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少姑娘心思靈巧,頭腦靈活。可這王婉,也是不遑多讓,而且比那少女還要強上幾分。
那少女先是心生一計,準備懲治王婉一番。
隨後,那名少女張口便問:“不知姑娘可會紡紗織布?”
王婉搖頭道:“不會!”
少女再問:“那可會染布?”
王婉再搖頭道:“還是不會。”
那少女自是不信,轉頭又去問王天,“那這位公子你可會?”
王天隨即回道:“不瞞姑娘,在下只會紡紗織布,製衣做裳,至於那渲染不比花色,在下確實不會。”
那少女心中極不服氣,張口便問:“那現學可好?”
聽聞此言,那少女有哪裡肯信?
兄妹三人同時回道:“如若是有所需要,現學也並無不可!”
那少女隨後繼續言道:“現下時辰也不早了,待會兒用過晚膳之後,還得去逛廟會,放河燈,今日就此作罷。不如我們相約明日,明日再來莊中,本郡主倒是要瞧瞧?你們是貨真價實的假天才,還是如假包換的真平庸?”
那少女此言一出,王天等衆人皆是一驚。
“郡主?”
那青年婦人道:“是不想瞞,她乃是南魏皇室郡主,丹親王義妹,同時也是我的女兒,名喚卿竹,字水靈。”
王婉隨後問道:“那東家您要如何稱呼?”
那青年富人回道:“小婦人姓榮名蘭,字芳華。我母女二人本是北秦人士,可四年前拙夫慘遭上官陷害,不幸家破人亡,拙夫也被人殘害致死,我母女二人幸得逍遙王公子出手相救。後攜小女來到南魏投親,可是那些親眷皆因拙夫之故,不肯接納我們母女二人。之後沒多久便在北境一處集市之上偶遇丹青王妃,並且收容了我們母女二人,並讓單親王和水靈結爲異性兄妹。可後來水靈不慎對丹親王動情,我便主動請纓,來到荊襄府尋求夥計。後來就在陰差陽錯之下,就去了那裡的龍鳳布莊。之後又因爲一些原因,坐上了這裡的掌事大管家,也成了南魏所有聯營商號的當家主事人。”
聽完此言,王婉忍不住腹誹道:“好你個王天,還真是夠慈善多情的?居然在這兒,還能成爲人家的救命恩人。”
王天隨即望了一眼王婉,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雖說看不清,王婉臉上的表情,然而王天心裡確實清楚,王婉現在肯定是對他有所埋怨。
進而也就只能尷尬的笑笑。
王婉見到王天投來極爲柔和的眼光,隨即就是一聲冷哼,便毅然決然地邁過頭去,不再去理會王天。
瞧着這幅場面,王婉似是帶着幾分嬌怒,也似乎帶着幾分埋怨。
可只有王婉自己心裡才最爲清楚,她並不是在生誰的氣,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竟然看上了這麼一個人帥心善的大壞蛋。
即便現在,其實現在並沒有正式成爲王天的人,所以這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可是說不準那天,自己眼面前的這個夫君,就被別的女子給惦記上了,興許那女子就是他曾經所救之人。
即便,王天能夠坐懷不亂,可是難保別人不會用些極其卑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到那時,自己這個實打實的夫君,也許就會被逼於無奈,做出一些身不由己之事,甚至還會受人脅迫,出令人唏噓的無奈之舉,從而引發出各種無奈之勢,而且這也是王婉最爲擔憂的。
王天誤以爲王婉是真的在生氣,心中便頓深生懊惱,但見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好直言,也就只能悶聲不語,和王婷一起,細細整理起了手中剛剛做好的衣衫。
不久後,他們便收拾好一切,回到了客舍房間。並且聚在一起,用過了中秋團圓宴。
待他們用完茶點,再次出門,黃昏便已然過去一半。
夕陽西下,黃昏來臨,而在那西山天邊極盡之處,竟是霞光漫天,遍佈整片大地,照得四處一片金黃。
人常言,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只因此番話語,話裡話外,極盡悲涼傷感之意。
然,人生而有感,皆出有因。而世人之所以會生出如此感受,皆是因爲在夕陽黃昏之後便是黑夜,而那夕陽的美好也不能長久持續,只是轉瞬即逝。
而在這優美短暫的夕陽黃昏之後,便是那無盡的漫漫長夜,緊隨着降臨而至。這同樣也預示着,在很多優美事物的背後,往往都潛藏着危機與磨難,甚至是那無窮無盡的災難。
就如同是現在的王天、王婉和王婷兄妹三人那般。
在過去的近二十年歲月裡,他們從晨光初起,幾乎一轉眼就到了夕陽黃昏。尤其是那王婉,哪怕是在臨近夕陽黃昏之時,那兇惡殘酷的魔王也不忘調戲她一番。
而現在的王天、王婉和王婷三兄妹,甚至是傅彥和章靖等這些人,也都處於夕陽黃昏後的黑夜階段。雖說都是在無盡的黑夜之中摸索前行,可是誰都知道,這黑夜之後便是黎明。
