了的,哪裡就會爲了兩個錢去訛詐想去蹲大牢。”蘇柳笑眯眯地道。
她字字往好裡說,偏偏說的完全和丁瘤子不相符,這聽着的人都聽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就連丁瘤子都在懷疑她嘴裡的那人是不是真是自己。
蘇柳繼續道:“要說那大牢啊,我就聽過我們秀才老爺說過,什麼鞭刑,釘子刑千刀萬剮刑,往往是打的血肉橫飛的。還聽說衙裡的捕快,沒幾個是沒嘗過肉味的,沒辦法啊,這打的那些肉都碎了,總有那麼丁點飛到口裡吧?”
她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硬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反倒是聽的人臉色煞白,有幾個女的,還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而丁瘤子,那是臉如灰白,額頭大滴大滴地冒出來,嘴脣都抖了。
“哎喲,大叔,你這是咋的了?莫不是是痛得狠了,瞧這臉白的?這大夫咋還沒來?”蘇柳故作自責地看着丁瘤子,心裡卻暗爽,看來這丁瘤子是真沒被抓進勞去過,不然不會是這反應。丫的叫你碰我瓷,打不過你我嚇死你。
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古代的刑罰是不是就是這樣,滿清十大酷刑她是多少了解過的,反正往恐怖裡說準沒錯,嚇死這二流子。
果然,丁瘤子忽然哎了一聲,說腿不疼了,刺啦一聲爬起來,飛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