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家搬到昌平縣城後,蘇柳就過起了如在現代時的小資生活,住在自己的小宅子,還給掛了個牌匾蘇府,偶爾也過去曹府小住感受一下家庭溫馨,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的。
陳氏自打嫁給曹奎後,就完全成了賢妻良母,她的性子本就溫和,身後又有曹奎愛護,也有曹明珠敬重,曹府裡的下人除了小部分人,倒也有大部分人對她也敬重服從,故而跟曹明珠學着打理曹府中饋時,倒也順順當當的,慢慢就將整個管家權接手過來。
隨着曹明珠的婚期也越來越近,曹府內院的事也越發繁瑣,雖有蘇柳偶爾幫着,但陳氏也是天天忙得很,日子倒是比過去更爲充實,卻也奇怪,雖然忙碌充實,但這整個人氣息反而更好了,處事也更爲圓滑穩妥。
曹奎和陳氏成親,這府裡頭的產業生意也沒有瞞蘇柳,更有讓蘇柳幫着管理的意思在,但蘇柳卻拒絕了。
曹奎的用意是好,也是信任,但蘇柳卻並不這麼想,陳氏嫁給曹奎,其實算是陳氏個人的事,她尊曹奎一聲父親,也是出於禮節,卻從來沒有圖着曹府產業的意思,所以她以自己個人生意也忙的因有拒絕了,當然,有些不妥的地方她也會給曹奎出主意便是,此舉也使得曹奎更爲信任她。
蘇柳也是真的忙,先不說她自己在百色鎮和縣裡頭都有鎮子,還有剛開起來的辣椒醬作坊,以及阿膠作坊,還有寧廣給她的,這打理起來,可都不是少事。
已是六月熱夏,本來按着蘇柳的意思是要去上京巡查產業的,但因爲曹明珠的婚期在即,陳氏她們都怕她趕不及,便給推遲了,只去信給平靖他們讓管着。
阿膠作坊的生意已經上了正軌,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品牌爲百年堂的阿膠已爲人熟知,專營店更是以極速之勢開了十家分店,按着蘇柳的規劃,今年還要籌備八到十家分店,着重開在東北那塊。
生意做大了,作坊也就擴大了,原本作爲管事的宋吉林和衛振祥兩人處事能力都十分中肯圓潤,作爲最大股東的蘇柳自然是滿意的,爲安撫兩人,還分了百分之一的乾股給兩人,換來兩人對作坊更賣力更忠心。
阿膠這塊生意發展慢慢的成熟,如今蘇柳卻是將重點放在辣椒醬上了,這種醬料賣出的價錢其實並不可觀,但蘇柳從來就不小看每一門生意,一瓶辣椒醬賣幾十文錢錢的話,十瓶呢?百瓶呢?
當這種醬料融入百姓生活當中,就如醬油一樣,那種利潤可就無法計算了,滴水成河,小數以長計,便是這麼得來的。
這日,蘇柳召集辣椒醬作坊的管事商議完如何打開北邊市場的事,曹府就來人了,來的是陳氏身邊的大丫鬟秋菊,說是陳氏和曹明珠都念着,來請姑娘去說話。
蘇柳撫額,問身邊的雪落道:“我上回過去是啥時候的事?”
雪落一邊整理着擱在桌上的賬冊資料,一邊笑道:“姑娘,是初十的事了,今兒是二十了。”
“那就是十天了。”蘇柳揉了揉眉尖,又問:“二姑娘是啥時候去的慶州?”
“回姑娘的話,是初八呢。”
蘇柳嘆了口氣,露出一個苦笑來,真不知這讓蘇小做生意是好還是壞呢,她如今是搗弄出不少胭脂水粉的竅門來了,還和宋瑩合股開了個脂粉鋪子,現在就是去了慶州侍弄她那鋪子呢,結果她倒是好,一去就不願回來,陳氏抓不到人,就只好抓她了。
“收拾一下,我們去曹府吧,對了,將前兒收回來的那兩盒極品阿膠帶上。”蘇柳站了起來吩咐道。
“是,姑娘。”
才進了曹府內院,就見曹明珠攜着陳氏在月亮門等着,這還沒走近,蘇柳就覺得一股子怨念撲面而來。
“娘,姐姐。”蘇柳快步上前,朝兩人屈了屈膝。
“你這小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曹明珠過來,輕輕地擰了她的手臂一把。
蘇柳吃痛呲牙,賠着笑道:“這不是忙着嗎?”
“怎的又瘦了?雪落他們是怎麼伏侍的?”陳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些責備地看向跟在蘇柳身後的雪落。
雪落忙的要跪下謝罪,蘇柳給攔着了,又去挽着陳氏的手撒嬌道:“娘,不干她們的事,她們伺候得極好的發,就是天氣見熱了,這胃口不怎麼好罷了。”
“你啊,家裡也不是缺你們吃的喝的,咋一個個往外跑的歡呢,這銀子還能賺的完不成?你一個是這樣,如今就連蘇小那丫頭也有樣學樣,得,現在是十天半月都不來家了,我看她是越發的野了。”陳氏神情幽怨,道:“燁哥兒我就不說他了,這快要下場,在書院勤懇些也沒啥的,可這又不遠,來家吃個飯總有那時間吧?倒是一個個都不來了,連娘都不要了。”
蘇柳哭笑不得,陳氏嫁給曹奎,咋反而氣性兒大了呢?