因此現在的他們雖然處於窘境,而他們的未來卻也是充滿了希望。即便是長夜漫漫,前路難行,可是隻要能心懷希望,積極探索,努力去探索前行的方向,尋找前路的光芒,便能一路順利前行,最終去迎接黎明的光芒。
更何況他們彼此之間,相攜相伴,這便是他們能夠一路前行的光芒,照亮着彼此的方向。
因爲這王雲還要坐月子,所以也就沒有跟着一同外出,就連一向好動的江河也都留在了客舍裡,陪伴着王雲和那四個孩子。而且李全忠、青梅和臘梅這三名丫鬟小廝,也都一同留在了客舍裡,沒有一起出去。
所以這一路出去的,也就只有王天、王婉、王婷和傅彥這四人。
王天他們兄妹三人,只因感念今日是爲中秋月圓之夜,乃是闔家團圓歡樂之時,所以就沒有戴那人皮面具,而是打算以真實容顏出去示人。
而他們兄妹三人現在所穿,皆是今日,纔剛剛最新封制的那些衣物。
王天身上穿的是一件深玄色外衫,顯得極具風流倜儻、瀟灑出彩,有了這件衣衫的陪襯,讓王天的神韻更具風采,眉宇間也更顯英姿颯爽,那俊朗剛毅的臉龐也更顯風流倜儻。
王婉和王婷姐妹二人,這都是一身素錦白衣。
那透體血白的白色斑點連衣長裙,將她們姐妹二人那優美的身材盡顯無遺。
遠遠望去,一身雪白連衣長裙透着絲絲白斑,顯得姐妹二人,甚是妖嬈多姿,風采迷人。
上身將酥胸緊裹,緊束腰身,使得那兩副優美的身材棱角分明,也將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下身的裙襬不是很寬大,卻也勻稱,與上身的凹凸有致,交相輝映。再加上那嬌美絕世的容顏,使這姐妹二人更顯婀娜多姿,傾國傾城。
一行四人走在寬敞的街道集市之上,卻唯獨只有其中三人獨具風采,猶如那一顆又一顆耀眼明亮的閃光之星。
尤其是王婉和王婷姐妹二人,穿着那一襲白衣長裙,在那長長的道路上緩步前行,惹得是人人駐足凝視,進階誇讚出神。
王天俊朗剛毅,王婉和王婷美豔動人。在這偌大的街道集市之上,衆人見了他們兄妹三人,不論男女老幼,也不管是何種身份人羣,竟然都不敢生出那一絲褻瀆之心,因爲遠遠的看着他們,就如同是在看天上的仙家神靈。是和棋的超凡脫塵,又是何其的高貴典雅?甚至但凡親眼所見之人,盡皆敬而遠之,甚至有些人還畢恭畢敬,若是細細想來,也着實有些可笑。
一更三點,這一行四人便來到了一條名叫暖春江的地方。在這暖春江畔,有一樓閣,高三層,佔地數大約十畝,此座樓閣,名爲暖春閣。此地乃是一處貨物集散之所。
在這暖春江中央,還有一座規模甚是宏偉的江心亭,江心亭名曰暖春亭。
他們四人來此,對着暖春閣倒是沒有任何興致,不過對那段心情,倒是有着幾分興趣。
然而,現在對於他們而言,最爲重要的並非是遊玩,而是放河燈逛廟會,爲亡人禱告,爲生人祈福。
他們也只有做完了這些,當做而又該做之事,才能暫且拋卻煩惱,徹徹底底地不去想那糟心的一切。也只有這樣,他們四人才能安安心心地遊玩戲法,在這難得的中秋月圓之夜,徹底放鬆瀟灑一回。
王天他們先是去了暖春閣背後的菩薩廟拜祭了一番,隨後纔到那暖春江邊放河燈,祈福發願。做完這些之後,那四人便悠閒自在地去了江心暖春亭。
這一夜,他們四人也卻是得到了徹底放鬆,完全沒有心事,沒有負擔,也沒有壓力,而且,他們也終於能夠真正送上一口了。
到了第二日,兄妹三人又重新戴上了面具,隱藏住了本來樣貌,而且他們兄妹三人,也沒有如約前往暖春龍鳳莊,與人比試技藝。而是一起去了傅彥先前走過鏢的那家鏢局,開始做起了短暫的臨時鏢師。
轉眼間,一月時光,匆匆過去。
王雲早已出了月子多日,在客舍裡都已經連續待了好幾個月了,實在憋得有些煩悶,所以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恰巧,傅彥和王天他們兄妹三人,要一起押一趟近鏢,到恆春城東府紅江府的一個小縣府衙門,而且這路途也非常安全,於是就退了暖春客舍的房間,一同去了紅江府。
他們交接完了貨鏢,又領了鏢銀之後,就攜同衆人一起去了府城東郊城外遊玩。
可他們剛一踏進那片茂密的樹林,只見那兩方人馬激烈打到之後,便陷入到了正相對峙的狀態。
那其中一方人馬,雖說也有傷亡,卻也是人多勢衆,而且他們個個黑衣蒙面,極其邪惡兇殘。而另一方人馬就不盡如人意了,兩名護衛盡數喪命,就連那隨身丫鬟,也都未能倖免。
在對峙中,那黑衣蒙面的頭領揭開面紗,惡狠狠地望着眼前與他們打鬥對峙的女子。
此人打眼一看並非別人,正是武家三兄弟最小的那一個,武馳。
武馳望着那一張熟悉的面孔,隨即面露兇狠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星雲郡主。哦,不對,現在的你應該是喪家之犬纔對,還是什麼郡主?”
