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歲的中年少婦,住在宮裡的上首位置,她的身旁站着兩名公里,正在盡心的伺候着,她等面前擺着一張黃花梨玉桌。
在這中年少婦左下首位置,卻坐着一位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此男子面目猙獰,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那名中年少婦,不是別人,正是莊妃鄒氏,而那名青年男子,也正是九皇子,東方懷名。
而他們所在之處,也正是莊妃寢宮,名爲鳳天宮。
莊妃問道:“你那名王府建得如何了?”
東方懷名回道:“回稟母妃,工部官員正在加緊趕建,在我生辰之前應該能夠完工。”
莊妃很是滿意地點頭道:“如今你都快十八了,再過兩個月,你也終於可以有自己的府邸了。這樣,今年我就去你府上過春節,把你四姐,十四妹和十七妹,都叫去你的王府,一起過春節,這樣我們大家在一起,也都熱鬧。”
東方懷名回道:“好,一切就聽母妃的安排。”
就在這時,奉天宮走進來一名小太監,那小太監走到張飛面前,立即下身跪拜道:“奴才小尤子,參拜莊妃娘娘!參拜名王殿下!”
莊妃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怎麼樣?你打探清楚了嗎?陛下給他們的密令究竟爲何?”
小尤子回道:“娘娘!殿下?請恕罪,奴才無能,未能探出,我聽說除了他們三兄妹,就只有陛下和進士牛公公,知道此事,旁人可是無從得知。”
東方懷名問道:“母妃,你是如何得知,陛下有這一道密旨的?”
莊妃回道:“我安插在你父皇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回來跟我彙報說,她看到牛公公在離開你父皇時,拿走了一副九彩黃金玉軸,像是詔令之類的東西。你想想,那些明令都是門下省負責起草,何時又輪到你父皇親自草擬了?除非是什麼不能公之於衆的密令。而且,要是沒有密令的話,這牛公公沒事拿着個空卷軸去幹什麼?”
東方懷名沉思着附和道:“無非說的是,此事確實蹊蹺。”
莊妃問道:“你那幾位哥哥,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東方懷名回道:“太子還是跟往常一樣,除了幫着父皇處理一些簡單的賬務外,沒有任何動靜,至於其他的幾位兄長,都還在探討父皇的那兩股神秘護衛,說是幫我查的。”
莊妃質疑道⁰“他們能有如此好心?”
東方懷名冷笑:“我自然是不信,他們誰不是各懷鬼胎?我也只是利用他們罷了。”
莊妃說道:“如此便好,只是,萬一被他們給提前找到了,他們再把這兩股勢力收歸自己麾下,到那時,他們在對我們反戈一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東方懷名很是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吧,母妃!我這心裡自有分寸,母妃不必擔心。”
莊妃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再次叮囑道:“無論如何,還是小心爲上,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還有就是你父皇那道密令的事兒,你得去好好查查,千萬可不能在陰溝裡翻了船。而且明令上還寫着便宜行事,我想,此事肯定沒有調查蠶桑之事那麼簡單。”
東方懷名沉思着說道:“我也着實不解,父皇這個明令,爲何要以正一品官員的規模來下令?他們不就是幾個世家公子小姐嗎?”
莊妃冷笑道:“你可別忘了,他們現在可是京城唯一的三位閒散王爺,而且那兩位小姐,還是我整個北秦王朝,唯一的女王爺。”
莊妃朝着還跪在地上的小尤子望了一眼道:“小尤子,你先退下吧,有事本宮在叫你。”
小尤子恭敬地回道:“奴才告退。”
小尤子起身便退出了鳳天宮。
莊妃面無表情地質問道:“那幾位尚書侍郎也是,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呀?居然連兩個小姑娘都對付不了,這倒也罷了,竟然連自己的小命都斷送了,還說是什麼全京城郊外,最爲厲害的悍匪?說出來還真不嫌丟人?”
東方懷名說道:“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他們,誰讓這些事兒都如此機緣巧合地撞在了一起呢?”
莊妃長嘆道:“哎!算了,還是從長計議吧!對了,那丫頭還在喪期,居然就被你父皇封了女官,此事我越想越蹊蹺。你去想辦法打探一下,看他們何時出京,若是能夠查出他們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好。可要是查不出,到時候,就在他們回京的途中,想辦法再將他們除掉。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順利回到京城。”
東方懷名自信道:“沒事兒的,母妃,即便我們現在無法除掉他們,將來也有的是辦法。況且,等我坐上了那個位置,就第一個拿雙王府開刀,到那時,他們即便是插翅也難逃。”
莊妃反問道:“你就這麼有把握?”