她看向曹明珠求救,曹明珠露出一個你活該的眼神來,卻也沒看着不管,笑着安撫陳氏道:“母親,還有明珠陪着你呢,你這般說,明珠可是傷心了。”
“也就你是個好孩子,她們,哼!”陳氏橫了蘇柳一眼。
蘇柳一臉諂媚地笑道:“我這回不是來了嗎?娘,可有吃的,我才接見完作坊上的管事,肚子正餓着呢。”
陳氏道了聲活該,到底是捨不得看着女兒餓,讓兩人先去說話,她則是親自去廚房交代做吃食了。
“我娘那脾性咋就見長了?”蘇柳挽着曹明珠的手問道。
“還不是我爹給慣的,你們也是的,老久來不來家,也不怪的她生氣。”曹明珠擰了她的臉一把,道:“就連我都生氣了,明知道我在家的日子不多了,你也不來多陪陪我。”
“你也知道我那邊事兒多,要不是你要成親,這怕我還在去上京的路上呢。”蘇柳苦笑道。
曹明珠哼了一聲佯作生氣,蘇柳少不得好姐姐前好姐姐後的哄了幾句,來到她房中,見衣架子上一襲大紅的嫁衣順貼地掛在上頭,不由驚呼出聲:“這都繡好了?”
女子出嫁都會給自己繡嫁衣的慣例,尤其是在大戶人家裡頭。當然,也有個別例外的,若真的不會繡活,便由家中繡娘丫鬟繡,自己最後補幾針便算成了。
可蘇柳知道,曹明珠的這一襲嫁衣,卻是她自己親自繡的,只見大紅錦緞上,用些金絲銀線繡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和祥雲,袖子裙邊皆用金邊勾成,裙襬長長的拖曳在地,大朵的纏枝牡丹栩栩如生,端的是高貴大方。
曹明珠粉臉微紅,羞澀地道:“這纔剛剛完工,還得要作修改呢。”
蘇柳摸着那順滑的錦緞,嘖嘖稱讚道:“真是漂亮。”
“將來你的更漂亮。”曹明珠嗔道。
蘇柳自嘲道:“得了吧,我那手繡活,可繡不出這樣精緻的物事來。”
“你放心,到你出嫁那天,自有人替你張羅。”曹明珠笑眯眯地道。
蘇柳瞪她一眼,兩人來到桌邊坐下,蘇柳又道:“如今都快七月了,該下聘禮了吧?”
曹明珠羞紅着臉點點頭,道:“說是七月初一來下聘呢。”
“等忙過這陣,我也能騰出空來幫着忙了,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
曹明珠不依地掐了她一把,又道:“寧廣沒來信麼?”
提到這個,蘇柳的笑容就有些淡了,蹙着眉道:“都有一個多月沒來信了,興許那邊的戰事也緊張了吧?”
雖然寧廣沒來信,但蘇柳卻時刻關注着戰事,心情是隨着戰事的勝負起伏,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可真想跑到邊關去尋夫了。
曹明珠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道:“你可莫要犯傻,自己偷偷就跑去漠北了,那邊戰火紛飛,可亂的緊。再說了,不是說也收復了幾個城池麼?如今縣裡頭的流民也少了好些,說不準他很快就將那些敵軍給趕出中原,班師回朝了。”
蘇柳露出一個苦笑來,道:“但願吧。”頓了一頓又道:“倒是可惜了,他都趕不及回來喝你和宋三哥的喜酒了。”
“日子還長着呢,咱們又是姐妹,日後還怕沒這機會不成?”曹明珠嗔道。
蘇柳笑了笑,這回丫頭又來報說,宋斐來了,曹明珠聽了雙眼登時大亮,觸及蘇柳戲謔不已的眸光,不由羞得滿臉通紅。
“好了,我不笑你了,快些去吧,我在這歪一會。”蘇柳笑着推了她一把。
曹明珠羞得不行,到底是忍不住見情郎,又不服氣地強說了幾句反話,半推半的出了們,快步向花廳而去。
蘇柳見她步履輕快,不由眼露羨慕,想起自己那個如今也不知是在那個旮旯和敵軍奮戰,也不知有沒有受傷什麼的,心頭就有些委屈和酸楚。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大概便是自己如今這個心情了!
蘇柳纔打算歪一會,卻見雪落急匆匆地跑來,不由皺起眉。
“姑娘,不好了,上京那邊出事兒了。”雪落揚着手中的信箋急道。
燕覺得過渡什麼的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