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高氣爽,山花爛漫時,靜謐的湖面上映着藍天白雲,微風中,送來愛人間的喁喁私語。
山坳邊,斜陽西掛,火紅的殘陽燒紅了雲朵,晚霞絢爛瑰麗,映紅了情ren的臉。
蘇柳靠在寧廣的懷中,靜靜地看着那絢麗的晚霞,嘴角微微地勾起,伸手摟着了他的腰身,道:“如果時間可以靜止的話,真好。”
寧廣輕吻了一下她的鬢角,道:“不好!”
“嗯?”蘇柳擡眼看他。
“一輩子還這麼長,我和你還有許多事沒做,還有許多地方沒去,還有許多話沒說,如果時間就這樣靜止,那就什麼都沒有了。”寧廣看着她道。
蘇柳聽了,心中微軟,道:“打哪學來的,這般感性。”
寧廣黝黑的臉有些發紅,咳了一聲,道:“這是事實,哪用學?”
蘇柳抿嘴偷笑,歪着頭仔細地看他,從他泛着青渣的下巴,到微抿的脣角,到挺直的鼻樑,到深邃的眉眼,細細地看去,手指也緩緩地爬過,最後又落在脣邊。
寧廣忽地張手,將她的手指咬了進去,卻沒有用力,而是用舌頭在上頭舔了一圈。
感受到那柔ruan的觸覺,曖,昧又充滿情yu的意味,蘇柳的臉漲得通紅,忙的要抽回手,嬌媚地剜了他一眼,嘖了一聲。
卻不料,她這個樣兒反而引得寧廣心頭大動,也不讓她躲,脣再度逮着她已被吻的紅腫的脣,輾轉細啄。
“你還來,我都不用見人了。”蘇柳小聲地抗議,可惜,抗議是無效的。
一吻過後,她才氣喘吁吁地倒在寧廣的懷中,輕捶了他一下,道:“我的脣都破了。”
寧廣看了看,確實是有些破皮了,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道:“回去抹點藥膏。”
蘇柳瞪了他一眼,這樣子回去,還不得笑死人呢,這多孟浪啊!
“要是怕見人,我們可以消失幾天,等你好了再回去。”寧廣見她害羞的樣子,便又道。
“可別。還不得被人傳成什麼樣兒呢!”蘇柳忙的拒絕道。
“怕什麼!我們都要成親了!”寧廣很是不以爲然。
“要成親和成親了是不同的。”蘇柳翻了個白眼。
寧廣是真無所謂的,但也不想她被人說不守婦道如何云云,便道:“隨你,若你喜歡就再走走,不喜歡就回去。”
蘇柳重新在他懷中尋了個位置,看着天際雲捲雲舒的,問:“成親的話,你父親,同意了嗎?”
“他同意不同意,你都是我的妻。”寧廣淡淡地道:“再說了,有皇上的旨意,輪不到他不同意。”
“咦,怎麼說?”蘇柳一怔。
寧廣便將向皇帝求賜婚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這打了勝仗,自然都是論功行賞的,寧廣作爲主將,這軍功更是跑不了,所以不等皇帝賞賜,他便以自己年紀已大,子嗣未有爲由,求皇帝給他賜婚於宋知府的義女,也好爲寧家留點血脈。
蘇柳身份不顯,雖然作爲義女,但也只是爲了名聲上好聽些,到底不是親生女,對於助力什麼的就不用提了,而且又是寧廣自己求的,皇帝自然樂見其成。
得了皇上首肯,寧廣便又以自己身上帶傷,短期內要養傷卸甲歸田爲由,交還了虎符,杜絕了那些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人的拉攏,皇上就更龍心大悅了,這婚就賜得更歡喜了,還給寧廣賜了個鎮國侯的侯爵。
只是廣寧侯的態度就很不爽就是了,在他眼裡,寧廣這用命換來的軍功應該換取更大的榮譽,更大的榮光,而不是婚配一個農女,和一個沒啥實權的鎮國侯。
蘇柳聽說他有傷,便捉急地去扒拉他的衣裳,寧廣忙的按着,蘇柳見此就更要看了,待得扒開他的衣衫,看到那一條條猙獰的疤痕,蘇柳的眼淚一下子就又流了出來。
冰涼的涼落在肌膚上,寧廣嘆息,道:“早就不痛了,咋就這麼多淚?”
蘇柳顫着手摸在那些疤痕上面,可以從中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場場激戰,心疼地道:“怎麼會不痛?怎麼會不痛?”
衆人都看到他的光環,都在羨慕他年紀輕輕已經爬到個高位,都在嫉妒他戰功赫赫,卻不知這背後,是多少血淚換來的?
或許他曾帶着傷一次次衝在前面,或許他曾倒下過,又在爬起來,或許他曾在死亡線上和死神對戰。不管是如何,每一次,都是一種以命博命的狠,因爲不狠,或許自己就交代在戰場上了!
所以,衆人看到他的光環,卻看不到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誰都不是憑白得來的榮耀。
“從前是極痛的,但想着你,就不痛了。”寧廣開玩笑式的說了一句。
蘇柳臉一紅,嬌嗔地拍了他一下,吸了吸鼻子,道:“就你會貧。”
重新拉好他的衣裳,又道:“急流勇退,沒有多少人能做到你這份上,你捨得了?”
“沒有什麼舍不捨得的,我本就是個武將,從來就不喜文官那些爾虞我詐的鬥個你死我活,權利於我來說,還不如馳騁沙場來得痛快。”寧廣淡道:“如今北國已平,未來短短二三十年,也不會有大的戰事,我又何必去參與那些鬥爭?”
“再說了,我說的也是事實,我年紀已大,子嗣卻還沒有着落呢,皇上怎麼也要讓我留個後吧。”寧廣深深地看着她,道:“柳兒,我們快些成親,然後,生幾個兒子吧。”
蘇柳聽了粉臉漲得緋紅,把眼一瞪道:“你當我是母豬呢!”
寧廣哈哈地大笑出聲,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狠狠地親了幾口,朗聲道:“那就慢慢兒的生,三年抱兩,五年抱三。”
“懶理你。”蘇柳見他越說越不像話,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靈敏地爬起身跑開。
“往哪跑,跑再遠,我也逮着你,你也始終得要給我生兒子。”寧廣一個鯉魚挺躍起身,追了上去:“不準跑,給我生兒子。”
“啊!寧廣,你往哪摸,你耍流,氓!”
“哈哈哈!”
夕陽下,兩道身影你追我逐,笑聲遠遠地傳開,嬌小的身影被男子摟在懷中,低下頭捧着臉細細的啄吻。
夕陽西下,橘色的晚霞愈發絢麗,照在兩人的身手上,將兩人籠罩在其中,容爲一體。
夕陽無限好,雖說近黃昏,但你回來了,你抓住了我的手,便是黃昏,也是醉美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