東方懷名說道:“到那時,我是君,他們都是臣,還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別看他們現在這麼橫,到時候他們還不是隻有任由我拿捏的份兒。”
莊妃很是欣慰道:“我兒有志氣,不過此話也就只能在母妃這兒說說,這話可是大逆不道之語,可千萬不能出去說。”
東方懷名回道:“我知道,母妃,放心吧,這點起碼的分寸,皇兒還是有的。”
莊妃沉聲道:“咱們現在在父皇面前,還得像以前一樣,繼續隱忍,待到你父皇駕崩之後,纔是我們最佳的時機。不過,我得在暗中提前做好安排。”
母子二人繼續在鳳天宮合謀未來之事。
而另一邊的祥和宮,也在發生着一些事情。
這祥祥和宮,乃是皇后丁月容的寢宮,原本這是兩座宮殿,一爲鳳祥宮,一爲鳳和宮,後來被皇后合爲了一座宮殿,並取名祥和宮,之所以會取這個名字,是取安寧祥和之意。
皇后丁月容,只比東方霸小兩歲,雖已年過半百,可是容顏依然未見半分憔悴,猶如三十來歲的少婦一般。
丁月容正在書桌前捧着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着。而現在整個祥和宮,就只有一位貼身宮女,在身旁伺候着。這名貼身宮女名喚小蘭,年齡大概在二十一二歲。
丁月容看書正入神,並未發現東方霸前來,小蘭本欲小心提醒,可被東方霸給制止了。
見到正打算提醒了小蘭,東方霸做了一個噤聲地手勢,然後小聲道:“噓!”
隨後,東方霸又是一小蘭先下去,小蘭便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祥和宮。
良久以後,丁月容還以爲自己身邊站的是小蘭,就一邊認真看書,一邊出言吩咐道:“小蘭,是不是午睡的時間到了?我還真有些乏了,你就先扶我去休息一下吧。”
隨即,丁月容一手合上書本,而另一隻手則伸出來,讓小蘭去扶。
可當她擡眼看到東方霸的那一刻,心裡卻有些惶恐了,“陛下怎麼來了?陛下來了多長時間了?怎麼也不讓人通傳一聲?我也好前去迎接呀?這小蘭也是,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
東方霸如實說道:“不用怪罪他們,是我沒有讓他們通傳,也是我沒讓小蘭提醒你。再說,我來此,並不是很久,也就是半刻鐘的時間而已。”
丁月容既感到驚訝,又頗爲愧疚道:“什麼?陛下都已經來了半刻鐘了?陛下見諒!”
東方霸略微有些不滿道:。“見什麼諒?你我都快四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又何必如此生疏?更不必如此客套?而且你剛剛對我的稱呼,我很不滿意,難道你忘了?稱是我爲什麼?”
丁月容回道:“東方哥哥。”
東方霸破怒爲笑道:“這就對了嘛。”
丁月容說道:“東方哥哥,你隔三差五就來我這兒,而幾位妹妹那裡,卻是很少過去,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嘛?”
東方霸甚感愧疚道:“你可是我的髮妻,想當年,我也是我鬼迷了心竅了,竟然娶了她們?若非如此,我肯定比現在幸福,也不像現在這般令人頭疼煩心。想起這件事情,我就更是對你不起。”
丁月容說道:“普通男人都有三妻四妾,就更別說你是我整個北秦天下的君王了。”
東方霸說道:“可你看看二弟和皓婉,再看看三弟與皓月,他們可是真正的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啊,相比之下,我可是自嘆不如呀?”
東方霸每次說起這個,丁月容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所以每次,她也就只能在這個恰當的時機,把話題給轉移過去。
丁月容說道:“說起二弟二妹和三弟三妹,這三弟和三妹剛剛入土爲安,他們那女兒也不知如今怎麼樣了,前日去王府,也只是匆匆見過一面。所以我想把他召進宮來,好好的安慰她一番。況且,我也是很久沒有見龍兒和會兒這兩個孩子了。”
東方霸說道:“那我明天就讓人把他們帶進宮來,到時候你就好好陪他們聊聊天,說說話。待到明年上元節之後,或許我們在短時間內,都見不到他們了,現在是得趁這段時間,跟他們好好說說話。”
丁月容不解道:“明日?爲何不能是今日?”
東方霸不懷好意地笑道:“今日我和我的容兒,還有正事要辦。”
丁月容還是不解:“正事,陛下有何正事?儘管說便是。”
東方霸故意繃着個臉道:“請容兒喚我東方哥哥,或者是叫我夫君。對了,你剛纔不是說要去午睡嗎?走,爲夫陪你一起,等睡醒了,咱們再試着,看能不能再造個小人兒出來?”
丁月容嬌嗔道:“東方哥哥,你現在可貴爲一國之君,怎麼還這麼沒個正形?再說了,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怎麼生育啊?”
