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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寶璐來這一出,連莊柔公主這樣跋扈的人,都怔了一怔,更別說正滿面笑容的文大奶奶趙氏了,她滿臉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臊的頓時就紅了,然後又白了。
這周圍坐着的人,都差不多同樣的反應,先是不經意的看了這邊一眼,然後就被周寶璐的霸氣舉動驚了一下,再然後就默默扭過頭去和旁邊的人努力找話題,當做什麼也沒看到一樣,可是說話漫不經心,心底裡在默默的琢磨,太子妃娘娘這樣抽文大奶奶的臉,是怎麼一回事呢?
大家都不是蠢的,自然都想起來了半個月之前,太子爺那樁事兒,那件事調查半日,不了了之,大家以爲是沒查出來,或許真的是個意外,可這個時候,個個心裡立時有恍然大悟之感,原來,是文家做的啊,說的通!
很多人還轉頭去看了臺階上美如春水的衛貴妃一眼,連莊柔公主,不是那麼敏感懂事的人,也琢磨出味兒來了。
更有不少人就忍不住的交換起眼色來,更有要好的,不由的走到一邊兒低語起來,看起來東宮篤定是文家想要謀害太子爺了,只是沒有證據罷了,既然這樣,太子妃給文大奶奶沒臉倒是應該的。
誰面對殺夫仇人的親眷還能有說有笑嗎?東宮身份尊貴,對着衛貴妃或許無可奈何,可對着文大奶奶這樣的身份,自然用不着忍氣吞聲。
原本平靜無波的端午宮宴,就彷彿被投下了一顆顆小石子,一圈圈的漣漪盪漾開來。
莊柔公主這種人,顯然是看不上衛貴妃的,她是什麼鬼身份,竟然比自己母親當年還囂張些!所以就更看不上文家了,此時想到那件事,不知怎麼的,自然而然就同仇敵愾起來了,或許是因爲這個哥哥嫂子確實對自己不錯,比衛貴妃強多了,所以莊柔公主就開口道:“夫人不在貴妃娘娘跟前伺候,怎麼倒走到這裡來了。”
趙氏心裡其實已經在驚懼了,因着前日文蔚與她的一席話,她今日是特意過來打探消息的,只這會子,還完全沒有打聽的必要了,太子妃娘娘這樣強硬的態度,十分清楚的說明,東宮對這件事是非常的有把握的,或許是因爲證據不確鑿,或許是因爲被皇上強壓下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絕對有文家人的手筆。
那這個文家人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她心神不寧,耳邊聽到莊柔公主的問話,又不能不答,便隨口道:“臣妾既見着了公主殿下,自然是要來行禮問安的。”
莊柔公主就哈的笑了一聲:“我哪裡當得起你的問安,你們文家的人,不是攀了貴妃娘娘的高枝兒了嗎,還會把公主當回事?你快些回去伺候你們家貴妃娘娘去吧!”
說着,竟拂袖而起。
“嘖嘖,這個莊柔啊。”平寧長公主在一邊瞧了,笑道:“自己都做娘了,這不着調的毛病兒半點沒改,倒是越發率直了。”
居然一點兒苛責都沒有,還頗有點兒迴護之意,可見平寧長公主對衛貴妃的感觀。
平日裡,或許是因着皇兄寵愛,所以她也給點兒面子,或許是因爲自己教養所限,所以不屑這樣拉下臉來,但不管怎麼說,她似乎是挺喜歡看到莊柔公主這一舉動的。
所以一開口就定了調子了。
周寶璐遠遠的瞧見,倒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只是當衆做出這種姿態來,叫文蔚疑心,卻沒想到莊柔公主會這樣凶神惡煞的來這一招。反倒越發坐實了皇室成員都心知肚明文家悍然出手,謀害太子爺了。
當然,周寶璐是苦主,這次無禮是事出有因,而莊柔公主就算事出無因,可是公主身份就是最大的理由了,給你一耳光,你也只有受着。
趙氏心裡發苦,對未來前景的恐慌佔了大部分,反倒對太子妃和莊柔公主給的沒臉有點兒麻木了,旁人只見她白了臉,木木的退到了很邊緣的地方去了。
她就這樣心中苦悶,心神不寧的坐着用完了宴,心裡只想着,這一回真是萬幸,不管是皇上不肯查還是沒查出實據來,對文家來說都是謝天謝地的事,若真查出來真憑實據,衛貴妃固然無幸理,文家自然也是傾巢覆滅,絕無生機,而自己那個小家,也肯定逃不掉。
趙氏一臉木木的坐在那裡想着,冷汗都浸透了她的後背,不行,絕不能再有下一次,不能讓那樣的人連累到自己,自己的丈夫,如此能幹,自有大好前程,自己的兒子才幾歲,不能就這樣讓那樣膽大包天的人給連累了。
回家定要好生與夫君說一說。
坐到了席散,趙氏就要急着回家,卻被文家的大姑奶奶衛文氏給拉住了:“弟妹急什麼,這會子還早呢,跟我去貴妃娘娘宮裡喝杯茶,咱們一家子,也要多親近親近。”
衛文氏大約是喝了酒,與平日有點兒不同,也不聽趙氏的推辭,只死拉着她一起去正明宮,趙氏如今只巴不得與衛貴妃撇開關係,根本不想去,可衛文氏是姑奶奶,又不能爲着這喝杯茶的事撕破臉。
一時到了正明宮,衛文氏笑道:“先前我恭喜武安侯夫人的時候,娘娘瞧見武安侯夫人的臉色了麼?哎呀,真是有趣兒。”
衛貴妃得意的笑一笑。
衛文氏就恭維道:“還是娘娘有智謀,想得出這個妙法進言皇上。如此,既叫皇上瞧見娘娘對救駕之臣的關心——那自然也是對太子爺的關心,又叫太子妃娘娘有苦說不出,武安侯夫人可是對太子妃娘娘有養育之恩的,不是母女,勝似母女呢。”
衛文氏、衛貴妃與其他人都笑起來,只有趙氏越發手腳冰涼,偏又不能在貴妃跟前露出異樣來,只是強笑着,只退後兩步,降低存在感。
只聽到衛文氏恭維:“娘娘這一回,真是大獲全勝!”