不錯,那武馳對面所立着的,並與其對峙的,正是傅青,而被傅青護在身後的,就是東燕的海天王妃元嘉。
而那海天王妃元嘉,聽到這個稱呼,心中雖說疑惑,卻也並不感到驚訝。因爲她與海天王,早就已經猜出了傅青的真實身份,今日只是得到確認而已。
既已得知傅青身份,那麼他那三位義兄義姐的身份也不難猜出。
所以現在的海天王妃元嘉依然是一臉平靜,而故意裝作一副驚訝的神情。
“我怎不知?你竟也是郡主?”
海天王妃在傅青耳旁小聲呢喃。
傅青隨即轉頭,回以笑容道:“元嘉姐姐,妹妹容後再跟你解釋,先將這羣賴皮狗打發了再說。”
傅青朝着對面大聲呵斥道:“既知是我,你當何爲?”
武馳戴着一副極爲冰冷的神情道:“還能如何?當然是奉我北秦當今陛下之命,將爾等趕盡殺絕,用不留後患。如今我們人,而你們卻只剩下了區區兩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絲毫不會武藝的柔弱女子,至於你嘛!或許我一人敵不過你,可我們現在這麼多人,我就不信就勝不了你。”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一個冷漠極其的聲音,突然想起。
“倘若加上我們呢?你們可還有必勝把握?”
衆人聞言皆驚,紛紛尋聲望去。
那先前說話的,正是傅青的大哥傅彥。
武馳也順眼瞧去,隨即就是一聲冷哼:“傅彥?原來是你?”
不過他在說這話時,語氣有些不穩,音色也很是顫抖。
而那旁邊的王婷同樣也是一聲冷哼,絲毫不留情面道:“怎麼?我聽你說話的語氣,是怕了?”
武馳說話的語氣原本還有些顫抖,可是見到眼前說話之人是名陌生女子,也頓時鼓足了幾分勇氣。
“我有何可怕?碾死你們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王婷頓時沒好氣道。:“簡直是大言不慚,有本事你就試試看?我們都在這兒等着?”
武馳聽聞此言,對着王婷就是一聲怒喝:“你可休要多管閒事,否則,休怪我等對你不客氣?”
王婷聽聞此言,立即反脣譏問:“那你倒是說說?要如何對我不客氣?”
王婉隨即也是一聲譏笑道:“想要動我家三妹和星雲?只怕你們加起來也沒那個本事?”
王婉隨後又對一旁的傅青言道:“星雲!你帶着那位姐姐過來我們這邊。至於那些人渣敗類,就交給你的兩位哥哥去收拾處理吧!”
傅青隨即轉頭笑道:“好的,二姐姐!我們這就過來!”
傅青話音剛落,就拉着海天王妃撤除了對峙,來到了衆人身邊,並紛紛打着招呼。
武馳正想攻擊阻攔,而。王天和傅彥二人立即就是一個閃身,阻住武馳去路,擋在了傅青和海天王妃面前。
其餘蒙面黑客,也都紛紛閃身來攻,王婉和王婷姐妹二人也是閃身上前,將那些來宮之人紛紛打翻在地,難以動彈。
武馳見此情形,心中甚是憤怒。轉而怒喝道:“你們究竟是爲何人?竟如此多管閒事?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請你們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等,對你們不客氣?”
王天卻是一臉平靜道:“想要找他們麻煩,就得先過了我們這關?”
這時傅彥卻是開口言道:“天玉!婉鳳!會予!這裡無需你們出手,有我一人足矣!敢欺負我家妹妹,他真當我這個哥哥是空氣嗎?我定叫他們一個二個的有來無回?”
王天隨即笑道:“那好,這裡便交給你了,二妹,三妹,我們走吧?”
王婉和王婷姐妹二人隨即點了點頭,轉身變來的了其餘衆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