東方霸小聲說道:“不管能不能造出小人來,但是這個事兒,我們不能不做。”
丁月容撒着嬌道:“討厭!”
東方霸一下把丁月蓉從地上抱起抱起,緩緩朝着內宮走去。
這二人小氣了,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便開始了他們第一件所謂的正事了。
大半個時辰之後,東方霸與丁月容一起躺在牀上,丁月容緊緊地依偎在,東方霸的懷裡。
“沒想到你都這把年紀了,都年近花甲的人了,精力還這麼旺盛,體力還是這麼彪悍。哎!”丁月容幽幽道:“對了,你剛纔說你最近頭疼心煩,難道是遇上了什麼難以處理之事了嗎?”
東方霸也長嘆道:“現在除了你膝下的這幾個皇子公主,其他的那些皇子公主們,竟然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還有就是這滿朝的文武大臣,哎!實在是頭疼,更是令人心煩。一想到這些,那些個嬪妃們,我見都不想見他們一眼,眼不見爲淨。這也是我今天來你這兒的第二件正事,想要和你好好的商議一下。”
丁月容說道:“夫君受苦了,你一個人承擔這麼多,也挺累的,我雖爲後宮之主,可前朝之事,我也是不能干預的,不如就讓太子多爲你分擔一些吧?”
東方霸長嘆道:“容兒,現在有很多事情,還不能讓太子參與,更不能讓他知道,因爲還不是時機。容兒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初我登基爲帝,封你爲後之時就已經昭告天下,要與你共坐江山,同享富貴,只是這麼些年來,你自己不願意參與朝政。況且,我所下的那道旨意,對你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你如此聰慧,又怎能不明白我其中的意思?再者說了,他們那些人,現在針對的可是當朝太子,太子可是你我的第一個兒子,我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就算是你我也都不行,就更別說是別的什麼人了。”
丁月容說道:“既然如此,那東方哥哥就和我說說個煩心之事吧,看我能不能給你出出主意?”
“也好,那我就跟你說說吧。”東方霸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東方霸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丁月容。
丁月容聽完之後感慨道:“原來竟是這樣,這麼說來,三弟和三妹之死,確實是有些蹊蹺了?你剛纔說,這幕後之人的主要目的,就是針對太子而來,此言可當真?”
東方霸笑道:自然當真,太子太過仁善,是繼承帝王之位的最佳人選,可對仁善,即使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我不說你也懂的。”
丁月容長嘆道:“是啊,這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沒有爭名逐利之心,也從不與人爭奪什麼。說實話,我真覺得他不適合做繼承帝王之位,行事太過仁慈善良,而不夠果斷,堅決,做起事來也畏首畏尾,優柔寡斷。”
東方霸說道:“所以我需要龍兒他們這樣的人,來輔佐他,替他剷除身邊的障礙。不過幸好的是,山兒和遠兒他們這幾個弟弟妹妹,也都站在太子這邊,時刻爲他着想,替他謀劃。”
丁月容也很是欣慰道:“是啊,最是無情帝王家,想想前朝,即便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也都相互殘殺,彼此爭奪,讓我感到欣慰的就是,我們的這幾個孩子,都能相互挾持,共同攜手前行。更加讓我欣慰的是,仁兒將來會有龍兒他們三兄妹這樣的人,從旁輔佐,這邊即便是我們百年之後,也更加放心了。”
東方霸感慨道:“是啊,朝中有多少大臣都說,雙王府功高蓋主,將來很有可能取而代之。而我知道,二弟並非這樣的人,一心向往天下太平,對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又怎麼會有反叛之心呢。無非是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想要離間我們君臣關係而已。”
丁月容說道:“東方哥哥心思通透,別人的軌跡自是無所遁形,可我只是擔心,待到我們百年之後,別人會對人而進行加害。”
東方霸說道:“放心吧,這些龍兒他們也都知道分寸,會盡心竭力保護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仁兒他們都遭遇了不測,讓其他人有機可乘,達到了篡奪皇位的目的,我也跟龍龍他們有個交代,他們有權擁兵自立,奪下皇位,替我們守護好這片江山。”
丁月容長嘆道:“哎!這未來之事,究竟如何?誰又能夠預料得到呢?哎!算了,你方纔折騰得我也夠嗆,不說了,我還想躺在夫君懷裡,小憩一會兒,養養神。”
東方霸說道:“好,睡吧,等你醒來之後,或許又是另一片天空了。”
東方霸摟着沉沉睡去的丁月容,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而在這青天白日裡,秋冬時的暖陽,也將宮內照得透亮,從而一掃心中的陰霾,讓人的心中無比敞亮,給每個人的心中都帶去了一絲光亮,同時也能看到未來的一絲希望,不禁讓人豁然開朗。