衛貴妃微笑,過一會兒才柔聲道:“只是可惜……”
她當然就想說,老天爺既然要叫太子爺出事,怎麼不索性摔死了,叫她那日聽見東宮出事,倒白歡喜一場。
衆人紛紛會意。
當然,趙氏也會意了。
“文家大少奶奶果然來試探我了!”周寶璐這種察言觀色的高手,當晚就把今日的事情跟蕭弘澄說:“我遠遠的瞧見了的,她後頭雖說也照常說笑,可到底神色不比先前。”
周寶璐的身邊還有小櫻這種極其善於觀察細節的高手,這會子拿着手巾子裹着一把筷子,正瞧着人放桌子擺飯呢,聽周寶璐說起趙氏來,便大着膽子開口道:“奴婢還瞧見文大奶奶坐席一個多時辰,就換了三塊手絹子呢。好像老在擦汗。”
周寶璐聽了就笑起來:“倒是你瞧的細。”
小櫻笑道:“奴婢不敢居功,實在是文大奶奶用的手絹子都細緻的很,娘娘沒瞧見?文大奶奶身上穿的那裙子,一共六幅,繡的是牡丹,只是每一幅都不同,從才起花骨朵到盛放,是逐一過渡的,文大奶奶拿的手絹子,正是盛放的那一幅的縮小圖,奴婢才記得的,後來又用了一張含苞,一張半開的呢。”
“果然有趣兒。”女人沒有不愛衣服首飾的,周寶璐也不例外,聽見這樣的巧思,眼睛都發亮,就要跟小櫻討論起那到底是怎麼弄的起來。
蕭弘澄哭笑不得,只得“咳咳”兩聲,示意:說正事!
周寶璐這纔回頭,笑道:“我該說的也說完了呀,還要說什麼?”
蕭弘澄便道:“後來呢,不是說還去了正明宮?”
“這倒是。”周寶璐隨手拈起一塊琥珀核桃仁吃,一邊說:“說起來有趣,皇上賞花姨娘誥命,竟是貴妃娘娘進言的,是爲着要我不喜歡,唉,沒想到,竟是我連累了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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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周寶璐就苦臉。
蕭弘澄便伸手安慰的摸摸,哄她道:“父皇也真是的,咱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切,誰敢跟皇上計較啊!
周寶璐鄙視蕭弘澄這種毫無誠意的安慰,說:“不,我計較,我已經計較了!昨兒送父皇的端午節禮,吳側妃擬好了單子,我沒給你看,我自己就劃掉了一半!”
蕭弘澄一怔,哈哈大笑起來。
周寶璐自己還掌得住:“要不是我孝順,剩下的一半也不給父皇了!我把劃下來的一半,叫人收拾了,賞了去武安侯府給舅母了!”
蕭弘澄剛笑完,又大笑起來。
周寶璐這點兒小脾氣小刁鑽還真是有趣的緊。有周寶璐的日子,再苦也笑得出來。
不過,周寶璐還是說了一句:“你要是覺得不妥,就找個由頭補些去吧。”
蕭弘澄忍笑,伸手摸她的頭:“不用了,父皇欺負人,咱們就給一半好了!”
然後蕭弘澄才說:“前兒封賞聖旨出來後,文蔚急匆匆的就回了文府,雖說咱們的人進不去二門裡頭,可到底看見,文蔚出來的時候,臉上實在不怎麼好看。”
“那就是說……”周寶璐拉長了聲音問。
“是的,加上你今天點的這把火。”蕭弘澄道:“八、九不離十了!”
這還差不多!周寶璐滿意的點頭。
兩口子都知道,現在就是靜待文蔚要如何處理文華林,如何將文家從貴妃的陣營中擇出來了。
上一回,文蔚看準形勢,選擇在□□需要收斂的關口,以有心算無心,佔了上風。這一回,輪到陳頤安同樣以有心算無心,雖說付出了代價,但確實算準了文蔚。
根據陳頤安的分析,文蔚慣於謀定而後動,非常有耐心做準備工作,完善細節,所以這會子顯然是不會立即動手的,周寶璐和蕭弘澄都覺得,衛貴妃大約能安靜一陣子了,說不準能安靜到周寶璐生產呢,只是沒想到,衛貴妃哪裡是個肯安靜的人,進了六月,天氣越發熱了,周寶璐肌膚豐盈,最爲怕熱,偏晌午時分,正明宮掌宮內監魏公公親自來傳旨:貴妃娘娘請太子妃娘娘去正明宮說話兒
這個時候?周寶璐瞧了瞧外頭的日頭,白的叫人眼暈。這魏公公一路過來,背上也溼了一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讀者提醒,我纔想起來,本文到現在,劇情已經在逐漸的和《重生明珠》接軌了,所以也不會太長了,不過雖然是同樣的劇情,但主角不同,展現的角度也是不同的,比如道人案,兩本書的鋪展就是迥異的。而且因爲是兩本獨立的書,這本也需要完整性,不可能直接說後面請看重生明珠,所以肯定道人案和抓姦案都會寫,考慮到很多讀者看過重生明珠,所以今後我儘量在章節提要上說明與重生明珠的重複程度,大家可以選擇看不看,怎麼樣?
愛愛愛薇妮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8-03 21: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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